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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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寶見到他神色,嚇了一跳:“王爺?” 玄龍搖搖頭,示意他噤聲:“你進去罷?!?/br> 花大寶戰戰兢兢地進去了,給花玨擦了手臉,出來換水時卻發現玄龍還站在那兒。 “王爺,你和我哥……吵架了嗎?”花大寶小心翼翼地問,“我哥他今天……也不太好的樣子 ?!?/br> 玄龍學著花玨以前的樣子,伸手揉了揉這少年的頭:“沒有?!?/br> 他重復了一遍:“……沒有?!?/br> 玄龍在軍中定下的日期是初九,離離開的日子還有三四天。無眉在花玨這兒碰了釘子,倒是不厭其煩地跟著他,每天都要假模假樣地把一回脈,諸事都跟著他。 花玨也不趕他,安安靜靜地聽著話。小鳳凰最近會說的詞越來越多,連說帶寫地告訴他:“不要難過,當初我和我相公也吵了一架,他聽信了別人的話,問我是不是用美人計的jian細?!?/br> 花玨訝然一笑:“那還真是……正巧?!?/br> 小鳳凰瞅瞅他,用翅尖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這幾天,他與玄龍徹底沒見過面了。出乎花玨意料的是,反而另一個人找上了門,直言尋的便是他。 “誰要見我?”花玨問花大寶。 花大寶還沒來得及說話,無眉卻在一旁答道:“林和淵?!?/br>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馬上就虐完了 第64章 幻正陰命的破法 花玨并沒有聽說過林和淵被貶為庶人的事, 他見人上門, 林和淵穿著一身布衣,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低迷頹廢的氣質,與之前作弄花玨時的跋扈截然不同, 態度也恭順了很多:“我想見您, 有一事相求?!?/br> 花玨還記得這人之前要對他下死手,也不想再跟與玄龍有交集的人扯上關系, 吩咐花大寶送客?;ù髮毘鋈ズ? 老實不客氣地道:“我哥生病了, 才沒工夫管你, 你走罷?!?/br> 林和淵聞言卻不為所動,鐵了心一般地要見花玨一面, 甚而在他屋前跪下了?;ǐk本來不準備理會這個人,想了想又怕這事鬧得太大,會傳到玄龍那里, 百般無奈之下, 這才讓人將林和淵請進屋。 花玨披了一件袍子,就坐在床前見客。 林和淵望見他時卻是一愣:“……鳳篁公子氣色不太好?!?/br> 花玨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叫花玨,你這么叫我好了。不知殿下有何事找我?我如今生了病, 再落一回水便真上不來了?!?/br> 林和淵卻再度跪倒在地:“鄙人當不起‘殿下’這個稱呼, 如今只是一個庶人。以往種種, 花公子盡管追究我,我千殺不足以正其過,唯獨想公子聽一聽我的話, 救我一命?!?/br> “救你?”花玨睜大眼睛。 林和淵緩緩點頭,開口道:“我聽聞您……似與三青國師有些緣分?!?/br> 花玨坐在床上,聽這人一同倒騰,終于聽明白了:林和淵因為打了敗仗,被以往看不慣他的人咬住了傷處不放,最終落得一個貶為庶人的下場。林和淵本來心性便孤高,受了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后難以置信,不料禍不單行,這人最近就像是犯了水逆一般接連遇到壞事錯事,近來甚而有人傳言,陛下將取他性命。 林和淵道:“我以往在國師那兒求了一卦,他道我‘切莫欺人,不可越過’,我處處刁難他人,果然落得如此地步。只是我這回再去求見國師時,他卻不肯見我。有人說,那回秋狩,有個少年人卜方位風水,與三請大師卜得一模一樣,我這才想來試試,打聽過后便知道是公子?!?/br> 無眉在一邊旁聽,閑閑地道:“是這樣,三青他見不見人全看脾氣和心情,你沒見到他也不算什么稀奇事。照我看,你就把自己的王位作沒的?!?/br> 林和淵臉色鐵青,卻并未反駁。 花玨的聲音很微弱:“我尚且自身難保,即便是給你算了,也不見得有什么辦法。命已定,但運可改,要改約莫也困難,這件事……” 他忽而住了口,心里隱約浮現出完全相反的一句話,是那回小鳳凰告給他的:“……運可改,但命已定?!?/br> 不過是掉換個順序,側重點卻不同。他從少年時學的便是人定勝天的說法,從未聽人講過命運是焊死的,否則人世間該少多少希望。 命已定……但有人可以改命。 想到這里,花玨心跳了一下。一樣奇怪的想法在他心中逐漸萌生,他費力開口道:“把你的八字寫給我?!?