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孩子……”許珊珊捂著肚子慘叫著，聲音充滿了凄厲和痛苦。

    雷志軍的眼睛一下子變得血紅了起來，他看到許珊珊躺在地上，滿臉的痛苦，鮮紅的血水從她的身下流淌了出來。

    他一下子變得瘋狂而猙獰：“啊……我的孩子！馬艷芳，你住手??！你不能殺珊珊！”

    “哈哈哈，你死了！你跟你的孩子都去死吧！你死了，志軍就是我的了！”馬艷芳就像是魔怔一樣，瘋狂大笑起來。

    許珊珊這時，突然轉過頭，猛地看向雷志軍所在的方向，聲嘶力竭尖叫道：“志軍，我恨你！是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不，珊珊，不是我害死你的！我幫你報了仇，那個女人死了！我幫你殺了很多人，是他們害死你的！不是我……”雷志軍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的崩潰，他雙目血紅地倒在一邊，嘶吼的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砰！”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撞開，楊月等人沖進了病房里。

    他們一進來，就看到雷志軍雙手抱著腦袋，像是瘋癲了一樣失聲，“不是我，珊珊，不是我害死你的，是馬艷芳那個賤女人，是那些賤女人害死你的！我已經殺了他們，我幫你報了仇！你一定要原諒我……”

    見到已經崩潰的雷志軍，秦蘺徹底沉默了。

    其他人看著雷志軍，臉上沒有絲毫的同情，他這個人本來就是咎由自取，從十二年前他就已經心理扭曲，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很大程度根本就是他自己的過錯！

    “江洹，現在這么辦？”楊月看向江洹。

    江洹白了她一眼，“他都已經心里崩潰了，怎么審問你還不知道？按照正常流程來審問就行了，記得要趕快審問，等他回過神來你們想要再問的話，就有難度了?！?/br>
    “好吧，”楊月也不知道江洹心里在想什么，她吩咐道：“小雪，小蘭，你們立刻對他開始審訊，記得盡量去模仿馬艷芳和許珊珊的口吻，盡可能去刺激他說出真話來?！?/br>
    “明白！”兩人點頭。

    “陳浩，孫明，你們負責對審訊結果進行整理核對，然后立刻去調查核實，除了我們已知道的那些死者外，雷志軍當年還殺過哪些人，”楊月又吩咐道。

    “是，楊隊長！”陳浩二人領命。

    江洹看了一眼旁邊有些失魂落魄的秦蘺，笑了笑淡淡道：“不妨礙你們辦事了，我去看看白總?！?/br>
    不等楊月說話，他轉身離開了二號病房，來到隔壁的三號病房，這時候白雨薇已經站起身來了，她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鮮血”，嘴巴里念念有詞，“真臟！”

    江洹覺得有點好笑，“喂，白總，你用不著這么急著站起來吧？你就不怕站起來被雷志軍看到你是假裝的？”

    白雨薇瞪了他一眼，“你當我傻？沒看到那隔離窗已經關上了，雷志軍看都看不到我，更別說聽到我說話了，他根本不會發現我是假裝的！”

    江洹有點小尷尬，這女人要不要這么聰明？

    “好吧，不過不得不說，白總你的演技真不錯，”江洹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尤其是演你懷了雷志軍的孩子那段，簡直表現得惟妙惟肖，連我差點都信以為真了?！?/br>
    白雨薇氣得差點想殺人，怒目盯著江洹，“要不是為了逼迫他露出真面目，你以為我想這么演？”

    作晚江洹要她這么演戲，還要說這些臺詞的時候，白雨薇差點就氣得想殺人了。她對雷志軍那是一千個一萬個討厭，現在居然要讓她表現得很愛他，還說她有了他的孩子！

    可惡，誰來給她一把刀，她要砍死江洹這個混蛋！

    “不過白總你和馬小姐，演得還真像那么回事，”江洹一臉的戲謔，“白總我覺得你應該去當演員，而不是去管理公司。以你的演技，我想要是出演任何一部電影應該都能大紅大紫的?！?/br>
    白雨薇氣得銀牙“咯吱”、“咯吱”磨得直響，眼神就跟冷刀子一樣嗖嗖往江洹身上冒，她咬牙切齒，“你要是再說，我立刻扣你工資！你這月還有下個月的工資都別想要了！”

