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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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溪點點頭道:“我總覺著這些事兒都真弄懂,不能光聽著說說??梢f怎么才算真弄懂,我又說不明白。比方說,做買賣,做買賣靠的什么掙錢?靠東西好?鋪子地段好?伙計伶俐?好似都不夠根本。書上說了,事情都是越到根底上的越簡單,那些紛繁復雜的都只是表面的,要想抓著那些跑,就累人的很了,不是長久之道?!?/br> 董九樞見她一張小臉端得肅穆,不由得失笑道:“好了,你同我們書院的夫子們有一拼了。對了,你說這許多,上回我交給你的那些賬和細目,你可看出什么來了沒有?” 傅清溪點點頭道:“我看那兩處成衣鋪子甚是奇怪,怎么舊衣裳賣得比新衣裳好呢?這是什么道理?” 董九樞笑道:“舊衣裳便宜??!一樣衣裳,做的時候料子工錢都不賤的,若是到了估衣鋪那就是落毛的鳳凰,不值錢。賣得自然也不貴,這東西占地方,多收一年多賤一分,所以都稍微能掙點就成?!?/br> 傅清溪道:“那那些成衣放久了之后又當估衣賣了,既如此,還不如就賣估衣,何必又弄個成衣?” 董九樞道:“這事兒說來話長。前幾年我看西京的成衣鋪子極多,生意買賣都很紅火,回來發現咱們這邊倒沒幾家兒,就跟我家老子頭說了一聲兒,自己開了兩個。正好當鋪那里每季都有許多死當的衣裳,索性也放在我那鋪子里賣了。我看一年也還賺兩個錢,便也沒多管。你今兒這一說……還真是!” 傅清溪又道:“你這里成衣鋪子里的衣裳也都是綢緞的,想必來買的也不是差錢的,如何會專買舊衣裳卻不買新衣裳呢?你看看這幾樣兒,都差不多的,怎么就舊衣裳賣得出去,新衣裳反只能等著暗了顏色也當舊衣裳賣時才能賣出去?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那鋪子里到底是如何定價賣貨的,還得給我細說說才好?!?/br> 董九樞一拍腦門:“這事兒我哪里知道的那般清楚!那花燈買賣是我自己一手做的,才知道點頭尾。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你這么說來還真有些稀奇,等我回去瞧瞧再來同你細說吧?!?/br> 如此說了幾樣事兒,他便自己回去細查。 傅清溪回了院子,待人都不在跟前的時候,把那封兒打開來一瞧,卻是兩張銀票,整整二百兩。她想到當日說好是一成還是一成五的,這若是按著一成算,那董九樞從這回花燈上賺的錢還夠彌補米契買賣的虧空;若是按著一成半給自己算的,那這回董九樞卻是白忙活了一場。 想到這里,不由得更加警醒自己——那米契是把剔骨刀,不一定剔的是誰!自己到時候可千萬不能犯迷糊。 這會兒倒開始發愁這二百兩銀票的事兒了。 姑娘們的月錢都是丫頭嬤嬤們管著的,哪有自己數銅鈿的道理,說出去叫人笑也笑死了??扇缃褡约阂叩穆?,還真得自己數銀子了。且這錢叫她們知道了恐怕更多事兒。思來想去,決定下回見著董九的時候直接給他,叫他替自己收著,橫豎到時候做米契買賣,也還都得經了他的手。 趁著眼前沒人,把那銀票還放回封兒里一同夾在了那本昆侖女弟子寫的書中。 第75章 清風另往 年節將過,眼看著越荃也快要離家赴學,越苭整日粘著jiejie,只覺著自家jiejie在身邊,自己才有了主心骨一般。 