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賈琰的要求很快就送到了皇帝面前,這讓皇帝有點猶豫。其實作為一位兒皇帝,親爹還在太上皇的位置上坐著,手里還握著權力不放,當今皇帝最多也不過是有了個名分,然后換了身衣裳冠帶,其他的,說句不好聽的,有的地方還不如他還是個皇子時自在呢。 不過,即便是能做的事情很少,可皇帝還真的不需要通過來幫助賈琰來彰顯自己的存在感。真正打動皇帝的,是賈琰說的,通過薛蟠一案看清楚官場的現狀。 在正常人眼里,薛蟠是王夫人的外甥,王夫人又是王子騰的親meimei還是榮國府里的實際上的當家太太,如果她心里真的對meimei有那么一絲憐惜之情,那么要么就讓金陵那邊為薛蟠翻案——反正馮淵也不是當場死的,而是抬回去后死的,馮淵又是家里的獨子,家中已無長輩,以賈史王薛四家在金陵的影響力,完全可以說是馮家的下人垂涎馮家的家業許久因此抓住了機會害死了馮淵,誣告薛蟠則是為了遮掩他們轉移馮家財產的事實——這也是官場上常用的手段,以王家和賈家的影響力,他們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且還可以做得天衣無縫,除非是狄仁杰包公再世,否則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夠查的出來。 當然,王家和賈家的人蠢一點,遇到了一個耿直的官員,那么這位官員硬撐著要捉拿薛蟠,然后跟王家賈家對上,不過王家賈家都是太上皇的舊臣,只怕這個官員最后還是只能罷官了事。 站在皇帝的角度,他還是希望有個人能夠站到王家和賈家的對立面上去的。這也是賈雨村能夠補上應天知府這個缺的深層原因。畢竟,賈雨村可是傳說中因為不隨大流得罪上峰而被罷官的。 偏偏在這個時候,賈琰帶來了完全不同的結論,叫皇帝如何不驚訝? 這也是皇帝為什么會把賈琰留下來的緣故。 燈節前奉召進宮陪貴人們賞燈的郡主、縣主、郡君、縣君不知凡幾,可是人家差不多燈節一結束就回家去了,反而是賈琰,跟太上皇后的幾個親孫女們留在了宮里,還一留就留到了二月勸農禮即將開始的日子。 這叫人如何不側目? 也只有皇帝和太上皇知道這里面的原因罷了。 他們都在等,等薛蟠的案子的結果送來。 皇帝想要的很簡單,他想看看如今的官場成了什么樣子,再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插一手,培養些自己能用的人。 至于太上皇,他的感覺要復雜得多。 當年太上皇能夠毫不猶豫地把疼愛多年、親手栽培出來的正宮太子老義忠親王給廢掉,還讓這位蒙受這屈辱死去,可如今,年紀大了,卻越發講究起來。 沒錯,賈家會變成今天的樣子,賈母是內因,太上皇就是外因。當年讓四王八公家的繼承人們去做剛剛被冊封為太子的老義忠親王的伴讀就是太上皇的命令,結果老義忠親王出事了,賈赦也成了一枚棄子。因為賈家對賈赦的各種壓制,讓太上皇看到了賈家的誠心,因而默許了賈政王夫人住在榮禧堂里面成為榮國府實際上的主人的事實,要不然,就賈政王夫人處處以榮國府的正經主人自居并且不停地敗壞賈赦的名聲的德行,如果不是太上皇暗示和庇護,御史臺的彈劾折子早就把賈政批死了。 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太上皇才會更加看重賈政王夫人,他不需要這兩位有多大才華,但是品性一定要好,尤其是對賈赦和賈赦的子女要寬容。太上皇比任何人都清楚,賈赦其實是因為他的兒子老義忠親王才倒霉的,賈家又做出了那樣的姿態,所以,“出于仁慈”,太上皇才會特別容忍賈政王夫人,他覺得,既然傳言中賈政王夫人都是好的,一個君子端方,一個菩薩心腸,必然會善待賈赦和賈赦的兒女,至于賈琰的蹦跶,太上皇也只是當小孩子不懂事兒,被人挑撥了兩句就上躥下跳,因此不大在意。 