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對門兒那個！大宋對門那家，麗麗她兒子！那誰來著！”

    “西周？！”

    江北北震驚：“不是！”

    “那就是三樓那個！”劉奶奶拿出指點江山的姿勢，老將軍坐陣一般，一言定乾坤，“那個律師！誰來著，姓……嘿，瞧我這記性！”

    “大秦他兒子？”

    奶奶頓悟，扭頭問江北北：“是元兒嗎？”

    江北北面無表情：“你猜，你倆猜一遍，是不是要最后才猜到？”

    說完，竟然有點委屈，眼圈瞬間紅了。

    “別猜了，反正也猜不到！”

    淚珠啪嗒就從睫毛上掉下來了，還帶響。

    奶奶揍她：“瞧你這淚窩淺的，這還用哭？”

    劉奶奶立刻知錯，說道：“要是嚴清明那孩子，那可比你大十歲呀乖？”

    江北北打了個哭嗝：“你們為什么不猜楚堯！是我堯哥！我說的是堯哥！”

    聲音不小，氣勢不足。

    劉奶奶徹底閉嘴，面露驚恐，一時間想說又不敢說。

    奶奶愣了一愣，也不知道接什么話好。

    江北北咯嘣一下把蘿卜掰斷，惡狠狠道：“還不如不跟你們說！”

    隨即跺腳回廚房，咔咔切蘿卜。

    奶奶道：“嘿，這妮子，就這脾氣，跟她爸一模一樣，平日里看著聽話，一句話說不對就給你瞪眼?！?/br>
    劉奶奶則壓低聲音，問她：“就殯儀館那個？老李，這不行啊……你想想，放解放以前，這工作都是下九流啊……那孩子平日里見我來了，也不怎么說話，看著滲人?！?/br>
    奶奶揮手，搖頭道：“不說不說，管她呢，咱不管她的事，在家吼我這個老婆子，出門碰見了，一個字不敢說?！?/br>
    楚堯回來好一會兒了。

    他剛把腳踏上二樓臺階，就聽見對門江北北吼：“堯哥！我說的是堯哥！”

    楚堯站在自家門口暗暗思忖了好久，也沒想起來到底是什么話題才能讓她這么大聲跟奶奶吼出他的名字。

    不過聽這個語氣，不像是好事。

    楚堯連忙自檢：最近有做過什么令她不開心的事嗎？

    他自認為沒有。

    推開門，看見他媽坐在客廳，手里拿著一個玉鐲子，對著光品。

    “哪來的？”楚堯問。

    “猜猜看，楚無常?！?/br>
    “我爸送你的？”

    楚媽把玉鐲子小心遞給他，說道：“你看這品相?！?/br>
    楚堯：“看不懂，第六感覺得很貴?！?/br>
    “讓你大宋伯帶的?！背屨f，“你宋伯伯旅游回來了，我托他帶了一對兒?！?/br>
    楚堯蹙眉：“多少錢？”

    “不告訴你?！背屨f，“但是你要是把它摔了，老娘一定把你拆了扔出去?！?/br>
    看來是不便宜。

    “干嘛啊，想起買這種東西了?！背蜃旖俏⑵?，還了玉鐲。

    他脫掉大衣，倒了杯水，仰頭喝水。

    楚媽找準時機，說道：“給北北準備的嫁妝?！?/br>
    楚堯生來頭一次被水嗆得嗓子眼生疼，一邊咳著，一邊皺眉瞪他親媽。

    “你……”你了半天，后面卻沒詞。

    這應該怎么表達呢？

    楚堯陷入糾結。

    好半晌，他說：“……聘禮，行嗎？”

    楚媽：“哪來的聘禮，滾一邊去，老娘就是要給嫁妝?！?/br>
    楚堯拿出最大程度上的妥協，強調：“其實一樣?！?/br>
    “一樣你個頭，你想聘誰自己聘去，我才不管呢，但老娘是一個子兒都不給你這個臭小子出?！背屝⌒陌描C子，語氣又軟下來，喜滋滋道，“但北北，我要好好給這姑娘準備嫁妝，風風光光嫁出去?！?/br>
    楚堯小聲嗶嗶：“嫁不遠，從對門到咱家?！?/br>
    楚媽跳起來就是一記掃堂腿：“關起門來敢說這話了，有本事你開門去跟北北說，關起門來說算什么好漢！”

