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張夫人拉著她的手, 對顧氏說道:“顧夫人,這么好的姑娘你是怎么養出來的,不僅生得這么好看,還聰明伶俐, 善良謙遜,真是讓人喜歡啊?!?/br> 徐幼珈是顧氏的命根子,一聽有人夸她,顧氏笑得很是開心,“張夫人謬贊了,這孩子也就是在別人面前裝得像那么回事,私底下也淘氣呢。說起來,夫人說珈姐兒救了令郎一命,這是怎么回事?”上元節那天,徐幼珈回來時她正在龐先生的院子里,后面兩天徐幼珈又一直待在明和院,也沒有和她說起羅意青的事。 “徐姑娘竟然沒有和夫人說上元節那晚的事嗎?”張夫人驚奇地說道:“你看看,我就說這姑娘是個謙遜的好孩子,做了這樣的好事都不張揚?!彼L聲繪色地將徐幼珈飛奔救羅意青的事講了一遍,事情經過她是聽羅意青講的,那是她的寶貝兒子,差點被人毒死,她自然是膽顫心驚的,此時給顧氏講述起來,也是驚心動魄的樣子。 顧氏聽完,贊許地看了眼徐幼珈,對張夫人說道:“令郎是京都解元,這么有出息的孩子,將來必是有大作為的,他是吉人自有天相,有神明保佑呢?!?/br> 張夫人聽自己的寶貝兒子被夸,也是心花怒放,“我這些天給菩薩燒了香,等他會試的時候,還要去善覺寺好好拜一拜呢。聽意青說,顧夫人的侄子是蘇州解元,也是要會試的,不如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善覺寺燒香?” 顧氏有心將寶貝女兒嫁給周肅之,自然希望他能高中,當下高興地應了,“那好啊,到時候咱們一起去?!?/br> 徐幼珈暗自好笑,肅表哥和羅意青都會試,母親和張夫人燒香的時候,可不要都禱告他們考第一名會元,不然那不是沖突起來了嗎? 徐幼珈這兩天都忙著和周肅之待在一起,沒關注羅意青和蔡文蕙后來的事,而且,羅蔡兩家退婚也很低調,所以,她不知道后續的進展,遂問了張夫人。 張夫人嘆了口氣,“退婚啦。不管蔡姑娘是出于什么原因,這一言不發就要人性命的性子也太厲害了,我們羅府可是招惹不起。那蔡姑娘看起來很是溫柔端莊知書達理的,沒想到是那么陰毒的性子,她和當年的孟夫人生得很像,孟夫人也是溫柔端莊的樣子,不過,卻不是她這樣表里不一?!?/br> “張夫人以前見過孟夫人?”孟夫人生蔡文蕙的時候難產死了,徐幼珈自然沒有見過,不過,她對于孟夫人的meimei很是熟悉,那就是會寧候夫人孟氏。 “見過,還很熟悉呢?!睆埛蛉它c點頭,“孟夫人閨名孟梅,她有個meimei,名喚孟蘭,是現今的會寧候夫人。當年我們幾個是閨中好友,經常見面的?!?/br> 張夫人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似乎是在遙想當年姐妹,“孟夫人脾氣最為溫和,大家都很喜歡她,可惜,她運氣不好,定親的未婚夫出門游歷遇到山體崩塌,沒能活著回來,她在閨中蹉跎了幾年,年歲有些大了?!?/br> “啊,原來孟夫人不是一開始就和蔡閣老定親的呀?!毙煊诅斓故菦]有聽過這些事。 “嗯,后來蔡閣老才上孟府提親的?!睆埛蛉怂坪跤X得不該背后講人隱私,沒再繼續說下去,“我知道顧夫人不缺銀子,可是徐姑娘救了我兒性命,無論如何,請讓我表達一下謝意?!彼砗蟮钠蛬D將一直捧著的盒子放到桌上,張夫人打開,里面是一套紅寶的頭面,光華璀璨,很是耀眼。 顧氏忙道:“張夫人您也太客氣了,珈姐兒她不過是碰巧罷了,夫人實在不必如此破費?!?/br> 張夫人笑道:“這不值什么,不過是聊表謝意,和徐姑娘對我兒的救命之恩比起來,實在是不算什么,我和夫人甚是投緣,將來難免還要來叨擾,夫人莫要嫌我煩才是?!