    江洹一張臉直接綠了。

    大爺的，要不要這么狠？

    沒工資，他以后喝西北風嗎？

    馬小姐“咯咯”笑起來，“白小姐，江先生，這次可真是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恐怕我小姨的仇，一輩子也報不了?！?/br>
    江洹搖了搖頭，“你小姨的仇，準確來說你應該感謝一個叫翟東明的警察，為了抓到真兇，他犧牲了自己的家庭，犧牲了自己的事業，甚至最后連自己的命都給丟了?！?/br>
    “我知道，當年那個警察也來過我家，我們都很感激他這么多年都沒有放棄過調查兇手，可是我們知道那個兇手雷志軍的背景太深了，根本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人。前幾天警察通知我們抓到兇手，破了案子了，我們一家都非常高興，姑媽終于可以死而瞑目了?？墒菦]想到，那個幫了我們的翟警官卻……”說到最后，馬小姐也十分惋惜地嘆了口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無心對有心，雷志軍算計好了陷阱要殺他，翟東明已經盡力了。他的死，幫助我們抓到了兇手，他死得其所，”楊月從外面走了進來。

    “楊警官，”馬小姐趕緊走上前去問道：“那個兇手認罪了嗎？”

    楊月點點頭，“認了！你們演得這出戲，徹底讓雷志軍的心理防線崩潰，他什么都招了?！?/br>
    “那就好！”馬小姐松了口氣，“這樣的話，我媽和奶奶都可以放心了，我想他們一定會很高興，殺了小姨的仇人被認罪伏法了?！?/br>
    “翟東明也可以安心了，”楊月幽幽地嘆了口氣。

    為了抓到雷志軍，讓雷志軍認罪伏法，他們付出了太多的犧牲，甚至連翟東明這樣一個盡忠職守的好警察，都獻上了自己的生命。

    第0256章 ：死不招供

    “都別傷感了，現在總算是塵埃落定，水落石出了，那些死的人也可以安息了，”江洹笑了笑，“白總，你趕緊去換件衣服吧，剛剛你演得應該挺累得吧？”

    “算你還有點良心！”白雨薇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

    “等會兒白總你可以去看看雷志軍的樣子，我真的看看他見到你會是什么樣的表情，”江洹一臉的意味深長。

    大概半個鐘頭后，幾人來到了雷志軍所在的二號病房。

    這時候，雷志軍似乎已經從崩潰中緩過勁來了，他躺在病床上，很冷靜地看著病房里得其他人。當看到白雨薇和江洹走出來得一刻，他眼神微微一變，眼底涌上幾分陰翳和陰冷。

    “雷志軍，你完蛋了！”陳浩冷哼一聲。

    雷志軍卻是不屑地笑了笑，“你們又想做什么？是來我身上采證，還是問話？沒用的，我無辜的！你們剛才問我的話，全都是我無意識說的，根本算不了數！”

    “算不了數？”楊月冷笑一聲，“你當我們沒有拿去查證你剛剛說的話嗎？之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有記錄！由不得你否認和抵賴！你以為你能欺騙全世界所有人嗎？你以為現在裝無辜就可以蒙混過關？”

    天真！

    他們既然想要徹底整垮雷志軍，自然就不會讓雷志軍有喘息的機會。

    雷志軍之前每招供出一點消息，他們就立刻派人去查證核實，只要到時候證據到手了，雷志軍就算想要不賴賬，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力和資格不賴賬！

