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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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不是夢,她記得有人在她后面一把打暈了自己,閉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間她看清那人身上穿著的衣服。 分明是件太監服,她手捏的緊緊的,這個貝勒府是真的有人想要她死。 春杏抱著醒來的她邊哭邊喊:“格格,你總算是醒過來的,奴婢,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br> “春杏,春杏?!?/br> 鈕祜祿蓮心像是突然間找到了希望,抱住她的手問:“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都給我說清楚?!?/br> 春杏哽咽著,說她自掉水之后就開始發燒,然后中毒。 “下毒之人是李側福晉身邊的。當時她還污蔑是完顏側福晉?!贝盒舆€記得宋西樓對她的好,說出這話有些憤憤然。 “格格,你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就完顏側福晉是真心的對待你?!?/br> 春杏是鈕祜祿氏唯一信的過的,她點著頭抓著春杏的胳臂:“我要出去,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出去?” 鈕祜祿蓮心滿心的絕望,在這里再待下去的話,她怕再有一雙手把她推向死亡的深淵。 想到那個人,那雙上挑著的桃花眼,鈕祜祿蓮心全身都在顫抖,她與生俱來的害怕都是那個人照成的,但是她現在不得不去找他。 *** 黑夜,昏黃的燈火。 鈕祜祿蓮心跪在地上瑟瑟的發著抖,她努力控制住不停打擺的身體,試探的抬起頭往前面看去。 那人還是坐在那里,微翹起雙腿靴子的底很高。 黑色的斗篷遮住半張臉,余下的那截白皙的下巴,線條流暢,白皙細膩。襯著那黑色的斗篷,好看極了。 “救命,求你——” “求你,救救我?!?/br> 鈕祜祿蓮心張開嘴蚊子大小的聲音傳出來,克制不住恐懼,嘴唇都是在顫抖的。 一直坐著的人笑了,微微抬起頭露出一雙上挑的桃花眼,漂亮的眸子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哦?”他放下腿,附身。 “要我救你?”桃花眼里滿是不屑,視線從上往下看她像是在看一個死物:“你有什么資格讓我救你?!?/br> 那股死亡的氣息直面朝鈕祜祿蓮心沖過來,讓她開始整個人全身打擺子,也清清楚楚的看見上面那人的嘲笑。 諷刺,不屑,厭惡。 這些負面的詞眼,全部全部都在他的眼里放出來,沖擊著鈕祜祿蓮心的靈魂深處。 她看見那人站了起來,不屑的眼神看她像是在看一推垃圾,想是多看上一眼都是多余。 抬腳在她身邊走了過去,沒有一絲想要留下來的痕跡,“啪啪啪”黑夜里靴子走在地上的聲音顯的特別的大。 “讓這個走吧,讓他走了之后自己就再也不用害怕了?!扁o祜祿蓮心抱著自己,還在發抖。 可是內心深處還有一個聲音:“他走后,你可還有命活下去?” 她猛然轉過頭,超他跑過去,伸出手抱住前面人的腿:“救命,救我?!?/br> 黑衣人轉過頭,扒在地上的鈕祜祿蓮心也迎上他的目光: “你說過的,我以后會是皇貴妃?!?/br> “你現在救我,在四阿哥的后院,我什么都可以告訴你” 第43章 夢境 “嘀嗒嘀嗒?!?/br> 黑暗的屋子里面安靜的只有外面雨滴掉落的聲音,砸在門外的青石臺上,聲音清脆,悅耳,好聽。 鈕祜祿蓮心就這樣趴在地上抱著前面人的腳,也清楚的看見前面的人低下頭,涼薄的眼神鎖住她,神情晦澀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卻也讓趴在地上的人把他看了個清清楚楚,仔仔細細。都說九阿哥男生女相,身為男子卻長了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 鈕祜祿蓮心卻一直不相信,可單單就是這雙桃花,便讓這名頭沒耽虛名。 美,卻沒一絲娘氣,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眼前的人慢慢的蹲了下來,黑色的斗篷又遮住了他的眼睛:“哦?”他笑了一聲:“讓我救你,你以后在四貝勒的府上就什么事情都告訴我?” “是?!扁o祜祿蓮心見他問,連忙點頭,眼里也漸漸流露出希望:“只要你問,我什么都會告訴你?!?/br> “九阿哥,你知道的,我未來會是那個位置的主人?!?/br> 這也是自己最后的底牌,她之所以來到這里也是堅定的確信,那個預言。 府里的大師,眼前的人,都知道的那個預言,未來皇貴妃的尊貴位置是她鈕祜祿蓮心的,所以她怎么可能會死呢? 