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他的精力倒是比我好多了。 我也確實疲困得不行,但也沒回家休息。 就在醫院病房里的小床上小瞇眼了一會兒,等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醫生來過,說顧謙修有醒過來的跡象,但什么時候醒過來還是不能夠確定。 差不多兩點的時候,許玥就給我打電話了,說已經到醫院門口了,過來接我一起去和丁文柏約定見面的酒店。 “子明,你在這里先看一會兒,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br> 忍著缺覺的頭暈感,和顧子明說了一句后,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顧子明沒來得及開口問,給我發短信詢問我什么時候會回來。 我說一個小時后,他確定了后就沒再找我了。 “不是吧喬靜,一晚上不見,怎么就成這副鬼樣子了?你好歹是要去見前夫的人,就不能好好地拾掇一下自己嗎?這副過樣子,見了丁文柏,你怎么期望他能憐憫你一下?” 一上車就聽到許玥噼里啪啦的話,吵得我的腦袋越發疼痛。 我看著她,沉沉地說:“你能安靜一會兒嗎?半個小時才能到那邊吧?我先躺一會兒,到了你再叫我?!?/br> “喬靜……你這樣的狀態,過去能應付得了丁變態嗎?我跟你說,昨天我找人去調查丁文柏在監獄里發生過的事情,你還聽不聽?” “你說就好?!?/br> 我揉著太陽xue,盡力地閉目養神著。 “那丁文柏可厲害了。你曉得男監獄里頭有多惡心人嗎?里頭沒女人,就拿男人當女人。當年丁文柏長什么樣你也曉得,又廢了腿被推進監獄里的。據說他一進去就被里頭一個黑幫老大給看上了……那男的也是四五十歲了,兇狠的很,丁文柏曾經反抗過,但沒用,很快就被鎮壓住了。監獄的看守人員說,丁文柏就是那黑幫老大的‘馬子’。丁文柏出獄之所以有人保護跟著,也都是那個人的囑托……” “怎么會這樣?”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許玥。 她嗤笑了一聲,“不相信是吧?我也不相信,但是那人跟我說,丁文柏在監獄里頭還有個陰面軍師的名頭。那黑幫老大鬧事,跟人打架斗毆,全都有他的出謀劃策。腦袋瓜子那些陰謀詭計可是能把看守警員給嚇尿……有一次躥和著那老大活生生把一個胖子的頭皮給剝了下來……” 她的話,頓時讓我背脊一寒,聯想到丁文柏說話的聲音,我已然覺得自己已經半只腳踩進了地獄里。 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除了跟丁文柏談判,我還能怎么做? 帶著顧子簫跑嗎? 丁文柏既然能從g市追到b市,整個c國,他還有哪里找不到的? 更何況他現在背后的勢力如此令人害怕…… 黑幫。 這仿佛是只有港劇里才會出現的劇情! “喬靜,我說的可都不是開玩笑。你等會要自己掂量一下……我不想你活著進去,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具尸體……” 許玥的語氣忽然沉重了下來。 我緊握著雙手,心頭越發悶痛。 幾乎不可遏制地在想著,丁文柏抓到我之后會用什么可怕的手段來報復我…… “喬靜,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你還不從里頭出來,我就打電話報警,行嗎?” 許玥握緊了我的手,我在她充滿擔憂的目光里看到臉色蒼白的自己。 “嗯?!?/br> 我說服自己保持冷靜,進廁所補了個口紅和妝底,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狼狽的時候,才上了樓,到了丁文柏說好的那個房間門口。 在敲門的前一秒,我都仿佛置身在地獄中,周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的亮光,顧謙修倒下了,好像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就沒了…… “叩叩?!?/br> 輕敲了兩下門,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穿著西裝的男人。 他的臉色陰沉,盯著我的目光帶著冰冷的寒意。 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了從里頭傳來的丁文柏的聲音—— “兩點二十七分,喬靜,你早到了三分鐘,還真是讓人有點意外?!?/br> 我緊握著雙拳,冷冷地說:“我來了,你到底想做什么,現在可以說了嗎?” 丁文柏嗤笑聲傳來,他背對著我面向窗戶,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可是那笑聲,卻已經讓我寒毛倒豎。 “你們都出去吧?!?/br> 他讓房間里的兩個保鏢走了出去。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像是鍘刀懸在了我的脖頸上。 丁文柏轉過了輪椅,露出了那張我將近那三年都沒有見過的臉。 蒼白的,陰郁的。 與那年初見的丁文柏,簡直判若兩人。 “喬靜,你還記得我在監獄里對你說過的話吧?” 我抿了抿唇,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著他的手不急不慢地揉捏著膝蓋骨。 他說過什么? 他說,喬靜,你等著我,我會回來找你的。 那是我想的是什么? 你在g市,我去b市,再見的概率能有多大? 可是,我終究低估了這個男人想要復仇的心。 我深呼吸,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冷冷地凝視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丁文柏,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們的賬,早就在三年前就算清了。你既然能從監獄里安然無恙地出來,就把自己的日子好好地過下去,再來糾纏我有意思嗎?” “安然無恙?呵……” 丁文柏冷笑,抬起一雙陰郁的眼睛,仿佛淬了寒冰利刃,譏諷地盯著我,勾唇殘忍道:“你怎么會覺得我這個樣子是安然無恙?” 