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立太子?! 容玦眼也不眨地盯著齊瀾,飯也不吃了。唯有小白還在一點一點地磕著瓜子,聲音清脆。 齊瀾咳了幾聲,他越來越不能適應容玦這么專注的看他了。 “外祖說,機會難得,再加上也確實是到時候了,再晚……若是王爺最后不能來,我們也不會輸?!?/br> 因容玦是站在齊瀾這邊的,容緒來了定京,自然也是規劃到齊瀾這邊的。 容玦想了想,問道:“皇后娘娘知道嗎?” 作為一個母親,她教導齊瀾隱忍退卻,就是為了不讓同熙帝因前朝王丞相的激進而對他反感。 如果這事成了,王皇后大概也會改變她的態度吧。 這些年,有時候容玦看著都有些替齊瀾委屈,王皇后的做法也許是錯的,但她始終沒有害齊瀾的意思,千般慮萬般憂,都是為了兒子好。 要是齊瀾真的成了太子…… 容玦動作一頓,那他豈不是比自己厲害了? 大齊的皇子雖然身份尊貴,卻沒有準確的品級??梢哉f,只是剛好有個好爹,所以生而高貴。 容王作為大齊超一品的藩王,容王世子的品級也是只高不低,容玦一直都領著朝廷派發的一品官員的俸祿,住著超規格的容王府。 ——整個定京城的勛貴子弟,沒有一個官位比他高了。 要是齊瀾成了太子,那就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就比他高了。 ——那他以后還能不能一言不合就在齊瀾面前揍人或者揍齊瀾了? 這一刻,容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vip] 這幾年, 齊瀾的作為都是不偏不倚的, 深得同熙帝信任。眼下, 容緒即將進京, 馮家又因為校場一事落下風避著風頭,以王丞相在朝野的影響力, 這事多半是成了。 多年籌謀, 為的就是這一刻。 王丞相上書,直言應今上應作百年計, 為社稷安穩,立下皇長子為太子。此言一出,朝野震動。同熙帝膝下僅有三子,齊深宛若不存在一般, 剩余的齊波和齊瀾競爭是日益激烈。 齊波背后的馮家最近剛回京,就被容玦下了個下馬威。而容王世子是齊瀾這邊的人…… 一想到這里,很多人就明白了,王丞相這是想一鼓作氣,讓同熙帝早點立下太子。 同熙帝端坐在龍椅上面,看著下面一群人,頓了頓道:“丞相說得在理,早立太子,早定人心。免得黨□□爭,派系林立……確實是于江山社稷有益?!?/br> 官位能做到夠資格來上朝的, 都是在官場摸打滾爬的老油條了。見同熙帝不僅沒有表現出對立太子的反感,反而松口答應, 頓時心思活泛起來。 有了王丞相在前,其他人也紛紛上書做出自己的見解。 基本上,除了齊瀾就是齊波了。 大齊的皇子十五便會參與一些朝政,幫忙處理奏章和一些稍稍簡單的事務。盡管他們最后都要給同熙帝過目,但是他們做得如何,百官有目共睹。 齊深今年才剛參與,謹慎細微,中規中矩,暫且還看不出什么。齊波做事因著有馮家在后面幫忙,事情是辦得利索又漂亮。齊瀾都是自己完成的,王家對他參政仿若無所覺一樣,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雖然偶有錯處,但也不妨事。 馮家自然是請立齊波的,還有的是真心是根據各位皇子的表現上書,說出自己的考量。 當然也有根據形勢跟風起哄的,希望新立的太子記得自己的好,也有佁然不動,嘴巴閉緊得跟蚌殼似的。 一時間,整個早朝熱鬧得如同集市一樣。 同熙帝說了要立太子,卻不說自己屬意誰,反而讓朝臣各抒己見,任由他們站隊。 === 齊瀾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皇后那里坐著。 她也知道今日是王丞相上書之日,心里既糾結又高興。她害怕同熙帝不同意,到時候他們母子恐怕要惹來同熙帝的厭惡。 齊瀾按住她顫抖的手,緩聲安慰她:“母后放心,不會有事的?!?/br> 王皇后點頭,止不住的喝水。 齊瀾嘆了口氣,道:“父皇會同意的?!?