另一個道：“天??！我好激動！我粉了秦穆七八年了，第一次離他這么近??！三米不到的距離，四舍五入一下我們都可以算是認識過了吧！你們說, 我等一下跑過去找他要一個簽名，會不會顯得太突兀？”

    她們中間的一個疑惑地問道：“我也是秦穆的粉絲啊，一直都在follow他的行程，可是我最近沒聽說他有戲要拍??？他來咱們片場干什么？”

    嗯！商言在心里點頭附和, 她也同樣有這個疑問。

    秦穆怎么會來片場？

    他投資的那部新戲馬上要開拍了，前期應該有事情要忙吧。她都以為他早上一起來就要趕回b市了，怎么有時間現在來這里？

    商言好奇地走過去，圍觀的小姑娘見到她, 叫了聲“商姐”后，都自覺地閃到了一邊, 繼續默默地圍觀。

    縱然心底疑惑重重，但礙于現在片場的人太多太雜，她不方便表現的過分親昵，只對秦穆點頭打了招呼，客氣地問了一聲，“秦老師，你怎么過來了？”

    秦穆看見她的身影，對她笑了笑，“我和張導之前合作過，現在正好經過這里，聽說他也在拍戲，就想過來看看他?！?/br>
    “是……嗎？”商言皺著眉，不太相信他的說法。

    據她所知，張導年紀不大，這幾年才開始拍電視劇，而且拍的還都是青春偶像劇，但秦穆這些年接拍的都是大制作的電影，這兩個人怎么會有交集？

    見她一副明顯不信的樣子，秦穆又解釋道：“當年我拍《繁星璀璨》時，張導當時在劇組做副導?！?/br>
    圍觀群眾聽了，紛紛忍不住點頭，贊嘆影帝真是一個重情重義又顧念舊情的人啊。

    而商言聽了他的回答，只覺得……這是多么扯的一個理由??！

    一般來說，一個劇組除了導演外，還有幾個副導。他們主要是面試小角色的演員，協調劇組的各項事務，負責配角的拍攝工作，基本上和劇組的主演沒多少交集，頂多在一個組呆久了彼此能混個眼熟，一般不會有主演和副導演熟到要特意過來看的情況。

    她還愣在原地思考著，張導和劇組的幾個監制就聞聲趕了過來。

    一見到秦穆，張導立馬跟他禮貌又熱情地握了手，又在一眾群演殷切的目光中將他迎了進去，邊走還邊問，“哎喲，秦老師，您不是在b市籌備新戲嗎？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秦穆把剛才的解釋又差不多地對他說了一遍。

    張導聽了后，面上表現的很高興，心里面，卻是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別說四年前在《繁星璀璨》劇組他和秦穆沒有說過幾句話，就算是真有一點交集，他也不相信影帝會專門過來看他拍戀愛偶像劇。

    這事情肯定不對，肯定大有隱情。

    他看了眼在不遠處任化妝師補妝的商言，大腦飛快地轉了轉，猜到了一種可能，也是唯一的一種可能。

    《情深意濃！感人肺腑！大影帝不遠萬里趕到片場，只為看一眼自己秘密交往的小女友！》

    他在心底默默擬了一個可以上uc頭條的文章標題。

    想明白后，張導再看秦穆的眼神就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八卦和探究的意味。沒辦法，人在娛樂圈，不得不八卦。

    秦穆看他的表情，心知他肯定是看出來了。不過他自己也清楚這個理由編的不太靠譜，所以也根本沒打算用它瞞過別人。

    沒有戳破，他只一笑，問道：“張導，我在這里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不打擾不打擾?！睆垖нB忙道，又問了問身旁的助理，“等一下男女主要拍的是哪一幕？秦老師演技精湛，正好趁他在這里可以來指導一二?！?/br>
    “呃……”小助理翻了翻劇本，老實回答，“下一幕要拍的，應該是男女主在辦公室激吻相擁的戲份?！?/br>
    張導：“……”要男朋友指導自己的女朋友和別人激吻，想想都覺得太刺激了。

    皺了皺眉，他面色嚴肅地批評助理，“小趙啊，你不要總想搞個大新聞，吻戲就吻戲，說什么激吻，咱們拍的是浪漫偶像劇，不是情.色片?！?/br>
    說完，余光還不忘朝秦穆那兒望了望。

