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光瞧還不夠,居然還上手觸碰起來,順著纖細的腳踝往下,一寸一寸的觸過足背,觸到那幾個可愛的白胖包子。 他掌心粗糙,在她光滑的皮膚上帶起了小小的摩擦,尤其是腳心,似被撓了癢癢似的,她皺著眉,使勁蹬了蹬腿,卻是蹬不動,且足底那癢癢的感覺愈發明顯了……終于睜開了眼。 元芳心想,自己真是著了魔了,怕她將自己踹開,居然將她雙腳抱進了自己懷里摩挲。 于是,甫睜開眼,江春就見了他在自己床前,還道是在做夢哩,他個大男人,哪進得了女學寢?但看著那黑黃的面色,又覺得無比真實。 她試探著喚了聲:“竇叔父?” 元芳被這聲唬了一跳,微微醒過神來,嘴里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嗯”。 抬頭卻見她方睡醒的眸里,含了一層淺淺的水汽,在燭光里居然還微微晃了晃,似一潭春水般,又暖又漾,尤其是她疑惑的微微張著小嘴,方睡醒的唇色觸目驚心的紅艷…… “轟” 元芳只覺自己腦中那根弦斷了,就在這一刻。 他甚也聽不見,只看得見她那雙眼,那張櫻桃小口……他猛的從床前,爬到了鋪上去,也不管鞋襪,只照著她面撲上去。 其實這一刻的元芳只憑著本能湊過去,頭腦昏沉,哪曉得自己到底要做甚。 直到真壓到她身上,惹得她“嗯哼”輕哼一聲,才想起她的唇……對,她的唇,他要看看到底是怎生的! 也不管小姑娘睜圓了大眼,迷迷糊糊的看著他逐漸放大的臉。 心念電轉間,江春終于反應過來了:他這是要親她????!親她?!這節奏也太快了罷?!這般不太好罷?!她心跳得極快,臉色刷的就紅了,心內一個聲音羞澀道“這也太快了吧”,另一個聲音道“可拉倒吧,你也喜歡他??!” 她腦內混作一團,期待而又羞澀,忐忑而又篤定的望著他逐漸放大的臉,真是矛盾得不行。 然而…… 就在距離她面上半公分的距離,他卻停住了,面色有些窘迫的望著她道:“睡醒了?正要叫你起來用晚食哩!” …… 江春吐血:就叫我吃個飯,你需要這樣嗎大叔?這一刻,也不知是失望多些還是惱羞成怒多些,只在心內恨恨的罵起來,這臭直男!死直男!姑奶奶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直男!千萬莫令我再遇見一次,我非……我非…… 她鼓著嘴巴生悶氣的樣子,元芳一瞬間就發現了,以為是自己胡來嚇到了她,忙下意識的隔著被子抱住她,輕輕拍了幾下,嘴里安慰道:“對不住,對不住,乖乖莫怕,我會對你負責的?!?/br> …… 江春愈發哭笑不得了! 首先,姑奶奶我都三十幾歲的人了,你叫我“乖乖”,雖是昵稱,但我也會老臉羞紅的好嗎?! 其次,你到底是把我怎了?親都未親到,你要對我如何負責?我……我……算了,與直男是沒道理可講的。 江春“絕望”的將臉別過一旁去:老天爺哪!來道閃電劈死我罷!劈不死我就劈開這直男腦袋,瞧瞧里頭可是裝了一包草! 而元芳見她這“生無可戀”的樣子,只當自己胡來真惹惱她了,她才十三歲,定是甚也不懂的,自己太過孟浪了…… 他滿腦袋的心猿意馬一瞬間沒了,只忙掀了她被子,找到她捂得暖洋洋的小手,緊緊握住,輕聲哄著,似在哄小兒一般:“乖乖,我會對你負責的,莫怕,我不碰你了可好?嗯?乖乖?” 江春被那兩聲“乖乖”震得起了雞皮疙瘩,想要將他推開,掙扎著動了幾動,卻只如蜉蝣撼樹。 