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徐幼珈指了指信上一角的墨點,“肅表哥,羅意青可有這種不注意潔凈的小習慣?” “沒有?!敝苊C之的眉頭輕皺,“若是隨意在紙上留下墨點,哪怕是不起眼的一點,也很難通過這重重的考試,成為探花郎。不過,單憑這一點小墨跡——” “這不是小墨跡,肅表哥,也許這是一個標記!”徐幼珈著急地說道,她咬了咬牙,她不怕自己前世的事被周肅之知道,哪怕是他會嫌棄自己前世嫁過人,她也想告訴他,不能讓他身處險境。 徐幼珈深吸了一口氣,“肅表哥,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以前也遇到過一封這樣的信,那信是我的筆跡,角上也有這么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墨點,可是我自己心里清楚,那封信真的不是我寫的,是別人偽造的,用來陷害我的……,肅表哥,那個墨點和這個墨點的形狀位置一模一樣,我擔心,這封信也是同一個人偽造的,就是用來騙肅表哥出去,要對你不利?!?/br> 她遇到過陷害她的信?原來這就是她被關起來的原因嗎?前世,周肅之和會寧候府早早就彼此知曉是對立的,從會寧侯府打聽消息并不容易,所以,他始終不知道她被關起來的具體原因。 “肅表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從十三歲那年落水之后,我突然就記起來一些前世的事情。前世,我、我嫁到了、嫁到了……”徐幼珈的身體顫抖起來,鼓足勇氣是一回事,真要開口對他說自己曾經嫁過別人,卻是那樣的艱難。 周肅之看著她渾身顫抖、面色慘白的樣子,忙將她抱在懷中,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沒關系的,嬌嬌,我也是重生的?!边@件事他早晚都會告訴她,本打算等她足夠自信的時候再說的,沒想到她主動提起了重生之事,不能讓她一個人承受,他要告訴她,自己也是重生的。 徐幼珈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極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周肅之挺拔的鼻尖親昵地蹭蹭她的小鼻頭,“嬌嬌不怕,我什么都知道的。嬌嬌十三歲離開蘇州后,我就重生了?!?/br>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是嫁過人的?”徐幼珈的聲音也抖了起來。 周肅之點點頭,“前世我一直都恨自己來晚了一步,所以,這一次,我一醒來,就快馬加鞭來京都了。嬌嬌,感謝上天,給了我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這一次,我們沒有錯過彼此?!?/br> 徐幼珈推開周肅之,眼睛里慢慢滲出淚來,“肅表哥,你不嫌棄我嗎?” “傻話!”周肅之在她白凈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我只恨前世的自己晚了一步,害嬌嬌吃了那么多的苦,嬌嬌不嫌我笨就好,我怎么會嫌棄嬌嬌呢?嬌嬌不知道,我都喜歡嬌嬌兩世了,前一世,我沒能娶到嬌嬌,寧愿終身不娶。這一次,終于如愿以償地娶到了,嬌嬌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恨不得時時把嬌嬌揣在我的心尖尖上,怎么可能嫌棄嬌嬌呢?” “肅表哥!”徐幼珈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勁瘦的腰身,眼淚似泉涌一般,很快就打濕了他的前襟。她不管不顧,酣暢淋漓地哭了起來,長久以來,這個秘密一直壓在心里,悄無聲息地折磨著她,她總擔心有一天,自己的秘密會大白于天下,到那時,不僅世人會把她當成怪物,周肅之也會棄她而去。 卻沒想到,原來他和自己一樣,也是重生的,并且還是在同一年重生的,最最關鍵的是,他知道了自己前世嫁過人的事實,還是娶了自己,他說前世是為了自己終身不娶,他說這一世很開心,他說喜歡自己…… 第92章 哭過之后, 徐幼珈心里前所未有的舒暢,這個折磨她多年的秘密, 成了和周肅之共享,而且,原來他和自己一樣,都是重生的。 徐幼珈突然想起, 自己是落水昏迷了兩天重生的, 那周肅之會不會也是受了什么很嚴重的傷?