鳖櫴闲愿駵厝?,心思也單純,不像有些婦人那樣說話彎彎繞繞的,一句話在心里打上幾個轉才能出口,她很是喜歡顧氏,而且顧氏和徐幼珈的眼睛生得極為相像,母女兩個坐在一起,都是那么好看,看著賞心悅目,讓人心情愉快。 “寒舍簡陋,承蒙夫人不嫌棄,我認識的人不多,巴不得夫人能來呢?!鳖櫴弦驗樵缒陠史?,很多喜慶宴會要避諱,住在徐府的時候,應酬的場合都是大太太出面,所以結識的人不多,像張夫人這樣爽朗的人更不多見,她也很是喜歡張夫人。 舒雅院,顧氏和張夫人投緣,儼然成了一對談得來的好姐妹。 明和院,羅意青低聲對周肅之道:“漂亮又溫柔的女子最為可怕,周兄若是遇到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女子,可一定要當心。說起來,徐姑娘就是——” 周肅之不可思議地看著羅意青,“她可是救了你一命?!彪y道你還要說她可怕不成? “是是是,她是救了我?!绷_意青連連點頭,“我也是很感激她的,無論她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的??墒?,她太漂亮了,比蔡姑娘還要漂亮得多,又是一副嬌嫩可愛惹人憐的樣子——” “咳咳,”周肅之聽不得別的男人評價自己的小姑娘,就算是沒有邪念的好聽話也不行,“那將來羅兄難道就不成親了?” 羅意青很肯定地答道:“自然是要成親的,陰陽交泰,生命繁衍,不成親怎么行呢。只不過,絕對不能是漂亮又溫柔的?!?/br> 周肅之默默地想象了一下,眉清目秀的京都解元,身邊是又丑又兇的妻子…… 他搖搖頭,將這幅“不堪入目”的畫面從腦中驅除,改和羅意青探討起學問來。兩人都是解元,可謂是旗鼓相當,談論起來只覺得十分契合,往往一句話一個詞,對方就能心領神會。 羅意青和張夫人離去后,顧氏笑瞇瞇地摟著寶貝女兒,“我的嬌嬌長大了,都能救人性命了?!睆埛蛉丝湫煊诅斓臅r候,她雖然嘴上謙虛,其實心里是十分驕傲的,看看,我的女兒多么敏感聰慧,從蔡文蕙的一點點異常就推斷出了她的大陰謀,一舉就救了個京都解元。 徐幼珈驕傲地點點頭,“那可不,也不看是誰教出來的,有長得好看又聰明善良的娘,自然就有長得好看又聰明善良的女兒啦?!?/br> 顧氏撲哧一樂,白嫩的食指在她額頭點了一下,“嬌嬌立了大功了,想要什么獎賞?”她看了看張夫人送來的紅寶頭面,“咱們再做幾套衣服吧,給嬌嬌再挑些新首飾?!?/br> 徐幼珈抱著母親的胳膊搖一搖,“好啊,一起去。娘養了這么好的女兒出來,功勞更大,要給娘也添置些新衣服首飾才行?!?/br> 顧氏因為早就喪夫的緣故,衣服顏色向來都寡淡暗沉,住在徐府中,又有大太太盯著,首飾也都簡單,現在分了家,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徐幼珈一心想讓母親再嫁良人,這兩天都暗暗琢磨要把母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好讓龐先生看了能眼前一亮。 嬌女兒興致勃勃,顧氏自然不忍心掃興,再說,她先前在徐府很少出門,這次搬到雙柳胡同后,不光是女兒日漸活潑開朗,連她也是如釋重負,心情愉快,當下點點頭,“好啊,說起來,咱們娘倆很少一起出去逛街呢,那咱們明天就去逛一逛?!?/br> 次日,徐幼珈和母親坐了一輛馬車出門,先去自家的瑞記挑了幾套衣服,耐不住徐幼珈的使勁攛掇,顧氏挑了件蜜蠟黃繡折枝牡丹的褙子,又一件玫瑰紅二色金的衣裙,徐幼珈心滿意足,“娘,你就要打扮得漂亮些才好,你看張夫人,不是也很光鮮亮麗嗎,你們要是一起出門,你也不好太寡淡了?!?