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異口同聲地說不怎么樣。

    徐苑一手支著臉頰，默默地看剛才摘的筆記。

    “考完就放假了，你們在家也要看書啊，別放假了就是玩?！睆堉久髡f，“我帶的上一屆高三，你們的學長，好幾個大年三十都在看書?！?/br>
    “那他們考的怎么樣??？”

    張志明想了想，說：“有考到武大的，還有個考上北師大，現在都在準備考研了?！?/br>
    王燦興奮地喊：“沖著這碗雞湯，我大年三十也要看書，還只看語文！”

    張志明抓了根粉筆扔過去，故意往偏了扔，嘴上卻罵道：“你多看點數物化，哪門弱就補哪門?！?/br>
    在大家的笑聲中，王燦笑嘻嘻地說：“知道知道！”

    “總之，學習全靠自覺?！睆堉久髡局鄙眢w，臉上又變得嚴肅起來，“我們班上徐苑同學，上次去考試，考完了都還在酒店復習?！?/br>
    突然被點名，徐苑心里一咯噔，有股不詳的預感升起。

    看向講臺，恰巧碰上張志明笑得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暗叫不好，果然下一秒，張志明就接著說：“還給我發了個他看書的視頻來著，我放給你們看啊?！?/br>
    徐苑：“……”

    一旁何不言自然明白是哪個視頻，他手抵著唇，盡力掩住笑。

    徐苑惡狠狠地瞪他一眼，“笑屁啊，不準笑?！?/br>
    何不言側眸投以注視，眼角微彎，黑眸盛著笑意，笑容干凈又純粹，“徐苑?！?/br>
    徐苑沒好氣地嘖了一聲。

    何不言笑意更濃，輕而緩地說：“你被老師打擊報復了?！?/br>
    張志明放上視頻，短短三十秒，徐苑一句“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瞬間讓大家哄堂大笑，畫面定格在他露出八顆牙齒微笑，透著一股裝傻勁。

    同學紛紛回頭注目。

    徐苑手抵著額頭避開大家的視線，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簡直……當場死刑啊。

    第46章

    期末考兩天, 最后一門考完回教室開個簡短的班會, 就開始放寒假。

    雪已經停了，地面上還有積雪。

    太陽升起來, 溫暖的光線照到白雪上, 微微閃著細光。

    考場座位仍舊按成績排名劃分, 徐苑照例又是第一個。

    何不言也照例坐他后面。

    第一場考語文，早上九點。

    下雪不冷融雪冷, 徐苑手揣兜里好久, 但開始考試后，手碰到冷空氣不一會兒就變冷, 差點抓不住筆, 格外費勁, 字寫得歪歪扭扭的。

    偏偏語文過了選擇題就是得不斷寫寫寫，徐苑看了眼卷面，暗暗嫌棄。

    好在在看文言文的時候，右手已經暖和不少了, 能寫出正常的字。

    到了交卷時間, 監考老師過來收試卷。

    老師快速地收起他們的試卷，徐苑回頭對何不言說：“我這卷面分怕是沒了?！?/br>
    何不言問：“怎么, 涂改了？”

    “這倒沒?！毙煸穱K道，“太冷, 握不住筆?！?/br>
    何不言想了想, 問：“要手套嗎？我有手套，比較薄, 戴上不影響寫字?！?/br>
    徐苑沉吟片刻，點頭：“行，明早給我一只，下午暖和一些用不著?！?/br>
    何不言彎唇，“好?！?/br>
    第二天天氣還是很冷，地面上的雪已經融化不少。

    徐苑戴上何不言的手套，寫字比昨天輕松不少，至少沒有歪歪扭扭看著奇怪。

    兩天考試結束，全部人回自己班級。

    張志明已經在教室等著，講臺上放了一沓試卷。

    等大家全部坐好，張志明才開始發試卷，布置作業，講寒假注意事項和返校時間，并再三叮囑在假期要自覺復習。

    徐苑把各科試卷放入書包里，書包擱在腿上，靜靜地聽張志明講話。

    教室里大家都很安靜地聽著，卻埋著巨大的雀躍，只等老班一聲令下，即刻膨脹。

    張志明說：“行了，散會吧?！?/br>
    話音一落，教室立刻變得鬧哄哄的，有收拾桌子的，有跟旁邊人討論剛才考的試卷，也有聚在一起興奮地討論要去哪兒玩的。

    王燦單肩背著書包溜了過來，兩只眼睛亮著光，“要不要去玩，各位？咱們研究基地五人組出去浪會兒唄？”

