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白簡搖搖頭,心里卻在想著葉茂剛才臉上的神情。 這個平時總是活力四射、熱情洋溢的大男生,不知道為什么,在上午找自己拍攝演唱錄像時,就是一副郁郁寡歡的反常樣子。 而這會兒,他臉色中的煩悶,似乎比白日里更勝一籌。 發生了什么事呢? 在猶疑中,白簡的眼前一亮,丁猛的公寓樓,已經就在面前了。 丁猛的住址在10樓。 電梯到了,兩個人有些緊張地來到1001室的門口,才發現,豪華的公寓門竟然沒有關嚴,露出一條縫隙。 在那條縫隙中,隱隱有一股酒精的味道。 有男人粗豪卻又透著些醉意的聲音正從門縫中斷斷續續地傳出來。 “老白,你知道不,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就要跟我是一個命了?!?/br> “喵?” “你問我啥命?呵呵,苦命唄,咱們做大老爺們兒的苦命唄!” “喵喵?” “為啥是苦命?cao,你這個笨貓,你自己說,你要是和我一樣,天生是個陽萎,看見母貓啥反應都沒有,苦不苦,你說苦不苦?” 白簡:“……” 第30章 白簡感覺自己身邊的范平好像猛地伸手捂住了嘴。 毫無疑問, 門里面傳出來的那句“天生是個陽萎”,肯定將他雷得外焦里嫩。以他的尿性,沒有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甜吼, 已經算夠意思了。 不用說他, 便是一向沉穩淡定的自己,在聽到丁猛那句話的時候, 也瞬間僵直了身體,睜大了雙眼。 “陽萎?” 怎么可能! 剎那間, 按摩室里噴血的鼻孔, 雄性粗豪的肌體, 濃烈的荷爾蒙味道,像一幅幅快速循環的畫面,在白簡的腦海里此起彼伏。 一陣酒氣中, 丁猛粗獷卻又倍顯落寞的聲音又從門縫里飄了出來。 “老白,我…我跟你說啊…你他媽是不知道一個男人陽萎有多難受,老子…老子快三十的人了,就沒有真正頂天立地過一次, 真他媽憋屈呀!” 白簡的眼前浮現出某人裝睡時升起的國旗。 靠,沒有頂天立地過?你這是在逗貓玩呢還是在逗你自己玩呢? 你不是一直都在強調你身體很牛逼,能力很強大, 并且有很多人傾倒于你的強大之下嗎? 怎么灌點酒精下去后,你就不是你了呢? 變態,真是個變態! 不行,再讓這個‘變態’和老白這樣呆下去, 估計白展堂回來后不用做絕育手術,也可能讓他給折磨萎了! 白簡心里這樣想著,手上就想去推門。 什么按摩院的豪客,什么在他面前自己是瞎子這些事,一時間,都被他拋到了腦后。 “喵喵……” 從門縫里,又傳來了老白的叫聲。 只是這一次,貓瞇似乎體會到了身下男人滿腹愁悶的情緒,聲音也變得異常的溫柔。 “你可真乖啊老白,難怪你主人那么稀罕你,不過嘛,說到你的主人…他可真不乖!” 我擦! 白簡正要推門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 一邊的范平也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兩只眼睛朝白簡眨了又眨,很明顯,是在示意他聽聽那個醉漢能說出些什么。 好吧,我也很想知道,我在你眼里怎么就不乖了? 啊呸! 我乖不乖又管你什么事兒??! “老白啊,不知道你懂不懂得欣賞,其實你那個主人白瞎子啊,嘿嘿,還真是又白又嫩,跟塊水豆腐一樣,碰一碰就出水的感覺呢?!?/br> 老白:“喵喵喵!” 范平:“噗!” 白簡:“……” “老白啊,不是我說你…呃…” 室內嘀嘀咕咕的男人打了個大大的酒嗝。 “不是我說你啊老白,雖然你也挺白的,可是跟你主人比起來,可就差得遠了!小瞎子那手指,摸到人身上,又軟又滑,跟抹了油似的,哪像你,一身的毛!” “喵……” 老白就像聽懂了丁猛的話一般,很不樂意地拉長了腔調。 “瞧瞧,還不樂意了呢!別亂動,老實在這聽我說話,別跟那個小瞎子一樣,總是冷著一張臉對我……呃呃,我知道,他心里頭啊,肯定是看不起我的…”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丁猛這句話的時候,白簡感覺自己的心里莫名一動,一直緊攥的手指,慢慢松懈開來。 “我跟你說啊老白,你那個小瞎子主人,手上的功夫雖好,卻一直都不太想給我做什么增強能力的按摩,大概覺得我有點貪得無厭,太好色了……” 丁猛說到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間嘿嘿嘿地自己傻笑了幾聲。 “哈哈,好色、好色、說真的,對著他這樣的尤物,我他媽是真想好個色,可老子做不到??!” 一邊的范平強忍住笑意,在身后輕輕捅了白簡的后腰一下。 白簡擺脫他的手,卻感覺自己的臉莫名地有些發燙。 自憐自艾了幾句后,丁猛好像又摸了摸已經半瞇起眼睛的老白。 “哎哎,別睡覺啊老白,聽我說??!老子憋了他媽快三十年了,連一個能說出心里話的人都沒有,今天你愛聽也得聽,不愛聽也得聽!你不聽,我把你尾巴扯下來信不信!” 白簡:“……” 范平:“……” 老白:“喵喵喵喵…” “對,這就乖了,坐好,聽我說。你主人他…呃…他可能覺得我這人身強力壯,陽氣十足的,根本不用做什么增強激素,勸過我好幾次讓我放棄這個,可是…可是他不知道,我他媽是跟他扯了謊,沒說實話呀老白!” 白簡放松的手指又不自禁地握在了一起。 “老白呀,我也知道沒跟小瞎子說實話是我不對,找人治病還不跟對方說出病情,那不是自欺欺人嘛?!?/br> “可是…可是老白你知道不,我丁猛是個糙爺們兒,從小打架不要命的主兒,身前身后跟著一大幫的兄弟,成天猛哥猛哥的不離口,在他們眼里,我就跟我的名字一樣,是高大威猛男子漢的代表…呃…所以,所以我他媽虛榮心大??!” 丁猛的聲音里多了幾分自嘲又無奈的意味。 “可是也正因為這份虛榮心,你知道嗎老白,我好幾次想跟你主人說,我他媽不是什么猛男,我是一個沒能耐的陽萎,我他媽快三十歲了都不知道啥叫爽!可是……可是老子真的是話到嘴邊又憋回去了,我要臉,要臉??!” 范平感覺到身邊白簡的身體輕輕晃了晃后,又站穩了。 門縫里沒有傳來老白一直非常配合的叫聲。 “老白啊老白,你這個沒良心的家伙,老子拿你當個知心人,跟你掏掏心窩子,你他媽竟然睡著了……好吧,你,還有俺家那個小兔崽子,都他媽不講究,他大爺的,不說了,睡覺!” 房間里傳來男人沉重又拖沓的腳步聲,大概是抱著老白朝臥室方向去了,腳步聲越來越輕。 范平看了白簡一眼,壓低嗓音道,“他要睡覺了,你還不進去要貓嗎?” 白簡沒有作聲,伸出右手,抓住門的把手,略想了想,沒有向內推開,而是輕輕把門帶上了。 早晨。 丁猛在老白‘喵喵喵’的叫聲中,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 宿醉后的人都知道,早上剛醒來的那會兒,頭疼嗓子干,肺子里像著了火,別提有多難受了。 老白還在不停地叫著,可是說來奇怪,那叫聲和平時的它相當不同,有一種說不出的急躁與異樣。 丁猛在好奇中強迫自己睜大了眼睛。 冷眼看去,老白好像正在床腳處抓著自己的床單玩耍,只不過它玩耍的動作十分古怪,蹭來蹭去,上下起伏,動作很是夸張。 頭昏腦脹的丁猛足足看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反應過來它在干什么,頓時啞然失笑。 靠! 怪不得那個小瞎子要把你送去做絕育手術,你這家伙也真是夠瘋狂的,一大早就在這里發情。 看著處于亢奮狀態的老白,丁猛忽然間想起了什么,下意識朝自己的陣地瞭望了一下。 陣地平靜如常,連一點敵情都沒有。 媽的,自己愛死不死地把這只貓搶回來到底是干什么來的? 是在用它的亢奮來反襯自己的疲軟嗎? 不帶這樣的! 丁猛忍住內心那個有點陰暗的、想一腳把老白從床上踢下去的念頭,看了看窗外。 昨天的悶酒喝大了,什么鬧鐘手機的起床提示都沒有聽到。這個時候,已然是日上中天。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負氣出去的葉小茂,在自己睡著后回來沒有。 哎,頭疼。 喝多了頭疼,小猛子不爭氣頭疼,葉小茂的事不好弄,頭疼。 頭疼中的丁猛同志忽然聽到手機里傳來一個信息的提示音。 他皺緊了眉毛,不耐煩地把手機抓過來,斜了一眼。 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