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只可惜,盡管皇帝難得如此和顏悅色,但白緞卻并沒有什么心思應付對方的詢問,全部注意力都飛到了曹鈺瑩那里,生怕他在貴妃宮中出現什么意外、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性別,惹來殺身之禍。 不過,白緞的心不在焉看在皇帝眼中,卻變成了對于新婚妻子的牽掛?;实垭m然被貴妃“迷”的昏頭轉向,卻也知道貴妃的性格頗有些驕縱,并不喜歡其他妃子生下的孩子,再加上自己二女兒性格膽小懦弱,白緞如此掛心于“她”,也算是情有可原。 自認為理解了白緞的擔憂,皇帝笑著調侃了一句“兒女情長”便容許他告退。白緞稍稍松了口氣,迫不及待的謝恩、退出御書房,然后在宮人的指引下前往貴妃居住的攬月殿。 宮人的腳步并不快,白緞跟在他后面,不由有些心急火燎,最初還能耐著性子慢慢走,后來干脆直接超了過去,將為自己引路的宮人甩在身后。 由于從小就有著出色的識路技能,所以白緞雖然只去過一次攬月殿,卻絲毫不會被宮內錯綜復雜的道路所迷惑。 一路匆匆來到攬月殿,白緞停住腳步、等待通報,同時也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 片刻后,他便接到了貴妃準許入內的回應,然后整了整衣冠,不疾不徐的邁步入內。 雖然白緞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矜持有禮,但貴妃卻早就從女官耳中聽聞了他匆匆跑來攬月殿時的“狼狽”模樣,不由輕輕勾起嘴角。待看到他進入殿內,第一個反應就是去觀察正小心翼翼側坐在下首位置的曹鈺瑩,心里便更加滿意了——這的的確確是將“妻子”真正放在心上的模樣。 縱使被白緞視為也許會欺負自己“妻子”的洪水猛獸,但貴妃的心情仍舊不錯,只是有些惋惜白緞與曹鈺瑩站在一起……實在不怎么般配。 白緞玉樹臨風、貌比潘安,但曹鈺瑩卻姿色平平,性格還懦弱木訥,令人看著就心生無趣。倘若不是為了等待白緞、親眼見見小兩口站在一起的模樣,她大概早就將對方打發走了。 不得不說,即使曹鈺瑩身上流有皇家的血液,但卻似乎仍舊拿不出手去、配不上風采出眾的駙馬。 只不過,能夠讓這般天差地別的“夫妻”如此恩愛,除了“愛情”的力量之外還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呢?貴妃無法從白緞眼中看出任何的虛假,那種毫不作偽的擔憂牽掛與隱隱流轉的情意,著實令人心動不已。 心滿意足的放松身體、靠在貴妃榻上,貴妃與白緞閑聊了兩句,便沒有什么興趣的打發兩人離開——畢竟她接見兩人的目的已經達到、親眼確認了他們的恩愛,這樣就足夠了。 白緞帶著曹鈺瑩向貴妃行禮告退,直到出了攬月殿,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我到來之前,沒出什么事情吧?”白緞再次將曹鈺瑩上下打量一番,輕聲問道。 “很順利?!钡K于仍舊身在宮中,曹鈺瑩仍舊保持著低眉順眼的模樣,羞澀的回答,“貴妃……并未為難我?!?/br> “那就好?!卑拙匋c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出了宮門、登上馬車,返回了御史府,然后又向白御史匯報了一下進宮的經過。 待到處理完這些事情,他們這才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真正可以關上門、說一說“私密話”了。 “貴妃沒有懷疑你是男子吧?”白緞坐到桌邊,喝了口茶。 “當然沒有?!辈茆暚撦p笑了一聲,軟身靠在他身上,又開始黏黏糊糊的動手動腳,“我在宮中呆了這么久都沒有露陷,別擔心?!?/br> “那怎么能一樣?”白緞有些不堪其擾的將他的手撥開,皺起眉來,“你以前在宮中是小透明,估計根本沒和貴妃見過面,但現在,你可是與她面對面相處了很久?!?/br> “那也沒關系?!辈茆暚撁佳蹚潖?,十分享受白緞的擔心,“我現在年紀還不大,剛剛開始發育第二性征,還能冒充一下女子?!?/br> 白緞并不曾聽說過“發育第二性征”這個短語,但卻意外的了解了其中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如果你年齡再大一些……是不是就很難假扮成女子了?” “這也不是問題?!辈茆暚撔α诵?,“我在宮內表現的性格就是膽小孤僻,婚后待在后宅之中、不出門訪親拜友也很正常?!?