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你什么都沒和家人說?”宋遠旬和方昭暮順著人行道走,他走在靠馬路那一側,手臂貼著方昭暮,突然問方昭暮。方昭暮轉頭看了看宋遠旬,宋遠旬又說:“我已經說了?!?/br> 宋遠旬用平淡的語氣說出的消息有點嚇人,方昭暮震驚地看向他,過馬路下人行道時踏空一步,差點崴腳,宋遠旬扶住了方昭暮手臂,把方昭暮拉正了,語氣很無奈地說:“方昭暮,你走路小心點?!?/br> 方昭暮過了馬路就停住了,拉著宋遠旬路旁的矮墻邊,問他:“你怎么說的???” “說我談戀愛了,”宋遠旬看著方昭暮說,“對象是男的?!?/br> 方昭暮呆呆看著宋遠旬,宋遠旬可能被方昭暮表情逗樂了,就對方昭暮微微笑了笑,又說:“暮暮,現在到底去哪?!?/br> 宋遠旬看方昭暮的眼神很坦蕩,他不是很會說話的人,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都不需要擔心說錯話,很多時候會懶得在意別人的感受。 方昭暮覺得和宋遠旬談戀愛,很像在摸著石頭過河,喜歡是喜歡,可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為湍急的水流太猛烈,就松手不見。畢竟等暑假結束,宋遠旬又要回t校讀大四。方昭暮不知道宋遠旬準不準備再深造,兩個人能不能繼續下去都還未可知,說什么都太早了。 “我還沒和家里說?!狈秸涯翰幌胩颖茉掝},就實話告訴了宋遠旬。 “我知道,”宋遠旬摸了摸方昭暮的臉,說,“暮暮,我不在意?!?/br> 很多人說“不在意”的時候心里根本在想別的,但方昭暮知道宋遠旬說“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這反而讓方昭暮更加心酸和慌張了。讓方昭暮不由得想,如果今天打電話給他爸媽出柜,他爸媽會不會從外地趕回來揍他。 “你爸媽怎么說啊?!狈秸涯簡査芜h旬,想討教經驗。 “沒說什么?!彼芜h旬說。 方昭暮想到宋遠旬問他去哪兒,思考了一下,說:“要不去我家里坐坐吧,a市也沒什么好玩的地方?!?/br> 他們打了車,回方昭暮家里。 方昭暮家住在五樓,是頂樓躍層。他們搬進來有些年頭了,方昭暮的mama愛干凈,家里便還算簡單干凈。方昭暮開了門,有些局促地給宋遠旬拿了拖鞋,說:“我爸媽都出差了,我媽后天回來,我爸要下個禮拜才回來?!?/br> 宋遠旬穿著方昭暮爸爸的拖鞋,跟著方昭暮走進去,四下看了看,問方昭暮:“你住在哪里?” “二樓,”方昭暮說,“我帶你去看?!?/br> 他們一道上了樓,第一個房間門口掛了個小木牌,木牌上寫著“翎”,方昭暮介紹說:“這是我meimei的房間?!?/br> 又經過一個不大的房間,半敞著門,方昭暮見宋遠旬看了一眼,就推進去給宋遠旬參觀,說:“我meimei練琴和練舞的地方?!?/br> 走廊最末是方昭暮的房間,方昭暮打開門,帶宋遠旬走進去。 方昭暮自家房間是他在c市住宅的兩倍大小,書桌和書架擺在角落,床在落地窗邊,隔了一個床頭柜,地上鋪著米色的地毯,床單是深藍色的。方昭暮剛想給宋遠旬拉個凳子坐,突然聽得身后“咔噠”一下,宋遠旬把他房門鎖了。 