    “不是啊?！毙≈砦靥孀约恨q解，“張導，這都是當時您自己說的啊。您說簡單的吻戲沒什么看點，也不能吸引觀眾。為了突出他們此刻洶涌澎湃的感情，必須要吻的激烈，吻的帶感情，吻夠一分鐘，少一秒都不作數?！?/br>
    說完，小助理又補充了一句，“而且當時您說為了表現出真情實感，然后順帶增加一點話題和曝光度，還特意強調不要用替身和借位?！?/br>
    張導：“……”

    他嘴角抽了抽，咬著牙說，“小趙啊，那么久的事了，你還記得，記性真是真好啊?！?/br>
    頓了幾頓，他才繼續道：“不過我現在想了想，這場吻戲還是一筆帶過吧，現在廣電總局審查片子都很嚴格，拍的清水一點容易過。你說是吧，秦老師？”

    一旁，秦穆點頭，以一副專業的口吻說道：“對。而且我認為，演員情感的表達方式應該也是多種多樣的，不應該拘泥于一種?！?/br>
    “秦老師說的有道理?！睆垖Х畛型旰?，又叫助理把男女主演叫過來，準備一下就可以正式開拍了。

    商言補好妝，最后看了幾眼臺詞后，她將身上的軍大衣脫下，只留一身單薄干練的職業裝，就踩著小高跟朝著辦公室走去。

    小雅走在她前面，幫她推開了辦公室辦公室的門。

    一進去，商言就看見了一起坐在監視器旁邊的秦穆和張導。見到她后，秦穆仿佛還笑了一下。商言愣了愣。

    所以這是怎么個情況？

    她要在男朋友面前和別的男演員拍激烈的吻戲嗎？

    雖然她知道這是一名演員的基本素養，但現在這樣會不會太尬了一點？！

    其實今天一進片場，她就找到張導，表達了自己想用借位的方式拍吻戲的想法。但張導表示為了達到最好的拍攝效果，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真親下去。

    既然導演都這樣說了，那她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希望到時候拍的時候能順利一點，一次就過吧。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秦穆居然直接留在了拍攝現場？！

    她站在辦公室的椅子邊，心情有點復雜。

    沒多久，程靳也推門進來。他剛才去更衣室換了一身衣服，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來的有些晚。

    進來后，他第一眼就看見秦穆，格外詫異地揚了揚眉后，卻什么也沒說。

    他沒想到秦穆會過來。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片場，明眼人不是一下就能看出他們的關系嗎？他不怕有人拍了照然后在網上爆料？

    看來，他之前的一些猜測，的確是有失偏駁了。

    見兩位主角都到了，張導對他們說道：“這一場的吻戲，咳咳，我慎重地想了想，覺得拍的時候還是點到為止吧，要不然在廣電那里也不好過審?！?/br>
    程靳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商言看了一眼秦穆，又看了一眼張導，心中也明白個大概了。但她什么也沒說，在導演一聲“a”后，就開始說自己的臺詞――

    “尹總，這是我的辭呈。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確實不適合留在公司了?！?/br>
    程靳抬頭，看著她道：“這就是你最后的選擇？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我？”

    ……

    兩人拍的很順利，中途只ng了兩三次，就很快找到了感覺，接著拍了下去。

    到最后吻戲的部分，兩人也沒真親。他們采取的是借位的方式，程靳雙手捧著商言的臉，但實際吻上的只是他的兩根手指?？墒窃跀z像機里，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真的親在一起一樣。

    這是他們上午最后的一場戲。拍完后，大家就可以去領盒飯然后午休了。

    平常的時候，商言都是和劇組里的人一塊坐在一起吃飯，偶爾還能聊聊其他明星的八卦，但考慮到今天情況的特殊，她直接要小雅拿兩份盒飯送到她的保姆車上。

    因為是主演，她的伙食和一般的群演差別還是很大，都是由酒店的大廚單獨做的。飯盒里的四道菜，有葷有素，看起來也是色香味俱全。

    秦穆掰開一雙筷子遞給她。

    她接過筷子，只嘗了一口菜，就故作不滿地搖搖頭，“秦老師，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菜特別酸呀？”

    秦穆不明所以，又聽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今天才發現，原來秦老師是這么容易吃醋的一個人啊?！?/br>
    說完，她抿著嘴笑個不停，好半天，她才克制住，但肩膀還在微微地抖動，“秦老師，你今天不是來見張導，而是特地來看我這場吻戲怎么拍的吧？”

    “還有昨晚，”她突然想到了，湊到他的面前，離他不過兩厘米的距離，笑靨如花地問道：“秦老師你到這里，是為了新片取景的事嗎？我怎么覺得你是不放心我，特地過來看我的呀?！?/br>
    秦穆：“……”