那些看低自己的人,傷害過自己的人,她還都沒有報復回去。她看著前面的人陷入沉思,權勢帶來的好處現在就能享受的到。 鈕祜祿蓮心沒了害怕,眼里慢慢帶上了笑容,卻被人一把捏住下巴,臉上的手指慢慢的在往里面收緊,捏的骨頭都是疼的。 “你以為——我會讓你坐上那個位置?” 他笑了,斗篷下的唇角慢慢往兩邊扯開,露出雪白的牙齒,黑夜里這一幕就像是吃人的狼露出了獠牙。 剛剛還一臉平靜的鈕祜祿蓮心身體開始在顫抖著,額頭慢慢的冒出了細汗,嘴唇不斷的抖動著,連連往后退。 “這樣就害怕了?” 九阿哥輕蔑的垂著眼簾,平淡的語氣配合著他那張沒有攻擊性的臉,淡淡開口:“你剛剛可還是在跟我談條件呢?!?/br> “難道,是我聽錯了嗎?”他隨即,笑了一下。眼里變化莫測,黑的的珠子里面殘忍的目光沒有掩飾。 門外這個時候響起一陣驚雷,閃電劈來的時候照的半個屋子都是亮的,黑暗中那個的眼神讓鈕祜祿蓮心猛烈的對視上。 “啊——” 隨著電閃雷鳴,屋子里面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 “胤禟,你前面的鹿是我的了?!?/br> 他騎著馬在前面跑著,后面的人一身紅衣,揮著手里的鞭子追了上去,與他相碰之時還朝他笑,滿臉都是驕傲。 紅衣女子手里拿著弓,箭頭朝著前面對準著,剛剛還有點傲慢氣質的人,這個時候仿佛與手里的劍融為一體。 眼神專注,瞄準之后干脆利索的放手,手里的劍就像是有眼睛一樣,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快的往前面射去。 “咻?!?/br> 那聲音驚擾了在吃草的鹿,連忙撒開蹄子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可才跑了沒幾步,身后的箭卻直朝它射過來,箭頭射進耳朵里,一擊斃命。 “怎么樣?!迸幽弥?,指著身后被奴才拖過來的鹿,洋洋得意:“你可還服氣?” 他身后的獵物不少,與她身后的也相差不了多少,但他卻心甘情愿的下馬來,親自牽著前面人的韁繩:“胤禟服氣,心甘情愿為你牽馬?!?/br> 他這句話說完,馬上的女子立馬笑了起來,眼里流光乍現,像是繁星。 他牽著韁繩不自覺的看呆了,馬上的女子慢悠悠的搖著腿,歪頭道:“喂,你莫不是被我這個樣子迷了過去?!?/br> 女子說完之后大笑,搶過他手里的韁繩鞭子一抽,朝前方跑去,胤禟轉身看著前面無憂無慮的背影,嘴角笑的滿臉寵溺。 “呼?!?/br> 床上的人嘆氣,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眼神迷茫沒有焦距,隨后他抬起胳膊擦著額頭,只覺得滿手都是汗。 “你到底是誰?”他努力的回想,卻也只記得那件紅衣。 可是再怎么疑惑,再怎么努力的想看清楚,他與那個女子之間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膜,看的見所有就是看不見樣貌。 他扶著額頭輕笑:“我記得上輩子的所有,大事小事?!?/br> “可怎么都沒想過卻唯獨忘記那個一夢到心都在顫抖的人?!必范K捂住胸口,里面在泛著疼。 仇恨,奪位這些暫時都不重要,他忘記的究竟是什么? “究竟——我要怎么樣才能找到你?” 黑夜里只聽見他不確定的呢喃聲音。 胤禟卻是不知,同在京城的另外一個地方卻有人做了同樣一個夢境。 男子坐起來,看著前方滿臉的迷茫:“怎么又做了這個夢?” 他看見馬上之人明明就是宋西樓,與她在一起的那個男子可是九阿哥。 青筋暴起的手捏著棉被,滿目沉思。隨后掀開簾子往床下走去。 半夜這番動靜,讓門外看守坐著打盹的奴才立馬驚醒,敲著門問:“少爺,可要奴才進去伺候?” “下去睡吧?!?/br> 屋子里的人喊了一句,大步朝前走,打開屋子的另外一邊門,跨了進去。 燭光點起,亮堂之后里面的東西看了個清楚。 平刀,斜刀,玉碗刀,只見里面放著的都是雕刻的工具。 趙文軒徑直拉開一個隔間,里面擺放著大大小小,十幾個木雕小人,全部都是一身紅衣。 他拿起其中一個,上面的女子挽著弓對準前面目光凌厲,只見她前方的鹿耳朵里插著一支箭。 “今天這個夢,以前做過了?!笨戳丝?,他又放下去,怕以前怕忘記只要是做這樣的夢,他都會去雕刻出來。 可今天這樣的夢,顯然以前是做過了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夢境里就會出現這樣兩個人,里面人的喜怒哀樂,他作為旁觀者的角度看的是一清二楚。 最近做夢越發的頻繁,以前相同的夢他沒有做過第二次,可是這段時間就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再看一遍一樣。 “夢又做的不對?!?/br> 他看著手里的木偶一笑,隨手就扔到了柜子里,什么九阿哥,與宋西樓在一起的可是四阿哥。 現在人還在貝勒府的后院呢,想到這,趙文軒諷刺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