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
艾薩克也是一臉不舍的頻頻回頭搖手,大聲回道:“一定!”瞧得邊上的瑪麗小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船上相處那么長時間,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才相處了兩個小時的陌生人。 從印度再出來的時候,再往前行駛了一段時間,眾人明顯感覺已經漸漸的靠近那個古老的帝國了。在碼頭的??孔兊妙l繁起來,每天吃用的東西也變得越來越新鮮。各處的風土人情也開始顯露出明顯的相似性,據船上的先生們說,這些國家中的大多數歷來都是帝國的屬國,千百年來一直受著帝國文化的影響,這才會有這樣的相似性。 而這些國家的港口城市幾乎都能看得到身穿華服的漢人往來行走,而且,瑪麗小姐細心的發現,這些碼頭都是依托于天然港口新建起來的,上面的有著帝國工匠明顯的印記。 “這里也是帝國的碼頭嗎?”瑪麗小姐好奇地問道,她對于自己即將生活的國家越來越感興趣了。 站在一邊做先生的伸頭一看,笑道:“我們出發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開始建呢,沒想到等回來的額時候都已經開始投入使用了?!彼钢a頭上的駐軍驕傲地道,“我們已經進入了帝國的實際控制范圍之內,在這里沒有任何人敢于對我們齜一齜牙齒?!?/br> “就算在別的海域,照樣也沒有人敢?!爆旣愋〗阏嫘膶嵰獾目涞?,航海最大的危險在于神秘莫測的海洋天氣,除此之外就是海面上神出鬼沒的海盜。她聽說過不少次,在航海的時候即使遇到了自己的同行也要保持著警惕。因為在高懸著的表示商人的旗幟后面,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畫著骷髏。 這一艘的船隊擁有著林瑜出品的完整海圖,還有著來自欽天監、經驗豐富的氣候觀察員們,結合他們的知識,以及老海員的經驗,來回兩次也就損失了幾艘船隊外圍的船只,人員傷亡都很少。 海盜就更不用說了,遠遠看到這樣的船隊,就算是正經商人都給嚇得遠遠地躲了開來。 站在甲板上、順著先生的手指看見碼頭上駐軍的眾人恍然,所謂的實際控制范圍值得就是這個意思,這些國家名義上是帝國的屬國,實際上卻生活在帝國軍士的槍炮之下,如今保有著多少的主權還是兩說。 林瑜故意興建這么大的船隊,可不是因為他有錢燒得慌??梢哉f,這一支船隊和數百年前的鄭和下西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差別自然有一點,那就是林瑜做得更加徹底一點。 每到一處,但凡那邊的碼頭停不下大船的,船隊的領頭人就會很和善的拿出一份事先擬好的漢帝詔令來,表示帝國要幫助屬國們建起和帝國溝通的橋梁:‘勿使兩國情誼疏遠矣!’。 林瑜看到這些文人寫下的詔令,都不由得感慨一句,真是不要臉??!他有時候都會有些懷疑,他在倭國搞得這么一出,底下的臣子們都吃到了甜頭,這是開始放飛自我了吧。 瞧瞧他們擬下的策略,說得可好聽。帝國出錢出技術修建碼頭,屬國的王公大臣們只要叩謝萬歲就好了。當然,碼頭是屬于帝國的,在碼頭停泊產生的效益也是屬于帝國的,特別是因此而興起的港口城市,帝國抽一部分的商稅也是很合理的吧!再內陸的帝國就不管了,帝國還是很大方的,對不對? 既然屬國有了帝國的財產,那么帝國派遣駐軍前來保護也是很應該的。強大的帝國軍士在保護了帝國財產的同時,也保護了爾等的安全。既然如此,爾等負擔一部分因此產生的軍費,也是應該的,對不對? 在這樣的詔令之下,就算是那些國王有心想說不對,面對帝國軍隊抬起的槍炮,他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還要滿面堆笑地表示,說得好說得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服軟能怎么辦,隔壁倭國的可憐下場已經經由往來商人傳到了所有周邊國家的王公貴族耳朵中,連具體的賠款數字都已經由報刊登出來了,還能有假?