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沈音禾的家世不太好,父親早年出了事故沒了,母親隨后改嫁,她從小就是跟著奶奶長大的。 她不太會弄,望著盤子里的螃蟹,無從下手。 梁遲看不過眼,“給我,吃都不會吃,服氣?!?/br> 趙蘊卓敲他腦門,“怎么說話的?” 見她不動,他伸手就把她碗端了過來,三下五除二替她拆了蟹,“吃?!?/br> 沈音禾頓時眉開眼笑,連著眼角都有甜甜的笑意,她說:“謝謝?!?/br> 吃完后,她舔了舔嘴角,啟唇,還未出聲,梁遲就知道她要說什么,他瞪她一眼,“不可能,不存在的,別想了?!?/br> 梁遲你可不可以再幫我剝一只啊...... 沈音禾咽了咽口水,“哦?!?/br> 此時她可憐的樣子像是被主人丟下的寵物,無辜的讓人想寵愛一番。 梁遲眼底泛著不屑的冷笑,手卻犯賤的幫她剝螃蟹,剝好直接送到人碗里,他告訴自己,他這不是賤,他是看在他媽的面子上。 他媽要是不在,誰搭理她? 恩,就是這樣的。 “媽,梁敘什么時候回來?” “再過一個星期就回家了,他學校放假的晚,到時候你去機場接一下他?!?/br> 梁遲漫不經心道:“好?!?/br> 兩兄弟其實不太合,在父母面前表現的兄友弟恭,暗地里兩人時不時就要打一架。 梁敘罵他哥,死殘廢死斷腿。 梁遲罵他弟,死變態心機狗。 一路相愛相殺不帶停。 這一晚,梁遲被迫留在老宅里過夜。 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就撞見穿著睡裙坐在他床邊的沈音禾。 低胸睡裙,嫩白的高聳不可避免的落在他的視線,一把細腰單手就能摟住,細瘦纖長的腿,每一樣都在勾著他的視線。 他別開眼,“誰準你進來的?出去?!?/br> “阿姨讓我睡這里?!?/br> “你怎么這么聽我媽的話???”他嘲諷她。 “來之前是你讓我順著阿姨的?!?/br> “.......” 梁遲推上她的肩,把人給弄開,當著她的面沒什么好忌諱,大大咧咧把假肢給拆了下來,左腿看起來很恐怖,很丑。 “出去?!彼淅涞?。 沈音禾固執的站在原地,“我幫你按摩?!?/br> 梁遲莫名煩躁,抱著假肢揚在半空中,“不滾信不信我打你?!?/br> 他在別人面前或是彬彬有禮或是面若寒霜,但從來不會表現的這么壞,而對她,他控制不住自己惡劣的這面。 沈音禾道:“梁遲,也只有我才這么寵你?!?/br> 門關上后,整個房間都清凈了。 梁遲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個蛹,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她紅著眼睛出去的畫面,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他忽然從床上彈起來,扯了把頭發,“我cao!” 真他娘的見了鬼。 第二章 沈音禾在梁家有單獨的臥室,從梁遲的房間里出來,她沒著急走,靠著門板,緩緩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眶通紅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她剛剛就是演的。 她想,梁遲一定會心疼她,那個男人就喜歡口是心非。 沈音禾抬頭望了眼走廊墻壁上的時鐘,已經不早了,明天還有戲要拍,她不能睡的太晚,臉會腫。 她不是正經表演院校畢業的,大一被人挖過去演了個小角色,不溫不火,兩年過去,她總算能從女n號接到女三女四角色。 因為不紅,所以她更得敬業。 第二天,早餐桌上,只有她和趙蘊卓兩個人。 一整個冬季的天氣都特別好,艷陽高照,皚皚的雪在光線的照拂下漸融成了水。 沈音禾吃過早飯,就打算離開。 “阿姨,我去片場了?!?/br> “要不你再等等?我上樓把梁遲喊起床,讓他送你去?!?/br> 別墅區不通公交,來來往往全都是私家車,如果沒人送,她就得自己走到能打車的地方,好幾里路。 “不用,阿姨,讓他多睡一會兒吧,他昨晚肯定沒睡好?!鄙蛞艉桃痪湓捑妥屃耗赶攵嗔?。 她還以為兩個孩子睡在同一張床上,兒子怕是把自己折騰累了。 梁母笑容頓時尷尬,“哦哦哦,挺好的?!?/br> 殊不知,兩人想的都不是一件事。 沈音禾輕咬唇畔,目光復雜的看向二樓靠近樓梯的第一間房,她說:“阿姨,我還是上去跟他告個別吧?!?/br> 這一次分開,又要過很久才能再見。 “行,能把他叫起來就最好了?!?/br> 沈音禾連門都沒敲,推門直接進去了。 梁遲卷著被子,只露了張側臉,二十好幾的男人,看起來像個男孩,少年氣滿滿。 烏黑的發絲垂落在額前,遮住一部分的眉眼。 沈音禾舔唇,忽然有些口渴,她說:“梁遲,我要去工作了,你記得想我?!?/br> 梁遲在她進門之前就醒了,他在裝睡,單純就是不想理她。 窗縫透進來絲絲的暖光,其中有一縷恰好的落在他的唇上,沈音禾吞了吞口水,喉嚨干澀,她有點想親他的唇,想嘗嘗是什么味道的。 無聲的房間里,只剩下鞋子輕踩在地板上的摩擦聲,給自己壯了壯膽,她俯身,一點點靠近他的嘴角。 梁遲揪緊床單,心里默念了好幾遍殺人犯法,再忍忍,他不信她會不知廉恥到這種地步,如果她真的敢,他會敲爆她的頭! 沈音禾最終還是停了下來,臨走前還念念不忘,“記得想我?!?/br> 等確定她人消失不見之后,梁遲立馬睜開了眼,猛地掀開了被子,一雙手對著她離開的方向在空中亂捶,“一天天都活在夢里?!?/br> “我想你?哈?不可能?!彼恼Z氣十分夸張。 梁遲說不清內心的那股失落是從哪里來的,胸口中躥著一股亂氣,鬧得他渾身不舒服,“我呸!老子才不會想你,絕對不會?!?/br> 出了一通氣,他神清氣爽的下了樓。 梁母看著他欲言又止好幾回,她說:“梁遲,小禾年紀還小,你平時注意做措施?!?/br> “咳咳咳?!绷哼t正在喝湯,差點沒被嗆死。 “克制點,小禾的身體重要?!?/br> “媽,我和她......”別特馬說是上床,連手都沒拉過好不好??? “你不用解釋,成年人,我能理解,只是你得心疼小禾這姑娘,我們家要是不對她好,就沒人對她好了?!?/br> “媽,她人呢?” “剛走?!?/br> 梁遲抓起桌上的鑰匙,飯也不吃了,直直往外沖。 “你去哪?!” “我去送她?!?/br> 不,他要去撕碎了她。 跑車是幾乎從車庫里飛出去,沒開多久,梁遲就看見在路邊慢悠悠走著的沈音禾,加快速度,直接開到她邊上,車窗大開,四目相對,他點了根煙,“喂?!?/br> “干嘛?!?/br> “你知不知道這年頭造謠是犯法的,下次擱我媽面前胡說八道,我報警把你抓起來?!?/br> 她轉了轉烏溜溜的眼珠,“哦?!?/br> 行吧,雖然沒聽懂,但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梁遲感覺自己重重的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 他不好過,身邊的人就都別想好過,他明知故問:“沒車?要靠雙腿走到站點?” “是啊?!鄙蛞艉袒氐?。 “路可遠了,要我送你嗎?” “要的?!?/br> 梁遲笑出一口白牙,然后又極快的斂起笑,冷聲道:“你想得倒美?!?/br> 他撂下話就跑了,車子揚長而去,還沒過去幾秒鐘,就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沈音禾卻覺得他這樣挺可愛的,慢吞吞的吐出兩個字,“幼稚?!?/br> * 徐徐微風拂過,她飄逸的長發揚在半空,遠處吹來幾片發黃葉子,晃晃悠悠的從墻角落在地面上,沈音禾的鞋跟踩在上面,還能聽見脆脆的粉碎聲。 她還穿著昨晚來時的高跟鞋,走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有些磨腳,忍著刺痛感她一步步挪到了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