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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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彥姝一笑:“什么樣子?不是同你一樣?” 傅清溪歪頭道:“我穿著這樣便平常,你穿這樣我就瞧著古怪?!?/br> 柳彥姝呵呵樂道:“你猜我干什么去?” 傅清溪搖頭,柳彥姝壓低了聲兒悄悄在她耳邊道:“自然是……找老太太請罪去呀!”說了這句話,她也不管傅清溪反應,轉身便顧自出去了。臨到門口又回頭沖傅清溪眨眨眼睛笑了一回。 也不知道這罪是怎么個請法兒,越苭好容易給大太太認了錯從祠堂里出來,第二天開始又被禁足自省了。 越苭知道她娘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可越荃又不在,哪個能給她求情?越縈?只怕墊話遞刀子還差不多!思來想去,叫玲瓏想法子求到親爹跟前去了。 大老爺聽說越苭被罰了,罰跪祠堂就夠厲害的了,竟還拘在屋子里不叫出門,這可怎么說的。便去尋大太太說情。 大太太把這兩日自己著人打聽來的事兒都一樣樣說給大老爺聽了,才道:“老爺看看,這丫頭若再不使勁掰一掰,往后可怎么是好?!為著小兒家節下的一點玩意,就同姐妹們斗氣拌嘴,這就眼皮子夠淺的了。在外人面前就不消停,還要人家當妹子的讓著她。等人家忍不了了回她兩句,她說的什么?! “你的我的誰的……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不知道的還當我們當爹娘的整日如何算計著要把著府里呢!我真是氣得頭暈。之前為著她不長記性不知道讓人的驕縱性子,已經同她說過幾回了,哪想到不但不改,還變本加厲了!……” 大老爺一聽越苭說柳彥姝白吃白住的話兒,也覺意外,又聽大太太說到后頭的話,想起老太太最是不容人犯權的,心里也有些生氣了,便道:“確實不像話了,是該好好管管?!?/br> 完了自然這情也不求了,自己還特地去看了回越苭,講了一通和睦姐妹聽從長輩教導的話。越苭一看自己最后一點希望都沒了,越發恨起柳彥姝來。 頤慶堂那里也聽說這事兒了,老太太從來最疼越荃越苭兩個的,只這回聽了丫頭婆子們細說了當時情形,也覺得越苭很該清清腦子了,便也只作不知。 這一頭還懸著心,另一頭又不安生起來。 一大早,老太太剛梳完了頭,趙嬤嬤給端了參湯進來,韓嬤嬤也從外頭進來了。老太太便問道:“昨兒紫藤院里挺熱鬧?” 韓嬤嬤就知道沒什么事兒能瞞過老太太去,忙道:“是,老奴細問過了。之前老太太同老太爺改的新例,老爺們一年領五千兩的年例花用。為了公平起見,那五千兩算今年一年的,這之前已經自賬上支走的花銷就得先扣掉。這么一來,三老爺同四老爺就剩的不多了。 “這回四老爺不知怎么起了興,要在莊子上賽一場馬,做個賽馬會。帖子都已經叫人發出去了,因現在不是從賬上支了,就叫人回去取銀子。才發覺數兒有些不足。就又問起四太太來了……兩人便拌了幾句嘴?!?/br> 老太太聽了把盅子往桌上重重一擱:“當時我就料著了,從前自賬上支,不走過里頭,還算清凈。這都叫他們把銀子先領了回去,怕就落不到自己手里了。這收進去的銀子想要再拿出來,哪有那么容易了?可不就得鬧!” 韓嬤嬤道:“四老爺好宴客,四太太尋常是不管的。這回四老爺不信自己那五千兩都花凈了,非說是四太太……所以才鬧了起來?!?/br> 老太太問:“那到底花凈了沒有?” 韓嬤嬤道:“當日各位老爺們支取剩余的銀子,四老爺那里扣除了春上幾回迎春宴、送春宴,就只剩下兩千兩不到。領了銀子之后,四老爺又在新開的鴻賓樓宴請了幾回,這么一來,約莫還剩下四五百兩的樣子,這回辦賽馬會,光定下的戲班和問人借租來的良馬騎師就得五百多兩……” 老太太一拍桌子:“敗家子!” 