方昭暮回過頭,睜大眼看宋遠旬,小聲說:“都說了我爸媽不回來了,你還鎖門干什么?!?/br> 宋遠旬腿長,跨了兩步就到方昭暮面前,沒等方昭暮反應過來,攔腰抱著方昭暮按上了方昭暮的床。 方昭暮背陷進被子里,手臂被宋遠旬錮著,宋遠旬的臉離他不到十公分,對他說:“以防萬一?!?/br> 接到吻才有了真正見到面的感覺。 宋遠旬按著方昭暮的手腕,和之前在宋遠旬家時一樣吻方昭暮。 房里窗簾只拉了層紗,室內光線充足,方昭暮被宋遠旬脫得什么都不剩,宋遠旬卻衣冠齊楚,拿方昭暮放在床頭的手霜給他潤滑。 方昭暮原本閉著眼睛,聽到宋遠旬皮帶扣撞擊的聲音,睜開眼,覺得房里太亮了,就小聲:“宋遠旬,我想把窗簾拉上?!?/br> “不拉了,”宋遠旬一口拒絕,又俯下身吻方昭暮,抓著方昭暮的手去碰他堅硬的東西,“暮暮,讓我進去?!?/br> 兩人半個多月沒做了,又沒戴套,宋遠旬進得很慢,他先是緩緩推進去,方昭暮疼得胯往上送,想逃開去,又給宋遠旬握著猛地一頂,全進去了。 方昭暮還沒適應宋遠旬的大小,宋遠旬便開始輕微抽送,方昭暮有些受不了,直抓著宋遠旬肩,讓他別動。 宋遠旬低頭含著方昭暮的嘴唇親他,邊聳動邊哄騙方昭暮:“多動幾下就不痛了?!?/br> 方昭暮被宋遠旬哄著,張開腿給他弄了一會兒,漸漸也有了一些快樂。 忽然間,方昭暮隨手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震了起來。 第一次他們都沒管,方昭暮是沒力氣管,宋遠旬是懶得管,方昭暮腿夾著宋遠旬的腰,腳踝和膝蓋上都透著情欲的粉,隨著宋遠旬的撞擊晃動。 第二次又震起來,方昭暮咬了一下宋遠旬的嘴唇,用輕得快聽不見的聲音說:“我……電話……” 宋遠旬總算停了,但沒退出來,他對方昭暮說:“我抱你過去接?!?/br> 緊接著他就面對面抱起了方昭暮,往書桌那兒走。方昭暮嚇了一跳,手腳并用纏著宋遠旬,生怕掉下去。 宋遠旬每走一步,方昭暮就覺得又進得深了些,翹著的地方磨著宋遠旬的小腹,也很想要有人撫慰。方昭暮眼里滿是水汽,呼吸不暢,盡全力抱著宋遠旬脖子,不讓所有的重量都壓在連接的地方,可他力氣又不夠,手一沒圈緊,就稱了宋遠旬意。 走到書桌邊,方昭暮看見來電人,頭都疼了。對方是他實驗室同一個數據組的同學,上午剛剛跟他在群里爭論過一個實驗流程。 方昭暮不想接,他貼著宋遠旬耳朵說:“幫我掛掉?!?/br> 宋遠旬看著方昭暮,沒有任何動作,方昭暮又去吻他,含糊地求宋遠旬說:“快幫我掛掉啊?!?/br> 宋遠旬把方昭暮放下了些,讓他坐在書桌上,方昭暮一低頭就看見宋遠旬稍稍滑出來一些,他想讓宋遠旬先出來,不想宋遠旬又用力頂了進去。 換成了坐姿,有桌子隔著,方昭暮的腿敞不大,給宋遠旬頂得又漲又麻,控制不住地叫出來,手推著宋遠旬胸口,又怎么都推不動,反倒叫宋遠旬的抽送更快更猛烈了。 宋遠旬這種時候一點都不會疼方昭暮的,宋遠旬只愛看方昭暮被他弄哭。宋遠旬拿著方昭暮的手機,像沒聽見方昭暮剛才說的話似的,問他說:“暮暮,朱至安打來的,你接不接?” 宋遠旬還將手機放在方昭暮的耳邊,本意應該只是想嚇嚇方昭暮,誰知方昭暮搖頭時,耳垂恰好劃了一下手機,電話被接起來了。 