這日夜里,兩姐妹敘別,越荃又提起王家兄弟來,她道:“你從前說的王家老三,我如今看著,卻恐怕不如王家老四?!?/br> 越苭默默不語。 越荃又道:“那王家老三,同你這里討好賣乖的,又同三meimei那里多有書信來往,前陣子又聽說給五meimei所贈年禮非同尋常。這樣的人,最是可惡。你不曉得,這世家子弟里專有這一路的,自覺身份學識乃至長相手段盡有,就愛逗弄些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們。最好叫幾個姑娘都對自己許了心,才稱了他們的愿了。于他們而言,這好似是一樣功勛獎章一般,是可以拿去在同輩中吹噓的。之前三meimei書信的事兒,若不是王家老三自己同人說起,如何會傳到外邊去?只是尋常姑娘總是被這等人的一點身份給迷了眼睛,看不出那層皮底下的腌臜了!” 越苭道:“從前jiejie不是這么說的……” 越荃嘆口氣:“從前我也沒見識過這樣的人呢。好在,如今說給你也不算晚,你可別腦子一熱,那王家雖好,王家老三卻不是個好的?!?/br> 越苭不說話了。 越荃道:“你要想想,男婚女嫁,這是理所當然之事。你嫁人,嫁的是家世和品性,這關聯到你的后半輩子和府里的從今往后。這可不是兒戲,更不是同人斗氣!只王家老三那幾樣事兒,我說給你聽的那幾樣,你的脾性能忍?且他們進書院雖容易,可正因為都容易,這進了書院之后的才是正經比試。 “他們不用同我們這樣的人家相爭,可他們難道就沒東西要去搶要去奪要去同人比?不過是雞口牛后之分罷了??赡憧纯?,如今王家老四多厲害,天巒榜的榜首!他一個當哥哥的整日介在忙些甚么?給這個寫信給那個送禮,如何編一套話把幾個人都安撫??!嗐!一個道理,越是大家子里內斗的才越是厲害呢!若你是家主,你會樂意培養王常安那樣的,還是王常英那樣的?你呀,自己想想吧!” 越苭皺眉道:“那王常安從前只跟柳丫頭話多,同我們倒都不怎么說話的?!?/br> 越荃道:“柳meimei性子活絡,同誰都能搭上話,你那性子,旁人貼上來還得看你心情好不好呢,自然話少了。柳meimei的模樣雖好,這大家子里選媳婦可沒有光看容貌的。論起來,只怕傅meimei都比她有利些兒。家底薄些不怕,人有才學時候,家底薄的反倒成了錦上添花了,倒成傳奇了,好似我們這樣的讀書有成是應當的一般??扇糁挥袀€容貌,管什么事兒?是以你根本不用把柳meimei打算在賬上。她自己糊涂,就由她糊涂去吧,有些人不能勸,勸了勸不明白,反結怨?!?/br> 越苭好半日才勉強道:“我聽懂jiejie的話了,jiejie放心,我不會犯糊涂的。如今最要緊的事兒是我讀書的事兒。你這陣子也看見了,那越縈真覺著自己如今是越家第一了。還整日同那些宋家的、陸家的來往不絕,只當自己這般也抬高了身份似的。尤其去了宋家一趟,連家里的祭祖之儀都看不上眼了,一開口就是古儀如何,上典如何,宋家陸家這等人家又是如何……我真是聽得來氣……” 越荃見她越說越上火,笑著安撫她道:“好了。你急什么。她那是自己犯傻呢。我從前只當她還算個明白上進的,如今看來……這性子真是根上的東西,丁點改動不了。她只當把什么顏色涂自己身上了自己就是什么了,太可笑了些。宋家陸家如何且不說,只說那果然是好的?她卻是還沒見過玄赤金青藍的陣勢呢,這就坐井觀天起來,這井還不是自家的。你這么想想,是不是可笑?你還生什么氣,只當個笑話看吧?!?/br> 聽越荃這么一說,越苭也笑起來。 越苭想起一事來又道:“她連丫鬟們的名兒都改了。紫陌改成鳳文,蘭香改成了染墨。