可薛蟠的案子卻給了太上皇一個狠狠地耳光: 薛家本來就是依附著賈家和王家的存在,薛家的太太又是王夫人的親meimei,薛蟠是王夫人的親外甥,可王夫人竟然為了薛家的銀子,直接就讓薛蟠在法律上成了死人! 尤其是薛蟠的案子,王夫人又從薛姨媽手里得了五萬兩銀子一事,更是讓太上皇有了一種深深的、被欺騙的感覺。 更別說薛家為了薛寶釵進宮曾經上下打通關節,還委托了王夫人,而王夫人卻跟負責的太監說讓他們秉公行事,直接以薛蟠犯事為由,直接就把薛寶釵的名字給去了! 太上皇就忍不住讓下面的人開始查。 太上皇的路子比皇帝廣,用的人也比皇帝老道,自然得到的情報也比皇帝多,自然,很快就把各種事情給翻了出來。 有些事情是上頭不查,一旦上頭查起來,就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歷都能夠給你翻出來。很快,賈琰曾經嘀咕過卻不敢說出口的賈赦原配張氏太太和原配所出的嫡長子之死的重重疑點都放到了太上皇的面前,點點滴滴都直指王夫人,讓太上皇免不了有了這樣的一重認識: 原來賈政王夫人竟然在那么久遠之前就算計著賈赦,算計著賈赦的子嗣,算計著榮國府的爵位了! 這讓太上皇的內心深處有了一種深深地、被欺騙之后的羞辱感。 賈琰不知道太上皇的心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知道賈政王夫人失去了他們最大的保|護|傘,這會兒她正跪在皇帝面前,等著皇帝回神呢。 其實,對于皇帝讓自己跪著這種事情,賈琰覺得很平常。 別說賈琰腦洞大,其實她就是這么一個腦洞特別大的女孩兒,在她眼里,作為一國之君,哪怕不是乾坤獨斷的主兒,這時間也是寶貴得緊的。如果真的不想理會她,完全可以讓她在偏殿繼續呆著或者早早地送她回家去,又何必把她留到現在?又何必叫她在這里跪著,他在上頭裝模作樣,累不累??? 所以,對于皇帝這樣的身份的人來說,他要折騰自己才是好事兒,他不肯理會自己,那才叫大事兒呢! 別說她這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后被封建社會給洗腦了,實際上,在她上輩子的職場上不也是這個樣子嗎?老板看重你,才會給你布置很多任務,老板不理會你,那才是你要走路的節奏。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吸引皇帝的注意力。 賈琰趴在地上,腦子轉得飛快,可她不知道,她的表情變化清清楚楚地倒影在福寧殿的地板上。 誰讓本朝的開國皇帝是漢唐發燒友呢,因為這位太|祖皇帝的緣故,宮里有很多漢唐式的建筑,就好比這福寧殿,從走廊到里間全部都是木地板,當然,也少不了寢臺這種唐式建筑特有的玩意兒。木地板下是地龍,柱子是銅的,跟火墻是主要的取暖設備——對了,成為縣君之后,賈琰才知道原來封神演義里面的炮烙之刑的主要工具銅柱其實就是這種取暖設備,雖然有點燙,但是一般情況下,那銅柱的溫度連四十度都沒有,就跟洗澡水的溫度差不多——也許會把小孩子的手燙紅但是絕對不可能把人燙熟,就是把人燙個水泡出來都很有難度——這溫度如果高了,萬一把皇帝燙到了算誰的? 所以說跟很多小說里面yy的那樣,皇帝一聲令下,一群內侍就一擁而上把人綁在銅柱子上,一個大活人慘叫著在半個小時內變成烤rou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因為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柱子里的溫度提高到把人燙熟的溫度,且不說那個工作量,就說福寧殿里那么多柱子,而且這些柱子都是連在一起的,真要把那些柱子的溫度升到這個程度,福寧殿里面也沒法呆人了。 