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會議廳里，留下的只有男人深深的嘆息聲和一干黑虎堂骨干成員凝重的呼吸聲……

    京城。

    在一處隱蔽的重兵把守的大院里，中央大院的花園，這里鳥語花香，茂林修竹，環境十分的別致。

    一個涼亭下，幾個身穿著軍裝，神色嚴肅的老人，正一邊品著清茗，一邊下棋，一邊討論者什么。

    在幾名老人的身邊站著幾個站得筆直如松的年輕軍人，一個個看上去精氣十足，散發著軍人獨有的剛硬之氣。

    “蘇老頭，你這么放過那個小子，怕是有點不太合適吧？”一名老人搖頭晃腦，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無奈，“那小子下起手來，還真是干脆利落。嘖嘖，那場面簡直跟當初咱們上戰場見過的千人坑、萬人坑有的一比了?！?/br>
    那叫蘇老頭的老人，是個頭發花白，年紀大概在六十多歲的老人，他臉色紅潤，放下手中的茶杯，捏起一枚棋子落下，淡淡道：“不放了他還能怎么辦？那群蠢貨，連自己的資料怎么泄露的都說不準！現在天知道那小子到底查到了什么東西，要是我們來硬的，那小子狗急跳墻，把咱們國家的機密泄露了出去，那些洋鬼子不知道還得怎么對我們指手畫腳呢！”

    “那小子也是邪門，那些資料都是最高級別的保密資料，他是怎么搞到手的？”對面的老人有些不解。

    “誰知道呢？”蘇老頭嘆了口氣，“這年頭可不比咱們那個年代，憑著一點真槍實彈就能打勝仗?，F在是信息時代，情報已經變成首位，要是能搶先一步獲取敵人的情報，就能搶占先機?，F在他們連自己的底細都被人家給挖了個一清二楚，處處被動，來硬的只能自損八百，還未必能傷敵一千。顧老頭，該你了……”

    旁邊一個老人也覺得不可思議，嘆氣道：“咱們情報局為了保密，特工們的資料不僅是最高機密，而且都沒有備份。那小子到底通過什么手段獲取的資料？”

    他越想越想不通，國字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溝壑，看向旁邊一個看著情報資料的老人，“我說萬老頭，你就別看你那些沒用的資料了！你倒是說幾句話啊，國安那邊的事可是你負責的，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你難道就沒點說法？”

    萬老頭扶了扶黑框老花眼鏡，看了他一眼，“還能有什么說法？都是那些小子們沒用！好端端的自己的老底兒被人家給挖出來還渾然不覺……”

    “你就知道推卸責任！”其他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蕭老頭，萬老頭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旁邊的蘇老頭搖頭笑了起來，“萬老頭肯定是想到什么了，只是他沒有開口明說而已?！?/br>
    “哼！”蕭老頭沒好氣兒地冷哼一聲。

    幾名老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就在這時候一個身穿著軍裝，英姿煞爽的女軍官上校走了進來。女軍官身材修長，一頭齊耳短發，看上去干凈利落。她標準的鵝蛋臉，桃花眼，五官精致，是個容貌出眾的美人胚子。

    “呵呵，幾位老爺子都在??？那倒省得我一個一個匯報了，”女軍官走進來，很數落且乖巧地對著幾個老人打招呼道。

    老人們看樣子很喜歡這個女軍官，態度很親和，笑得很和藹可親。

    第0289章 ：人不可貌相

    女軍官向著幾個老人問候過后，最后對著蘇老頭輕輕叫了聲“爺爺”。

    蘇老頭輕輕點了點頭，問道：“晴柔丫頭，查到什么了？”

    “沒有，”蘇晴柔很干脆地搖了搖頭，“我已經通過最高權限的資料信息系統確認過，我們的情報庫沒有任何被竊取過的痕跡，其他和那些特工有關的背景資料，也沒有任何人調查過?！?/br>
    “嗯？”蘇老頭皺了皺眉頭，似乎很是有點不太理解，“那這就古怪了……”

    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得知呂宋等人的身份底細資料的？

    他難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

    這時，在查看資料的萬老頭抬起頭，看向蘇晴柔，“晴柔丫頭，你查了半天一無所獲，資料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那你是不是可以確定，真的沒有人竊取過資料？”

    蘇晴柔愣了下，搖了搖頭，“這一點無法確定，萬爺爺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有能力突破我們的防火墻和保密程序，也就可以在我們察覺不到任何痕跡的情況下竊取資料？”

    萬老頭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你好好想想，那個小子所說的資料，都有一個共性，你是不是能猜到些什么？”

    蘇晴柔低頭沉思了半晌，其他人都愣了愣，不明白這個萬老頭又在玩什么花樣。

    好半晌，蘇晴柔猛地抬起頭，俏臉上露出幾分難以置信之色，“萬爺爺，難道是……”