想想jiejie的青書和彤文,她這是想比著jiejie來呢,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越荃笑這拍她:“剛說順了,怎么轉眼又著急上火的?!?/br> 越苭想了想道:“我心里也曉得她實在不算個什么,可就是看她自己好似瞎了眼睛似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還敢比起jiejie來,我瞧著就生氣!我實在想不通世上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越荃笑道:“好了,你是替我不平呢,實在她怎么想又礙著我什么事兒了?我看我們還是趁著這會子,把今年的千金宴上的事兒好好說一說。這回想來你該有把握了?!?/br> 越苭笑道:“所以我就怕離了jiejie啊,只jiejie在,我怕誰來?!” 越荃撫一下她后頸,笑道:“不能總這么孩子似的啊……” 兩人便又接著說起千金宴的事兒來。正說著,忽然外頭道:“三姑娘來了?!?/br> 兩人便住了話頭,越縈進來,看那姐妹兩個在燈下緊挨著坐著,越苭哪里還有半分在自己跟前的驕縱,那越荃也不是素日里那張溫文的笑臉了,眼睛里還有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意。她輕輕垂了眼簾,笑道:“剛要去瞧瞧大jiejie,嬤嬤說在四meimei這兒呢,我便過來了。大jiejie明日就要走了,怕明日來不及相送,現在先過來同大jiejie作別?!?/br> 她說了便行了一禮,越荃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毋需這許多虛禮。你明日有事便自去吧,過不得幾個月我又回來了,那里用得著如此鄭重?!?/br> 越縈答應一聲,又道:“明日宋家姑娘請我過去看戲,推了兩回也推不掉,只好應了,卻沒料到跟大jiejie辭家的日子撞上了?!?/br> 說完這話,她便掃了越苭同越荃一眼,越荃笑道:“你如今有許多知交好友了,這是好事。只管忙你的去,難道我還會為這個怪你?你也太小心了些兒?!?/br> 越縈只好笑著附和,三人相對反說不了什么話,她便道時候晚了,自先去歇息了。 待她一走,越苭就要開口,卻叫越荃攔下了道:“好了,說正經事兒吧?!?/br> 越縈那里慢慢往出走,沒聽到后頭有什么大的聲兒,長長嘆了口氣,才加快了腳步。想著方才一眼瞥見的文書,只怕這回的千金宴是輪不到自己出頭了。 傅清溪這回也預備了千金宴的投文,趕在十八之前送了過去,這會子正在收拾當日的草稿。 忽然想到一事,便對夏嬤嬤道:“嬤嬤,把我的銀錢匣子拿來看看?!?/br> 夏嬤嬤聽了吩咐便自己去開鎖去取,杏兒笑道:“姑娘這是要數一數自己的壓歲錢了?!?/br> 桃兒也道:“如今姑娘想要買什么,可沒人攔著了?!闭f完捂嘴樂起來。 傅清溪笑道:“你們就打趣我吧!” 這一年因傅清溪幾回考試投文得了些賞,老太太那里又給送過兩回交際的花費,連著月錢和年下得的壓歲荷包,大概點了點,竟也有兩百余兩了。 夏嬤嬤看她發呆,便問道:“姑娘是要拿去做什么,可是這些還不夠?” 傅清溪回過神來搖頭笑道:“不是,我只是在想,這都是今年攢下來的,前幾年竟是一年年什么都不剩,可我卻想不起來都拿那些銀子買了什么要緊東西了!真是瞎花錢!” 杏兒桃兒一齊笑道:“姑娘想不起來,我們替姑娘記著呢。姑娘買過貓兒瓷枕、整套的小瓷貓擺件和木雕擺件,如今都收到那邊箱子里了。那年姑娘們都喜歡上了貓兒,姑娘還央我們繡過一方貓兒撲蝶的帕子呢。