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出了招待所,兩人走了好遠才找到一個公園,避開人群。 陳天齊把自己的猜測問出來,柳三妹倒也沒有否認。她心里頭是認定陳天齊會幫她的,就像以前一樣。只要她喜歡的東西,他冒著危險也弄來給她。 陳天齊聽到她的計劃,沉思了半天,才有些擔憂的說,“這事很大,你的這種做法恐怕不可行?!?/br> 柳三妹何嘗不是如此想的呢?可,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陳天齊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好辦法,但是他覺得自己總得幫她做點什么。 陳天齊把自己買來的東西,全部打包放好,去郵局寄回村里,名字寫得是周強,里面附了一封信,說自己有事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回去,這些東西請他暫時代為保管。 他相信以周強對他的好一定不會昧了他的東西。 第二天,柳三妹和陳天齊就告別了三叔三嬸,坐著火車,請神識通過靈力幫她找到一些品性好的人,給他們錢,讓他們用同樣的方法派發到他們的家鄉。 下了火車,他們每到一個城市就找到城市底層的人,他們為生活所累,給些錢或吃的,他們全都樂意幫她派發。 僅僅十來天的功夫。 北京,上海,天津,廣州,武漢,杭州,南京,重慶,成都,合肥,南昌這些地方,他們跑個遍,因為沒有介紹信,他們夜里只能睡在橋洞,幸運的是,現在是五月份,天氣不冷不熱,倒也沒受太大的罪。 為了保護自己的行蹤不會暴露出來,他們每到一個地方就讓和他們差不多年齡的男孩女孩幫他們倆買火車票,現在的火車票只有發車時間,地點,根本沒有頭像和身份驗證。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查出來。 而,他們每次乘車前都會特地喬裝,盡量不讓火車上的服務員認出來。 柳三妹的一封“臨終遺言”沒想到像一把火滴進了油鍋里,立刻激起了廣大市民的普遍憤恨,一時之間,高干子女紅衛兵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高峰沒有想到,一夜之間,會有這么多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他出去就會被人指指點點。連家里的老爺子都知道了,勒令他安安份份地呆在家里,哪也不能去。 他mama也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讓他煩不勝煩。 幾天過后,高峰的爸爸接到了北京那邊的電話,嚇得他血壓升高,差點被送到醫院。 高市長連夜帶著兒子,坐火車去北京,準備向上面領導負荊請罪。 國家在兩個月后,讓這些高干子女進入部隊,去了該年春季和冬季征兵的大量名額。 這些高干子女群體從此退出文革紅衛兵運動。 柳三妹對這個結果很是失望。后來聽別人聊天時,她才知道,這樣的事情其實在1967年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當時被鬧得挺大的,史稱“二月戰爭”。當時的處理結果就是這樣輕輕落下了。 柳三妹挺惱火的,當時只記得查1973年及以后的歷史,根本沒有往前查。 看來,這條路子是行不通了,想到高峰那伙子人很快就要去當兵了,他們這些人一旦入了部隊,因為有父輩們的人脈關系,肯定能往上升,到時候,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受到他們的迫害。 柳三妹和陳天齊重新坐著火車回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之后,她特地到郵局給她二姐發了電報,請她幫忙到學校里替自己和陳天齊請假。 辦完這件事情以后,她沒有準備去找三叔三嬸,怕給他們帶來麻煩。 因為她和陳天齊的介紹信,上面的日期已經過期了,住宿肯定是不行了,所以他們依舊是要住在橋洞下面,吃的東西是陳天齊一大早上到黑市買的,不是她們上次去的黑市,而是早黑市,就是打一槍換一地兒的那種小商販聚在城中的一條路上擺攤。 這些日子,柳三妹一改之前冷淡的態度,對陳天齊充滿感激之情。 因為這事鬧的挺大,各地的兵團都派了人到城里巡視,柳三妹好幾次差點被抓到,要不是有陳天齊幫忙掩護,她恐怕早就被抓住了。 她這些日子,向黑市的人打聽到高峰家的住址。那塊是軍屬大院,門口有專門打著槍站崗的士兵。 柳三妹他們根本無法靠近。 