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豐城穿淺色毛衣，斜靠在廚房門口嘴里咬著煙，手里捏著小白蛇。小白蛇扭著尾巴掙扎，豆眼看著江凱。

    江凱大步走過去，商豐城看了看他的腳，慢條斯理，“換鞋?！?/br>
    江凱換好鞋也明白過來，“小白根本就沒丟是不是？”

    “丟了?！鄙特S城說，“進來吃飯?！?/br>
    媽的！

    他松開手，小白癱在地上裝死。江凱走過去拎起蛇尾，晃了晃，“別裝死了?！?/br>
    小白勾頭上來纏在江凱的手腕上，蛇頭扎進江凱的羽絨服袖子里。

    江凱說，“我走了?！?/br>
    “過來吃飯?！鄙特S城拿下煙掐滅扔進煙灰缸，進廚房端出餃子，“快點?！?/br>
    這老娘們是故意叫他回來吃年夜飯的？夠無聊了。

    江凱抿著嘴唇，小白懶洋洋的靠著他，江凱沉思著。

    商豐城拉開椅子坐下，“你是想讓我把你綁起來喂你吃？”

    “流氓?！苯瓌P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把小白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冬天小白是要冬眠，它的精神不大好。

    江凱拿起筷子吃飯，說道，“誰找到小白的？”

    “趙涵?！鄙特S城盛湯放到江凱面前，說道，“這東西還有點靈性，失蹤一個月，又跑回去了?！?/br>
    江凱喝湯，“飯你做的？”

    “吃你的吧，哪那么多話？”

    江凱就閉嘴不說話了，專心的吃飯。窗外有爆竹聲，遠遠傳來，江凱有些壓抑。商豐城起身，江凱倏然抬頭。

    商豐城拿了酒和酒杯過來，倒上，“喝酒么？”

    “酒里沒藥吧？”

    商豐城看他一眼，“犯不著?！?/br>
    江凱一時間沒明白過來，商豐城把酒杯遞給江凱，說道，“你不會拒絕跟我睡?！?/br>
    江凱瞬間想把酒潑到商豐城臉上，扯起嘴角露出個諷刺的笑，“你可真自信?！?/br>
    商豐城不置可否，喝完酒繼續吃飯。

    商豐城做飯一般，只是那道湯不錯。江凱吃第二碗，說道，“你懷疑所有人，都趕走，剩你一個孤家寡人舒服么？”

    “還行?！?/br>
    任憑江凱挑釁，商豐城堅決不發脾氣，他還順帶給江凱倒了一杯酒。

    “你的那些情人不跟你過年？”

    “在酒店洗干凈等著我呢?！苯瓌P不甘示弱，“我就是過來取小白，取完就走，你非拉我吃飯?！?/br>
    “是么？”

    “今晚我3p！”江凱喝完酒，放下杯子。

    商豐城目光更沉，腿給你折了，讓你劈！

    “你的生活可真豐富?！?/br>
    “天高海闊任鳥飛?！?/br>
    商豐城看他的腿，冷哼，“你的鳥也不容易?！?/br>
    cao！

    江凱頭有些暈，不過沒表現出來。商豐城給江凱夾了一只餃子，道?！拔壹业囊幘?，除夕夜必須吃餃子?！?/br>
    “我家沒有這規矩?！?/br>
    “你有家么？”

    江凱倏然抬頭，商豐城說，“吃一個?！?/br>
    江凱陰沉的眼盯著商豐城，他沒有家，楚紅死后他就沒家了。

    漫長的對峙，江凱夾起餃子塞到嘴里，起身要走。腳下一晃，他回頭看了看商豐城大步走出去。

    “喝多就在這里睡?！?/br>
    睡你個頭！

    睡了還不被商豐城吃干抹凈。

    江凱走到門口拿車鑰匙，頭暈的難受，剛剛還沒感覺，這會兒快要吐出來。江凱捂著額頭，頭上的筋一跳一跳的疼，他沒喝多少酒。

    “佛跳墻里有黃酒?！钡统谅曇粼絹碓浇?。

    江凱抬頭，“什么？”

    商豐城笑，眼尾微瞇上揚，“我記得你混酒喝會暈?！?/br>
    江凱：“……”