不過,漢唐式的宮殿,配上明式的人物衣著,真要叫另外一個時空來的學者看了,絕對會吐槽不止(注)。 這也是為什么賈琰會跪在距離寢臺大約一丈的位置,不,更準確的說,她跪的地方正好是寢臺到門口的中間的位置。至于那個寢臺,賈琰曾經偷偷地估算過,比她現在的臥室外加外面的套間還大。 剛剛禪位的太上皇是個喜歡享受的,所以他的宮殿里面都是明式家具,用太上皇的話就是,他不想委屈自己的腿。所以太上皇在位的時候,他經常住在福寧殿的另一頭,那邊都是明式布置,桌子什么的都比較高,坐著辦公的時候兩條腿可以自然垂直。 可當今皇帝似乎是個偏愛漢唐式家具的,就跟現在這樣,皇帝正盤腿坐在讀書,順便通過福寧殿的地板觀察賈琰的反應。 通過地面觀察下面的人的反應,那是他們這些皇子皇女打落地就必須學會的功課。 作者有話要說: 紅樓夢本來就是一部架空的小說,蠢作者就不往下細究了,因為在這方面,紅樓夢就是一座迷宮,真要細究下去,絕對會讓人發瘋的。 本章刻意這么寫,就是提醒諸位,這個朝代不是清代不是清代不是清代(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四月重點更新《老子不是米迦勒》那篇,這篇,月更或者半月更。 附送冷笑話一則: 宮里裁減開支,把宮女們的鏡子給裁了,有宮人反對,廣儲司郎中便道:“你們用什么鏡子,對著地板不就可以了?如果嫌地板不夠清楚,那就少偷些懶,把地板擦干凈些?!?/br> 第33章 老實說,在皇權之下,皇帝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竟然會在自己面前做這么多的鬼臉,尤其是對方還是臉沖著地板的。 這實在是太有趣了! 雖然皇帝跟前的心腹大太監權昌都忍不住想捂臉,可權昌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引起皇帝注意的一個好辦法。至少,在權昌的印象里面,無論是太上皇面前還是當今皇帝和皇帝的兄弟們面前,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堂而皇之地做鬼臉。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對著地板做鬼臉,不得不說,這是要冒著極大的風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是被厭棄的節奏。 只見皇帝止住了權昌即將出口的阻攔,在寢臺的邊緣坐下,任由自己的雙腿自然地垂下來,然后才道:“嘉善,你在想什么呢?” 賈琰眨眨眼睛,這才直起身子,對皇帝道:“啟稟萬歲,臣女方才聞到雞蛋羹的味道?!?/br> “所以,你是餓了?” “不,臣女只是在想,萬歲吃一枚雞蛋要多少錢。早兩年臣女還在我們老太太屋里的時候,要吃個雞蛋,下面的廚娘都敢跟我開口要五百個錢呢!” 賈琰一生氣,竟然連臣女兩個字都忘記了。偏生她提出的事兒又不是小事,皇帝都沒有開口糾正她。 賈琰提起雞蛋的時候,權昌忍不住抖了一下,因為他很清楚,就在年前皇帝剛剛查過賬,宣徽府慶豐司的賬本上可是清清楚楚地記載著,一枚雞蛋一兩銀子呢。 果然,皇帝的眼睛瞇了起來:“外面的雞蛋五百文一個嗎?” “怎么可能!”賈琰道,“不過是那些廚房里的人變著法兒摟錢罷了。真當我,真當臣女不知道就在我們榮國府后街上就有人挎著籃子賣雞蛋,一文錢一個,買十個送一個!更別說,我們榮國府的雞蛋有的原來就是莊子上送來的,不要錢,有的則是雞鴨養在家里的時候生的也不要錢?!?/br> “生的?” “對啊。