柳三妹只好陳天齊幫她去醫院看看三嬸的情況,自己躲在空間里守在大院門口。 很快,一直悶在家里的高峰憋不住了。 他明天就要被送到部隊里去了,他想在臨走之前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到國營飯店里聚聚。 因為他爸不放心,就派他的秘書陳衛國跟著,這個人柳三妹只看一眼就想起來了,他是當初去給吳國中老師送火車票的人,她當初對他的映象可是非常清楚的。 這么會裝逼的一個人,不想記住都不可能吧! 現在,他就開著一輛吉普車,載著高峰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到為民飯店來了。 這個飯店離淮海路的那家醫院特別近,陳天齊從里面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柳三妹騎著自行車,追在后面。 陳天齊不知道柳三妹是從哪里變出來的自行車,看到她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前面的吉普車,連忙跟在后面。 直覺告訴他,柳三妹一定在謀劃很大的事情。 果然,等那些人從吉普車里出來,到為民飯店的包廂里時,柳三妹也趕緊把自己早上特地從百貨大樓買來的自行車給鎖上。 跟了進去。 她點了幾個菜,一直坐在大廳里,不動聲色地盯著那個包廂的門。 這個點了,為民飯店的人并不多,柳三妹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空間里拿出一瓶茅臺,打開之后往里面加了點料。 然后重新蓋上。拿著瓶子,推開包廂的門。 里面的圓桌坐滿了,約莫有七八個人。 柳三妹推門進來,其中一個男孩,十六七歲的年紀,抖著腿,吊兒郎當的沖她勾手指,柳三妹忍著氣,把酒端到他身邊。 那男孩輕輕看了她一眼,一把奪過她手里的酒瓶,站起來,給桌子上的空酒杯全部滿上。 柳三妹微微松了一口氣,離她最近的男人卻轉過身來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眸中精光微閃! 柳三妹愣了一下,沖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背后有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柳三妹微微頓住,轉過身來。 是剛才看她一眼的男人,他微微一笑之后,“請你幫忙催下菜!謝謝!” 柳三妹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會道謝! 不過,她對這些人可沒有半點好感,點了點頭也就出去了。 柳三妹在外面,足足等了有四十分鐘,那個包廂里的菜全部已經上齊了,半天也沒人出入,她才起身準備進去。 電視里那種喝一口就中毒的神藥,她空間里面根本沒有。 她只是在酒里加了四片安眠藥,除非有人體質特別敏感的會出意外掛掉,一般是不會死人的,不過,這些人渣即使死了也沒什么值得可惜的,她唯一在意的是她一旦死人,她會消耗掉身上的福果,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慢慢接近那個包廂,手輕輕握在把手上,突然感覺旁邊站了一個人,驚得柳三妹的心臟差點跳出來。 第75章 她飛快地抬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剛才緊繃的身體立刻松懈下來了! 陳天齊沖著她點了一下頭,才推門進去,柳三妹緊跟在他身后進門。 屋里的人,也不知是醉的,還是因為藥效,全都是人事不醒的狀態,橫七豎八,東倒西歪。桌子上的菜,只是才動了三分之一,倒是她之前親自送過來的一瓶茅臺酒被他們喝的干干凈凈,一滴也沒剩。 陳天齊看著房間里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柳三妹的杰作,他轉過身來,看著柳三妹問,“三妹,你是不是想報仇?” 柳三妹愣了一下才點頭。 陳天齊抿了抿嘴才吩咐她,“你站在門口聽外面的動靜,剩下的我來做。你想準備怎么報復他們?” 柳三妹愣了一下就想要拒絕,之前同意他跟著一起幫忙,是因為她事情做得隱秘,他們頂多只是推波助瀾的作用,并沒有傷害到誰,可這次是直接犯罪,她自己倒罷了,總有她的容身之處,可陳天齊呢?這件事情根本無他無關。她不想讓他沾上這個麻煩。 陳天齊看著柳三妹的臉色就知道此時她心里的想法,難怪這幾天,她總是想方設法的把他給支開,他皺著眉,看著她,“你手腳沒個輕重,要是打了十幾下還沒把腿打斷,再把外面的人給招進來,那就得不償失了。