/br> 林和淵還沒反應過來,在花大寶不耐煩的催促下才匆匆拿起筆,誠惶誠恐地寫了送上?;ǐk看過他的八字后,良久道:“你……是富貴命。少時家散親離,命懸一線,卻遇到貴人救助?!?/br> 林和淵趕緊點頭:“是這樣,花公子算得對,我便是十五歲那年被圣上撿回去,當了異姓皇子。之后呢?” 花玨頓了頓,再緩緩念道:“此后……平安順利,一世無憂?!?/br> 林和淵愣了愣,一旁的無眉也愣了愣。 前幾天花玨在他面前裝啞巴,后來他不再追著花玨逼問,花玨便當他不存在,這次更是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面給林和淵算起了命。無眉此前跟隨三青做事,雖然三青拒絕教給他玄學相術,但他偷偷摸摸自學過一點,憑著那點模糊的印象,也知道花玨算得沒錯。 “花公子……”林和淵訕訕地道,似乎不解其意。 花玨卻閉上了眼睛,用力按了按太陽xue:“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要想一想?!?/br> 林和淵本來就有求于他,哪里敢說半個不字,急忙告退了。 花玨等他走后,一反常態地沒有睡覺,反而穿衣起身,告訴花大寶:“我想出門走一走?!?/br> 花大寶聽說他想出去,以為他病快好了,當即喜不自勝地讓人備好了車馬,還把小鳳凰裝進了一個荷包里,系在花玨的腰上:“你乖,說點好聽的給我哥,讓他高興一下?!?/br> 小肥鳥瞪了他一眼,回頭扯著嗓子喊:“花玨,開心?;ǐk,開心?!?/br> 花玨精力不太集中,沒花太大力氣去理會這件事。林和淵的命格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視,花玨終于意識到,這二十年的幻境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是被他忽略掉的。 花玨想著事,走出遠門,迎面卻撞到了一個人懷里,險些栽倒在地?;ǐk下意識道了聲抱歉,抬眼一看卻是玄龍。 玄龍垂眼望著他,沒說什么?;ǐk往后退了退,回頭走了,繞了條遠路出門。 花玨是要去城隍廟,但二十年前的江陵城隍廟此時正在修建,花玨無法,只能轉頭去了僧院。他是要求問神靈。 花奶奶常說,善人是有神靈庇佑的,花玨雖然小時候皮了一點,但心是好的,故而他能作為偏陰命活過這么多年,神靈喜歡他。無眉沒事兒干,跟在他身后一并進了寺廟,看著花玨抽了簽,默默跪地請愿。 “抽簽罷?!睙o眉轉了一圈兒,打量了一下附近的人,直接把簽筒遞去了花玨眼前。小鳳凰從花玨的荷包里探出了頭,“啾”了一聲。這里人不多,香臺前供的是高僧舍利,并列的十多個蒲團上只跪了四五個人,大多數都靜默不語,在心中默念,唯有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子念的聲音很大,似乎有些神經質,更不時地打擾周圍的人,十分惹人厭。 花玨一心一意專注著自己的事,沒管旁側,抽了簽后,無眉湊過來問:“是什么簽?” 花玨將長簽翻過來一看,楞了一下,無眉也跟著楞了一下。 他抽到的是大兇,簽詞唯有幾個字而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br>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花玨撐著從蒲團上站起來,熬過了一陣劇烈的眩暈,反復念道,有些茫然:“我求問的東西,就在我眼前?” 他看了看自己周圍,毫無特別之處。小鳳凰在他身上拱來拱去,似乎是花大寶給他系得太緊,它有些不舒服?;ǐk一面想著,一面伸手去給小鳳凰松綁,抬手卻瞥見了自己袖中支棱起一角尖銳的弧度。 ……是他的筆,陳舊的琢玉筆,泛著象牙一樣的光澤。 判官筆。 正在此刻,廟里陡然爆發出一陣sao動?;ǐk順著sao動的源頭看過去,見到一個黃衣僧匆匆步入堂中,卻被之前那個面黃肌瘦的男子拽住了衣角不放。那男子抖動著嘴唇,咬死了不放手,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不該是這樣!之前我一直贏錢,我鄰家一直輸,而今反了過來,我也得了病……那回我去他們家吃飯,他沖我敬酒時吹了幾口氣,他是不是給我換了命,大師你告訴我,我一定是被那狗娘養的小子換了命!” 話音剛落,花玨猶如被雷劈中一般,心中此前那個不甚明確的推斷,終于有了隱約的結果。 林和淵被人改了命。 如同他給玄龍改過命一樣,二十年前花玨沒有出世,判官筆卻仍然流落人間?;ǐk清楚地記得,判官筆當初是由他人轉手送來的。 而他在青宮道派的那幾個箱子中找到的白骨舍利,上面刻的是小鳳凰這一生的判詞,用的是判官筆法。 ——鳳篁:焉有皮骨? 二十年前,判官筆原來的主人在世,而且明確地將之用在了改命判命的手段上! 花玨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對身邊隨行的人道:“我要回去?!?/br> 他想查清楚這件事,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件事便是這次判官筆的幻夢中隱藏的最大信息……有一個他不認識也沒見過的人站在幕后,冷靜地cao控著這一切。 而那也許便是小鳳凰真正的死因。 另一邊,無眉望著他的表情變化,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道了聲暫別,這便要回去?;ǐk沒有在意,無眉看了他幾眼后,大步出門往城西奔去??催^一圈兒后,再租了一輛馬車,加急趕回屏山。 三青在睡覺。 無眉走過去,急不可耐地推了他一把。三青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無眉卻后退了一步,驚訝地看著他手臂上剛剛被他碰到的地方。 三青全身上下都纏著緊實的細布繃帶,可他剛剛一碰,那處肌膚竟然凹陷了下去,許久后才緩緩浮起,彈回原狀。 三青嘆了口氣:“我命要歸西,你近日離我遠些便可,我想你也不樂意看到一具尸體樣的人?!?/br> 無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放了下來:“沒關系。我過來找你,是想告訴你,那個叫鳳篁的人的病有眉目了?!?/br> 三青凝神望向他:“什么眉目?” 無眉道:“他被人換了命?!?/br> “換……命?”三青喃喃念著這兩個字。 “他家中有個先天不足的弟弟,他父母直接請邪道士做法,將兄弟二人的命數換了一換,把弱癥轉嫁道哥哥身上。 “你知道,換命之術后患無窮,唯有兩種情況可能成功:一是命格極其相似,二是兩者有十分親近的血緣關系。我探查好了,那家小的病愈之時,正好是那個小倌染病之時?!睙o眉再從手里摸出一個小紙包,“這是我在那家人后園發現的符灰,上面邪氣很重?!?/br> 三青皺了皺眉:“等等,你說他們二人是親兄弟,當父母的為何能下這個手?” 無眉冷靜地道:“你大約不知道,那小倌自小便在歡館中長大,與父母并不親近。再者,他如今成了紫陽王府上的人,近日已經改名換姓,從歡館原有的記載中除名,也便是與他父母撇清關系了。一個是親的,一個是沒養熟的,其中哪個更重要,這相當好選?!?/br> 三青“唔”了一聲,忽而想到:“那你快些回去告訴那個人,他是懂得這些的罷?別耽擱了,怎么還要跑到我這里來說一遍?” 無眉道:“我是為你過來說的?!?/br> 三青愣了:“怎么?” “我是說,我想到讓你活命的辦法了?!睙o眉靜靜地道,“換命?!?/br> 三青再次愣了愣,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一些。 他不說話,無眉卻一路講了下去:“你生無親族,第二個方法不行,但是第一個方法是可以的。你是舉世罕見的正陰命,是挺難換的,但若只是要求命格相似,那么,偏陰命呢?找一個偏陰命的人來,讓他與你換命,我想也是可以的?!?/br> 三青搖頭,咬牙道:“不行?!?/br> 無眉皺起眉頭:“為什么?” “我造的殺孽已經太多了,正陰命的苦我曉得,不想讓其他人替我受這種罪。這樣的事情做得越多越是折壽,你明白嗎?”三青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嚴肅,“這件事我不允許你做,你要是做了,我永不認你這個徒弟,我帶著你不是讓你走這些歪門邪道的,明白沒有?” 無眉冷著一張臉:“你不認便不認罷,左右師徒只是個稱謂?!眳s大步踏出門外,一聲不吭地走了。 三青氣急敗壞道:“你回來!” 這一聲牽動了胸腔深處的病處,三青停下來緩了一口氣,眼里漸漸浮現出一絲悲涼。 “我已經做了太多錯事了……別讓我再做下去?!?/br> 他沒有告訴無眉,在他來之前,早有另一撥人找到了他,遞給了他一個同上次一模一樣的信函。 三青靜靜地對那些人道:“我不想做了,大限將至,我想少帶些陰煞走,少害幾個人?!?/br> 幾天前他改了命的那個少年,聽說已經被廢黜為平民,性命堪憂。而那孩子本該一生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不該像他一樣囚禁在恐懼和生死的牢籠之中。 來人冷笑:“不好意思,國師大人,這事大約由不得你。咱們頭上還壓著好幾位尚書呢……你不做,我們又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