    商豐城從后面抱住想開，說道，“留下來吧?！?/br>
    低醇沙啞的嗓音，在這無數人熱鬧，只有他們寂寞的深夜。江凱沒有家，一直都沒有，今天就不該來。

    來了，就很難走，他心里一清二楚。

    商豐城把下巴放在江凱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落到江凱的皮膚上，“江凱?！?/br>
    低頭，遷就，他們都不會。

    他們驕傲而孤獨的活著，活成什么樣都咬著牙往下走。

    “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軟？”

    “不會，心硬如你?！鄙特S城猛地抱起江凱，大步上樓。

    江凱咬牙，抓住商豐城的衣服，“你到底想要什么？”

    商豐城進門把江凱放在沙發上，他俯身盯著江凱的眼睛，“你?！?/br>
    江凱的靈魂跟著顫動，他直直看著商豐城。

    遠處有煙花，綻放在黑暗之中。商豐城在旁邊坐下，抱住江凱，“床上真有人？”

    江凱不說話，他閉眼靠在商豐城的肩膀上，“你知道我的最終目的?！?/br>
    “你認為季家會贏？”

    “會?！?/br>
    商豐城摸著江凱的額頭到眼睛到鼻梁，他的嗓音依舊低醇，“商場只有輸家和贏家?！?/br>
    “你會輸?！鄙特S城摸到他的嘴唇，江凱睜開眼。漆黑的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商豐城，他說，“我賭你輸?！?/br>
    他們對峙，漫長的沉默，商豐城說，“賭注是什么？”

    江凱不說話，商豐城說，“一生，你若是輸了，陪我一生，不準再走，不準跟任何人有來往，不準變心?！?/br>
    “我若是贏呢？”

    “那我把這一生賠給你?！?/br>
    草！這無賴耍的。

    “誰他媽稀罕你?！苯瓌P要起身，商豐城抱住他壓到了沙發上，商豐城咬著江凱的下巴到嘴唇，“賭不賭？”

    “你輸了，你永遠離開?！苯瓌P說，“賭不賭？”

    商豐城不賭，他抱著江凱就直奔主題。沙發不堪重負，發出不知是痛苦還是愉悅的聲響。

    江凱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在百忙之中還能拿出手機看來電，打過來的是季延。商豐城握住江凱的手抽走手機扔了出去，跟江凱接吻，氣勢洶洶。

    電話持續的響，沙發狠狠摩擦地面，江凱悶哼出聲，“商豐城，你也一把年紀了，能不能別每次都搞的跟毛頭小子似的？”

    “誰一把年紀？”

    江凱仰著脖子等待一波過去，呼出一口氣，“四十了吧？”

    “三十八?！?/br>
    “老東西！”

    江凱被持續的搞很不舒服，他抬手抓住商豐城的肩膀，“去床上?！?/br>
    江凱的手機從十點響到十二點半。

    徹底靜止后他們才結束。

    媽的，那鈴聲跟伴奏樂似的。音樂激昂，商豐城就來勢洶洶。

    以后應該把鈴聲換成輕音樂。

    商豐城洗完澡回來靠在床頭抽煙，江凱枕著手臂看天花板，商豐城把煙給他。江凱百無聊賴的抽了一口，說道，“我不喜歡抽你抽過的煙?！?/br>
    放你媽的個屁！

    商豐城臟話沒說出口，這小子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這輩子就給你一個人點過煙?！彼笾瓌P的臉，“再挑剔我弄死你?！?/br>
    江凱抬起眼皮，“你舍得弄死我么？”

    商豐城正要點煙，聞言垂下視線，兩人對上眼。

    江凱悠閑的躺著，跟一只傲嬌的貓似的，煙霧繚繞。他絕美仙氣飄飄，江凱現在越來越妖孽。

    商豐城俯身跟江凱接吻，吻的激烈，分開后，商豐城摸著江凱的嘴唇，嗓音沙啞，“不要跟別人接吻?！?/br>
    江凱拿過煙又抽了一口，煙霧落到兩人之間。商豐城撤開，江凱抽完最后一口煙，掐滅煙頭起身取了件衣服穿上，酒醒了很多，“你盡管提要求，照做了算我輸?！?/br>
    江凱松垮垮穿著襯衣，兩條筆直的長腿完全暴露。

    他就那么進了浴室。

    第二天江凱醒來已經是十點，商豐城沒在，江凱抬手壓在額頭上緩了一會兒才清醒。他的衣服被折騰的不成樣子，江凱取了一套商豐城的衣服穿上。

    鞭炮聲遠遠傳來，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