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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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爺一愣:“什么?投?投哪兒?投金家?那、那不是……你不是只投你的嫁妝銀的嗎?怎么把我的錢也投進去了?!” 四太太兩眉一立:“什么你的錢?你的錢不是我的錢?不是咱們家的錢?你要分這么清楚是吧?那好,來!咱們好好算算這賬!” 四老爺立時軟了:“沒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嘖,我不就是……嗐!你橫豎得給我留點兒花銷啊。對了,那年下分紅的銀子你放哪兒了?” 四太太一閉眼睛:“投出去了呀!” 四老爺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干什么了?干什么要投那許多錢?上年分紅可比往年都多了,你……你沒留點?!” 四太太道:“我的嫁妝是我的嫁妝,分紅同年例,我可沒投我娘家去,我可是投給了你們家的人?!?/br> 四老爺皺著眉頭:“我們家?誰?我們家不就我一個還同買賣沾點兒?你還能給誰去了?!” 四太太笑了:“要不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啊,投給你妹子了,投陳家的新印書行里了?!?/br> 四老爺把牙都齜出來了:“陳家?你投給陳家了?兄弟幾個都投了?老太太發的話?” 四太太橫她一眼:“你什么腦子!沒有旁人,就我投了!” 四老爺木了一張臉,瞇起眼睛看著她。 四太太樂了:“你知道個什么??!上回我不是同小姑子游湖嘛,就看到她們家那水臺了。聊起天來,她同我說那是她們家從天巧苑那里得來的機關消息。正要籌劃著造一個新的印書行。到時候借了水力,那印起書來不曉得要快成什么樣兒!說不得一年半載就得把這京城一圈的印社都給擠掉了。你想想,多大利益!后來過年她來的時候,我就又問起這事兒。一說兩說的,就說到入干股的事兒了。這不,我想想,也不能就我一個人賺銀子啊,有機會也得帶你發發財不是?省的你銀子老不夠花!所以幫你也投了錢了!” 四老爺都快哭了:“你、你可真心大??!那借水力的事兒,蘭家弄了多少年了?才造了幾個出來!還老壞,到了都沒人力做得快。這又弄上書了!你想想,那書不比捻紗織布更精細?陳家能同蘭家比?你可真是失心瘋了,想錢想瘋了,你、你這是想叫咱們一家子喝西北風??!“ 四太太大笑:“怎么會喝西北風呢!春綢,叫小廚房今天加倆老爺愛吃的菜,趕緊吩咐去!” 春綢答應著就去了。四老爺回頭看著四太太問:“把我的銀子都投沒了,你怎么還有銀子采買小廚房的東西?” 四太太沖他燦然一笑:“我有月錢??!” 要說起來,四太太這招叫做蛇打七寸,委實厲害,這是掐住了根兒了。沒錢,叫四老爺再如何好客好飲宴也只能望洋興嘆啊??墒沁@俗話還有一句,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有一句——強中自有強中手。四老爺的賞春宴,照樣風風光光辦起來了。 四太太等他到家,趕緊抓住了問他:“你哪兒來的銀子?好啊,會藏私房錢了??!” 四老爺一笑:“私房錢?我可看不上那幾個銀子,我也不是老三。我四老爺要用錢,還不是動動嘴的事兒!” 等四太太問明白了,差點沒氣暈過去。 原來這四老爺自從接了家里新的幾樣占股產業的差事,自然結識了不少身家豐厚之人。這回他急著要用錢,家里又叫四太太給管死了,府里要支錢,不是從前報去老太太那里了,得拿著老太爺的簽條才行,這不是扯呢???這是要錢還是要命呢?! 這時候他身邊有人給他出了個主意,“世上做買賣的人,常有不湊手的時候,怎么辦?借唄!憑您的身份,還怕借不到萬兒八千的?!”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就叫人給他去天一莊借三千兩來用著。