/br> ——更何況,他還有作弊的精神力,能夠模糊周圍人對他性別的判知,使旁人無法對他產生懷疑。 只可惜,白緞并不知道曹鈺瑩有這樣的作弊神器,臉色不由越發凝重嚴肅。他沉思半晌,終于做出了決定:“你之前曾說過,因為你身份特殊,最好的保護秘密的方法就是離開京城,天高皇帝遠——這一點,我也同意?!?/br> 曹鈺瑩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們離京吧?!卑拙務Z氣鄭重,“早在我科舉失敗之時,父親便建議我出去走走,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只不過我那時年紀不大,父親不放心我獨自離家,后來又想要為我相看婚事,于是便一天天拖了下來——如今,我已經……結婚,再加上你的身份的確不適合繼續留在京城,我們不如去外面走走?” “如果公爹愿意,我自然沒有意見?!币幌氲侥軌蚺c戀人進行一場二人的蜜月旅行,曹鈺瑩自然期待的眉開眼笑。 “我會與父親說的,父親肯定會答應?!弊鞒鰶Q定,白緞的心情也放松下來,露出了笑容,“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那就去苗疆如何?”曹鈺瑩迅速答道,“我原本也想派人去苗疆尋找解除皇帝身上蠱蟲的方法。如今能夠親自去,成功的可能性自然更大了?!?/br> 一臉木然的白緞:“………………………………” 沉默了片刻,白緞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干澀:“……等、等一下,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剛剛說什么?皇上身上的……蠱蟲?” “對,你沒有聽錯?!辈茆暚撦p笑起來,頗有些惡作劇得逞的味道,“他這些年一反曾經的英明神武,寵信妖妃到昏庸無道的地步,對自己被殘害的子嗣不聞不問,就是因為他被貴妃下了蠱?!?/br> 白緞:“………………………………” ——突然聽到這樣一個驚天動地的皇家秘辛,總有種突然站在懸崖邊、小命不保的恐慌…… 眼見戀人的表情有些崩潰,曹鈺瑩將自己從后宮中探聽歸納的“皇帝與貴妃愛恨情仇兩三事” 輕描淡寫的講了一遍,讓白緞理清了事件的始末。 聽完整個故事,白緞不由有些唏噓,只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無論是皇帝還是貴妃,盡皆如此。 “說起來,倘若你遇到與貴妃一模一樣的情況,會怎么做?”曹鈺瑩想起自己曾將自我帶入皇帝的角度,不由一時好奇。 “如果是我的話……”白緞沉吟片刻,“我大概會想盡辦法離開,自己逍遙自在吧?放過對方,放過自己,也算是……好聚好散?!?/br> 對于這個答案,曹鈺瑩皺了皺眉。雖然白緞的回答看似灑脫,但他卻從中聽到了冷漠的味道。因為并沒有真正深愛,非此一人不可,所以才可以如此輕松的選擇放手——一如他最初的時候,曾幻想過自己與白緞無法經受輪回的考驗、忘記了初心,于是分道揚鑣、各自安好那般。 并不滿意這個回答,曹鈺瑩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句:“如果是我呢?你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我還有其他的情人……” 話音未落,他便發現白緞面色一沉,周身的氣息頓時冰冷下來。 “如果是你的話……”白緞微微瞇起眼睛,低頭掃了一眼曹鈺瑩兩腿之間的位置,“我大概會把你閹了,然后鎖起來,讓你再也沒有辦法沾花惹草?!?/br> 曹鈺瑩被白緞看得下體一涼,語氣訕訕:“這個……你只把我鎖起來不就行了?閹……什么的,沒有必要吧?這樣一來,你的‘性?!灰矝]有了嗎?” 白緞盯著曹鈺瑩,冷冷而笑:“想得美,碰過了別人,你還以為我會允許你繼續碰我?” 曹鈺瑩:“………………………………” “更何況,只有前一項的懲罰才對你有效果?!币谎劭创┝俗约覒偃说摹笆芘坝?,白緞嘴角微抽,“倘若只是關起來,對你根本起不到任何懲戒的作用!” 完全無法反駁的曹鈺瑩:“………………………………” ——怎么說呢?雖然這個答案的確體現出了白緞對于自己的在意,但曹鈺瑩卻一點都沒有蘇爽的感覺,反而后背冷汗微冒。 暗暗感慨了一番小戀人實在是越來越兇殘了,曹鈺瑩識趣的沉默下來,不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然而白緞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頗有些懷疑的皺了皺眉,嗓音沉沉:“你這么問……不會是當真在宮中有什么相好之人吧?” “怎么可能!”