    “晴柔丫頭，你想到什么了？快說！急死我了！”蕭老頭拍著大腿，一臉焦急。

    蘇晴柔臉上依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緩緩道：“如果萬爺爺給我的提示沒有錯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江洹所說的那些資料，不管是出身，還是年齡數據，都是有信息數據記錄的，也就是說是寫在白紙黑字上的。他所說的信息，沒有一條是非數據記錄的。換句話，他只能查到資料登記上的數據信息，那么他要獲取這些登記的資料信息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他認識世界級的超級黑客，甚至他自己就是超級黑客，擁有著超越我們這個時代的黑客技術，可以無聲無息盜取一切信息。但這一點明顯不太可能，我們調查過江洹，他并不是太懂電腦技術，甚至他的住處都沒有電腦。那么只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他掌握了一種超級智能計算機，可以達到監控全國乃至是全世界！而且他所掌握的那種超級計算機，一定是凌駕于全世界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可以無聲無息監控全球！”

    第二種可能，可謂是相當驚世駭俗，畢竟這樣的超級計算機，對任何國家來說，恐怕都是一種相當巨大的誘惑！

    “不錯！”萬老頭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來，“我也就是這么猜想的。我讓他們放了那小子，也就是擔心那小子真的掌握了那樣的超級計算機。事實上我們國家一直以來也在研究超級計算機，我們在超級計算機這方面已經達到世界先進水平，但是想要制造監控型的計算機，卻還是欠缺了點。不論是硬件和軟件上，還是資源供給上，我們的科技都達不到。但……我們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別人做不到，那個小子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恐怕他極有可能是地下世界的某個神秘人物，掌握著不少特殊才能和技術?！?/br>
    “萬爺爺是覺得，那個江洹有可能在地下世界是名聲響亮的人物？”蘇晴柔瞪大眼睛，這不可能吧？她怎么看也不覺得江洹那么普通的一個人，會有那么大的來頭。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事情我們說不準的，”萬老頭語重心長道：“就說地下世界的公會，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用什么手段來衡量高手的實力和分部，更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高手。咱們華夏一直以來就臥虎藏龍，單說五派那些人，那些身居高位的哪個不是奇人異士？就算是我們，也沒辦法用常理來衡量他們。那個江洹，如果真的掌握了遠超我們認知的超級計算機，我們要做的不是對付他，而是徹底掌控他，讓他把超級計算機交出來，挖出他背后的價值！”

    “照這么說的話，那那個小子不僅不能對付，還得好好拉攏他！”旁邊的幾人也明白了萬老頭的意思。

    “沒錯！”萬老頭點點頭，“如果真的像我們所想的那樣，這次或許對咱們整個國家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咱們國家的超級智能方面一直趕不上那些洋鬼子，要是我們能挖出江洹背后的超級智能，對咱們國家未來百年占據超級智能領域的主導地位，絕對是個天大的機緣……”

    其他幾名老人聽到這里也坐不住了，蘇老頭一臉嚴肅地看著蘇晴柔，“丫頭，照你們這么說的話，那對江洹得調查就必須要比現在更加小心謹慎才行。你比較機靈，對接人待物這方面你比我們更擅長，這一次你就親自去一趟中海市，想辦法接觸一下這個江洹，務必要想辦法從他嘴巴里打聽出一些東西來?！?/br>
    蘇晴柔重重地點頭：“是！爺爺，我一定會做到！”

    “不用現在這么保證，那小子能揚言要喬文天去見他，很明顯不只是空有一身本事，他的頭腦絕對不差，你接近他，他一定很容易就能察覺到你的意圖，”蘇老頭也不是傻瓜，江洹之前在中海特工分部的時候，那態度相當的狂妄，口口聲聲要喬文天來見他。

    很明顯，江洹絕對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

    蘇晴柔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我會想辦法盡量不暴露自己的意圖?！?/br>
    要是自己的目的都暴露了，那也就沒必要談從江洹身上挖出秘密了。

    “對了，喬文天那邊你就不用通知了，要是他問起來的話，你就說這是我們的命令，他應該不敢說什么，”蘇老頭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了句。

    第0290章 ：剪不斷理還亂

    “這樣好嗎？”蘇晴柔覺得這樣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照我說的話去做！”蘇老頭擺出了自己的威嚴。

    “是！”蘇晴柔也不敢說什么，只能按照命令去辦，她隨后又問道：“爺爺，晴雪姐也在中海市，爺爺有什么話需要我帶給她嗎？”

    “那丫頭還沒回來嗎？”蘇老頭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蘇晴柔咬了咬牙，“沒有……”

    “那個不孝女！”蘇老頭頓時火冒三丈，“我蘇家沒有她那樣的不孝女！”

    蘇晴柔猶豫了下，似乎還想說什么，可一看到蘇老頭的臉色，頓時不敢說什么了，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蘇老頭，瞧你這樣子，看把晴柔丫頭嚇得！”旁邊得蕭老頭責怪起萬老頭來，“晴雪那丫頭，不就是不肯嫁人嘛，犯得著生這么大的氣？”