“肅表哥,你重生時, 是受了傷昏迷嗎?” 周肅之心疼地用手指輕輕壓了壓她的眼角, 哭過之后,那里有些紅,他也知道小姑娘這樣哭著發泄一通反而是好事,所以才抱著她沒阻止。 “嬌嬌離開蘇州后, 我向母親提出了想娶嬌嬌為妻, 母親說我中了一甲才能向姨母提親,嫡庶有別, 母親是覺得以我的身份,姨母恐怕不愿意將嬌嬌嫁給我。當晚,我沐浴的時候想著這件事, 不知不覺水涼了,有些風寒,睡了一覺之后,我就記起了前世之事, 所以快馬加鞭來了京都?!?/br> 徐幼珈有些驚訝,“原來肅表哥那么早就……就想提親了?!?/br> 周肅之笑著點點頭,“我很早就喜歡嬌嬌了。嬌嬌,這次哭過之后,可不能再哭了,這樣對孩子不好?!?/br> 一聽對孩子不好,徐幼珈嚇了一跳,緊張地問道:“怎么個不好,可是會傷了他?” 周肅之神色嚴肅,“可能會愛哭,小心生出個小哭包來?!?/br> 徐幼珈愣了一下,笑著捶他,“哪個小孩子生下來不是愛哭的?” 周肅之見她終于笑了,在她白嫩的臉頰親了一下,“生個像嬌嬌一樣漂亮可愛的?!?/br> 徐幼珈想起自己做的夢來,一個和周肅之一模一樣的男孩子伸著手喚自己母親,“生個像肅表哥一樣好看的更好?!?/br> 周肅之輕笑一聲,“生兩個,一個像嬌嬌,一個像我?!?/br> 兩人說笑一番,周肅之見徐幼珈的情緒已經平復,問道:“嬌嬌說這封信——” “對了,這信,”徐幼珈這才想起信的事,將前世遇到偽造信的事略略講了一遍,“肅表哥,那信的筆跡真的和我的一模一樣,連我自己都分辨不出?!?/br> 周肅之皺著眉頭,他心中很是難過,前世她在會寧候府定然是受了不少磋磨,這些人連這種毀清白的法子都想出來了,最后還害死了她。 徐幼珈見他沒有答話,抬頭看了看他的表情,抱住他的腰,額頭在他肩窩蹭了兩下,“肅表哥,過去的事就不用想了,好在我們現在好好地在一起呢?!?/br> “嬌嬌,”周肅之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那程翊有沒有害過你?”如果他害過嬌嬌,哪怕他帶著蔡閣老的重大秘密來投誠,他也饒不了他。 徐幼珈搖搖頭,“他沒有害過我,對我下手的是孟氏和蔡文蕙?!?/br> 周肅之沉默了片刻,“嬌嬌,程翊離開的時候,讓我轉告你三個字:對不起?!?/br> 徐幼珈愕然,“他是什么意思?” 周肅之輕聲道:“不知道,也許,他是為了劫持你的事道歉,也許……” 徐幼珈想了想,“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肅表哥,你說這信是誰寫的?” “不是孟氏就是蔡文蕙。這兩人一個是蔡正廉的情婦,一個是蔡正廉的女兒,都有可能來寫這封信,和當初寫信陷害你的是同一人?!敝苊C之拿過信紙仔細看了看,“這還真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不僅形似,連神韻都不差分毫,我對羅意青的筆跡可以說很是熟悉了,竟然都沒看出來。要不是嬌嬌認出了這個墨點,我還真就上當了?!?/br> 徐幼珈有些疑惑,“她的字寫出來都難辨真假了,那為什么還要點上這么個墨點呢,豈不是告訴別人這是假的?” “若非提前知道這墨點是個標記,誰會因為這不起眼的小墨點而推斷這信是偽造的呢?一般人都會當做這是不小心沾上的?!敝苊C之解釋道:“有些人會在幼年養成一些習慣,后來再怎么努力都改不過來。有可能是她自幼就有了這樣的天賦,在練習的時候,為了區分原本和摹本,就在自己摹出來的這份做了一個小小的標記。日久天長,就成了習慣?!?/br> “這天賦可真厲害?!毙煊诅靽@道,這還不是想陷害誰就陷害誰,只要她有這人的筆跡就行。 周肅之的眼睛微微一瞇,“是啊,很厲害?!比羰窃诳瞻椎氖ブ忌戏轮噬系墓P跡寫上那么幾句話,再尋個機會蓋上大印,呵呵,那這天下都能變了樣。 “肅表哥,”徐幼珈拉了下他的衣袖,“這信約你今晚子時見面,明顯就是個陷阱,既然你都識破了,就不用去了?!?/br> 周肅之搖搖頭,“不,我自然是要去的。這是送上門來的好事,我要去撈些便宜?!睂Ψ綖榱私贇⑺?,定然會派出高手精英來,正好,他可以滅掉一批,削弱對方的實力。 徐幼珈緊張地拉住他的手,“肅表哥,會不會太危險了?” 周肅之笑道:“無妨,嬌嬌別擔心?,F在還早,我先送嬌嬌回去睡覺,等嬌嬌睡著了我再去安排布置?!?/br> 周肅之拉著徐幼珈的手,回了臥房,抱著她睡著之后,才起身去了外院,點起了人手,細細地安排布置一番。