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陸季遲:“……?!” “朕不需要向你解釋什么,”昭寧帝卻很淡定,抬手握住她勾向自己下巴的小手,語氣溫和而平靜,“倒是皇后,你逾矩了?!?/br> “我是逾矩了,可即便陛下要罰我,我也要這么做?!背屎蠛敛谎陲椬约旱牟婚_心,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對著他的嘴唇用力吻了下去。 陸季遲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英,英雄??! 第43章 昭寧帝顯然完全沒想到楚皇后會突然霸道總裁附身, 一下被吻了個正著。他難得地錯愕了一下, 想說什么, 楚皇后的舌頭已經放肆地闖進來。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青年細長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皇后這是在做什么?” “幫陛下添點新鮮的記憶,”楚皇后鼓著被他捏嘟起來的嘴巴,微喘著氣說,“也省得陛下每回來到這里, 想起的都是同一件事,同一個人?!?/br> 她說的理直氣壯極了,且一點兒都不掩飾自己的醋意, 昭寧帝頓了一下, 目光在她飽滿艷麗的紅唇上滑過:“皇后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陛下一口一個皇后地提醒著臣妾,臣妾哪里能忘?只是誰說做皇后的就不能醋了呢?”楚皇后晃了一下腦袋試圖掙開昭寧帝的大手, “我喜歡你, 自然不樂意見到旁的女子親近你。平時里看不見也就算了, 眼下既然看見了……陛下,我依然能像當初承諾的那般做到賢良大度, 不去計較,可因此生出的這點兒小情緒,怕是只能請您擔待一二了。當然您若是不愿意,只管罰我便是, 臣妾自知有錯, 不敢辯駁?!?/br> 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 看得昭寧帝莫名有些想笑,手上的力道也無意識地松了下來。 兩人是政治聯姻,昭寧帝對她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本以為她對自己也是一樣的,沒想到新婚當夜,這姑娘就女土匪似的壓著自己表白了一番,還放話早晚要拿下他的心。 大家閨秀多含蓄,昭寧帝從未見過這樣大膽直白的姑娘,一時驚訝又好笑,由著她鬧了一會兒,方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大周百廢待興,他忙得很,并沒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兒女私情上。不過既然娶了她,他自然會尊重她愛護她,也希望她能做好一個皇后該做的事情。 這里頭的含義楚皇后自然明白,當即便承諾在得到他的心之前,自己會做一個合格的皇后:端莊賢良,為君分憂。 這幾年來她也確實做到了,只是在心生醋意的時候,卻也不會委屈自己忍著,總要這么不輕不重地鬧騰一番,叫他心中無奈,偏又沒法真的生氣。 “朕說過,朕會給你一切皇后該有的尊榮與體面,但其他的……” “臣妾知道陛下如今無心男女之事,也不愿意耗費精力在這些上面,”楚皇后發泄完心中的不爽之后,心情就好起來了,她抬頭看著身下眉頭微擰的青年,自信又嫵媚地笑了一下,“無妨,咱們來日方長,我有的是耐心等陛下空閑下來?!?/br> 說罷又低下頭,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聲音曖昧地說,“眼下,咱們還是先好好享受這良辰美景春宵夜如何?” 她這一下沒控制好力道,咬得有點兒重,昭寧帝吃痛,忍不住抬手在她腰上拍了一下:“越發放肆了?!?/br> “陛下不喜歡嗎?”她妖精似的看著他,眼波流轉,嫵媚多情,半點兒不像端莊的皇后,倒像是禍國的jian妃。 昭寧帝眸子微暗,看著她沒有說話。 “在陛下對臣妾動心之前,臣妾不會要求陛下為臣妾守身,陛下若是有看上的姑娘,盡管去睡便是。您放心,臣妾雖然會吃醋,卻絕對不會傷害她們的,當然……”楚皇后偏頭咬住昭寧帝的耳垂,同時小手猛地往下一探,媚眼如絲地笑了起來,“前提是陛下還有那個精力?!?