我們家人口多,雞鴨也是日常供應。因此每旬都是一車一車地往家里運雞鴨鵝,賬房上還專門撥了養這些雞鴨的小米!這些雞鴨生的蛋,是花錢買來的嗎?真當我是好欺負的!鬧到最后我這個正經的賈家的姑娘還要忍饑挨餓下面的奴才們倒是天天大魚大rou!偏生我們那老太太盡說什么對下要仁慈仁慈仁慈!想到這個,我就想把些奴才們全部提腳給賣了!” “所以,你這次進宮,這是想要朕幫忙把你們家的那些奴才們給辦了?” 賈家是這么個亂象,宣徽府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亂象?既然賈琰為皇帝指出宣徽府這么大的弊端,皇帝還真的不介意給她撐一次腰。 “那敢情好。您可別說,我們家亂著呢,那些奴才們膽子大得很,都把我們榮國府的庫房給搬空了,就是我父親的原配太太還有我母親的嫁妝也都給偷了出去,如今庫房里面就剩下粗苯家具!我父親原本提過一回,結果被老太太和那位二太太給聯手壓了下去?!?/br> “哦?這是什么緣故?” “自然是因為我父親提到了老太太的心腹賴大一家還有二太太的心腹周瑞家了。那周瑞家把我們家古董偷出去讓他女婿在外面開了古董店!還有那賴家,竟然讓我們賈家正經的小爺、哥兒叫他們爺爺!我恨不得扒了他們的皮!更別說他們打著我們榮國府的名頭在外頭做的包攬訴訟、放高利貸!今兒個臣女在這里也是臣女父親的意思。這兩家抄沒來的錢財,我們原是不敢要的,只是這里頭有我父親前后兩位太太的陪嫁,我父親說,只求把兩位太太陪嫁的那些書籍字畫和陪嫁的莊子鋪子找回來,這是要傳給我哥哥和我弟弟的,不然,他日后都沒臉見兩位先太太。至于別的我父親也不要了。橫豎我們府里欠著國庫銀子,賴家和周瑞家里既然能把我們榮國府的庫房都給搬空了,可見他們家財不少,應該能夠還上我們榮國府欠的虧空了。若是還差,我們再想想辦法也容易。不然,現放著這兩家大財主大蛀蟲,我們家還真沒辦法還虧空?!?/br> 權昌縮了縮脖子。 他知道,賈琰說到皇帝的心坎兒里面去了?;实塾卸嗳卞X,別人不知道,權昌會不知道?太上皇自詡仁善用國家的錢買名聲,國庫傳到皇帝的手上那根本就是個空殼子!更別說,朝廷如今正是用兵的時候,用兵就要花錢。沒錢,難道讓將士們餓著肚子赤手空拳上戰場? 權昌也早就知道,皇帝對四王八公為首的老臣們不滿得很了,欠著虧空還不還錢!只是太上皇護著皇帝不好動這些人罷了,可皇帝心中的憤怒卻是愈演愈烈對這些老臣之家的耐心也越來越少。說得不好聽一點,每逢那些大臣們跟皇帝哭窮的時候,皇帝都想把那些大臣家里都給抄了,好看看是真窮還是假窮! 賈琰說的榮國府的財產都被下面的奴才們給搬空了。這件事情對于皇帝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賈赦其實有歸還虧空的意思!雖然說賈赦在榮國府里只剩下個名頭,不過,有的時候缺的就是這個名頭。 就跟賈琰的請求一樣,就是皇帝查出來賈家的奴才們個個富得流油,可如果賈赦不說,那他派人動手也會讓太上皇生氣說他不給老臣生路。而現在是賈赦派了女兒來求皇帝做主,那皇帝自然就沒有掣肘了。 皇帝立刻就選了京兆府尹、京兆府少尹和虎賁衛首領來,吩咐了幾句,就讓他們下去了。 皇帝召見臣下的時候,賈琰就已經退到角落里面去了,等皇帝安排妥當,賈琰這才被帶到皇帝面前。 皇帝逗她:“如何?可滿意了?” 賈琰笑道:“萬歲,臣女雖然說的是自家事兒,可臣女聽說,這宮里的事兒也不小。臣女雖然是為了自家,可不想讓皇后娘娘無端受了委屈。若是萬歲心中生氣,可莫要怪罪皇后娘娘才好?!?/br> 皇帝眼睛一瞇:“此話何意?” 賈琰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跟我們家那樣,家里的太太奶奶們是能夠摸到管家大權,可宮里卻不一樣。