元芳誤以為她氣惱極了,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一定不能讓她掙開!想著就將整條被褥掀開,自己壓到她身上去,一手握了她手,一手摸著她粉頰,繼續哄著:“乖乖莫動了,乖乖,聽話……” 江春在他身下,明顯感覺到他下腹覺醒的小豆芽,又不是真的未成年少女了,自是忙真的不敢動了。 心內卻將他罵個半死:死直男!臭直男!活該你單身一輩子!我大概是史上最欲|求不滿的穿越女了罷? 第108章 中秋 燭光里,一男一女正大眼瞪小眼。 “咚咚咚” 這次的敲門聲正常了。 元芳忙回過神來,慢慢撐起了身子,下了床,清了清嗓子,方去開門。 那老白見又是主子親自來開門,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愈發覺著自己辦事不力了,連送個晚食都要跑兩趟,也不敢看屋內情形,更不敢進屋,只將食盒奉上,道“方才晚食怕是涼了”,我估計主子你也忙著“正事”,還顧不上吃哩! 元芳點點頭,接過東西就把門關了。留下老白一個人在風中凌亂:要換他年輕時候,好事被打擾了,估計會揍人罷? 相公未責他已算好的了。 元芳將食盒提到床前小桌上,見江春半坐起來,身上還裹著被子,縮手縮腳,一副畏寒樣子,倒是心軟,難得“發發慈悲”不講規矩一回:“罷了,冷就莫起了,吹了涼風又要不舒坦……飯食就在這桌上吃罷?!?/br> 江春|心內正賭著氣呢,對,這回是真的賭氣了!他個大男人不主動些,難道要她個小姑娘主動反撲他?誒也不對,她還未想到要撲倒啥的,只是,都只有半公分了,他怎就……半公分??! 難道真如外界傳聞的“武功全廢,不能人道”了?不對呀,她明明感覺到那形狀偉岸的“小豆芽”了,定是天賦異稟的……完了,她臉又紅了,學醫的女子對那啥真的了如指掌。 竇元芳見她粉面微紅,還道是為這副不規矩的樣子羞赧,還主動替她解圍:“不怕,聽高燁常說,他家閨女平日就最喜這般窩被窩內吃食,似只小松鼠似的……” 似是想象到那場景了,居然還微微笑起來。 江春滿頭黑線:她常與高勝男一處耍,哪會不知他說的誰?高燁家那小閨女,今年也才五歲多,正是小兒心性的時候,又被家里爹娘寵得不像話……她卻是老大不小了! 這直男腦袋,是真把她當小兒了? 竇元芳見她又嘟著嘴不樂意起來,忙揭開食盒蓋子,端了小盅雞湯來:“先喝點湯墊墊?!?/br> 江春見是上次她喝過那種滋味不錯的湯水,肚內早就空空了,也不與他客氣,接過來小口喝起來。 待快喝完了,抬頭卻見他不出聲,也不動吃的,就眼巴巴望著她:“好吃麼?” 江春|心內翻了個白眼,可以肯定,他就是怕她賭氣,在無話找話了……看她吃得噴香的樣子,廢話,能不好吃嗎? 不過,既他要無話找話,那她就配合一下咯?——“嗯,有點咸了,竇叔父你哪提來的食盒,怎這湯是咸的?”說著還皺皺眉,一副果然被齁到的樣子。 元芳也顧不得多想,忙從桌上倒了杯冷茶水給她,道:“咸了就先漱漱口罷?!?/br> 江春卻故意不接,只嘟囔:“這茶水是冷的……” 元芳忙哄小兒似的道:“莫怕,你含在嘴里漱漱,吐出來就好?!闭f完又覺著奇怪,迎客樓的廚子手藝不錯啊,怎會把湯做咸了? 想著就盯著她手里那湯盅多看了幾眼。 江春怕被他發現自己故意找茬,將那湯放一邊去,自己拿了米飯和小菜吃起來。直到她津津有味吃完,他依然木頭樁子似的杵床前。江春看他臉色不太好,險些忘了他是剛受過傷的人,忙掀開被子起身,自己穿好鞋襪,道:“竇叔父吃啊,吃過好躺著,我這就回學里去?!?