還是我來吧!說吧,怎么報復?” 柳三妹想了想,的確如此,陳天齊沒來的時候,她還可以把空間里的扳手給拿出來,現在有他在,肯定不行的,她點點頭同意了! 柳三妹想到三嬸所受的傷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適合不過,她指了指那個高軍,“他打斷一條腿,掰斷右手的三根手指,其他人全部斷右腿即可!”這些人雖然不是主謀,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人要么是幫手,要么是靠山。 她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頓了頓,又想起剛才會對她笑的那個男人,直覺告訴她,這任應該無可救藥,于是指著那人說,“這個人的腿打得輕一點,受點皮rou之苦就行!”放過他是不可能的,交了這樣的朋友本身就是他的錯!他該為這樣的錯誤受到懲罰。 陳天齊的力氣,柳三妹是早就見識過的,他彎下腰,徒手就把一個木制的椅子腿掰斷,試了試手感,又把高峰的上衣扒下來,包住椅子腿,這樣他待會兒用力的時候不會發出很大的聲音。 托剛才這些人的福,那些服務員肯定不敢隨便進來,誰沒事犯賤,湊過來被他們這些人罵呀!全都躲在外面,即使屋里發出再大的聲音都沒進來。 包廂里的陳天齊,舉起來椅子腿,一個個的全把他們的腿打斷,他的力氣很大,只一下,就能讓這些人渣,下半生,絕對沒有機會重新再站起來。 柳三妹緊緊貼在門邊上,聽外面的動靜,好在沒有人聽到,看來這些安眠藥很對他們的身體,居然連一個中途醒來的人都沒有。 把高峰的手指掰斷之后,柳三妹和陳天齊便一前一后,火速離開了,臨走前,她還特地留下一封血書,題目叫:我走了,也不能放過你這個人渣! 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兩個人直奔火車站,沒辦法,一旦有人提前發現情況不對,有可能會立即封鎖交通。她的臉畢竟被他們看到過,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好在最后,他們還是順順利利的上了火車。 離開后的柳三妹不知道,后面的情況。 等服務員打開包廂收拾桌子的時候,立刻發出一聲尖叫。 隨后,這些躺下的人,身上的藥效也快要過了,醒來后,一疊聲的發出慘叫聲,接著就是咒罵聲,再后來就是報名字,報身份,再接著就是從外面進來幾個人一趟又一趟地抬著這些人渣出了為民飯店,再接著就是街道上飛快行駛著幾輛吉普車,里面躺得就是剛剛幾個人。 圍觀群眾看著這些人,一直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還有些受過他們壓迫的人,臉上有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這件事情,上了報紙的頭條新聞。說一定要找到真兇,請廣大群眾能提供線索。 可越來越多的人是叫好一片,甚至有人說他們是惡有惡報。 這事情柳三妹仗著自己得天獨厚的物質條件,嚴懲了這些壞人,卻沒有留下多余的線索。 她的紙全都是打印的,沒有字跡,那些人根本無從查起,要知道這時代能用得起打印機的人其實并不多,那些受害者更加不可能。 唯一對她有印象的男人看到的那張臉,是經過她精心裝扮過的。 齊劉海,看不見眉毛,燙的時髦的卷發,腮邊一顆大痣,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這身打扮連跟她很熟悉的陳天齊兜能騙過,更何況是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所以,案子查到最后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而柳三妹這個罪魁禍首此刻正坐在火車上,盤算著怎么把對面那個男人身上藏著的含翠空間碎片弄到手。 她剛進火車站的時候,就感應到空間里面的神識差點沖出來,柳三妹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這人來人往的,要是她懷里突然冒出一個嬰兒。 這種驚悚場面能讓整個火車站的人拿她當妖怪來看。 柳三妹趕緊把戒指空間的開關封印了,等她上了火車之后,才和陳天齊說自己要去到衛生間。 她關上門之后就閃身進了空間。 聽到神識說它感應到了本體,柳三妹驚喜萬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