他撐著輪椅的把手,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 第229章 我說是,他就是! “你……” 我震驚地看著他站了起來,左腿像是短了一小節,站立的時候都微微向前傾。 他抓起了旁邊放置著的拐杖,一步步朝我走來。 “看到這雙腿你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痛快,心里想著,丁文柏這王八蛋終于遭報應了?” 他的目光幽冷陰狠,像一條吐著信的毒蛇,盯著我如同獵物一般,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心頭…… 我幾乎下意識地后退了好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拐杖駐在地上發出的聲響極其刺耳。 他像是故意一樣,用力地碾壓著大理石地面。 “你說的很對,當初我那么折磨你,你不可能不恨我……那喬靜,你猜一猜,我恨不恨你好么?” “丁文柏,你遭遇的一切都跟我無關,為什么要恨我?我們兩個之間已經兩清了。下半輩子各過各的日子不行嗎?” “不行!” 丁文柏步步逼近,咬牙切齒地看著我,整張臉近乎扭曲,“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監獄里面遭受了什么!好不容易從那個鬼地方出來,我怎么可能不復仇?顧謙修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要加倍償還!”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么?你進監獄,是以為你綁架了我和顧子簫,跟顧謙修有什么關系!你不要把自己做的孽的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 “你怎么知道跟顧謙修沒關系?我的好老婆,你知道嗎?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顧謙修策劃的。呵,也算他命大,沒直接被撞死,要是我開的車,保證他連搶救的可能都沒有!”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丁文柏,冷聲質問:“他出車禍全都是你策劃的?” 丁文柏陰笑了一聲,“對,怎么樣,要是我不說,你們肯定都不知道對吧?喬靜,你看,我說過我會回來的。只要你乖乖聽話,跟顧謙修離婚,帶著孩子回到我的身邊,你跟顧謙修發生的一切我都不再追究……” “不可能!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顧子簫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br> “沒關系,我說他是,他就是?!?/br> 丁文柏強硬的態度越發讓我心慌。 此時此刻,我卻只能保持冷靜,繼續說道:“當初你自己出軌,不肯跟我離婚。顧謙修只是請了個律師幫忙而已,你自己出車禍,進監獄,全都是自作自受,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現實?你遭遇的一切,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而我也不可能再跟你結婚,丁文柏,你能不能醒一醒?” “怎么醒?” 丁文柏猛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一雙陰目赤紅,逼問著我:“你告訴我怎么醒?你了解過顧謙修嗎?你真的以為他接近你沒有目的嗎?如果沒有目的,為什么現在坐在新倫董事長位置的是他?要不是為了廖林的財產,他為什么要娶你?廖林怎么死的你知道嗎?喬靜,你怎么那么天真,顧謙修說什么你都相信!” “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嗎?丁文柏,你自己對我如何,需要再讓我重復一遍嗎?對于我來說,哪怕是一個陌生人,我都寧愿選擇相信他!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的。你只是在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找借口而已……” “夠了!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憑什么這么說?我當年為了娶你花了多少的心思?結果你呢?總是對我一副不冷不淡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娶了個祖宗呢!你知道我為什么出軌嗎?你知道在那些女人的身上我都是怎么想象你呻吟的樣子嗎?” 丁文柏近乎瘋狂地咆哮著,逼近我的耳邊,一字一句,“你怎么那么傻,過了幾年還是跟當初一模一樣地好騙?!?/br> 我用力地推開了他,向后退了好幾步,抓緊了桌子的一角,冷冷地看著他:“是啊,我很好騙,才會被你忽悠來這里聽一些莫名其妙的瘋話。顧謙修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廖林的女兒,怎么可能因為廖林來接近我?反倒是你,丁文柏,你是想逼我跟顧謙修離婚,再跟你結婚,之后好拿到廖林的股份嗎?” 丁文柏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目光越發狠戾起來。 “你只有一個選擇,喬靜,跟顧謙修離婚!否則我也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讓他不得好死,最后還要帶上你兒子!” “你不是說不會傷害子簫的嗎?” “那是你乖乖聽我的話前提之下!顧子簫既然不是我的兒子,我管他的死活?” “丁文柏,我不會答應你的?!?/br>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朝門口處跑去。 誰知身后的丁文柏直接拿拐杖砸了過來,狠狠的打中了我的手臂。 仿佛被敲斷了一般,疼得我冷汗直冒,放緩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