眾嬤嬤都不說話了。 這日四老爺從外頭回來,剛進二門就見魏嬤嬤同韓嬤嬤在那里立著等他,心知不好。只好愁眉苦臉地跟著去了頤慶堂。 四太太聽說了又擔心老太太罰四老爺罰得太厲害,叫他丟了臉面,遣了好幾回人去探看。待四老爺一走,趙嬤嬤就把四太太不停遣人過來的話兒說給老太太聽了,老太太又好氣又好笑:“我替她撐腰出氣,她倒心疼上了!” 這事兒經了幾個院子,自然瞞不住了,一時成了底下人嘴里的新鮮事。都曉得四老爺花錢如流水,不上半年就把自己的年例花光了,還去勒掯四太太。只那賽馬會卻沒叫他丟臉,仍是風風光光辦了一回。眾人便猜是四太太貼補了四老爺,這話兒聽著可太新鮮了。 這府里如何消息亂飛,越苭是一概不知。她倒是給越荃寫了許多信,卻一封也沒得寄出去。每日里自有人送來三餐飲水,旁的一概沒有。連梳頭洗漱都是大太太身邊的嬤嬤過來伺候?!源筇浪擦松磉吽藕虻娜巳デ罅舜罄蠣?,便連玲瓏幾個都給帶走了,交給了嬤嬤們叫重新調*教調*教。 開始忍了幾日,之后忍不了了便鬧,再發現鬧了都沒用后她才真有些慌了??稍狡w也是硬脾氣,雖心里發慌了,也不肯面上現出什么來,尤其邊上樓里還住著越縈,不想叫人再多看笑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越苭覺著自己都快要長胡子了,這場嚴懲才算了結。 可這一走出去,不是晴天好日,卻是烏云壓頂。 原來之前越荃來了書信。 大書院里,一到暑天就加了暑歇,沒那么些課了。趁著這時候,有些書院就會辦“書緣會”,請一些尚未參加春考的學子來書院里游賞。時日有的長有的短,都沒定數,一般都是給自己附學里的弟子的。 今年恰好天香書院也要辦書緣會,越荃想法子弄了一張帖子,就特地寫了書信回來,想叫越苭過去,到天香書院住一陣子渡夏。 卻恰好出了越苭同柳彥姝爭執之事,大太太氣狠了,就叫越縈收拾了行裝帶上大太太的親筆書信帶齊伺候的人手,登上了去西京的車船。越苭在屋子里關著,又沒了給通風報信的人,自然分毫不知消息。 等她一出來,才知道事情始末,氣得眼前發黑??僧斨筇拿?,她又不敢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地發作了,只好生忍著,回到屋子里把床上的東西扔了一地。 為什么扔床上的東西?軟和,沒聲響,不驚動人??! 大太太聽了她在自己屋里的所作所為,嘆氣道:“知道忍了就好?!?/br> 到了夜里,越苭怎么也睡不著,略迷一下就又醒了,心里跟油煎一樣。如今她唯一的期盼就是越荃,她盼著越荃看到去的不是自己就不接待了,或者為了給大太太面子,隨便尋個地方叫越縈待幾天就給送回來。 ——天香書院,她才是除了自家jiejie外離天香書院最近的人!那個越縈算什么東西,她也配?!母親真是太狠心了,就為了自己跟那個姓柳的小賤人吵了幾句,就把偌大一個機會讓給了旁人!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天理! 可惜她的期盼終于還是落空了,過了幾日,家里就前后腳收到了越縈報平安的信和越荃的書信。好在越荃還給她來了封書信,信里叮囑她要好好管管自己的脾性,少給大太太添煩惱,又說大太太整日打理府務,已經很辛苦了等話。 越苭這下是徹底灰了心,長輩們卻道她行事比從前穩重了。 越縈去了天香書院的事兒沒瞞著旁人,自然許多艷羨的。越芃除了艷羨,還十分心焦。越荃從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府里也沒人比著她去,可如今越縈也沾了光去天香書院見識了。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深知越縈的。 雖素日里看著是勤謹又寡言少語的,其實暗地里不曉得多少心思動作。