    第四十二章

    問完后, 商言一雙澄澈的眼眸盈盈帶笑，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時, 里面調侃的意味簡直不能再明顯了。

    沉默了片刻, 秦穆仍不肯承認，只道：“我看了你們的劇本, 我認為在當時的場景中，你們簡單地親一下就足夠了，太激烈的吻戲反而不符合那一刻人物的心境。而且張導說的沒錯, 現在廣電審查很嚴格, 太激烈了不好過審?！?/br>
    “是嗎？”商言嘴角微微勾起，歪著頭想了想, 提醒他說，“秦老師，我之前和你拍《明日河山》的時候, 我們不僅有吻戲，還有床戲啊，而且當時我還是強行把你推到床上的，這可比今天的吻戲要刺激多了吧?！?/br>
    見他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 商言抿嘴輕笑了許久，一臉肯定地說道：“秦老師，你知道嗎？你現在這樣就是‘口嫌體正直’的典型表現?！?/br>
    秦穆平常不怎么玩微博，自然不知道這個梗。聽了后, 他不解地皺了皺眉，“什么體正直？”

    “是口嫌體正直啦?！鄙萄杂种貜土艘槐? 一邊笑一邊跟他科普，“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嘴上說不要，但身體卻很誠實?！?/br>
    她繼續跟他舉例子。

    “前天我和程靳傳了緋聞，然后我和他一起上了熱搜，你當時嘴上雖然什么都沒說，表現的相當淡定，但實際上你又不放心，所以當天晚上就親自開車過來看我。還有，你今天來片場，嘴上說是來看張導的，但其實是來阻止我和程靳拍這場激烈的吻戲吧?！?/br>
    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信誓旦旦地點頭，“宋前輩那天說的果然沒錯，秦老師你就是悶sao又傲嬌！你……”

    話說到一半，嘴里就突然被人塞進了一瓣橘子，成功地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秦穆好笑又無奈地看著她，拿紙巾擦了擦指尖橙子濺出的汁水，狀似無意地岔開了話題，“你應該多吃點水果，補充營養。還有宋思昊，他那個人不靠譜，他說的話你別信?！?/br>
    “……哦?！鄙萄郧纹さ卣ＵＱ劬?，低著頭安靜地吃著橘子。

    咽下后，她還是很不甘心，眼珠咕嚕一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笑了一下。再抬頭時，她又表現出一副憂傷又為難的模樣。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凝視著他道：“其實我也不想和程靳拍吻戲啊，不過編劇這樣寫的，我也沒有辦法。而且好像在后面的劇本，我和他還有很多場這樣的戲份。張導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啊，最喜歡搞這些?！?/br>
    秦穆繃著臉，眉頭皺的更緊，“你們還有什么，嗯……類似的戲份？”

    他在盡量地壓著聲音和情緒，但她還是能輕易感受到其中的不高興，甚至是有些生氣的。

    商言仔細回想了一番，掰著手指頭跟他數著說，“我記得我和他有一場是在大雨中擁吻吧，還有一場是在水下，然后還有煙花下的吻戲，而且說不準導演到時候一時興起，還要加個床戲什么的。嗯，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我們導演就是一個這么喜歡搞事的人！”

    秦穆一言不發，臉色比寒冰還冷。

    她悄悄欣賞了一番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堅持了十幾秒，終于破功，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秦老師，我剛才是逗你的。其實今天這場就是全劇最激烈的一場啦，后面的輕輕一吻就足夠了。而且剛才你都出現在片場了，張導肯定心里也明白，以后再拍的時候，我就要求借位，他估計也不會拒絕?！?/br>
    在秦穆沉沉的注視下，商言板起了臉，學著他剛才的表情，樂呵呵道：“秦老師，你剛才就是這樣的，一副‘我很吃醋，我很生氣，但我就是不承認’的表情?！?/br>
    “秦老師，你的偶像包袱還真的是特別重??！你吃醋了就承認嘛，我又不會笑話你！”

    秦穆：“……”

    商言看他這樣，手捂著嘴，哈哈哈地笑得更加歡樂。

    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就是吃醋了，而且醋味還不是一般的濃，十幾米之外都能聞得到，卻又偏偏不肯承認，非要硬撐，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抬頭瞄了眼秦穆別別扭扭的模樣，她覺得，較之他之前高冷的形象，他現在這樣好像更加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