宮里的內侍、官員,都自有一套章程,任何事務都有相關的官員負責,皇后娘娘可管不到他們頭上去。更別說有些事兒,皇后娘娘就是看見了也是不好開口的,她若是開口了,就是為了萬歲好也會有那種小人為了自己的好處到處編排皇后娘娘的不是。眾口鑠金,日子久了,就是萬歲對皇后娘娘有著再好的情分又哪里經得起這等消磨?臣女敢說也不過是因為如今臣女的性命都在萬歲的指尖上吊著。若是得了萬歲的青眼,有萬歲照拂著,臣女自然是千好萬好??扇羰菦]了萬歲的庇佑臣女只怕什么時候沒了都不知道。這樣的臣女哪敢不搏盡全力求萬歲的恩寵?” 皇帝一聽,倒是愣住了。 其實方才他還真有點生皇后的氣,因為在他看來,皇后身為他的妻子,有事兒自然應該提點他,就跟當初他還是皇子而皇后還只是皇子妃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做的。 可是現在呢? 皇帝自己也承認,打成了皇帝之后,皇后就跟他遠了。有的時候,皇帝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等閑變卻故人心,是不是進宮以后,皇后就變了呢? 得了賈琰的提醒,皇帝這才想起來,是啊,皇后也不容易?;首渝€能說是當家王妃,可皇后卻不能說是當家皇后,很多時候很多朝代,皇后也不過是個擺設而已。文武百官們要皇后好生養要皇后賢惠能干卻不希望皇后對官員任命插手也不希望外戚勢大。 這樣一想,皇帝倒是覺得這過去的一年里面,他有些錯怪皇后了。想到皇后的難處,皇帝心動了,他決定稍晚一些時候去皇后那邊坐一坐。 這宮里從來就不缺什么秘密。這邊皇帝才見了賈琰,那邊京兆府尹和京兆府少尹就進宮了,然后虎賁衛就出宮了,這怎么看都有問題。 宮里的人不會不知道虎賁衛的意義,因此賈元春就自告奮勇地來探望賈琰、給皇后探消息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才喝了水、換了衣裙,正在讓小宮女給自己揉膝蓋呢,聽說賈元春來了,賈琰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她?她不是皇后身邊的女史嗎?好端端的,她來干什么?” “回縣君的話,聽說賈女史在皇后娘娘面前討了恩典,說是探望一下堂妹……” “這話倒是糊涂。她雖然是我的堂姐,可我們姐妹倆年歲相差甚大,她又早早進宮來了,哪里來的那么多姐妹情分?若是要說姐妹情分,我進宮都半個月了,她什么時候不好來,非要在這個檔兒我才從萬歲跟前下來的時候來?她是生怕別人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打探萬歲的事兒吧?” 賈琰這么一說,在場的內侍宮女們立刻都低了頭去。 窺視帝蹤,這可不是一個小罪名,就是皇后,若是被人誤會窺視帝蹤也會吃掛落。 賈琰見狀立刻道:“看起來我這是說中嘍?” 賈琰說的是疑問句,可那口氣卻是肯定句。 “原來如此。她跟她弟弟跟前的那些丫頭們一個德行,打著為主子考慮的名頭,敗壞著主子的名聲倒是利索,實際上都是在為自己撈好處!告訴她,我不見!若是她真惦記著姐妹情,早干嘛去了?非要拖到今天?!” 作者有話要說: 賈琰覺得在賈家搞,就是贏了也沒意思,所以她決定玩一把大的。 嗯,就是這樣。 每一步玩的就是在鋼絲上跳舞的刺激。 賈琰的人設就跟賈家一樣,賈家是個暴發戶人家,所以賈琰在皇帝跟前的人設就是沒有讀過多少書的暴發戶人家的好運女孩。就是皇帝賞了兩個女官下去,可時間還短,改不了她骨子里的沒規矩。所以她生氣的時候,就會忘記她應該自稱臣女。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