賠款是一項,那倭奴王一家子回去之后的下場更是叫他們膽寒。 原本在帝國京城還住得好好的,說句實在話,還長胖了的倭奴王,在回到倭國京都沒多久之后,就因為成為了他們這一系‘史上前所未有之恥辱’,而羞憤自殺了。 倒沒有人覺得是帝國動的手,畢竟如果真想要這一家子的命,又何必好吃好喝的養著他們直到使臣的到來。既然都已經收了贖金將人放了回去,那就更沒必要殺人了。都是鄰居,倭國是個什么樣的情況誰不知道,這是德川家眼瞧著國王一系聲望已經前所未有地降低,這才落井下石。 不得不說,還真是挑了一個好時候。林瑜接到消息的時候,看都沒多看一眼就把那消息扔在了一邊。他對著身邊的人道:“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那就別叫他們里頭的鬧得太過了?!边@大概是他少有的失策了,原本想著這讓他們鷸蚌相爭,他正好坐收漁利。沒想到,低估了這個民族對于失敗的容忍度。本來就因為沒有什么實權而受到了士族公卿的冷落,后來又是俘虜又是簽條約,還被帝國低價賤賣,面子里子全耗光了。 幕府覬覦王位數百年,怎么會不趁著這個機會動手。哪怕名聲再不好聽,機會可只有一次! 如今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倭國國內鬧得太過,這反而不符合帝國的利益。林瑜需要的是合格的看門犬,而不是光顧著互相廝殺的瘋狗。 他想起留下的倭國使臣一行,據說他們是為了后面即將到來的遣漢使做準備,就沒有和倭奴王回去??梢娨撂俅巳诉€是有點心計的,他留在帝國,反而沒有沾上國內的烏糟事。就算條約的事情早晚還要翻出來,但是現在有更大的新聞蓋了過去。過了一段時日,時過境遷了,他豈不是更沒什么事了。 林瑜心里轉了幾轉,隨即就喚來管云飛,可憐管云飛好不容易歇息了一段時間,又忙起了戶部、工部、鴻臚寺乃至于兵部的聯合事宜,為的就是之前所說的對外駐軍一事。據林瑜說,碼頭的cao作模式就是給火車打個前站。等全國范圍之內普及的差不多了,就是‘幫助’屬國建起鐵路系統的時候。 總之,碼頭都已經建到印度去了,他也能松一口氣,然而,消息傳來,赴歐船隊快要回來了。 “忙完這一段事情,云飛也可以好好休個假?!绷骤るy得良心發現,很是誠懇地道,“朕聽聞倭國雖小,但也有美景幾處,去看看也不錯?!?/br> 管云飛一抹臉,道:“皇上這是有什么吩咐?”倭國都被打殘了,皇帝陛下卻又提起,可見有事。至于休假什么的,反正他是不信的。 林瑜就笑,然后指著地圖上道:“越是遙遠的地域,帝國的影響力就越低,全民征兵并不妥當,也耽擱過國家發展的好時機?!睙o論他多討厭這個國家,有一件事情得承認。只要能吃飽飯,倭國武士階層的單兵素質還是不錯的?!拔蚁胫蛡蛸羾淙私M成雇傭兵,將一些不方便的地方交由他們去?!?/br> 管云飛這才知道為什么林瑜需要自己親自往倭國跑一趟,實在是這樣的事需要他和德川幕府面談。因為名為合作,實則卻是將這個國家化作帝國的鷹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還真是會使喚人,管云飛在心中哀嘆,但是皇帝陛下一顆拳拳之心都是為了帝國,他一個臣子難道還能出聲抱怨不成。他便道:“只不知是個怎樣的雇傭法子,武器怎么說?”錢糧都是小事,就是這武器比較敏|感,需要林瑜親自下主意,那占據了兵部的軍士們才會服氣,鬧不起來。 “庫里不是有很多淘汰下來準備熔爐的制式武器么,別浪費了,擦擦干凈照樣能用?!蹦切┪淦髟缇捅挥脩T了好東西的帝國軍隊給換下來了,在他們的面前那是不堪用,但是放在世界上,殺傷力依舊很不錯,“雇傭方式你去擬個條陳來?!?