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會議主講也是泰國人,發生這種情況沒有阻止, 反而幫著另外一個人一起吵。那人二對一也不甘示弱, 聲音提高一些, 繼續吵吵吵。 薛城把文件一合,靠在椅子上揉眉心。 只恨一天沒有二十五個小時。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 見他們還要吵很久的樣子, 薛城點開手機,先光明正大地摸魚看消息。徐凡成給她發了一個小視頻, 一個人, 一條狗, 背景是在家里的客廳。 才兩個多月不到,默默已經長得很大了, 一身被養得很有光澤的毛,黑白雙色,纖長柔軟濃密。 視頻里,徐凡成簡單的招手發指令,它就蹲下擺爪跳躍, 動作熟練又聽馴極了。輕松活潑的給薛城表演了一套, 聰明又神氣的樣子。 薛城揚揚唇笑了會兒, 又不禁嘆了口氣。 想她自己養的時候,默默從來沒那么聽話的。它把所有聰明勁全用在怎么對付主人上,耍賴不睡籠子里,耍賴要去薛城的房間……撒嬌撒嬌再撒嬌,反正薛城最后都會妥協。 徐凡成卻真的把它訓練的這么好。 她很快回消息,夸他教得好。 徐凡成回道:邊牧不愧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狗,很好教。 當然知道它很聰明。 在家里的時候,它每次咬壞東西,都會乖乖地蹲在地上,歪頭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她。還會察言觀色,薛城要是不怎么生氣,就馬上狗腿地撲上來撒嬌。 如果真生氣,它還會半蹲著舉前爪字作揖。 自家熊孩子怎么跑到人家手里,就那么懂事了?! 薛城捧著手機重看了遍視頻,又嘆了口氣。 徐凡成:工作快要收尾了吧,機票定下來了嗎? 三個月轉眼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薛城愣了一下,刪刪打打半天,最后發送:遇上了點事,大概還要往后拖小半月,才能回去。 她這邊正摸魚發著消息,耳邊忽然聽見幾個人吵架時,飆出來的關鍵詞:“沒有倉儲資格?” “沒有什么?” 薛城立刻反問,幾個人同時沉默住了。 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她攥了下拳,一股怒氣從胸腔直直地涌到大腦,氣得臉頰都微微泛紅。薛城深呼吸再深呼吸,冷冷地道:“事到臨頭,才跟我說他們連倉儲資格也沒有?” 事情差一點收工,這下又絆住。 本來芝麻大點的小事情,一拖二瞞,直到事到臨頭火燒眉毛了才報。 真是不知道哪里借來的膽子。 顧然從沒見過薛城那么生氣的樣子。她砸吧砸吧嘴,蹲下把散在地上的紙撿了撿,丟給同事們一個愛莫能助的無奈眼神。 薛城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走到最前。她眼神往下一壓,和他們平視一圈,不辨喜怒。 眼前站著一排主管部長等等,全都站了起來,縮頭縮腦挨訓。 只會說是是是,但“是是是”完,什么處理辦法都不提。 就等著看她怎么辦了。 他們當然也不是真的心里沒有辦法。明知已經出事,就干脆緘默不言,不想沾邊擔責任而已。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苗又快躥出來了。 薛城深呼吸了下,知道生氣解決不了的任何問題。慢慢鎮定下來。 臉上恢復淡淡的笑,雖然笑得還不太自然。她想了半天解決辦法,指了幾個人道:“你去處理,可以秋后算賬,但要當斷則斷。另外,你們去和客戶解釋和協商,該我們拿的還是不能少……” 幾個中高層的小領導不停地頷首,幾分鐘后各自散開。 會議勉強結束,薛城也繼續回去干活。 顧然見暫時沒事了,就去替她泡了杯咖啡。幾分鐘后,她回來把咖啡放下,一頭霧水地道:“薛姐,剛剛小莎說前臺有客人找你?!?/br> 薛城愣了下,抬頭問道:“有人找我?” “對的,好像就在一樓等著呢?!?/br> 異國他鄉的,她能有什么客人? 薛城把文件合了起來,站起身順便把電腦合上,說道:“那我去看看?!?/br> 一樓的休息室里。 隔著大片的透明落地窗,薛城一眼就望見里面坐著的人。 西裝革履,正捧著紙杯喝水——正是徐凡成。 薛城不由腳步一頓,翹著唇角,心中的煩躁郁悶被他的突然到來一下吹散。 三兩步走進去,問道:“你怎么來泰國了?” “出差,順道來看看你?!毙旆渤烧酒鹕?,把手里的空紙杯仍舊了垃圾桶里,笑著道:“我走前把默默托給林嘉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