天一莊是真正的國朝皇莊,做事自然有講究的,這數目大了得要東西抵押。他又聽了人的主意,便從還在他自己手上收著的幾份干股文書里抽了一份叫人送去。果然,沒半天,三千兩就到手了。 四太太怒道:“你還敢從錢莊借銀子了!那得多少利息錢!” 這回輪到四老爺嗓門大了:“哎?你不是信誓旦旦拿我的錢賺錢去了???!難不成你那里的賺頭還抵不過這點利息錢?!要這樣,我看你趁早別干了,把銀子趕緊拿回來是正經……” 見四太太要起急,趕緊又笑道:“你看你!我是那心里沒打算的人么!我同你說,咱們家可新添了不少產業。我同那些人打交道,曉得上年的錢都是送到老太爺那里的,雖不知到底有多少,只看上年的分紅,就曉得那數兒準定不少。今年到時候就是我去取銀子了,到底多少數我就能知道了……不說這個,只一句話兒,府里根本不缺錢!你怕什么的,我就借個幾千兩,還能還不上是怎的!放寬心,放寬心,沒事兒!” 四太太那叫一個氣啊,一把推開四老爺,帶著人就往外走了。 四老爺在后頭笑:“你這去陳家好歹也先叫個人送個信去啊,那么些銀子呢,別叫人措手不及的!……” 四太太一路疾走著就奔了頤慶堂了,見了老太太,抹著眼淚把事情說了。 老太太一聽,得,還是自個兒的錯!干什么把那幾個產業交到老四手里呢?這下好了,叫他認識了能人了。不僅會借錢,心里還更有底氣了,還會把自家的產業押出去了!便沖四太太一揮手:“我來!” 四老爺正高興找到了一條來錢的路子,謀劃著接下來還能有什么合適的時節,可以辦個怎么樣體面有趣的宴樂之會。外頭韓嬤嬤來了:“老太太請四老爺問話?!?/br> 四老爺一激靈,忙問:“老……老太爺回來了?” 韓嬤嬤木著臉答道:“沒有,是老太太請四老爺過去,有幾句話要問?!?/br> 四老爺松了口氣,忽然又醒過神來,拍腿罵道:“哎呀,jian臣!告我去了!真是個……內賊!jian臣!”嘴里胡亂叨咕著,跟著韓嬤嬤到了頤慶堂。 進去一看,自家媳婦不在,只自家老娘在,心里又有點疑惑。 老太太看他來了,給嬤嬤們使個眼色,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還把門掩上了,整得看上去挺機密。 四老爺心說大概不是自己借錢的事兒走漏了,也對,大男人了,往外投拆借幾個銀錢,哪有就挨教訓的。 就聽老太天在上頭道:“你曉不曉得天一莊是個什么來頭?” 四老爺一聽這話,心說還是錢的事兒!便嘿嘿憨笑著不肯說話,老太太點點頭道:“你啊,收拾收拾,到時候你爹要是被發配遠地兒去,你大哥得支撐門戶,你二哥得打理家里的外務,算來算去,還得你同你三哥一路陪著去才好……” 四老爺糊涂了:“???什么跟什么啊娘?爹不是好好的在天工苑嘛,怎么就發配了,這都什么啊……” 老太太一拍桌子:“你爹是在天工苑,可罪證都送去天一莊了!若叫對頭抓在了手里,說不定這會兒就送去長老院了!以權謀私,用苑中機密換股,就算念著從前勞苦,免了死罪,夠不夠流三千里的?!” 四老爺有些慌了:“娘……這、這怎么叫……怎么好這么說……又不是就咱們一家這樣……” 老太太點點頭:“是,天一莊的總莊主事和二部郎中家里放利子錢,這滿朝上,放利子錢的也不止他們兩家吧?怎么就他們兩個人頭落地了呢????!就是因為他們家里是借了他們的職務之便行的這事,而且還叫人抓住了把柄捅到蘭臺寺了!我們這里更好了,直接把入股的文書押出去了!嘖嘖嘖,我說老四,你真是個好兒子??!你是請的多要緊的人?你請的是王母娘娘啊還是太上老君???為了請這客,把自家老爹的老命都押出去了!真是個好兒子,大孝子??!” 天一莊總莊主事同二部郎中被斬首示眾,這是京城一件大事,四老爺自然知道的。尤其坊間至今流傳著那血柱噴起來多高;那劊子手收了苦主們的好處,特地用的鈍斧,剁了好幾下沒剁斷等話。這會兒聽自家老娘疾言厲色這么一說,他都嚇蒙了:“怎、怎么會……不是說是咱們、咱們家的產、產業嘛……” 老太太嘆道:“當日是怎么囑咐你的?教你只三節時候同人接洽就好,只管拿了分紅回來,連賬帶產業事務一概不要多問多管。是不是這樣?” 