方昭暮的同學一等電話接通,就在那邊對方昭暮說:“昭暮,上午你說的我還是不服氣,我要和你電話溝通一下?!?/br> 方昭暮聽見近在耳邊的聲音,差點哭出來,含著眼淚怒視著宋遠旬,想罵不敢罵聲。 宋遠旬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抓著方昭暮大腿的左手收緊了一下,低聲在方昭暮耳邊哄他:“暮暮,你放松?!?/br> 朱至安都不等方昭暮回話,已經開始闡述他的理論,方昭暮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搶過宋遠旬拿著的手機,直接按了掛斷,丟到地毯上,抬手打了宋遠旬還捏著他腿的手臂一下,說:“宋遠旬,你有病???” 宋遠旬挨了打不吭聲,又湊過去吻方昭暮,托著方昭暮,將他重新抱起來,頂在桌邊的墻上大進大出。方昭暮手沒力氣了,軟軟地搭在宋遠旬手臂上,給宋遠旬弄了一會兒就射了,jingye沿著他和宋遠旬的小腹淌下來,滴在地上。 方昭暮扔在地板上的手機竟然又震了起來。這次方昭暮真的要哭了,宋遠旬又抱著他往地毯那兒走,方昭暮趴在宋遠旬肩上,不斷求他:“幫我把手機關了吧?!?/br> 宋遠旬先是真的抽出來了,他俯身把方昭暮平放在地毯上,然后抓著方昭暮的肩讓方昭暮翻身跪趴著。 方昭暮伸手想拿手機過來關,看見屏幕上顯示著“方昭翎班主任”六個字,剛想讓宋遠旬先停一停,宋遠旬已經又重新進來了。 “怎么了,暮暮?”宋遠旬彎腰把方昭暮的手機拿過來,邊握著方昭暮的腰,輕輕撞他,方昭暮被宋遠旬撞得腰酸腿軟,斷斷續續說:“方昭翎班主任……” “你要接?”宋遠旬邊撞邊問。 “要……要接的……”方昭暮哭著說,“你別弄了呀?!?/br> “你哭成這樣怎么接,”宋遠旬不再動,但也沒出來,他問方昭暮:“我能接嗎?” 沒等方昭暮回答,宋遠旬就幫他接了起來,又按了免提。 對面方昭翎沖他喊:“哥。我作業卷忘在房里了,你快幫我拿了送過來!” “知道了,”宋遠旬邊干方昭暮,邊平靜對方昭翎說,“你哥在忙,忙完就送?!?/br> 說完就掛了電話關了機。 晚上方昭翎晚自習了,她試卷才送來,她哥也沒來,是宋遠旬來送的。 方昭翎問他方昭暮怎么不來,宋遠旬含混地說什么過馬路的時候腳崴了一下,走不動路。方昭翎也沒仔細聽,畢竟崴腳不是大事。 第33章 方昭暮和宋遠旬廝混了一個暑假。 宋遠旬嘴上什么都沒說,但方昭暮知道他在努力配合自己的步調。宋遠旬甚至買了一張a市的地鐵交通卡,白天在他爸公司實習,下班后來實驗室接方昭暮,一起在學校食堂或附近吃飯,然后送方昭暮回家。 而方昭暮爸媽不在家的時候,宋遠旬會在他家留宿。 半年前方昭暮肯定想不到,實驗室里那個叫宋遠旬的、并不喜歡方昭暮的人,會在傍晚七點老老實實陪他刷卡進站,坐a市最擁擠的二號線中途三站地鐵,將他送到樓下,只不過為了想要每天見到他一面。 宋遠旬第一次去方昭暮實驗室,李未也在。 李未來找他一個學長借教材,站在實驗室門口聊天。李未看到宋遠旬愣了愣。宋遠旬向李未點了點頭。李未跟宋遠旬打招呼,問他來做什么,宋遠旬目光先越過了李未,看著從里頭走出來的方昭暮,然后才說,來找方昭暮。 宋遠旬和他們一塊兒走進去,參觀了一下實驗室。李未問起t校的情況,還問方昭暮在那兒怎么樣。