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對于容玦的氣力,他是頗有感觸。 也是他剛好坐在容玦后面,有時候看容玦輕輕松松的拽了栗鴻寶就走人,或是眼也不眨的接下栗鴻寶的飛撲…… 反正他是看得膽顫心驚的。 容玦身板不大,和栗鴻寶站在一起,若不是他背直腿長,可算得上是瘦弱了。 他垂下眼睛,自從容玦和他翻臉之后,他們就沒再怎么接觸過了,有時候迎面相對,也是要他先點個頭,容玦才會回一個。 他已經有了馮家,馮修然也是有能耐的,可有時候坐在背后看著容玦的后腦勺,還是有些莫名的遺憾。 如果他有了容玦…… 齊波看向那頭的四人組,齊瀾在得到容玦的站隊后,仍舊是保持著不疾不徐的姿態,不出頭也不退步,特別是有關外敵方面,同容玦一樣,強硬了很多。 不過齊瀾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容玦總有一天是要回漠北的……這樣一想,容玦不在他這邊的遺憾就能減輕很多。 馮修然道:“殿下這么一說,看來這個容王世子是有真本事的。這一次我來國子監,本就是應馮教頭的邀請過來指點幾句,殿下要是,想殺一殺容王世子的威風,我可以代勞?!?/br> 馮修然話音剛落,馮修杰就在一旁嚷著“要要要”。 馮修然被他吵得頭疼,不耐煩地用大手掌按住他的腦袋往下壓:“安靜點,聽殿下說話?!?/br> 齊波一愣,說句實話,他跟馮修然的來往算不上多密切,對這個表兄他的印象更多是在馮貴妃夸贊的話語里。 馮修然從小在軍中生活,極少回來,而他又忙于學業,更多的是和馮修杰來往。 沒想到,馮修然不過聽了馮修杰說了幾句他對上容玦落下風后,就來這邊幫他討回了。 齊波含笑道:“既是表兄好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br> 馮修然也是躍躍欲試,匈奴騎兵彪悍,漠北為了對陣,也有自己的騎兵。他早就聽聞,漠北孩童會走路便會使槍,會奔跑便會縱馬。雖然南威軍是水軍,但他卻從不曾落下騎射。 他也想知道,漠北容王府和他們馮家相比,誰更強! 齊波眼睛掃向另一處角落,那邊有幾個女學生在那里,眼見他看過來,毫不羞澀地向他揮手示意。 那邊一個粉衣少女見到齊波看過來,也站起來蹦蹦跳跳地向他揮手。 馮修然也看到了。 想便那就是嘉齡公主了。他心中想道,又憶起家里人曾說過,嘉齡公主患有癡癥,受不得刺激。 比武一事,點到即止。但馮修然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失手。 馮修然道:“殿下要是還有事,可先去處理了再來?!?/br> 馮修杰有些不樂意的插嘴:“哥,你不是要給容玦一個教訓么,現在他人就在這里,你還等什么?!?/br> 馮修然簡直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弟弟,齊波和他們是表兄弟沒錯,可他也是個皇子,即使他平日不端著身份,他們也不該如此隨意。 他連忙行禮道歉:“殿下恕罪,幼弟隨意慣了,待我回去再好好教育他一下?!?/br> “無妨,這里也沒有外人?!饼R波輕聲道,他看向遠處,齊嘉齡正邁步向他們這邊走來。 “嘉齡公主去了?!眻鐾獾耐趺鬟_摸了摸下巴道,“我記得,她似乎不太喜歡騎射課來著,今兒怎么來了?” 齊瀾看了一眼旁邊的容玦,剛剛容玦去看了一眼馮修然就拉著他走了,所以他剛剛氣勢洶洶的去找他,是為了什么?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vip] 秋日陽光正烈, 齊嘉齡正好站在對光處, 容玦瞇了瞇眼睛:“齊嘉齡……” 之前齊嘉齡因為身體不好沒來國子監上課, 一直在休養在宮內。如今身體好了很多, 進了女學那邊和他們交集也不多,而且因為身體原因, 齊嘉齡也甚少來校場。 “阿玦, ”栗鴻寶捅了捅容玦,“我怎么覺得公主看你的目光有些不善呢?” 王明達朝天翻了個白眼, 齊嘉齡小時候反應是有些遲鈍,可不代表她腦子就不好,她跟齊深可是一條心的。 齊嘉齡既然人不傻,自然是站她哥那邊, 對他們這一幫人自然也沒什么好臉色。 齊瀾倒是想起來早上容玦殺意騰騰地想找馮修然一事。 莫不是在看了馮修然的體形后覺得難以勝利受到打擊打退堂鼓了吧? 他一直留意容玦的神色,但見他一直盯著那邊,又摸不準他的想法了。齊瀾想了想,終道:“馮修然雖然高大壯碩,但你也不是沒有機會的?!?/br> 容玦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齊瀾:“你想我長他那樣?” 