她若不得志還罷了,但凡有丁點比旁人強的,就把人都看得一文不值了。 若是這回去的是越苭,倒也罷了,左右越苭那性子就那樣。加上她親兄姐都是上了書院的,她自己心里也早默認了自己遲早也得進五大書院去讀書的,就好似這也跟投胎一般的規定似的。有時看她驕縱得討厭,有時又覺得她好笑,反正都同自己無干。 可越縈不同,越縈同自己都是庶出的。若是這回越縈因此得了什么好處,把自己給比了下去,那往后說不得就是大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如何如何了,叫自己這個二姑娘如何自處? 越芃思來想去兩日,決定去找三太太林氏探一探口風。 第27章 嘉獎 越芃到正房里的時候,林氏正在浸手。 白芷、白術、白茯苓、白芨、白芍、白附子、白蘞磨細熬濃漿,兌上熬好的銀耳湯,放在白瓷盆里浸手。得浸足一刻鐘,再拿清水略沖一沖,隔著絲巾用棉巾子吸水,防著沾絮。每日早晚各一回,這是專為保養手的。 林氏常說:“這女人啊,臉還可以上妝遮掩,這脖子和手才是最難哄人的?!笔且砸幌驉勖廊缑⒅乇pB的三太太,一套套保養脖頸同手、手臂的招數,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越芃早習慣了,還從辨琴手里接過棉巾子給林氏拍了一回手背。 一時知畫取了香脂出來給林氏涂抹雙手,越芃才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說話。 林氏問了兩句飲食睡眠等話,又道:“這天兒是越來越熱了,只可憐你們今年不得歇,卻是沒法子的事兒?!?/br> 越芃忙道:“夏天日長,那樓又高,風大涼快,倒也不算捱苦?!?/br> 林氏點頭道:“你們自己不覺著苦就好?!?/br> 越芃又道:“倒是三meimei好運道,四meimei被大伯母禁足,她得了機會去天香書院里游賞去了?!?/br> 林氏笑道:“苭兒要聽了這話非得再生一回氣不可?!?/br> 越芃也笑:“可不是。四meimei本來就性子急。從來天香書院的事兒,除了大jiejie,也就她最清楚了。這下可好,三meimei去那邊住一陣子回來,不怕比她還清楚些!只苦了我們這群人,只怕到時候只有聽的份兒了,連插話都不能的?!?/br> 林氏聽了微微點頭笑著。 母女兩個又閑話幾句,林氏又要敷臉了,到時候不便說話的,越芃便辭了出來。 過了兩日,林氏去娘家探看,稟過了老太太,便把越芃也帶了去。晚間回來時,越芃卻沒有跟著回來。林氏去同老太太說道:“叫我嫂子那幾個魔星給留下了,我都說了家里日日都要上學的,卻是人微言輕,沒甚用場?!?/br> 老太太笑道:“前幾日教習先生們還來說,這入了夏了,天太熱,人的精神也差。要刪減些課程,午間最熱的時候多歇半個時辰。我看二丫頭是不曉得消息,尋個由子就跑了?!?/br> 又過了幾日問起,林氏道:“說是跟著那幾個丫頭往玉青書院里耍子去了,我要多問幾句還叫我嫂子埋怨不知好歹,可真是沒處說理去了?!?/br> 老太太聽了也笑:“不錯不錯,能去玉青書院你還要怎么問,也該讓你嫂子說的?!?/br> 林氏便道:“下回妹子過來,我也要把賢兒領了書院里去,不叫她回陳家去。若是妹子找老太太訴苦來,老太太可千萬記著方才的話!” 老太太大笑起來:“好啊,你這是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還是說我偏心疼女兒呢?!” 林氏道:“老太太這么問著,可叫我怎么答呢?!” 幾個兒媳婦都笑起來,大太太笑道;“你啊,自己都快當婆婆的人了,跟婆婆還這么無法無天的?!?/br> 林氏笑道:“這就是咱們說孩子那話兒,這人吶,都是長輩慣出來的!” 許氏掩口道:“老太太您聽聽,這是說她這無法無天還是老太太慣出來的,橫豎她自己一點錯兒沒有!” 