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碾壓,對方的二十幾個好手被周肅之清了個干凈,一個都沒跑。周肅之挨個看過,微微有些遺憾,那個試圖傷害嬌嬌的阿厲竟然沒來,也許是因為受了傷還在調養吧。 程翊的行動失敗,自己親自策劃的行動也失敗了,蔡閣老簡直是怒火攻心,他本來想的是用此計除掉周肅之,再嫁禍到羅意青身上,反正羅尚書對自己是陰奉陽違,早就和自己不是一條心了。如今,這么完美的計劃竟然失敗了,關鍵是,周肅之是怎么識破這場騙局的?那封信絕對看不出真假來,除非周肅之和羅意青之間有什么暗號。這么說,羅家早就和周肅之站在一起了? 想來想去,都怪那個不孝女,好好的非要毒殺羅意青,害得自己失去了吏部尚書這么重要的左膀右臂。 過了幾日,蔡文蕙終于從阿厲那里磨來了一些消息,她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卻想著早點告訴程翊,興沖沖地去了會寧候府。 程翊還在床上養傷,見蔡文蕙不經通報直接闖了進來,有些不悅地瞥了她一眼。 蔡文蕙立刻低下頭,“表哥……” 程翊忍了忍,“雖然我們定了親,可是畢竟還沒成親,你這樣不經通報就進來,萬一讓人知道,對你的清譽不好?!?/br> 蔡文蕙一聽他的話音,原來是為了自己著想,頓時高興起來,“表哥,我是有些消息要告訴你,所以就著急進來了,下次我一定注意?!?/br> “表妹素來端莊,我也是知道的?!背恬醋旖锹冻鲆唤z溫柔的淺笑,“只是下次還是等通報了再進來?!?/br> 蔡文蕙點點頭,看左右無人,低聲道:“表哥,我打聽了許久,只聽說父親在某處的宅子藏了些東西,那宅子在哪里我卻不知道,阿厲似乎知道,卻不肯告訴我,他說將來我嫁進了會寧候府就知道了,沒準往不遠處一看,還能親眼看到呢。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父親把東西藏在侯府了?” “他說你進了侯府就知道了,那不過是推脫之詞,不想讓你繼續追問這件事。無妨的,你肯去打聽這件事,我知道你是把我當成自己人的,那些金銀的下落我并不想知道,阿蕙,你有這樣的心,我就滿足了,你也不用再去打聽了?!背恬吹氖致缶o了,阿厲說“進了會寧候府就知道了”,那是推脫之詞不假,可那句“沒準還能親眼看到”,卻是阿厲不小心泄露的重要秘密。 大批的金銀絕對不可能藏在侯府,可和侯府用密道相連的還有一個宅子,那是蔡正廉的秘密之地,想必除了自己的母親,沒有人知道。他受傷之前,也幾次去那宅子探查,后院空無一人,前院卻暗藏了不少高手,想來,后院是蔡正廉的私會之處,而前院就是蔡正廉的藏寶之地了。話說,在會寧候府的后院往不遠處看,若是沒有那堵墻,還真能親眼看到。 “表哥,要不,我再仔細打聽一下,沒準能聽到更確切的消息?”蔡文蕙還是有些擔心這個結果不能令程翊滿意。 “真的不用再問了,”程翊微微一笑,“我說了,我并不在乎什么金銀,只要知道阿蕙心中是把我當成自己人的,這就夠了?!?/br> “表哥,我自然是把你當成自己人的!”他如此看重自己,蔡文蕙心中十分高興,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 程翊的臉一沉,星目冰寒地看了看蔡文蕙的發頂,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隨即,他皺起眉頭,嘴里發出“嘶”的一聲。 “??!”蔡文蕙慌忙跳了起來,緊張地問道:“表哥,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傷口了?!” 程翊臉色發白, “無妨的,很快就好了?!?/br> 蔡文蕙手足無措地站著,“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都說了沒關系了?!背恬疵銖娦Φ溃骸拔姨梢粫壕秃昧??!?/br> “那我扶表哥躺下?!辈涛霓バ⌒囊硪淼胤鲋恬刺珊?,“表哥,我在這里陪著你?!?/br> 程翊抬眸看看她,“不用,我是習武之人,身邊有人的話即便睡著也能感覺到,會睡不好的,你且去吧?!?/br> 蔡文蕙聞言,不敢再說什么,只好戀戀不舍地走了。 第93章 程翊得知了蔡閣老的藏寶地點, 當晚就喬裝來了雙柳胡同。 周肅之點點頭,“看來是那里沒錯了, 我先前也派人去探查過,但是前院高手眾多,不能靠近,也就無法探明了。