齊瀾:“……” 要是容玦的臉安到馮修然的身子上…… 齊瀾還沒說什么,栗鴻寶就一臉驚恐:“阿玦你可千萬別,你這樣就很好?!?/br> 容玦輕蔑地掃過遠處的馮修然,道:“殿下放心,我不會輸給他的?!?/br> 齊瀾一愣,意識到是容玦曲解了他的意思, 但容玦已經走遠了,他懊惱自己沒有說明白, 只得催促王明達:“你去和容玦說一下,讓他冷靜些不要亂來?!?/br> “你覺得我說的話他能聽進去么?”王明達反問他,“他不跟我反著干才怪?!?/br> 說完,他又疑惑道:“你最近是怎么了?對容玦老是……”他思索了一下,想到一個詞:“管東管西?!?/br> “像個老媽子一樣?!蓖趺鬟_覺得這個詞異常合適,“就差把容玦當兒子養了,還不想讓他知道的那種——你果然不是缺弟弟,而是缺兒子?!?/br> 王明達連連點頭,認為自己說得異常有道理。 齊瀾無語凝噎,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一碰到容玦相關的人和事就變得不太像自己了,失去了以往的冷靜隱忍。 栗鴻寶看不下去他們兩個在這邊一直嘰嘰歪歪的,當即就道:“我覺得你們在這邊擔心阿玦會輸還不如去給他助陣,反正我知道,阿玦肯定會贏?!?/br> 齊瀾抿了抿唇,眼見容玦一個人站在那里和馮修然對比,又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來不及多想,腳已經先一步邁了過去。 === 馮修然和容玦都有意同對方比試,話頭一挑起彼此都不會放過,當即就定了下來。 以武舉為例,選取步射,馬槍,負重來比試,三局兩勝。 對于容玦的步射和馬槍,齊瀾還是有信心的,只是對于最后一項的負重實在擔憂。 剛定下來他就將容玦拉到一邊細細囑咐:“既然是三局兩勝,那我們只要贏前兩局就可,萬萬不要拖到第三局的負重?!?/br> 容玦點頭:“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會輸?” 即使來到定京,容玦的騎射亦不曾落下。漠北兒郎,若是不會拉弓縱馬,以后如何同外敵對陣? 步射與騎射不同,騎射因為要考慮馬匹負重,故一般而言,選擇的□□都是較為輕便,射程便會短些。不過,騎射馬匹奔走,若是射手弓馬嫻熟,這些也無大礙。 弓箭也并不是越重越好,但重的弓箭射程會遠些,這對弓箭手的要求就高了。步射即為徒步彎弓搭箭,容玦和馮修然約定,兩人一同拉弓,射往百步外的靶子,發箭九支,中紅心多者即是勝者。 國子監校場有提供不同重量的弓箭。 馮修然拿起一把又放下道:“這些都不同我往常使的,輕了許多?!?/br> 太重的國子監這些公子哥哪里拉得動。 容玦懶得廢話,選了個趁手試了下,便到一旁等著他。 國子監一眾師生聽聞校場有比試,早已在一旁翹首以待。容玦粗粗掃了一眼,連女子那邊的都來了。齊嘉齡就站在前邊,望到容玦這里,微微一笑,矜貴嬌婉。 嘖。 容玦不屑地垂下睫毛,果然是兄妹,都一個樣兒。 平心而論,馮修然長得不難看,人高馬大卻不帶肥膩感,麥色的皮膚淌著一層細汗,在燦爛的陽光下閃閃發亮。 相比站在他旁邊的容玦,唇紅齒白,細皮嫩rou的,倒是有些弱不禁風了。 馮修杰一看到這場面就忍不住嘲笑:“世子殿下,您要不還是回家多吃兩碗飯再來,免得這弓都拉不開?!?/br> 容玦垂眼擦弓,理都不理他。倒是馮修然臉色一黑,容玦肯正大光明的同他比試,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卻只會出言嘲諷奚落。 他沉聲道:“幼弟無狀,還望世子海涵?!?/br> 容玦抬眼瞥了他一眼,這個馮修然倒是和馮修杰不一樣,一身正氣凜然,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 靶子早已立好,容玦和馮修然一同拉弓,箭矢脫弦而出,帶著破空聲飛快釘在靶子紅心處。 這是第一箭。 立在旁邊的記錄官看了一眼,高聲喊道:“皆中?!?/br> 馮修然對著容玦一笑:“世子神射?!?/br> “馮校尉也是?!?/br> 武舉規定,九箭三中便可過,可見其難度。兩人一上來便是不分勝負,這讓校場的氣氛頓時便緊張了許多。 連發八箭,兩人都是命中紅心,轉眼間就只剩最后一發了。 齊瀾皺眉道:“若是兩人都中了,那豈不是平了?!边@樣一來,肯定是要比負重的。 王明達搖頭:“沒那么簡單,雖然國子監的弓箭較輕,但連發八次,還要次次皆中,對氣力的消耗也不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