曹鈺瑩連忙喊冤,“我在宮里戰戰兢兢、唯恐暴露真實性別,怎么可能會找什么相好!更何況,能讓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其他人在我眼中與空氣沒什么兩樣!” 白緞面色稍緩,也覺得曹鈺瑩應該沒膽子yin亂宮闈,然而——“那你對于情事……為何這么熟悉?” 曹鈺瑩:“………………………………” ——不作死就不會死,我這張嘴怎么就這么欠! ——小祖宗哎,我們不是已經在上個世界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嗎?就不要舊話重提了好嗎? 自己作了個大死的曹鈺瑩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勉強讓白緞相信自己如此熟練是“天賦異稟”。只不過,他仍舊付出了代價——好幾個晚上都被白緞攆去了臥房之外的矮榻上孤枕難眠。 所幸除了小兩口之間“鬧了別扭”以外,“蜜月旅游”的進展還是很順利的。白御史相當爽快的同意了白緞的提議,并認為男子漢大丈夫,既然無法入朝為官,那就理應去外面多走走、見識一番,看盡民生百態、踏遍名山大川——唯有這樣,才能成長為一個真正有擔當、有魄力的男人。 當然,對于一同出游的小兩口,白御史也是有一個要求的,那就是一旦曹鈺瑩懷孕,便需即刻回京,決不能耽擱——萬一傷了金孫,白御史可決不答應! 默默應諾的白緞與曹鈺瑩:“………………………………” ——如果按照白御史的要求,那他們估計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回京了→_→ 第148章 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連皇室的公主也不例外。只要公主的駙馬不犯什么原則性的錯誤,那么公主也需要遵守“出嫁從夫”這條規則,所以只要有夫婿帶著,公主離京并不像皇子那般困難重重。 得到白御史關于外出游歷的首肯后,白緞與曹鈺瑩又在京城內停留了一個多月,為京城眾人狠狠刷了好幾把公主駙馬恩愛甚篤的狗糧,讓所有人都知道兩人感情極好。隨后,白緞便以駙馬的身份向皇帝上書,表明了希望與公主一同外出游歷、增長見聞的意愿,而皇帝也很快給予了兩人出京的許可,甚至還對他們殷勤勉勵一番,大體意思與白御史的鼓勵沒有什么太大區別。 得到皇帝的許可后,白緞與曹鈺瑩便迅速行動了起來。由于曹鈺瑩是“公主之身”、“金枝玉葉”,所以他們不可能只有兩人兩騎、輕裝簡行,必不可少要帶上護衛、小廝與侍女,哪怕極力精簡人員,最后也仍舊組成了十多個人的隊伍。 至于此行的路費,基本上就都從曹鈺瑩的“嫁妝”中出了——當婚前白緞誤以為曹鈺瑩是女子時,他可是很下了一番功夫,對于自己該如何賺錢養家規劃了許久。但如今得知曹鈺瑩的男子身份,白緞賺錢的欲望便頓時便弱了很多,用起“妻子”的嫁妝臉不紅心不跳,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而曹鈺瑩也對于這種“飼養”戀人的狀況非常滿意,根本不希望心上人將心思分在如何賺錢上——自己的小駙馬,只需要時時刻刻想著自己就足夠了! 將一切準備妥當后,白緞與曹鈺瑩又入宮向皇帝辭行一番,這才登上了離京的馬車,駛向京城之外更加遼闊的天地。 雖然白緞心里仍舊惦記著皇帝身上的蠱蟲,但曹鈺瑩卻絲毫都不心急——反正原身的心愿已然完成,他不僅成功離開皇宮,還找到了能夠恩愛白頭的駙馬。至于解除蠱蟲的這件事只能算是支線任務,做與不做頂多就是獎勵不同。 所以,比起一直經受著白御史忠君愛國教育、對于皇帝十分擔憂的白緞,曹鈺瑩這個做“女兒”的反而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與駙馬甜蜜恩愛的蜜月之上。 每到一處城鎮,他都會認認真真的打聽周圍有什么名勝古跡、習俗節日、特色吃食,然后拉著自己的戀人游玩一番。白緞最初還有些心不在焉、總是催促他快些趕路,但后來也逐漸被曹鈺瑩感染,享受起了這一段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時光。 不得不說,旅游實在是一件能夠迅速了解彼此的活動。倘若性相不和之人,大概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各種摩擦矛盾而分道揚鑣,但放在白緞與曹鈺瑩身上,卻使兩人越發的親密和諧、如膠似漆。