四老爺慘白著臉點點頭,老太太道:“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且這事兒只交給了你,連同你大哥他們幾個都沒有說過,這又是為何?你也這么大人了,連這點腦子都沒有了?!你也不想想,這回又是什么人給你出的主意!誰的產業肯平白給人好處?你心里大概也知道那分紅的數兒不少的,你若是那產業的東家,你想不想把這份收益拿回去?有什么能比一了百了的法子更省事的……” 四老爺臉色煞白,身子晃了晃,撲通跪倒在地上。 四太太在屏風后頭看了差點沒沖出去,老太太見自己的幺兒這個模樣,心下也有些不忍??稍挾颊f到這兒了,總沒有再繞回去的道理。便嘆道:“好了,這事兒你往后也不用管了。你把借條拿來,我一會兒叫你二哥去把文書贖回來……但愿、但愿還來得及吧……” 第44章 嫁女 話說四老爺失魂落魄地回了紫藤院,也沒叫旁人經手,自己親拿了余下的入股文書和天一莊里押物借錢的憑條匆匆忙忙趕回頤慶堂。見老太太接了東西又張羅著要叫人請越湛遲來,自覺無地自容,又跌跌撞撞走了。 四太太從屏風后頭出來,一臉擔心問道:“老太太,他……他這、這別是給嚇壞了吧?……” 老太太嘆一聲道:“怎的?舍不得了?” 四太太也顧不得害臊了,低聲道:“看這樣兒,叫人怪不落忍的?!?/br> 老太太道:“嗯,他的樣兒,你瞧著不落忍,我瞧著卻生氣得緊?!?/br> 四太太不解,老太太接著道:“我方才那番話,若是說給老大還是老二聽,都必哄不過去的??赡憧纯此菢幼?!可見這事兒交到他手里這些日子,他光顧著尋人飲宴取樂了,對事情頭尾竟絲毫沒弄明白!自己管的事兒,自己分毫不清楚,叫人兩三句話哄了去了,怪誰!再一個,我方才那話,雖是嚇唬他的多,也并非全是虛言。咱們這產業是經了明面上的,可畢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道是‘才高惹人嫉,銀富遭人妒’,咱們這事兒是兩個都占了。是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這天工苑向來少人知道內情的,一點點事情漏出去,不定被傳成什么樣兒了。他這般作為,難道還不該罵?” 四太太聽了便沒話說。老太太還待再說兩句,前頭越湛遲來了,便止住了話頭,叫四太太先回去了,又讓人把二老爺請去小議事廳。 越湛遲從頤慶堂里出來,心里還疑惑著。這明明是交給老四管著的產業,怎么又叫自己管了。 晚間同許氏說起:“老太太叫我把府里的那些鋪面買賣產業都理出來,連賬交給老四去。說是老四閑得慌,才有那許多時間飲宴,叫他好好忙一忙才好。又把老四如今管著的產業換給我了。我琢磨這事兒蹊蹺,若是要他忙碌些,怎么還換些過來給我?一總兒都叫他管才對!”說完搖頭,連連道,“想不明白?!?/br> 許氏卻道:“今兒聽說四弟同他媳婦又吵起來了,后來四弟妹生了氣,就跑去頤慶堂了。沒一會兒功夫,老太太就把四弟也叫了去。后來四弟出來的時候,像是被訓得沒脾氣了,連走道兒都打晃!或者是又出了什么大事,老太太……不方便同我們說吧?!?/br> 越湛遲點頭道:“嗯,你這么一說倒有些影兒了?!?/br> 過了兩日,越湛遲正在書房里同人說幾處田地租的事兒,一時事畢,大家說起閑話來,有個管事道:“大管家前兩日去天一莊了。說是贖什么東西。你們說,莫不是他兒子賭錢,把他老子的什么東西給押出去了?” 另一個道:“又胡說了!這樣的事哪里需要大管事親自去。大管事親自出面的,自然是咱們府里的事兒了?!?/br> 那個就道:“沒從咱們這里走,可就不知道事兒大事兒小咯?!?/br> 見說不出個三二三來,便又說別的去了。越湛遲聽在了心里,想起前兩日老太太交給自己的文契來,其中一張折痕同另外幾張都不一樣,好似經了不少人手,看來自家這四弟還真是做了蠢事啊。老太太最好面子的,才想出這么個換差事的法子來,把事情掩了過去。怪不得這幾日老四見了自己總躲著似的。 他卻不知道老太太還好好嚇唬了越湛迪一通,如今這四老爺是真覺的沒臉見這個接手事情的庶出哥哥。 