/br> 天天泡在御書房里忙成狗,偶爾有點空閑也總是被這妖精纏死的昭寧帝:“……” 剛剛還想點一首《真英雄》送給她,如今卻只想給這大佬嫂子點煙的陸季遲:“……” “夜晚風大,娘娘就不怕著涼?” 猛然一個天旋地轉,身下的青年已經反守為攻,拉著她滑進溫泉池子,將她緊緊按在了池壁上。楚皇后先是一愣,隨即就看著這面上平靜無波,眼底卻早已暗火涌動的青年嬌笑了起來。 “不怕,”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姿態風情萬種,眼神勾人攝魂,“有陛下溫暖臣妾么不是?” 昭寧帝眼神越發幽暗了幾分,隨即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往??床灰姷男皻鈦恚骸凹热绱?,娘娘一會兒可別喊累?!?/br> 楚皇后愛死他這個樣子了,心尖發顫的同時挑釁似的揚了揚下巴:“誰先喊累誰就是小狗!” 莫名的笑意與火熱的情潮交織在一起,狂風巨浪般襲上心頭,昭寧帝低笑出聲,俯身就用力吻住了她柔軟的紅唇:“這可是你說的?!?/br> 月亮鉆進稀薄的云層中,越發朦朧的霧氣中,兩人彼此交纏,開起了越野車。 猝不及防的陸季遲:“……” 所以他現在還有活路嗎? *** 臨崖亭建在溫泉池邊的矮山坡山頂上,矮山坡整體呈上小下大的小土堆狀,除了臨崖的一面像是被刀切平了之外,其余幾面都較為平緩。山坡上一共有兩條下去的小路,一條就是溫泉池子邊上那道平緩的石階,陸季遲剛才就是從那里上來的。還有一條在臨崖那面的左側,平時做爬山之用,并不危險,但曲折難行,走起來有些費勁。 為了不被大佬們發現滅口,也怕不小心看見不該看的長針眼,陸季遲掙扎片刻,決定沿著第二條路趕緊離開這里。 累死就累死吧,總比被咔嚓掉來得好。 他想著就彎著腰弓著背,借著夜色與草木的掩藏,偷偷摸摸地往那條小道上摸了過去。 原主以前走過這條道兒,他多少有點印象,再加上有月色照明,這小矮山又不高,因此他一開始并不大擔心,然而…… “我他媽居然忘了我是個傷患!”走幾步就扯到傷口,卻又不能不繼續,陸季遲再也忍不住,齜著牙流下了悲憤的淚水。 因傷口太疼,身體又很疲累的原因,他最終只能走幾步休息一會兒,再走幾步再休息一會兒地往下爬。 原本十來分鐘就可以走完的路程,因此硬是被他走了一個多小時,等再繞過一個大圈回到屋里,天都亮了。 “……” 身心皆受到了重創的少年僵硬地往床上一趴,感覺自己已經是個廢人。 “殿下,您起了嗎?”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之后,有宮女進來叫他起床,陸季遲睜開眼,想抬頭,卻發現自己脖子疼得轉不動了。 “殿下,您……您的傷口怎么越發腫了?!” 陸季遲內心苦逼面上冷靜地看著那面色吃驚的宮女:“去傳太醫?!?/br> 宮女愣了愣,忙點頭稱是,然后出去一趟,不僅把太醫給帶來了,還把路過的方珍珠和昭寧帝也給帶來了。 陸季遲:“……” 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見到這便宜哥哥。 但是他不能開口讓他滾。 好氣啊。 突然有點兒想繼續造反了。 “昨兒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惡化了?”方珍珠不知自家兒子在想什么,一看他高高腫起的傷口,頓時就心疼了。 沒有美人在的時候,她這親媽當得還是很合格的。 昭寧帝看了近來格外關心熊弟弟的親娘一眼,轉頭問太醫:“到底怎么回事?” 太醫其實也鬧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檢查了半天之后遲疑道:“殿下這情況……看著像是長時間劇烈運動導致的,不知殿下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陸季遲心口一跳,想都沒想就道:“大半夜的除了睡覺,本王還能干什么?” “你確定?”到底是親媽,方珍珠一眼就看出不對來了,只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自家兒子昨晚的經歷這么豐富啊,因此四處看了兩眼之后,她突然就拿起了他放在床邊的外衣,“你是不是夢游出去爬山了?要不這衣服上怎么沾著這么多小毛刺兒?” 握草親媽啊求求你快閉嘴?。?! 