/br> 顧氏想起和張夫人約好了要一起去善覺寺的,覺得嬌女兒說的也有道理,兩人又去珍寶閣挑了幾件首飾,徐幼珈道:“娘,咱們既然出了門,就去天香樓用膳吧,上次我和肅表哥去過,里面的飯菜很好吃的?!?/br> 寶貝女兒要好吃的,顧氏自然順從,她們兩人也不奢侈,只點了六道菜并一小壺酒。顧氏雖然來京都多年,卻從來在天香樓用膳過,她連連點頭:“難怪嬌嬌喜歡,確實不錯呢。這百花釀就是咱們搬家那天的家宴上,肅之拿出來的酒吧?” 徐幼珈點點頭,給母親倒了酒,“就是呢,這百花釀是天香樓的招牌酒,我很喜歡?!?/br> 顧氏嘆道:“和嬌嬌這樣出來逛街吃飯,感覺真好,這次分家真是太好了?!比羰菦]分家,這次大老爺要補虧空,她肯定會被老太太逼著出銀子,分了家,再沒有這些人的算計覬覦,也沒有人整天盯著她的吃穿,她可以輕輕松松地和嬌女兒出來逛街。 母女兩個酒足飯飽之后,才帶著自己的新衣服首飾回雙柳胡同。 徐幼珈歇了個午覺,去了明和院。 周肅之正在大書案后面寫字,徐幼珈也不吵他,立在一側觀看。 周肅之抬頭看她一眼,見她白嫩的面頰透著一絲粉紅,臉頰上還隱隱有一條枕頭壓的睡痕,顯然是睡飽了午覺過來的。 他手里的筆停下了。 徐幼珈道:“肅表哥,你接著寫,我沒事,就在這里看你寫字?!?/br> 周肅之卻把手里的毛筆遞給她,書案上的宣紙也轉了個方向,“來,嬌嬌也寫兩個字?!?/br> 徐幼珈握著筆看去,宣紙上整整齊齊的字跡,是極標準的臺閣體,正雅圓融,寫的應該是論語中的一篇,她模糊有些印象,卻完全想不起來下面一句是什么,再說,她就算會寫小楷,卻寫不出這樣的臺閣體來。 周肅之看出她的遲疑,“嬌嬌隨便寫,不用接著上面?!?/br> 徐幼珈見他完全不在意這寫過的半張紙,也不再猶豫,提筆寫了幾個字“金榜題名時”,希望肅表哥這一次也能和前世一樣,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周肅之繞到她身邊來,“嬌嬌的字也很好看,結構運筆都不錯,只是筆力稍顯不足,每一筆的收勢再利落些就更好了?!?/br> 他說著話,站到徐幼珈的身后,左手貼著徐幼珈身體左側撐在書案上,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來,我帶著嬌嬌寫幾個字?!?/br> 徐幼珈的心跳得飛快,他站在她身后,整個環住了她,身前是微涼的大書案,身后是他溫熱的身軀,她被困在他的懷抱和書案之間極狹小的空隙內,稍稍一動,就會碰到他的身子。 偏偏他還低下頭來,薄薄的嘴唇就停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寫什么呢?就寫嬌嬌寫的這一句的前面一句就好了?!?/br> 他說話時熱熱的氣息噴灑在耳朵上,徐幼珈的身上不由得起了一片小粟米,她緊張的咽了下口水,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前……前面一句?”她的腦袋已經糊涂了,全部的注意都在身后高大溫熱的身軀上,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寫了什么,上一句又是什么。 “嗯,前面一句?!彼淖齑诫x她的耳朵只有一指的距離,薄唇張合間險險就要碰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她耳上細細的小絨毛,看到她臉上染上了緋紅,那緋紅又蔓延到眼前白玉一般的小耳垂。 