婆媳幾人都樂開了,越芃去了玉青書院的話也從頤慶堂一路傳了出去??蓱z越苭床上的被褥,又被扔來撿去一回。 傅清溪自然也聽說了,心里不是不羨慕,可羨慕又有什么用?別人論起來是嫡母,自己論起來卻是舅母,一聲嘆罷了。 低落了一回,去找柳彥姝說話,卻見柳彥姝一臉高興樣兒,便問道:“你聽說了么?二jiejie也去書院里了……” 柳彥姝點頭:“知道呀!什么去書院了,說得跟春考高中了似得,不過是借了誰的光得進去逛逛,有什么意思?!?/br> 傅清溪道:“那至少也得著機會進去看看了,我這輩子還不曉得有沒有機會進去見識見識呢?!?/br> 柳彥姝聽她這么說了,便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道:“你傻了不是?我們這在外祖家住著,尚且那許多人看不慣咱們,一日日多少閑話。她們這往書院里一待,不比咱們這樣兒更不名正言順?你那話說得不對。照我說啊,若是這輩子沒機會名正言順地進那高地去,索性沒去看過,還比這么踮著腳尖看過一眼的心里舒泰得多呢!” 傅清溪有自己的道理:“見識過總比沒見識過的好?!?/br> 柳彥姝不以為然:“好不好的,得看往后怎么過了,那可難說得很?!?/br> 傅清溪見她又捧起方才的東西擺弄,便問道;“什么稀罕東西,捧著不放手了?!?/br> 柳彥姝拿過來放她手里,笑道:“你看!” 卻是胭脂盒大小沉甸甸一個鍍金烏龜,那烏龜殼上正中間七塊花紋用了彩料鑲嵌,赤橙黃綠青藍紫,極為鮮亮。 柳彥姝伸手往紅的那塊上一點,烏龜的腦袋忽然伸縮了一回。嚇得傅清溪差點沒給扔了,柳彥姝趕緊接著,笑得停不下來。 傅清溪見她捉弄自己,狠狠給了她一個白眼,柳彥姝笑道:“那上頭摁一下,爪子頭尾就有一樣會動,若按了中間那個,殼子還會起落一回,可有趣了!” 傅清溪就想起陳家水臺上的傀儡來,可手里這個小金龜只這么點大小,那機關做起來可比大人偶費勁多了,便道:“你又花了多少月錢買這個?下回又要喊沒銀錢換水粉香露了?!?/br> 柳彥姝拿過那小龜道:“不是我自個兒買的?!?/br> 傅清溪福至心靈道:“王家哪個送的?” 柳彥姝一抖眉毛:“你怎么知道?” 傅清溪瞇起了眼睛來:“教我猜到了?這回又是什么由頭?這端陽都過去許久了,難不成這節要過上一年半載的才算過了?” 柳彥姝沖她吐舌頭:“你瞎cao什么心!” 傅清溪道;“莫不是……你的生辰叫他們知道了?!” 柳彥姝看看傅清溪道:“你今兒真是聰明了,只是你那聰明勁兒不用去同你俞三jiejie做作業去,又來演算我的什么事兒?!再問我叫你好看!”到底有幾分羞意,想了想又道,“對了,這事兒你可不許對旁人說?!?/br> 傅清溪道:“放心吧,我說什么去,說給誰去?!?/br> 她說著這話,見伺候柳彥姝的龔嬤嬤一直就在邊上,臉上笑模樣兒的,心里就想著,不曉得若這樣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陶嬤嬤當如何辦法……嗐,自己哪里會有這樣的事,何況陶嬤嬤也早就走了…… 到了柳彥姝生辰那日,董九樞來尋傅清溪了,手里捧著一個大盒子。傅清溪見了趕緊道:“董九哥,我可買不起你那些東西啊?!碧覂盒觾郝犃硕夹ζ饋?。 董九樞道:“傅丫頭你也太小看九哥我了,九哥我要做買賣也不能自己扛著貨滿府溜達吧!……嗯……這回是這樣,有人托我托你給你柳jiejie捎個東西,喏就是這個了?!?/br> 傅清溪聽他一通什么托你托我的,大概知道意思,遲疑道:“這我可不敢……” 董九樞趕緊道:“你放心,這里頭就是些衣裳料子,還都是過我的手尋來的。我同你說,可是費了老鼻子勁了……嗯,先不說這個,你就同我一般,拿過去,放人家眼跟前,就成了。沒別的事兒,別怕?!?/br> 傅清溪總覺著這事兒不太對,便推辭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