陸季遲嚇得差點跳起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昭寧帝的視線已經跟著方珍珠的話落在那些綠色的小毛刺上。 行宮里只有那個小山坡上生長著這樣的小毛刺,其他地方擺放著的,都是珍貴的奇花異草……昭寧帝慢慢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陸季遲瞬間僵硬,腦子里詭異地響起一個旋律: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呸! 命都快沒了還唱什么歌! “我也不知道啊,那,可能真的是夢游了?哈哈,要不我怎么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被親媽坑得一臉血的少年忍著心中驚懼,努力擺出真誠的表情,試圖說服大家……嗯,主要是便宜哥哥。 然而便宜哥哥只是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他,并不說話。 陸季遲頓時就認命了。 要是這么輕易就能騙過這大兄弟,大周早亡了。 只是如果實話實說…… 越王妃便罷了,重要的是楚皇后,他會相信自己什么不該看的都沒有看到嗎? 冒犯皇后可是大罪,如果他不相信…… 陸季遲脖子隱隱發涼,僵硬地思考了片刻,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好吧,我昨晚的確去泉園爬山散步了,不過沒一會兒就沿著臨崖亭東面那條小道下去了……” 昭寧帝微頓,片刻看不出任何情緒地笑了一下:“大晚上的,阿遲好興致?!?/br> 第44章 陸季遲心說哪有您興致好, 又是和前任懷念過去又是和現任露天開車的, 面上卻是干笑了一聲說:“不過我不是去泡溫泉的,我是去爬山的?!?/br> “爬山?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帶著一身的傷去爬山?”不明真相的方珍珠頓時就驚了, “太醫趕緊過來看看,這孩子不會是摔到腦子了吧?” 陸季遲:“……” 日常不想認親媽。 隱晦地丟給她一個“閉嘴,求您了”的眼神, 少年轉頭沖昭寧帝露出一個充滿懷念的笑容:“臨崖亭東面那條爬山用的小道,皇兄還記得么?十歲那年咱們一起去過, 當時我還不小心摔了一跤,差點從上面滾下來……” 昭寧帝沒說話,只微微挑了一下眉, 似乎在說:然后呢? “……”今天的事情顯然不是一點兒回憶殺就能抹平的, 陸季遲心里發苦,不敢再廢話, 忙半真半假地說, “昨晚傷口疼,有些睡不著,我便起了床去散步,走著走著突然想起這件舊事,就往泉園去了。當時約莫剛過丑時, 我去的時候一隊巡邏的弟兄們正從園子里離開, 大概是有野貓什么的跑過, 他們還緊張了一下, 不過他們走得快,沒有看見我?!?/br> 說到這里,他飛快地看了昭寧帝一眼,“本來想去泡個溫泉放松一下,但我這不是還帶著傷么,就上臨崖亭賞月去了。大概待了約莫半刻鐘吧,我覺得有點冷,就順著臨崖亭東面那條小道往山下走,誰想天太黑,又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竟是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下來……” “一個多時辰……”一旁候著的太醫頓時嘴角微抽,“難怪殿下的傷勢會惡化成這樣?!?/br> 雖然他的眼神里藏著某種看傻子時才會有的無語,但這一瞬間,陸季遲還是有點想抱住他親一口——就是這樣!繼續說!不要停!這可都是佐證??! 少年眼睛發亮地盯著自己,太醫心里毛毛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趕緊下去煎藥了。 陸季遲:“……” “不是,身上帶著傷還敢去走那么曲折的路,你小……你這孩子也太胡來了!”卻是方珍珠忍不住開了口。 被坑怕了的陸季遲忙用眼神示意她:別打岔,不然你會失去我的。 方珍珠:“……?” “母后說的是,你也太胡來了,”昭寧帝也開了口,“明知自己身上有傷,怎么不原路返回呢?何況……” 目光掃過少年紅腫的傷口,青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方才做什么裝傻不肯說?”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