    之前雷志軍可以死不認賬，那是因為警方只掌握了殺人兇器那一點證據，還有那些他們查到的死者的資料，沒查到的無法拿來作為指證雷志軍的證據。

    現在不同了，雷志軍剛才心理防線崩潰，幾乎什么都說了。

    只要給他們時間把那些供詞全都查證核實了，在鐵一樣的絕對事實面前，雷志軍就算死不認賬那也沒可能逍遙法外！

    就算是梅家想要暗中保下雷志軍，那也是不可能的！

    “哼！你不要以為用這種話就可以來糊弄我？我也學過法律的！”雷志軍一臉不屑，依舊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楊月看著他，“你覺得你做的天衣無縫？到現在你還認為梅家能保得住你？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招供了一切，我們的人已經從各方各面查證屬實了。以你做犯下的罪行，至少要判你三四十條罪名。這樣的罪行，別說梅家了，就算是天字號家族也沒人能保得住你！”

    “無論你有多聰明，多么精明，你犯案的手法多么高明，甚至連你精通藥物，知道怎么抹掉自己所有不在場的證據，這一次你也插翅難逃！”陳浩冷哼道：“證據不會騙人，而你恰恰忽略了證據！我們再一次去了你家里，雖然被雷天霸破壞了一番，但是我們依舊查到了一點證據。這些證據足以置你于死地！”

    “別在這里唱高調，你們以為這么說我就會認罪了？”無論楊月等人怎么說，雷志軍依舊死鴨子嘴硬。

    楊月淡淡道：“你臥室墻上的字畫，還真是值得欣賞，尤其是里面的塑料袋。我們已經通過對死者翟青雪的血液進行dna化驗，證實其中一個塑料袋上的唾液dna完全吻合。那個塑料袋就是殺死翟青雪的兇器！”

    “另外，我們早已經核對過美國和瑞士警方傳來的資料，那些塑料袋里殘留下來的唾液dna，和我們查到的死者dna完全吻合?！标惡埔荒樑?，“還有我們查過你所說的其他多起強暴殺人案的死者，他們的資料和dna，以及殺人手法都完全吻合。換句話，你在美國和瑞士那十年時間，用了相同的手法殺了至少六個女人?！?/br>
    “就算你可以污蔑翟東明要強暴許玨，要殺了許玨，甚至你還可以把十二年前第一起強暴殺人案徐青的死推給翟東明，但是翟東明這十二年前來根本沒有去過美國和瑞士，在華夏境外發生的案子，你可以把罪行推給誰？”楊月冷哼道：“你以為你可以挑戰警方，挑戰法律，以為無論你做了什么事都能逍遙法外，你錯了！梅家還沒能耐去和國家機器抗衡，他們這次就算本事再大，也保不了你！”

    雷志軍冷笑，“那又怎么樣呢？這也不過是你們的一面之詞，就算你們拿出證據又怎么樣？”

    這副姿態和模樣，完全是沒有打算認罪伏法。

    “你……”楊月一驚，她完全沒想到雷志軍到了現在居然還不肯認罪。

    江洹拍了拍她的肩膀，“交給我吧?！?/br>
    楊月恨恨地瞪了一眼雷志軍，身體一側，讓開了空間，江洹走上前來，他面帶微笑地看著雷志軍，“雷少好久不見啊，哎呀，真是沒想到，這才幾天沒見，雷少居然成了這副樣子，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br>
    “江洹，你來這里是想對我冷嘲熱諷的嗎？”雷志軍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江洹笑著搖搖頭，“我可沒那么清閑，我來這里只是想看看，雷少如今到底有多么風光。哎呀，我真是沒想到，雷少居然變得這么落魄。你家里那些山水字畫，明明那么有情調，我看其中有一副還是出自古代名家之手，卻沒想到被用來裝了殺人的兇器塑料袋。真是浪費啊……”

    “能裝那種東西，已經算對得起那些東西的價值了！”雷志軍冷哼一聲。

    眾人臉色一變，剛想開口說話，江洹卻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他微笑道：“雷少所言極是，那些字畫也算不上什么好東西，用來裝那些塑料袋，也算是發揮出該有的價值了。只是很可惜啊，我聽說許玨也很喜歡山水字畫，她家里裝了很多不說，她上班的辦公室里也有不少字畫……”