    李慕扭身問：“去哪玩??？”

    徐苑一聽到那個群名就想翻白眼，忍不住吐槽：“王燦你取的那什么破名字，能再猥瑣一點嗎？何不言看到這名字都想退群，還是被我勸住了?！?/br>
    何不言拉上書包拉鏈，說：“我把它屏蔽了?！?/br>
    王燦：“……給點面子成嗎各位哥?！?/br>
    程思收拾好也湊過來，一手搭在王燦肩上，笑瞇瞇地問：“商量好去哪了嗎？”

    徐苑挑眉，問：“你倆先商量好要去玩的？”

    程思不假思索道：“王火山提起的?！?/br>
    徐苑嘖了一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看了王燦一眼，王燦沖他訕訕一笑。

    想了想，干脆遂了王燦的愿，說：“我沒意見，去哪玩你們決定?！?/br>
    前天結束學期補習，何不言原本要回家，聽到徐苑這么說，他調整了下表情，抬手推了推眼鏡，盡量語調平淡，問：“去哪？”

    一群高中生也玩不出什么花樣，就是一起聚餐唱歌玩嗨。

    五個人一起吃了火鍋，再去唱歌，在包廂里玩起游戲來。

    程思手壓著麥克風，目光在一群人臉上巡視一圈，說：“真心話大冒險，來不來？”

    徐苑頓時沒勁了，后背倚著沙發，長腿隨意交疊，“什么破游戲，幼不幼稚?！?/br>
    王燦卻格外有興致，響亮道：“來！”

    徐苑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暗暗在心里嘆氣，又靠過來，“行吧?！?/br>
    何不言看著麥克風，皺眉問：“怎么玩？”

    程思簡單講了一下，何不言沉吟片刻，眼角余光所及之處，是徐苑懶洋洋的模樣，他彎了下唇，說：“來吧?！?/br>
    程思抵著麥克風一轉，看指到誰。

    包廂里還在響著歌，不知道誰點了首抒情歌，女歌手低低緩緩地唱著，節奏很慢，跟包廂里的氣氛截然不同。

    幾雙眼睛盯著它轉，最后指向何不言。

    何不言一怔，沒料到自己是第一個。

    程思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何不言想了想，說：“真心話?！?/br>
    程思沒跟何不言說過幾句話，不敢跟他開玩笑，猶豫一會兒，試探著問：“你喜歡……”

    在何不言變得略微緊張的目光中，她眉毛一揚，說出接下來的話，“數學還是物理？”

    其他幾人：“……”

    徐苑忍不住嗤笑，這什么鬼問題。

    何不言一雙眸子又變得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語氣也很淡：“數學?！?/br>
    徐苑悄悄看他，又是忍不住笑。

    李慕說：“接著來接著來！”

    這次麥克風指向了王燦。

    王燦說：“你可別問我喜歡什么課這么弱智的問題啊，我拒絕回答的?！?/br>
    程思白了他一眼，直接干脆地來了個狠的，“你為什么這么娘？”

    “哎！不帶人身攻擊的??！”王燦叫嚷。

    李慕湊熱鬧，擠眉弄眼道：“我來問吧，上次擼是什么時候？”

    王燦臉都有點紅了，嚷嚷道：“還有女孩子在呢，含蓄點行么?！?/br>
    “哎，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別玩?！背趟加值种溈孙L，說，“繼續繼續啊?！?/br>
    麥克風這次一轉，搖搖晃晃地指向徐苑。

    徐苑一挑眉，說：“我也選真心話吧?！?/br>
    程思眼神有些興奮，問：“初吻還在不在？”

    在場除了李慕外都變了臉色。

    徐苑抬手抵著唇，輕咳一聲，“不在了?！?/br>
    “??？”程思愣了愣，“跟誰??？”

    徐苑：“就一個問題啊，再問不回答?！?/br>
    程思緩神，“哦，行吧，繼續?！?/br>
    這次何不言又中了。

    經過剛才那問題，何不言不想選真心話了，道：“大冒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