    “你懂什么？”蘇老頭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她的婚約打小就定下來的，現在說不肯嫁人就不肯嫁人，你讓我們怎么跟人家那邊交代？”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非要死撐著那一套干什么？”蕭老頭沒好氣兒地翻了個白眼，看向旁邊的萬老頭和顧老頭，“顧老頭，你倒是說句話啊，這里就你最開明，從來不干涉自家兒女的婚姻，你勸勸蘇老頭，讓他別這么死心眼?！?/br>
    “這我可勸說不了，”攤了攤手，“蘇老頭的固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認定了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你還是向著怎么讓晴雪那丫頭服軟吧?！?/br>
    “你個老不死的，就知道瞎說一些沒用的廢話！”蕭老頭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

    “蘇老頭，我說都過去了這么多年了，當年的事情你還沒放下？”萬老頭抬起頭來，看著蘇老頭，嘆了口氣，“那件事起碼都過去四十年了吧？要是喬大哥知道你因為他，強行要把晴雪嫁給他后輩，惹得你一家人都快反目成仇了，他一定不贊成你這么做?！?/br>
    “這婚事是我們當年一起定下的，由不得晴雪那逆女不答應！”蘇老頭卻是十分的固執，完全聽不進去萬老頭的話。

    萬老頭嘆了口氣，完全也沒轍。

    他算是再一次見識到了蘇老頭的固執，好好地非要定什么娃娃親呢？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非要弄那么封建的一套，這個蘇老頭，也真是越老越頑固了……

    “晴柔丫頭，你去告訴那逆女，她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派人過去把她給綁回來！”蘇老頭冷哼道。

    “這……”這樣做是不是太強硬了？蘇晴柔猶豫了下，可看到蘇老頭那表情，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跟晴雪姐說的?！?/br>
    這可又談何容易呢？

    蘇晴雪的個性，蘇晴柔還能不清楚嗎？

    蘇晴雪那是典型的，你越是逼迫她，她就越不會屈服的那種。

    蘇老頭這越是采取強硬的做法，反而約會讓蘇晴雪反抗得激烈，這事情鬧下去，恐怕到最后絕對是親人反目成仇的節奏……

    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蘇晴柔不由得看向了旁邊的萬老頭，她記得，白雨薇的母親似乎也姓萬……偏偏江洹居然還是白雨薇的保鏢……

    這關系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

    離開了特工分部后，秦蘺和秦柔回了家。

    一路上，秦柔看到秦蘺都是沉沉默默的，什么話也不想說，情緒十分低落。

    她很清楚，之前的事情帶給了秦蘺太大的打擊，秦蘺或許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有多么的可笑。

    只是，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完美的事情，就算是有著再多的殘缺和丑陋，可至少是真實的。

    “姐，你不要太難過了，你真的不用把江洹那個混蛋的話放在心上的，他說那種話絕對是不懷好意，”秦柔現在對江洹簡直是恨死了，就是因為這個混蛋，現在秦蘺都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堅持和目標了。

    他還能再可惡一點嗎？

    秦蘺幽幽地嘆了口氣，臉色依舊很頹然，“秦柔，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傻？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法律、正義、道德，這些東西是最公正，能夠去衡量一切的東西?？墒乾F在我才知道，這種想法有多么的天真。上面的人為了得到江洹背后的消息渠道，可以眼睜睜地把他給放過去，哪怕他殺了那么多人，罪行累累……”

    這對那些死去的人來說有多么的不公平？

    誰也不清楚。

    秦柔嘆氣道：“姐，你一直以來就是太執著太較真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沒有所謂的標準。就像我們自己家一樣，不是么？”

    秦蘺猛地一怔，旋即露出一抹苦笑，“是啊，有些事情的確不能用所謂的法律、道德標準去衡量，他說得對，我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又有什么資格去對他的行為評頭論足呢?！?/br>
    “姐，你不要太難過了，想開點，以后會好起來的，”秦柔也不知道她的話是自欺欺人，還是自我安慰。

    兩人很快回到了家。

    她們住的地方，算是中海市一個比較不錯的小區，雖然算不上豪華，不過也能算得上中檔小區，環境不錯，交通也很便利，地段也比較繁華。

    進入小區后，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三零二房間，這是兩人的家。

    進了家門，開了燈，秦柔說道：“姐，你先坐下休息吧，我去給你倒杯水，你今天累了一天，應該還沒吃飯對吧？”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吃東西嗎？”秦蘺臉色黯然。

    “姐，就算你再沒胃口也得吃點東西，身體重要，你以后還有那么多工作要做，要是自己累垮了身體可怎么辦？”秦柔執意要給秦蘺準備晚飯。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自己的身體都累垮了，還談什么以后去執行任務？去工作？

    秦蘺執拗不過她，卻也沒有拒絕，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似乎都陷入了誤區，或許她真的應該像秦柔那樣，什么事情都放開，或許心里就不會有那么多負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