我也懷疑過是那里, 又是不太確定, 冒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br> 程翊頗為詫異,自己發現那宅子純屬偶然,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周肅之解釋道:“我也是偶然發現的?!彼麑⒛悄旰彻澓托煊诅烊ソ纪夥棚L箏, 回家時遇到蔡閣老去了那宅子的事講了一遍。 程翊黯然,“他和我母親……,我現在還有些疑團未解,只是也不想打草驚蛇, 等蔡正廉倒臺之后, 我再去弄明白?,F在,咱們手里有了他藏寶的地點, 憑這個和那些關在刑部大牢里的人的口供,能不能將蔡正廉扳倒?” “能?!敝苊C之很肯定,“從口供上看, 他貪腐的數額是巨大的,這么多的銀子,可是會讓人眼紅的?!?/br> “眼紅?”程翊有些不解。 周肅之笑道:“想必你也知道,皇上的身體不太好, 地宮雖然早就建好了,可是里面的鋪設卻很是簡樸,這兩年災情頻發,國庫中的銀子委實不多,皇上就算是想把地宮造得豪華些,也開不了口?!被噬弦莻€昏君倒也罷了,肯定是不管不顧,但他雖然有些糊涂,卻一向自詡勤政愛民,怎么拉得下臉來問本就不豐裕的國庫要銀子??墒?,皇上雖然勤儉,可他透露出來的意思,卻希望自己死后能住在豪華的宮殿中。 “可是,蔡正廉勢力如此之大,皇上真的會動他?” 周肅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皇上從未有過易儲的想法,他對太子的能力沒有任何懷疑,只有唯一的擔心,那就是子嗣單薄。太子膝下只有恒郡王一個,經不起任何波折。所以,皇上不得不保留著四皇子的勢力,以備萬一。但蔡正廉勢力太大,也讓皇上忌憚,要知道,四皇子要是真有一天坐上了那個位子,一個太過強大的外戚,可不是什么好事?!?/br> 程翊的星目中滿是驚訝,“你的意思是說,就算皇上想把位子留給四皇子,也會先除掉蔡正廉?!” “按照皇上的心意,不管最終是把位子留給太子,還是留給四皇子,蔡正廉都是必須要除掉的?!敝皇撬眢w越來越差,就怕他沒來得及下手達成這個想法,就病發身亡了。 程翊打了個寒顫,他要是沒有反水,就是一條必死之路啊,“既然有皇上的意愿,那咱們只要把口供和藏寶地點交出去,蔡正廉不是必死無疑了?”太好了,他可以為父親報仇了。 “不急,”周肅之搖搖頭,“咱們要一擊必中,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br> 他把那封偽造信拿出來,遞給程翊,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卻沒說是徐幼珈發現了這信的不對勁,“這筆跡和羅意青的一模一樣,連羅意青自己都沒有辨認出來,若不是我派人去問了一下羅意青,還真就上當了。你知道這信是誰偽造的嗎?” 程翊皺眉想了一下,“是蔡文蕙!蔡正廉曾經說過,對于成就大業,蔡文蕙沒準會起到意想不到的重要作用,我問他是什么作用,蔡正廉沒有直說,只道是蔡文蕙寫的一手好字?!?/br> “那就是蔡文蕙了?!敝苊C之點點頭,“在扳倒蔡正廉之前,咱們要先把這個隱患除了,免得蔡正廉狗急跳墻,利用這所謂的一手好字,做出謀反的事情來?!逼鋵?,逼著蔡正廉和四皇子謀反也不失為一條好計,只是有這個偽造天賦在,總會多一些變數,而他現在不喜歡變數。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程翊離去了。 周肅之回到正院,徐幼珈正窩在軟榻上,繡著一個小小的肚兜,周肅之從她手里搶過來,“晚上不要做這些繡活,傷眼睛。不對,白天也不要做,讓丫鬟們做就是了,你要歇著?!彪m然她的脈相很好,但畢竟經歷了一場劫殺,她受到了驚嚇,這些天還是要多多休息才好。 徐幼珈仰著臉甜甜一笑,“肅表哥,我想親手做,就做這一個,好不好?”她希望孩子能穿上自己親手做的小衣服。 周肅之把那小肚兜展開,那肚兜極小,還沒有他的手大,繡著精致的蓮葉和小魚,活靈活現,十分可愛。他皺著眉頭,“這么小,到時候孩子能穿上?”他沒見過剛出生的小孩子,這也太小了吧。 徐幼珈肯定地點點頭,“能的,我是問過母親的,她也在做,我是比著母親做的大小來的?!爆F在東院和西院外部的事情由周肅之統一處理,內院中饋由龐懷遠統一管理,這娘倆成了整日無所事事的閑人。 周肅之把小肚兜放回她的針線筐里,又把針線筐整個拿走,“就做這一個,以后不許做了,嬌嬌若是睡不著,我們不妨做些別的有意思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