    楚爸開門進來，發現此等情景，又默默的退出去了。

    楚媽：“回來！哪去？”

    楚爸再次進來，神情自若道：“剛看見黑山老妖怒打膽小鬼，以為走錯了?！?/br>
    江北北出來倒垃圾時，恰巧見楚堯在清理垃圾道。

    他穿著高領黑毛衣，許是領子勒著脖子不舒服，他一只手扯著領口，夜色中，只顯得他白。

    江北北嘿嘿癡笑起來，內心狂喊，mama你看，這個男孩子，他會發光！

    “倒垃圾？”

    “嗯?！?/br>
    “晚上吃的什么?！?/br>
    “腌蘿卜?！苯北逼沧?。

    “我以為奶奶回來，你會吃點rou?！?/br>
    “蘿卜也行，吃不胖?！?/br>
    “你不胖，多吃點?！背蚪舆^她手中的垃圾，扔掉。

    江北北仰著臉看著他，他替她扔個垃圾，都覺得無比瀟灑。

    “堯哥?！?/br>
    “嗯?！?/br>
    特喜歡你！心中，江北北像個參加偶像演唱會的小迷妹，在臺下瘋狂搖著應援棒大聲告白。

    然而現實是：“今天天氣好冷啊……”

    “早點回去?！?/br>
    “噯，知道了?！?/br>
    第12章 江北北的第一輛車

    秦元往五人群里發了個消息。

    “有空嗎？都不加班吧？晚飯前到四兒店里集合，有東西給你們看?！?/br>
    唐西周回：三兒，不知道你哥哥這幾天正忙嗎？說事，小事的話，我就不去了，我手上還有案子，今晚加班。

    嚴清明：贊同樓上，元兒你說事。

    秦元發了語音：“我給北北買了輛車?！?/br>
    江北北接到秦元電話時，電視臺剛剛開完會，黃元寶提的有關殯儀館職業介紹的策劃通過了，下周開拍，年前播，江北北心情不錯。

    “聽起來很高興啊?！鼻卦翡J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三哥今天也很高興，晚上下班到宋朗店里，一起吃飯，三哥給你看樣東西?！?/br>
    江北北道：“三哥發年終獎了嗎？這么開心?！?/br>
    “恰恰相反，三哥是花錢買開心?！?/br>
    “咦？添的大件嗎？買的什么?！?/br>
    秦元說：“買了輛車，送你的?！?/br>
    江北北僵硬成了一根桿，過了一會兒才醒神，聲音立刻高八度：“三哥你當真？”

    “我說話，有假的時候嗎？”

    江北北心里接道：那可不，您老人家就是靠說假話賺錢的。

    嘴里卻道：“三哥，我不給你開玩笑，我不要?！?/br>
    她把電話給掛了，給秦元打了一長串的回話，大意是說她不能要，她現在沒買車的想法，駕照拿到手后也沒摸過車，給她她也開不了，并且車是消耗品，養車費錢費心。最后又說，真要買，她自己看中的有，貸款都咨詢好了。

    她把這條巨長的話發給秦元，秦元沒有回話。

    宋朗一直在店里忙，手機在旁邊充電，沒有看群里的消息，以至于秦元開著那輛紅色新車從旁邊胡同口拐出來停到他店前時，宋朗的第一反應如下。

    “這誰車？你又換女朋友了？”

    “滾你丫的?！鼻卦萝?，搭上他肩膀，說道，“這是給北北的?！?/br>
    宋朗：“??？為什么??？”

    秦元笑：“你這問的，要我怎么跟你解釋？”

    當然，宋朗雖然不知他用意，唐西周知道。

    唐西周一個俯沖，抬腿踢秦元屁股上：“你小子，找打！”

    “我怎么了？”秦元笑容得意，明知故問。

    “你錢是大風刮來的？說買就買?！碧莆髦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