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小馬很溫順,完全不跑。 徐椀坐了兩圈,來了興致,扯住了韁繩。 “爹,讓我自己跑一圈吧,我覺得我可以~” “好??!” 趙瀾之真的放手,就那么看著她。 徐椀長吁了口氣,一抖韁繩,小馬真個慢慢跑了起來,她一時沒注意啊的一聲,嚇得她爹跟著也跑了過來,完全是本能反應。 笑,突然間就特別安心。 果然是溫順的小馬,獨自跑了一圈也沒覺得怎樣。 一圈到頭了,趙瀾之扯住了韁繩,徐椀還不盡興,想要騎大馬。 她爹欣然同意,帶著她換了一匹高頭大馬來,那邊的徐妧勉強轉了兩圈一邊正吐著,不知道為什么,竟然還頭暈得難受,花桂給拿了水來,也是不行,趕緊就歇著去了。 徐椀還沒玩夠,趙瀾之抱了她上馬,他隨后坐了她身后,牽著韁繩護住了她兩側。 這么高的話,果然感覺很不一樣。 風吹過臉邊,很有自由的感覺,她爹也是玩性大發,一抖韁繩,疾風一樣沖了出去,徐椀再沒忍住啊啊啊叫了一道,胸肺當中的郁結之氣似乎全都發xiele出來,是又叫又笑。 趙瀾之擁著她,也是歡喜:“阿蠻,高興嗎?” 當然高興,徐椀狠狠點頭:“高興,高興死了!” 跑了兩圈,馬兒慢慢停了下來。 趙瀾之還擁著她:“玩夠了沒有?嗯?再跑一圈嗎?” 徐椀笑,回頭看著他:“爹,今天我好開心,好開心?!?/br> 他下頜抵了她的額頭上面,也是笑:“以后你想干什么就說,人這輩子挺短的,想過什么樣的日子,總要自己去爭取,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爹就盼著你過得痛快一些?!?/br> 迎著風,徐椀點頭:“好,不過得痛快點白活一回~” 抬頭,從里面的獵場山上兩匹馬兒齊頭并進,帶著風一樣的沖了下來,侍衛隊緊隨其后,馬上掛著的袋子都鼓鼓的,裝滿了獵物。 衛衡看見她了,甩著鞭子還吹著口哨。 顧青城一鞭子下去,已經超過了他。 徐鳳白已經背起了徐妧,兩個少年分別下馬,過來見禮。 徐椀揚著臉,也扯了趙瀾之的袖子,要下去。 上輩子過得太糊涂了,這輩子不要那樣,被風這么一吹,似乎才清醒過來,她自腰間的錦袋里摸出了兩顆糖來,緊緊握了手心里。 她爹給她抱下馬,推著她讓她過去找小舅舅,先一步去送馬了。 花桂對著她直招著手,徐椀快步走了過去。 到了跟前,一行人正要離去,衛衡對著她眨眼:“小短腿,騎馬的感覺怎么樣?” 顧青城倒是沒開口,不過目光果然掃了過來。 她看著這兩個人,揚眉就笑。 最后停在了二人面前,抬眼看著他們,記憶當中的那張臉慢慢浮上心頭。 慢慢,對著他們就伸出了手,軟糯的聲音將她的笑臉顯得特別稚嫩。 一手攥了一塊糖,徐椀眨著眼睛笑:“兩位哥哥,給你們個好東西?!?/br> 花桂在旁直笑,徐鳳白回頭也看著她,突然間的,又不知她在干些什么,倒是衛衡先伸手來接,胳膊一抻,手腕畢露在外。 一張手,一塊糖掉了他掌心里,徐椀向前一步,眼睛盯住了他的腕處。 第25章 好哥哥 衛衡伸手一抄, 一塊包好的糖塊落入掌心。 徐椀似乎還盯著這塊糖, 他抬手在她額頭上面彈了一下,拿著那塊糖樂不可支:“什么啊,拿塊糖給我?你當我是你這么大的小孩子么?” 徐椀看了一眼,眉眼彎彎:“謝謝衛衡哥哥送我的桃子,謝謝你今天送我的東西?!?/br> 說著,她看向另外一個, 手往前伸了伸,眨眼。 少年卻是淡淡一瞥, 只揚了揚眉,沒有接, 也沒有理她。 徐椀試圖用最誠懇的笑臉對著他了, 眨眼:“哥哥~” 趙瀾之過來接過了徐鳳白背后的徐妧, 因為這小不點吐了個昏天暗地,這會兒難受得直哼哼, 先往出走了,花桂來拉徐椀,讓她也一起走。 衛衡上前和徐鳳白說著話,徐椀舉著胳膊, 只覺好生沒趣。 花桂順勢來牽她的手:“走啦, 咱們也該回去了,這回回去看大小姐還吵著要騎馬不了, 吐的喲?!?/br> 徐椀嗯了聲, 回頭。 才走兩步, 冷不防后腦勺被輕推了下,踉蹌了下。 顧青城快步走過她身邊,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徐椀瞪了他背影一眼,莫名其妙。 從獵場回來,徐妧就倒下了。 她可禁不住折騰,王夫人過來探過,不敢說徐鳳白,關了門可把徐瑾瑜說了一頓,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旁人當然無力插手,孩子的確是遭了罪了,不過也怪不得別人,這樣以來,對女兒的教誨定然是更嚴了一層。 