宋遠旬一本正經聲稱方昭暮在實驗室因實驗能力一流廣受師生好評,語氣淡然客觀。 方昭暮終于明白當時宋遠旬為什么能輕易騙到自己。因為宋遠旬瞎說的時候表情太過嚴肅,根本沒人會去懷疑他。 于是方昭暮看宋遠旬一眼,沒說什么。 大家聊了一會兒,宋遠旬就要把方昭暮帶走,兩人要去接方昭翎下補習課。 走到外頭走廊上,宋遠旬問方昭暮:“暮暮,我今天打幾分?” 方昭暮問他在哪里看了什么戀愛參考書,宋遠旬依舊不承認。方昭暮揪著宋遠旬小辮子不放,還嘲笑宋遠旬,宋遠旬就借機把方昭暮拉近沒人的教室里,按在門上假借惱羞成怒之名,行荒yin無度之實。 最熱的夏天夜里,只要四周沒人,宋遠旬也要跟方昭暮拉手走。手熱得出汗,身上因為高溫而發黏,方昭暮卻都忍不住開始想他和宋遠旬的以后了,想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再多經歷些別的,那就好了。 暑假過得快,宋遠旬回去上學了,兩人又要過回異地的時差生活。 送機那天,方昭暮本來不想去,最后還是去了。 這次輪到方昭暮看宋遠旬的背影,方昭暮心想上回宋遠旬送他回國的時候,肯定沒他現在這么難過,因為方昭暮現在就想追上去了。 他很想把宋遠旬喊回來,想得眼睛發酸,在安檢外面站了許久,方昭暮才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方昭暮的大四心情不如別人緊張,但也很忙。 他上學年綜合分奇高,拿了國獎,生日這天叫了一大幫朋友吃飯,還帶上了方昭翎。方昭暮直博已經公示了,同學就都說方昭暮這頓這算是大四學年第一場散伙飯,叫他方博士。 宋遠旬之前圣誕節沒回來,早上給方昭暮打了電話祝他生日快樂,信號不怎么好,兩人聊了聊方昭暮今天的計劃,就掛了。 席間,方昭暮喝了點酒,臉很熱,因為時間有些晚了,方爸爸來接方昭翎先回家,方昭暮就送了方昭翎下去,但先沒有去包廂。因為方昭翎說方昭暮喝得醉醺醺,一定要方昭暮去餐廳的露臺上吹一下風,而且不允許方昭暮繼續喝酒。 方昭翎反復跟方昭暮確認,直到方昭暮答應她先去休息一下,她才坐上方爸爸的車。 露臺在餐廳南邊,方昭暮走進去,到欄桿邊,手肘支上去,看遠處高架上的車流和林立的高樓,想著宋遠旬,怎么都覺得心里空。 去年方昭暮生日沒喝酒,也不這么熱鬧,收到個很蠢的短信,跑下樓在冷風里陪宋遠旬等道路救援。 宋遠旬假裝自己嗓子啞了,把衣服給方昭暮穿,又跟方昭暮上樓吃蛋糕。宋遠旬手長腳長,坐在方昭暮房間里,并不合適,宋遠旬還硬要坐下。 當時宋遠旬給方昭暮寫了字,好像是問方昭暮,有什么愿望。 方昭暮對生活瑣事的記性差,他都快要把宋遠旬的不好全忘光了,也忘了自己當時許了什么愿望。 或許是希望andrew也別太丑吧。 方昭暮想著覺得有點好笑,不愿意再想宋遠旬了,他想要回包廂了,就忽然有人從后面抱住了他。 此人方昭暮已數月不見,視頻多次,日日電聯,方昭暮每天都覺得他很好了,但比來比去,仍舊是見面這刻最好。 “吃完蛋糕了嗎?”宋遠旬問方昭暮。 他貼著方昭暮的耳朵,聲音近在耳畔,方昭暮抓著宋遠旬的手,說:“還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