之后還買過幾件簪花,還跟著柳姑娘買過各種香露,這兩件都金貴的,只是香露這些年恐怕早沒味兒了。還有各樣的棋子玩意,一副琉璃的棋子就花了姑娘大半年的月例了,晚上玩得都不肯睡覺,陶嬤嬤好容易把姑娘勸睡了,也非要把那棋子放在床前的桌子上才肯……近年來說嘛,那些戲本就花了得有兩個月月例了,好在那之后姑娘倒沒有再喜歡上什么東西……” 她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這許多來,傅清溪笑道:“你們果然記得清楚。如今叫我看,我都想不明白當時怎么非要買它不可呢!” 一時興起,叫人把那些東西都取出來看。一樣樣擺了一桌子,傅清溪一樣樣看了,心里直嘆:“那書上所言,今日所學之事一年后還余多少,十年后還余多少,我這當年所花之銀子,不曉得如今還值多少……” 她心里想著,便問出來,夏嬤嬤笑道:“這些玩意都是最時興的時候買的,那銀子也不是花在料子做工上,一多半都是花在那個新鮮上。香露什么的早就沒了不說,就這些小擺件,恐怕值不了幾個錢了。倒是這琉璃棋子的琉璃同簪花們的材料總是實打實的,大約虧不了太多?!?/br> 傅清溪嘆一聲:“就沒有賺的?如今比我買的時候還貴了的東西,就沒有?” 杏兒笑起來:“姑娘,這些東西,舊的哪有新的貴,哪有越放反越值錢的道理?又不是古董!” 傅清溪聽了也笑起來,道:“好了好了,都收起來吧,姑娘我看著心里老大不高興的?!?/br> 幾人哄笑一聲,便七手八腳收拾起來。 傅清溪在那里想:“當日的那些銀錢,我若是留到了現在,要進米契買賣也好,要說些別的也罷,也多些余地。換了那一堆買的一刻是最貴的東西,真是過一時賤一時,不過一時的高興又高興不了許久,真是傻了。傅清溪啊傅清溪,有人花錢買高興,那是人家衣食無憂的時候了。你往后的日子還不曉得在哪里呢,怎么也這么胡亂花費起來,幸好幸好,如今醒悟也為時未晚?!?/br> 第76章 遂愿 她這里正反省自己的花錢之道,柳彥姝從隔壁興沖沖過來了,手里還抱著一個盒子。一下子放到清溪跟前,笑道:“快看看,我好容易買到了!” 打開來看時,里頭一個八角木質厚盒,上頭嵌著有許多凹洞的瓷盤,里頭五彩繽紛的玲瓏珠子,這會兒幾個角上的燈光一映,端得璀璨生輝。 傅清溪一眼就認出來了:“□□捉蟲啊,你也買了?” 柳彥姝推她一下:“會不會說話?!人家叫做‘聽取蛙聲一片’好不好!我這個是玲瓏閣買的,從年前就排上隊了,這會兒才到手呢!怎么樣?好看吧?你若是想買,我那里還有張貴賓帖,拿著去了,能快些買到手,如何?我可夠想著你的吧?” 這□□棋是年下從南邊傳來的新玩意,一時成了風潮,尤其大家子的里的姑娘奶奶們都愛上了??蛇@里頭幾樣機關不是輕易能仿出來的,一時竟沒法在當地造出來,只好從南邊采買。這一來二去的自然耽誤工夫了,可沒成想,越是耽誤功夫不好到手就越是有人想要。年里時候,誰家姑娘能拿出一副來,那真是光彩面子。 之前越苭得了一個,那是越荃從西京給帶回來的。眾人聽說連舊京都興這個了,越發著急想要,生怕自己趕不上這風兒叫人看輕了去。 如今看來,越芝姐妹那邊不曉得有沒有,說不定柳彥姝就是這越家第二個有這棋的,也難怪她如此高興了。 傅清溪問她:“這得多少銀子?” 柳彥姝伸出三根指頭來:“三十兩?!?/br> 傅清溪一伸舌頭,“你可真夠舍得的?!?/br> 柳彥姝看她一眼:“你年下沒拿到壓歲荷包?多多少少的,一百多兩總有的吧?還差這點錢?” 傅清溪一皺眉:“雖然有壓歲荷包,咱們散出去的也不少啊,各處都要打賞,這還一年要勞煩他們不是……” 柳彥姝點頭:“就是,要錢的時候想起咱們也算主子來了,平日里可不把我們當正經主子看呢!