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這個心理,多多少少有點猥瑣,他不想讓任何人察覺到。 “蘇慶生,孤做什么事,不需要向你匯報吧?”他冷聲道。 察覺出他的怒火,蘇慶生越發驚慌:“是,是,殿下說得對,是微臣逾矩了?!?/br> “還不快滾!”對于厭惡之人,他向來沒有什么耐心。 像得了****令,蘇慶生連禮都忘了行,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直到蘇慶生走遠,容薊才自嘲般嗤了一聲,什么時候,自己竟也會有被人看穿心思的恐懼。 鐵血皇權,權謀傾軋,他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從來都不缺風霜刀劍,多少次的生死徘徊、險象環生,他沒有害怕過,沒有緊張過,如今,卻因為那點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奇怪感情,而患得患失,他真是沒救了。 推開房門,一束日頭正好穿過窗欞照射進來,整個房間,都沐浴在一片圣潔暖融的暈黃光芒中。 不似一般男子的房間,他的房間永遠都那么干凈整潔,一絲不茍,空氣中隱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如芳草碧綠,梨花滿天般自然的清新,沒有胭脂的甜膩,也沒有香粉的刺鼻。 他甚至別有情調,在窗臺上插兩三支水仙,只是稍加點綴,便讓單調的房間有了活力,有了暖暖的人氣。 近來疫病頻發,身為太子,他有義不容辭的責任,連續幾天幾乎從未合眼。 或許是房內的氣氛太過于溫暖旖旎,他竟生出nongnong的困意,迫切地想要在這份安寧中徹底淪陷。 走到榻邊,有些詫異,一向整潔的他怎會任由被褥凌亂地鋪著,伸手掀開亂糟糟攤在床角邊的被子,一眼看到藏在被中的女式小衣,愣了一下。 拿起看了看,除了上面沾了些血跡外,沒發現什么異常。 難道這就是他的秘密?這僅憑一件女式小衣就將此認定為秘密,未免有些牽強了。 可他為什么要將如此普通的女式衣物藏在被褥中?而且這小衣上,還沾染了不潔的血漬。 這應當不是他能做出的事,但轉念一想,他那人古怪的很,做出什么荒唐的事都不稀奇。 或許,該等見到他時,親自向他問清楚。 …… 蘇墨鈺沒想到自己剛命人去找蘇慶生,蘇慶生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出現的時機倒是巧。 “蘇大人,聽說您找我?”蘇慶生走過來,躬著身子,完全一副謙卑態度。 蘇墨鈺直覺不妙,每當蘇慶生對自己表現出無比友好的態度時,就一定在醞釀什么陰謀。 她面上不顯,心中卻警鈴大作:“沒什么大事,員外郎不必放在心上?!?/br> 蘇慶生依舊謙遜地笑:“下官明白,近來疫病肆虐,形勢危急,大人正值用人時期,下官身為朝廷命官,自然也該盡一份綿薄之力?!?/br> 這么自覺?蘇墨鈺越發警惕了,“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員外郎,隨許大夫一起去救治病人吧?!?/br> 蘇慶生呆了呆,救治病人? 若放在平日也沒什么,但如今瘟疫橫行,那些所謂的病人全都感染了時疫,蘇墨鈺這番安排,根本就是故意的! 這家伙嘴上不說,實際上心里巴不得他感染疫病而死,還好先下手為強了。 蘇墨鈺,我倒要看看,這回究竟是誰勝誰負! 即便是這樣的安排,蘇慶生竟然也老實遵從了,蘇墨鈺越發覺得奇怪,若不是他早想好了法子對付自己,是絕對不可能這么順服的。 可他能想到什么法子呢? 這里不是京城,沒有賢王做靠山,而自己又是主事官員,就連容薊,在某些事情上都要聽自己安排,在這樣的情況下,蘇慶生能借誰的手來對付自己? 還真是難猜。 若是有大把時間,她或許也能猜出蘇慶生的意圖,但她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那個閑工夫去猜測蘇慶生心里的小九九。 又是繁忙的一天,等終于閑下來,天色早已經黑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這個身體原本就有些瘦弱,經過這段時日的忙碌,好像又瘦了一些,原本腰上還能掐住點rou來,現在全剩干骨頭了。 等回到京城,她一定要大魚大rou好好吃上幾頓。 推開門,屋內黑漆漆的,奇怪了,這幾日容薊總是會在屋內等她,今天怎么不見人影? 這樣也好,好幾次她都想出聲趕他走,但知道就算趕了也沒用,今天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窗外月色明亮,于是便沒有點燈,借著月光脫了衣裳,散下頭發,摸索著到了榻邊。 剛把疲憊的身體丟上/床褥,感覺好像壓到了什么,猛地起身,接著月輝一看—— 怎么是個人! 再湊近一看—— 竟然是容薊! “喂,要睡好好睡,橫在這里什么意思!”她推他。 他半睡半醒間,低聲咕噥:“好難受,別動孤……” 唉,嬌生慣養的家伙就是討厭。 實在沒轍,只好將他推到了床榻內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