/br> 元芳哪有心思吃飯,只聽見那句“回學里”,原來她還要回去啊,還以為…… 他忙拍拍腦袋,暗怪自己老不正經,凈想些有的沒的,也不去拿吃食,只等她收拾好了,非要送她回去。 江春哪讓?想他好容易才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被秦昊一鬧,就沒怎休息過,只硬將他按下坐住,不許送就是不許送……實在無法,她只得主動答應明日再來瞧他,這才將他安撫住。 待竇三送走了江春,元芳才就著那不甚溫熱的食物吃起來,見了她喝剩的小半盅雞湯,因那盅子保溫效果不差,居然也不涼,只是也不溫了。 他眼角看屋里只自己一人,倒是大起膽子,心一橫,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咦,不咸呀!他又喝了一口,是真不咸,難道是自己傷得重了,口重異常?他端起盅子想要再來一口,結果發現已經見底了。 他只得小小的嘆了口氣:這迎客樓的盅子也太小了!該換大些才對。 余下幾日,江春果然履行答應好元芳的話,每日散了學,避過胡沁雪與高勝男二人,悄悄摸到迎客樓來,二人也無甚特別之事要做,只閑話幾句,最主要是江春關心他傷情,他問她學里諸事,完了就二人各看各的書,到飯點了自有人會送晚食來。 二人同食過,江春又被竇三送回學里去。 而元芳每日一醒來,太陽還未出就在盼著日落,盼她散學。她一來,他只覺時光跑得飛快;她一走,他又覺著度日如年,怎也不到天亮……不到日落。 二人這般背著人來往,高胡二人未發現異常也就罷了,但竇府老夫人卻是覺著不太對勁。 “阿陽,你說可怪?二郎這幾日明明與我說是養傷,怎人卻是傍晚出門,夜了才歸?”竇老夫人侍弄著屋內一盆茶樹。 因她聞了花粉氣會咳喘,這府里,尤其是她院里就沒多少花花草草,倒是茶樹不少,好茶講究物候水土,在京內也養不起來,她就種些簡單的大白茶,自己漱嘴用不完就賞給下人家去…… 阿陽見她拿了剪刀準備修剪那茶樹,忙歇了手中事務,三兩步過去將她剪子奪下,急道:“我的菊娘子誒,可莫再沾這利器了,天一道長的話你忘了不成?” 老夫人被她一提醒,嘴角扯了個淺淡笑意:“罷了,那老道的話可做不得真,說甚我今年是金刑木氣,沾不得利器,哪曉得最大的利器都沾了……哼!算命算命,不知自己可還有那命在!” 阿陽聽不慣她這等喪氣話,自己吐了兩口口水,假意罵道:“呸呸呸,晦氣晦氣!” 老夫人也不管她口出不雅,只擔憂道:“這晦氣要真來了,燒多少紙,拜多少佛都是無用的……但我鄧菊娘就不信這邪了,老天爺令我勞苦一輩子,不是讓我給他人做嫁衣的!” 說罷,那茶樹也無心打整了,自己端了茶碗喝了兩口,問起來:“段家那位郡守夫人如何了?” “這幾日與別家走動有些頻繁哩,連著相看了好幾家的小娘子?!?/br> 老夫人冷笑一聲:“哼!可不是?不知內情的還道她自己相看兒媳婦呢!我竇家兒郎的事,哪里輪得上她指手畫腳了?說好聽些是岳母,不好聽的,不過是看著竇家不成氣候了還要臨終撈一筆!” 這親家夫人的閑話,阿陽也不好附和,況且那甚“臨終”不“臨終”的,她光聽著就心慌,只故意打岔道:“咦……娘子方才說二郎怎了?老奴是好幾日未見了?!?/br> 老夫人哪會不知她苦心,只笑著帶過了,慢慢說起旁的閑話來。 “明日的中秋家宴……娘子意思是?”竇家作為中宮娘娘后家,老夫人、竇憲、大秦氏、竇元芳四人每年都是要進宮赴宴的,待宮里的宴散了,再回府來闔家慶一桌。但今年老夫人連續請命數回,官家也惱了,初五那日大皇子又落了馬……這回,到底是怎安排的,她就拿不準了。 “哼!甭管他!且不說他爪牙將我孫子傷成那樣,中秋佳節,本就該闔家團圓的,我人老體弱,你待會兒幫我上個請罪折子,就道我又病了,兒孫要于塌前奉藥,倒是去不了了!” 這意思就是全家都不去了? 阿陽有心想勸幾句,人家始終是皇帝,她這般正面杠上,怕是不太好哩。 老夫人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嘆口氣:“唉!我曉得你意思,定以為我老婆子不自量力了,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咽不下,我竇家兒女咽不下!憑甚他用得著咱們時候做小伏低,拿了我好處立馬就翻臉無情?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呵,他倒是比哪個帝王都無情!現在還要我竇家斷子絕孫,呵,我鄧菊娘可還沒死呢!” 說急了還咳起來,阿陽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的折騰半日,老夫人眼角依然咳出了濁淚。 阿陽看得心疼,勸道:“娘子,不若就再去請春娘子來瞧瞧罷,她怕還是有法子的?!?/br> 老夫人幾不可聞的點點頭,也不知是同意去請她來瞧病,還是同意她“有法子”。 “罷了,今日就算了,她學里還有課呢,晚間吧,晚間你親自去一趟,請她明日來家吃頓飯,她個小娘子家家的,獨自個在京,咱們闔家團圓,她倒是孤苦伶仃的……那胡家,不提也罷!” 阿陽自是應下。 當晚就去請了江春,江春自己不想與胡家繼續親密,本就沒理由拒絕,心內又想見元芳,自是應下。 第二日,中秋佳節,學里沐休,家在東京城的學子們都回了家,外地學子都好友幾個三五成群的上酒樓去了。留下似江春這般,不上不下的,高勝男早就邀請過她了,只她不意去叨擾高家。而胡家,她最喜歡的胡太醫不在家,沁雪自己在尚書府都是受氣的,就連徐紹這親外甥也不好過,更何況她這莫名其妙的干親了,只借口得了舅舅消息,要去尋舅舅……沁雪亦無話可說,只戀戀不舍家去。 待未時一過,也就下午三|點鐘的樣子,江春換上那身鵝黃色裙子,怕夜間散得晚,又披了件加厚的褙子。 果然才到安國公府所在街前,就有老夫人跟前的婆子接到她,引著她先去老夫人跟前請安。 自從中元節后,這是江春時隔一月再次見到鄧菊娘,現在的她,精神倒是比上次更好了,可能是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支撐著她,可謂“老當益壯”,容光煥發了。 老人家對她倒是慈眉善目,聊了些閑話,阿陽就主動開口了,懇請江春為她診診脈。 江春也不推辭,給她望聞問切了一番,無非是人老體虛,陰陽不調,勞心傷肝而已,這等說病不算病,吃藥也無甚特效的,只能靜心安養。 江春與她們照實說了,老夫人倒是無悲無喜,只道:“你一走,淳哥兒那小子可不樂意呢,連著幾日問我‘春jiejie哪去了’,就是他那嬤嬤被撤了,他都未曾這般上心過……” 江春曉得這不過客氣話而已,人都是感情動物,日久見人心的,她這位才見過幾面的小jiejie哪比得上從小將他領大的奶嬤嬤?只是,他也不能養得太嬌了,得學著適應身邊人的離去,更何況是包藏禍心的姚氏。 阿陽也來接嘴道:“春娘子倒是親和,比我們還得淳哥兒喜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