    楊月似乎明白了江洹的話外音，她悄悄沖著身后的人示意，讓他們把之前馬小姐用來演戲用的山水字畫拿來。

    第0257章 ：我是救世主！

    字畫一拿來，江洹就很隨意地把東西拿起來打開，一臉欣賞的表情，“我看看啊，這副畫挺有詩意的，我想收藏這幅畫的人應該是個漂亮又知性，而且很有涵養素質的女人。咦……字畫下面好像有個署名，馬艷芳？”

    當“馬艷芳”三個字一說出口，所有人就敏銳地注意到雷志軍的眼神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之色。

    江洹一臉贊嘆，“那個馬艷芳，一定是個很漂亮，很知性，又有才華和修養的女人，我聽別人說，喜歡山水字畫的女人，一般都很有女人味的……”

    “不，不是！她是一個壞女人！”雷志軍突然咬牙切齒道。

    “那不對吧，這幅畫里好像還有一張女人的面孔，我看她好像就是馬艷芳，我覺得她長得很漂亮啊，她一定是個好女人，”江洹像是有些疑惑地反駁雷志軍的話。

    “你錯了！你們所有人都錯了！她是一個壞女人！你們都被她虛假的面孔給騙了！”雷志軍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你們都是一群笨蛋，這么容易就上當了！那個馬艷芳根本就是個壞女人，她殺了珊珊，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把這些戰利品收藏在家里慢慢回味和欣賞，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字畫里的那些女人都是壞女人！”

    白雨薇在一旁看著撕下風度翩翩的紈绔子弟面具的雷志軍，此刻猶如一個失心瘋一樣的瘋子，心里就覺得悲哀。

    這樣的人，偏偏從一開始居然是他的父親為自己選的未來丈夫，如果白江洲看到雷志軍現在這樣子，他還會做出當初那樣的決定嗎？

    “壞女人？”江洹一臉的納悶，“我沒看出來她是壞女人啊?！?/br>
    這時候，馬艷芳堂姐的女兒馬小姐很自然地走上前，她一臉笑容地看著雷志軍，“志軍，你說我是壞女人是嗎？我可不這么覺得呢?！?/br>
    “你個賤女人！你害死珊珊！你還殺了我的孩子！”雷志軍一雙眼睛瞬間變得血紅起來。

    “你的孩子？”這時候該白雨薇上場了，她笑著走上前，用一種淡淡的薄笑看著雷志軍，“很可惜，你的孩子不過是我編出來的故事。根據當年法醫給的資料，許珊珊死的時候根本沒有懷孕，所以她不可能會懷有你的孩子?！?/br>
    “不，你騙我！”雷志軍完全不信。

    白雨薇平靜地半轉身，“你剛才看到的情景是不是這樣子的呢？你所看到的許珊珊是不是這樣子的呢？雷志軍，許珊珊已經死了！是你害死她的！”

    “不，不是我！”雷志軍拼命搖頭。

    “就是你！”白雨薇冷哼道：“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死那么多人，許珊珊也不會死?，F在警方抓到你，讓你認罪伏法，無論是對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還是對許珊珊，亦或者對翟東明，那些死者的家屬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

    “不是這樣！”雷志軍猛地從病床上起身，他怒視著白雨薇，“他們全都該死，是他們害死了珊珊！尤其是那些賤女人，包括這個臭三八，她們全都是yin婦！到處勾三搭四，破壞別人的幸福，就是他們搶走了我的幸福，害死了珊珊！我要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被塑料袋套上腦袋，慢慢地窒息而死，這是我最大的快感??！”

    喪心病狂！

    楊月強忍著驚濤駭浪的內心，她震怒道：“把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兇獸繩之以法，也是我們最大的快感！”

    白雨薇冷冷地看著雷志軍，“雷志軍，你真的很可憐！”

    “什么？你說什么？什么可憐？！”雷志軍就像是敏感神經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大怒無比，“你居然敢說我可憐？我一點也不可憐！”

    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