/br> 容玦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畫面,小白在他的肩上老老實實地立著。 將攏在袖中的信收好,容玦先給王皇后行了禮再坐下道:“我聽說今日皇后娘娘有喜事,給娘娘道喜來了?!?/br> 王皇后抿唇一笑:“哪有的事,你別凈聽別人胡說?!?/br> 對于容玦,王皇后還是很喜歡的。容玦看著很是乖巧,雖然聽說過一些他的事,但王皇后每次看到他這個身板,還是很難相信。 虛虛實實,三人成虎,在她看來,傳聞還是謬誤的。至少,容玦在她面前就從沒出過格。 至于容玦背后的容緒,這么多年來,也沒見容緒插手定京的事,想來也是因為隔得遠再加上有所顧忌才沒出手。 對于王皇后是怎么想的,容玦一概不知,在他看來,王皇后的心是好的,奈何就是蠢了點,膽小了點。 當然,這個他絕不會直接對齊瀾說。 當初選擇齊瀾,齊瀾的保證他還記著,這些年他的做法也實現了他的承諾。 只有對敵人,他才會揪著不放。 在皇后面前,他是半點都不會透露他是怎么和齊瀾謀劃的。 對于王皇后,容玦向來都是哄著的。 撿好聽的話對她說就是了。 于是,齊瀾就眼睜睜地看著容玦三兩句話解決了王皇后,順帶將他拉走了。 出了宮門,容玦就將容緒的信給了齊瀾。 “王爺信中說會延遲過來,讓我同你說一下?!饼R瀾三兩下就看完了,他笑了笑,將信遞給容玦,“看完燒了?!?/br> 容玦接過來一看,開頭就是一個“太子殿下”,老爹還真是豪放不羈。 看來他是認可齊瀾了。 信中的內容無非就是祝賀,再就是漠北的些許情況。 確實如容玦所料,今年的漠北收成也不好,他要等巡防過后才能來到定京,到時候會和容玦一起過年。 容玦想了想,道:“陛下還未定下人選,但我父王已經說了,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差錯了?!?/br> 他壓低聲音,湊到齊瀾耳邊:“恭喜了,太子殿下?!?/br> 容緒這一封信,就代表容王府會支持他向同熙帝施壓了。 就算是齊瀾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了,只要沒正式冊封,容玦就不可在公開場合直呼他為太子。 容玦就這么突然來一下是齊瀾萬萬想不到的。 秋高氣爽,涼爽的秋風撫過,身邊明艷的容王世子就這么俯在他耳邊,溫熱的呼吸舔舐著他的耳朵,讓他發癢發熱。 齊瀾半邊身子都僵住了,發麻的感覺從耳朵傳到腳底,動也動不了。 過了會,他才啞聲道:“別那樣?!?/br> ——也不知道是指的什么。 容玦說完這句話,便笑嘻嘻的,心情極好。在他看來,這是齊瀾讓著他的表現。 看來就算齊瀾做了太子,他也不會被他壓著。 確定了這回事,容玦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下了。 他向來橫慣了,也不覺得身邊人不讓著他有什么不對的。 故而在國子監門口看到齊嘉齡對他怒目而視時,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齊嘉齡一向是同齊波一同來國子監的。兩人在門口分開,再加上齊波和齊瀾一直有意識地錯開對方,齊嘉齡和容玦還真對不上。 今兒也不知是怎么了,齊瀾和齊波的馬車一前一后地到了國子監,兩人就這么遇上了。 對于齊嘉齡這個公主,容玦是沒什么印象的,只記得她喜歡跟在齊波后面。 ——反正都是齊波那邊人。 容玦也不覺得和個小姑娘對上會有損英名,那日在校場,這公主就沒給他好臉色,他為何還要去給個笑臉? 齊嘉齡也沒想到容玦竟然會直直地和她對上,頓時氣得跺腳,喊來齊波:“哥!容王世子他……他……” 她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好由頭來,當即學了那閑時看得話本,喝道:“他輕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