他的大掌握住她柔嫩的小手,帶著她運筆,在宣紙上一筆一筆寫下前面的五個字:“洞、房、花、燭、夜”。 徐幼珈呆呆地看著那五個字,她,她,她不是故意要寫“金榜題名時”的??!她只想寫“金榜題名”的,后面那個“時”是不小心寫上去的??! 周肅之的黑眸意味深長地在她紅得快要滴血的小臉上轉了一圈,問道:“嬌嬌,你看這幾個字怎么樣?”他的語氣很是平靜,聽起來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徐幼珈深覺自己思想齷齪,本來是討論字的,她都想到哪里去了?!肅表哥肯定沒有像她這樣想歪了! 徐幼珈默念了幾句“思無邪,思無邪……”,她不敢去看周肅之,只低著頭,盯著宣紙上的字,佯裝鎮定,“肅表哥的字就是好看,我沒有肅表哥那樣好的腕力,寫不出這種力透紙背的感覺來?!?/br> 周肅之的黑眸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將她手里的毛筆取出來,放到一旁,依舊站在她身后環住她不放,握著她的手腕,食指和拇指對到一起比量了一下,笑道:“嬌嬌的手腕這樣纖細,沒有我那么大的力氣也是正常的,不用強求,我覺得嬌嬌的字已經很好了?!?/br> 徐幼珈慌亂地點點頭,“肅表哥寫字吧,我不打擾你了,我就到旁邊看書就好了?!?/br> 周肅之適可而止,放開她,回到書案后面,對徐幼珈笑道:“那嬌嬌自便?!?/br> 徐幼珈到書架前,看也沒看,就隨便取了本書,走到軟榻邊坐下,才發現自己的后背都微微的汗濕了。她緩緩地舒了口氣,一看自己手里的書,竟然是本《中庸》。 徐幼珈欲哭無淚,她又不考科舉,看這種書做什么,她也不喜歡看,可是,她現在卻沒有勇氣去換一本了,只好默默地翻開了第一頁。 周肅之將剛才二人合力寫了“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的宣紙放在一旁,待字跡干透,抬頭看徐幼珈沒有注意,小心地收了起來,這張紙,他會收藏一輩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羅意青:徐姑娘救命之恩,小生無以為報,愿以身相許。 徐幼珈:……考慮中 周肅之:叉出去?。?! (下面是惡趣味爆棚小劇場,慎看?。。。?/br> 于是,徐幼珈被叉出去了。 羅解元和周解元深情相望,嗯嗯嗯…… 第53章 羅意青和周肅之暢談后, 覺得十分投契,沒過幾天又來了雙柳胡同。 門口正停了一輛馬車, 一雙蔥綠的小巧繡鞋踩在車凳上。羅意青以為是徐幼珈從外面回來,立在一旁,等著同她打個招呼。 他看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下了馬車,卻不是徐幼珈, 她下頜略方正些, 看起來有些嚴肅,估計是來找徐幼珈玩耍的哪家姑娘吧。兩人顯然都是來這里做客的, 雖然互不相識, 也頷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仆人在前面引路,兩人一起往里走,羅意青眼尖的發現那少女薄薄的劉海下面似乎有些異樣, 不由得凝神細看。 徐瑛沒見過羅意青, 料想不是來找二嬸的,應該是周肅之的朋友, 點頭示意過,目不斜視地走了幾步,卻敏感地察覺到那人盯著自己瞧, 扭頭一看,他正看著自己的額頭。 徐瑛立刻惱了,瞪起眼睛,低斥一聲:“看什么?!” 羅意青愣了一下, 想著自己確實不該盯著人家姑娘看,剛要收回目光,一陣風吹過,徐瑛薄薄的劉海被吹了起來,羅意青這下看清楚了,那異樣原來是一條傷疤,細細長長的,更像是一條劃痕。 