徐椀心情卻是極好的,她才發現自己很喜歡那些刺激一些的活動。 除了看書以外,以后可以常常去。 回來時候,趙瀾之說家里收拾好了,等他過了這兩天就來接她過去,她想起之前他囑托小舅舅的事,只當他要辦差,并未在意,就那么應下來了。 夜里北風更盛,竟是飄起了清雪。 不經意這么一場雪,徐家后院里病倒好幾個。 徐妧睡了兩天之后,好吃好喝就活蹦亂跳了,倒是徐椀出了一身的汗,被風一吹,回來就有點傷風,大夫給開了藥,在老夫子那也告了假,一連幾天沒有出門。 聽花桂說,徐婳和徐婼也都染上了風寒,還有北邊樓里那個,據說也受了風邪之氣。養了幾日,身子沒有大礙了,小姐妹們又活動起來,就光剩徐婳病氣未去,沒有出來。 地上那層清雪早就化成了虛無,這日陽光明媚,徐椀才起來,徐鳳白就來了。 這兩日他一得空就來,探望得很勤。 半長的頭發披在肩頭上,花桂給徐椀梳著頭,她坐在鏡子前面,看著小舅舅走近,笑了笑。 徐鳳白直接站了她的后面,花桂揚著臉,扯著徐椀的頭發對他輕晃了晃:“你試試?” 徐鳳白隨手接了過來:“試試就試試?!?/br> 說著,果真編了起來。 說起來他的手還真的很巧的,編起發辮來也有模有樣的。 徐椀低頭擺弄著桌上的發飾:“小舅舅,今天不用上朝的嗎?” 徐鳳白嗯了聲,在她后腦勺輕輕板正了下:“別動,也就閑這么兩日?!?/br> 照貓畫虎的結果就是,兩邊發辮梳得一團糟。 花桂挽救了下,就給她辮子都卷了起來,白嫩的小臉,左右一邊一個發包,也可愛得緊。小白蹭了她的腳邊來,喵喵直叫著,徐椀頂著這包子頭,抱起了貓兒來。 小貓兒一小團,這就縮了她懷里。 徐椀抱著它,像哄一個小孩子一樣,喵喵著輕撫著這白團子,轉身走了窗邊:“小白今天真乖,一會兒給你吃小魚干兒吧!” 花桂一旁和徐鳳白說著話,兩個人的目光都在這小不點身上。 徐椀一邊逗著貓兒,豎起了耳朵。 花桂這會嘆起了氣:“不是說過了年再去么,怎么走這么早?” 徐鳳白似乎在笑:“運糧隊出了這么大的事,不能含糊過去,我親自去才行,就是阿蠻總放心不下,你幫著她爹顧看著些?!?/br> 花桂自然是一口應下:“放心吧,這次我一定寸步不離,一定護好阿蠻周全?!?/br> 徐鳳白也是嗯了聲:“后院那個也算上心,他定然是知道我要離京,才突然要認什么干親,阿蠻多一個人照顧也好,顧青城絕非池中之物……” 說到這了,花桂似有忐忑:“說到這個干親,我總想著你那時候……” 她話沒有說完,徐鳳白卻是失笑:“你信那個?那只是李昇那個瘋子才能干出來的事情,在我這里,沒有人能隨便主宰阿蠻的婚事?!?/br> 她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徐椀不由怔住了。 隨即徐鳳白走了她背后,拍了她的肩頭讓她轉過來:“阿蠻,有件事告訴你?!?/br> 徐椀眨眼:“什么事???” 徐鳳白看著她懷里的貓兒,垂眸看著:“這貓兒哪來的?” 她如實相告:“后院那個顧大公子送的,他給每個孩子都送了禮物,徐妧的是個小馬車,我的是個小貓,舅舅你看,很可愛吧?” 微揚著笑臉,小姑娘這張臉是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徐鳳白輕輕頷首:“嗯,很可愛~” 徐椀抱著貓兒,還舉了舉:“抱著很軟很軟的,舅舅要不要抱一下……” 話未說完,整個人都被擁住了。 徐鳳白把她擁了懷里,最后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阿蠻,你爹說今個不當值,晚點過來接你,你暫時和他住一段時間,怎么樣?” 徐椀是喜上眉梢,簡直不敢相信:“真的嗎?我爹今天就來接我?” 發自內心的愉悅,掩飾不了的開心,徐鳳白無語地看著她:“你爹來接你,那么高興嗎?去他那里有什么好,也沒有姐妹一起玩耍,他當差去的話,估計也就只有晚上才能見,他那個性子……” 不等他說完,徐椀已經狠狠點頭了:“高興!我想去!” 徐鳳白苦笑著點點頭,愛憐地撫了下她的發包:“那好,去吧,舅舅有事要離開一陣子,估計得小半年才能回,你在你爹那住夠了,就回來住段時日,喜歡去哪就去哪,舅舅回來就去接你?!?/br> 除了爹爹,可能就這個舅舅最親近了。 徐椀點頭,其實也很舍不得和他分開。 徐鳳白在她屋里坐了好一會兒才走,知道自己要離開將軍府了,趕緊讓洪珠和花桂幫她收拾衣物,才收拾了一會兒,徐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