乃至于跟隨的仆從們都會在兩人相處的時候自覺的走遠一些,以免被閃瞎了狗眼。 當然,仆人們這樣的做法,可謂正中白緞的下懷。他帶的小廝是自小一同長大、可以信賴的,曹鈺瑩帶的侍女,也是從宮中就一直跟隨他的心腹,但剩下的幾個侍衛卻是皇帝賜下來的,并不在他與曹鈺瑩的掌控之中,白緞十分擔心他們發現了“妻子”的秘密,私下匯報給皇帝,然后又被貴妃得知。 對于這樣緊張慎重的戀人,曹鈺瑩心里暖洋洋的,但他卻并沒有告訴對方他早在離京之前就已經以精神力控制住了那幾名侍衛,即使露餡也沒有關系——甚至,在離京很遠之后,他也沒有脫下自己嫌棄厭煩了很久的女裝,恢復“男子之身”。 這樣的做法,到并不是因為曹鈺瑩喜歡上女裝之類不靠譜的原因,而是由于他惡趣味的發現,自己的小駙馬對于自己的女裝反應格外激烈。 每一次他身穿女裝將戀人壓在身下、抱在懷中醬醬釀釀的時候,白緞總是表現得極其羞澀緊張,美妙的令人愛不釋手。 曹鈺瑩十分喜歡看到戀人被自己以女裝姿態抱進懷里時漲紅著臉羞澀掩面的模樣——尋常的時候,白緞對于欲望一向誠實,在床上也十分放得開,突然一下子變成緊張僵硬、羞赧兮兮的小可憐,這般的反差著實讓曹鈺瑩新奇不已。 如此滿滿的福利,令曹鈺瑩流連忘我、欲罷不能,甚至完全壓倒了他對于女裝的厭惡排斥。 于是,在明知道自己已經能夠換下女裝之后,他卻依舊做女子打扮,在外人面前以夫為天、小鳥依人(?),而在人后,則將自己的夫婿抱在懷里欺負的淚水連連——實在是……極有感覺。 如此這般,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白緞與曹鈺瑩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才從京城到達苗疆,中途還繞了個圈子,在風景秀麗的江南游玩一番。 這一趟出游,白緞不僅領略了天高地廣、民生百態。反正“公主殿下”財大氣粗、身家豐厚又金嬌玉貴,只要錢財到位,派人清個場子還是綽綽有余,再加上精神力的外掛,根本不必擔心在與駙馬情濃之時被人打擾。 于是,這一趟蜜月下來,“公主殿下”的身心都格外的滿足,哪怕來到苗疆后需要開始處理支線任務,也只是讓他稍顯遺憾的皺了皺眉,并沒有太過不耐煩。 苗疆雖然遠離中原、地域偏遠,但以漢族為主要人口的城鎮卻并不算少,其中還有不少苗族、白族、水族等少數民族混居其中,與漢族世代通婚。 這些選擇與外族通婚的少數民族族人,大多在本族內地位不高,并不會接觸到諸如“蠱蟲”之類的族內秘辛——就算曾經出身高,在離開本族后也必然會嚴守秘密,偽裝成普通人的模樣。 所以,曹鈺瑩并不打算在漢族城鎮之中大海撈針,而是準備深入密林,尋找其中血統純正、避世而居的苗寨。 若想要在濃密的叢林中尋找到隱藏極深苗族的寨子,這實在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畢竟密林危險、方向難辨,加之地域廣袤,不僅需要足以自保的實力,更得依靠運氣的青睞。 只不過,這些困難對于曹鈺瑩而言,卻并不會造成什么困擾。 他身懷系統——雖然系統大部分時候沒有任何存在感,但掃描一下區域地圖、定位己方位置還是綽綽有余的。只不過,曹鈺瑩的野心并不僅僅是在密林中尋找到一座苗寨,而是想要更進一步,找到貴妃出身的那一座苗寨。 如果說前一種模式是easy的話,那么后一種就是hard了。而曹鈺瑩能有這樣的野心,也全賴于他通過宮中的情報網,從貴妃那里得到的訊息。 由于在宮中過得并不開心,所以貴妃十分懷念自己從小長大的苗寨,卻又不甘心、也沒有臉回去,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那承載了她全部美好少女時光的家鄉。 被納入后宮之后,貴妃逐漸接觸到中原的文化,為了討好心上人而努力學習琴棋書畫。雖然后來愛而不得轉臉黑化,但卻也沒有放棄這些技藝,只是學習的目的從討好愛人,變成了自娛自樂、打發時間。 縱使接觸中原文化的時間較晚,但貴妃的天分卻不錯,特別是在繪畫之上,格外有天賦。 閑暇之時,貴妃經常會拿著毛筆,仔細描繪記憶中苗寨的模樣、甚至描繪自己親人、朋友的樣貌,那一幅幅繪畫中飽含著她的懷念、哀傷與歉疚——大約,她也害怕這份記憶會隨著時間逐漸褪色,于是希望趁著自己還能記得的時候,將其永遠定格在宣紙之上。 這些繪畫作品,全都被曹鈺瑩的系統悄無聲息的掃描、存入內存之中,作為定位苗寨的唯一依據,而曹鈺瑩還控制了貴妃最信任的貼身女官,從她宮中偷了一個她從苗寨帶過來的、印有精美圖騰的銀制掛墜,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