徐瑛慌忙地用手壓住了額頭,待風吹過,將劉海小心地撥弄好。 羅意青頓時尷尬了,盯著人家姑娘看已經很不禮貌了,他盯的還是人家姑娘的傷疤,他抱拳略施一禮,“抱歉,在下失禮了?!?/br> 徐瑛沒有理他,將劉海用手指梳理好,又瞪了他一眼,抬著頭走了。 徐幼珈本來在明和院,聽了人稟報說羅意青來拜訪周肅之,徐瑛也來了,就回了凝玉院。 “二jiejie,”徐幼珈給徐瑛倒了茶,“你們搬到哪里去了?”她和母親是絕對不會給大房銀子的,可是,徐瑛一直幫她,這次也跟著大老爺倒霉,大冬天地賣了宅子,住到客棧,又兵荒馬亂地搬家。她曾經派了春葉去客棧悄悄地找徐瑛,想著讓她一個人住到雙柳胡同來,不過,被徐瑛拒絕了。 徐瑛抿了口茶,“搬到城南去了,離這里有些遠?!?/br> 徐幼珈突然伸手撥開了她的劉海,皺眉道:“這疤痕按理說該好了啊,前兩個月不是好得挺快的嗎,你年前來就是這個樣子了,這一個月怎么沒有好轉呢?” 徐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原本這傷疤是很嚇人的,用了兩個月的玉雪膏,年前的時候變成了細細的一條,若是能再用一個月就該完全好了??墒?,那玉雪膏還有大半瓶,被父親拿去了,說是“你又沒有傾城之姿,就算是沒有這疤,以咱們家現在的處境,也嫁不到高門大戶去,這傷疤有沒有都沒多大區別了?!?/br> 徐瑛不愿意,什么叫“有沒有都沒多大區別”,哪個姑娘家愿意自己有傷疤???而且,眼見這玉雪膏確實是極好的東西,只要再用下去,這傷疤就能徹底祛除。母親替她去問父親討要,結果沒要回來,只好勸道:“罷了,你父親被革職在家,心情郁悶,咱們多遷就他一些,等將來他官復原職,咱們再想辦法給你弄一瓶來?!?/br> 徐瑛深表懷疑,以前父親做禮部侍郎的時候,母親為了自己的傷,想求這玉雪膏而不得,現在說什么再弄來一瓶?再說,父親是因貪墨而革職,又不是丁憂什么的,怎么可能官復原職? 后來,她才知道,那大半瓶玉雪膏,被父親挖出來,重新裝到一個精美的小玉瓶里,輾轉托關系送到了吏部尚書的夫人那里。吏部是掌管文官任免、升降、調動的,父親此舉,定然是希望巴結上吏部尚書,好重新回到官場吧? 此時,徐幼珈問起,徐瑛卻不愿告訴她實情,那玉雪膏聽說很是難得,乃是宮中才有的東西,不然父親也不會拿去送人,徐幼珈將這么好的東西送給自己,是她的一番好意,自己沒有保住,卻沒臉跟她說,勉強笑道:“畢竟那么大的傷疤呢,那玉雪膏雖好,也不是仙丹,能好成這個樣子,我已經很滿足了?!?/br> 徐幼珈很是遺憾,她本以為能好徹底呢,“這樣……也還好啦,你別難過,若是薄薄地施上一層粉,就看不出來了?!?/br> 徐瑛點點頭,“你是知道我的,平時懶得施粉涂朱,你又不是外人,我也就沒遮掩?!?/br> 明和院 羅意青低聲問周肅之:“周兄,剛才我在門口遇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和我一起進來的,她額頭上有一點傷疤,那是什么人?” 周肅之詫異地看著他,羅意青并非孟浪之人,怎么打聽起女眷來了? 羅意青尷尬地解釋道:“我有些失禮之處,想要給她賠禮道歉?!?/br> “哦?!敝苊C之沒再問他,“那是徐府大老爺的嫡女,在姐妹中行二?!?/br> “原來是徐二姑娘?!绷_意青又問道:“她那額頭傷了多久了?”他想給她尋玉雪膏來賠禮,但是若傷的太久了,可能會效果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