越湛遲回去同許氏說了,兩人把前后事情一對,猜了個七七八八。 許氏道:“左右別是大簍子等著你填就行了。對了,這回秀兒要出門子,jiejie那里托你在京里采買幾樣要緊東西,你可別給忘了?!?/br> 越湛遲道:“放心,這么大事我怎么會忘?!?/br> 許氏又尋思道:“這回也不曉得府里都誰去?!?/br> 越湛遲道:“從前大姐那里,外甥女出閣,只叫我帶著管家去了。不過那都好多年前了,且大姐嫁的也遠。如今jiejie這里,應該會好些吧?!?/br> 許氏道:“大姐那兒不一樣,牟太姨娘就得了她這一個,沒個幫扶。jiejie這兒,到底還有你呢,總要在意點的?!?/br> 越湛遲嘆道:“這事兒我們沒法辦,只能聽老太太的。就是我這當舅舅的送再厚的禮兒,也表不了這外家給的體面?!?/br> 許氏卻道:“我看不如不拘誰,叫來一趟京里。就算jiejie不得空,叫欣兒來一趟也成。所謂見面三分情,看柳丫頭同傅丫頭就曉得了。老太太是頭一個要面子的,這見沒見著人,可就差著了?!?/br> 越湛遲聽了想一會兒,嘆道:“你想得明白?!?/br> 許氏又道:“說起來,那柳丫頭同傅丫頭,同秀兒、欣兒原本一樣身份的。如今卻是因禍得福,養成高門千金了。尤其是傅丫頭,是個有志氣的,還得了兩個千金令,真是了不得?!?/br> 越湛遲卻道:“這可難說好壞。這里是當姑娘養著,卻要比著正經姑娘們呢?這滋味,我可清楚得很吶?!?/br> 他兩個說的秀兒,正是越家五姑太太越洵美的閨女。越洵美比嫡出的越洵佳小一歲,行五,她同二老爺都是老太爺的妾室曲氏所出。嫁的也不過一般人家,養了兩個女兒,大的叫鄧奕秀,小的那個叫鄧奕欣,只相公前些年沒了。 如今鄧奕秀要出門子了,這旁人如何不知道,越湛遲可是實打實的親舅舅,自然更上心些。 過了兩日,老太太也說起這事兒來,她道:“你們表姐要出門子了,可惜不在京里,你們也沒法子去?!庇謫栐S氏,“五丫頭那里可有信來?缺沒缺什么?” 許氏道:“同請柬一起來的書信,說缺幾樣東西,那邊不容易得的,叫老爺在京里幫她買了捎過去?!?/br> 老太太點頭道:“嗯,要尋什么,就叫管家去采買?!?/br> 許氏忙道:“也不是什么大東西,只是她們那里少見,京里倒容易。這兩日都已經準備妥當了?!?/br> 老太太一聽如此,便道;“那就好?!?/br> 四太太插話道:“怎么我聽說欣兒要來京里?她jiejie要出閣,她倒跑出來玩兒了?” 許氏道:“你倒是消息靈通,這事兒還沒準呢。她們家里還定了幾樣大件的在京里,到時候也得叫人先來看看,若有不妥當的也好改。只是她們那里習俗又同京里不同,我們倒替不了手的。說是到時候家里老仆過來,欣兒便也想趁著機會來京里逛逛。都還沒說準呢,也不敢說給老太太?!?/br> 老太太便道:“若來了就住家里來,欣兒也挺大了吧?多少年沒見過了?!?/br> 許氏道:“十三歲了,是有好多年沒見過了,恐怕都認不出來了?!?/br> 四太太道:“女大十八變嘛!” 老太太問她:“你又是哪兒的耳報神,這么知道?!?/br> 四太太道:“上回念杰外甥尋幾味藥,問到我們老爺了,說起來的,我才記住了?!?/br> 老太太便問:“念杰問藥?他怎么了?” 四太太道:“不是他自己,是給他jiejie問的。念珍身子骨這兩年都不大好?!?/br> 這說的就是牟太姨娘所出的庶長女越洵香生的一對兒女了,兒子叫郭念杰,女兒叫郭念珍。倆人都已經成了親了。只是郭念珍頭一回懷上就掉了,傷了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底下越芃姐妹們都坐著,也不方便細說,就含糊過去了。 一時散了,傅清溪便問柳彥姝:“大表姐得的什么???都要到處尋藥了!” 柳彥姝隨口道:“我哪里曉得,連面都沒見過兩回?!?/br> 傅清溪默默不語,柳彥姝道;“家里的親戚那許多,要不是有什么事兒忽然提起,尋常誰想得起來啊?!?/br> 回了屋里,夏嬤嬤上來問道:“姑娘今日還看書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