……不說這個,那也不至于連著三十兩都沒有了吧?!” 傅清溪又看一眼那熠熠生輝的棋盤,搖搖頭道:“我不買?!?/br> 柳彥姝說她:“怎么好好的又別扭起來了。從前你不是最喜歡這些的?哪樣東西你沒收全!這會兒又這么說了。到時候你可別后悔,一會兒若是別的姐妹來問我要那帖子,我可就給了?!?/br> 傅清溪點點頭:“嗯,誰要給誰唄,我如今不玩那些了,我長大了?!?/br> 柳彥姝哈哈笑起來,說道:“少跟我扯吧你!我知道,你多半是被董九帶壞了,看著銀錢比看什么都高興!” 傅清溪便道:“你這東西如今花三十兩買了,我估摸著不出今年,咱們這里就能做出來。到時候不知道十兩還值不值了。這轉眼就是二十兩打了水漂,何苦來的,我不買?!?/br> 柳彥姝大笑:“聽聽,聽聽,果然是買賣人的口氣了!千金難買我樂意!這事兒能全用銀子算明白?你這個呆子!算了算了,橫豎我已經有了,你若想玩時就來找我吧。哎,我明兒拿去給七meimei瞧瞧!” 說了就抱著她那盒子還出去了。 這里杏兒上來伺候傅清溪,笑道:“姑娘真是長大了,陶嬤嬤要知道了不曉得多少高興?!?/br> 傅清溪笑道:“從前我自己沒想明白,陶嬤嬤說什么我就煩她管我,如今自己大概想明白了一點,對景兒想想,竟都是當日嬤嬤同我說過的。你說說,人怎么就不能早點明白事兒呢?唉!” 杏兒在一旁笑道:“姑娘如今明白就不算晚,這不明白的人還多了去了呢?!?/br> 桃兒給她一個顏色,杏兒笑笑不說話了。 都洗漱收拾好了,傅清溪又拿了一本本子在手里,一手掂了根墨芯藤身硬頭筆,就著燈光半靠在床頭,一行想一行寫寫畫畫的。 夏嬤嬤過來勸道:“姑娘,這晚上想事兒傷神,當心一會兒礙著睡覺?!?/br> 傅清溪笑道:“我曉得,嬤嬤,我這會兒還不困,寫幾筆就放下了?!?/br> 夏嬤嬤聽說如此,便也只好由她。 傅清溪這會兒想的是成衣鋪子的事兒,照著董九樞的說法,這成衣鋪子在西京就做得挺好,他那兩個鋪子還是照著西京的鋪子樣子開的,可怎么到了這邊就不成呢?想想今天那□□棋,就是打南邊一傳過來,連京城同舊京到更北路都風行起來了,可見這人的喜好該是有相通之處的。怎么到了衣裳鋪子這里就不對了呢?她想不明白這個事兒。 如今她已經養成了想事兒的習慣,這會子覺著不明白,就往本子上畫著,——到底要從哪幾塊來想明白這事兒呢? 這衣裳都是人穿的,說到底,這差別根子在人上。那人買不買成衣,買什么成衣,又同什么相干呢?氣候、日常作息習慣、一地風俗……她這么慢慢捋著自己的思路,一邊就記下來。等到略感神疲了,才放下手里的紙筆,叫杏兒拿去書桌上收好,只說明兒再看。這才安生躺下歇息。 到了第二日,她又照著昨日所思,想著那幾樣事兒各要從哪里著手,這東西得要西京同這邊京城的兩處民風比較,這可不容易。別說西京了,連京城如何她也還不甚清楚呢。上回還是為了花燈的事兒,去看了一回街道和人口分布。這回可比那回的事兒還多還細。凝神細思,想起有幾本講兩京沿革的書,還需得看看兩邊的稅目等事,那就牽扯了政務了,恐怕還得去找一回二舅舅…… 一樣樣想著,外頭越荃要走了,便放下心思又同眾人一起去給越荃送行。她心里老念著自己的事兒,全沒發現越縈今日沒在家中。 散了回來,柳彥姝低了聲同她說:“阿三越來越橫了,今天大jiejie要走,她居然說應了宋家還是陸家的邀約一早出門去了。我看老太太同大舅母都不太高興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