/br> 說到這里,林瑜想起了還留在國中的倭使,便道:“那個伊藤不是削尖了腦袋想得個國籍么,你去跟他了解了解倭國的行情,想必他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br> 對于效忠打敗了他們的大漢帝國,這些倭人可不會有什么心理壓力,更扯不到什么賣國上去。就算伊藤這一趟的出使遭遇了差點喪命的危機,但是國內羨慕他的人依舊如過江之鯽。 雇傭武士還只是第一步,隨著帝國版圖的擴大,雇傭兵團也會隨之擴大,接下來就是雇傭普通民眾了。雇傭軍的訓練自然由帝國軍士來,指揮官也由帝國軍士領著,再穿插上帝國軍隊。還有能比一道戰斗的軍隊,更適合在他們的腦海中塞進為大漢帝國效忠理念的地方嗎? “倭奴王一系全都死了個干凈,德川幕府若還想要那個位置,還不得好好的巴結帝國?!睏l約中剛再次強調了兩國的宗屬關系,若是他們想要名正言順地得到王位,帝國的封王詔書是必不可少的。因此,管云飛并不是很擔心,笑道,“那臣下就走這么一趟吧!” 第120章 說是要出使倭國,但是在此之前, 管云飛且還有成堆的公務需要他親自解決。在倭國的那些天, 手下的活計也要交托給合適的人選。 更要緊的,是林瑜剛剛布置下的條陳。 兩國之間的條約且不論, 就算簽字的倭奴王死了, 德川幕府照舊不敢不應。這個派遣雇傭兵還要另外簽條約, 這一回林瑜的意思, 沒必要將人給壓榨得太狠了, 稍微寬松一些, 讓他們都親身感受到為帝國服務的好處才是。 是以,他一回鴻臚寺,就請人喚來了伊藤。 一見面, 管云飛就笑道:“伊藤大使,你的機會來了!” 急匆匆趕過來的伊藤一頭霧水, 他直起腰,看見管云飛含笑看著他的樣子, 想起之前自己頭疼的內容,不免大喜。他再一次恭敬的一鞠躬, 道:“還請管大人指點迷津?!?/br> 管云飛滿意地一頷首,道:“適才皇帝陛下招我過去,說了一樁大好事。這事兒要是辦得漂亮, 你的國籍就有著落了?!?/br> “請大人不吝賜教?!币撂贉惿先ヒ稽c, 一臉的急切。 管云飛就如此這般添油加醋地說了,然后道:“皇帝陛下覺得倭國多少武士被幕府這么養著實在是廢了, 是以降下不世出之隆恩,需倭國出兵士,錢糧武器借由帝國提供,作戰勇敢者,積累了足夠多的功勛,便可兌換國籍。到時候更可以加入帝國軍團,和帝國軍士普通一等的待遇,勇者日后更可封爵,豈不是天大的恩典!“ 管云飛不愧是做鴻臚寺卿的,天天和各國的使臣們打嘴仗,皮子都變得油滑很多。一句話說下來,直叫伊藤聽得熱血沸騰,恨不能現在就加入軍中,為帝國廝殺。 伊藤猛地起身,一個大禮行得恨不能腰都折過九十度去,道:“必當一心為帝國效勞!”儼然自己當做了帝國的一份子,什么幕府什么倭國全都給丟到了腦后。接著,他就細細地和管云飛說起國內如何,幕府又如何了。 要不是他現在身為使臣,又被幕府效仿著大漢追加了五年的任期,恐怕他這一次必定要跟著管云飛一道回國,親自鞍前馬后的伺候著才好。 不過,他不能出面,也不能叫好吃被其他的家族給得了去。伊藤琢磨著,當天夜里就給國內的伊藤家去了一封信。命自己的胞弟屆時需好生招待上國大使,并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得決定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們。 之前,他因著沒有找到舉族得到帝國國籍的方法就沒有在信件中透露這個決定,現在他自覺時機成熟了,又有了機會,實在不該放過。 卻說伊藤的胞弟,伊藤新之助在接到自家兄長來自帝國信件之后,就面色一變,拿著那一份重若千金的信起身就去找了族中的長老。他們兄弟兩個父親去的早,正是那一位長老細心將他們教養長大,并扶持了兄長坐上了族長之位?,F在面對這樣關乎到整個族群的命運,他也不敢擅做主張,去找那一位已經就不管事的長老,聽聽他的意見。 新之助相信自己的兄長些這樣的一封信回來,也有著請長老參詳的意思。 當新之助過去的時候,長老的院子里正聚集著不少正在學習的小孩子。這時候課程剛告一段落,他們在聚集在院子前面的草地上玩耍,見到族長的弟弟來了,長老沖他們揮手,示意今天下午不上課了,不由笑嘻嘻的一哄而散。 那長老含笑地看著活潑的孩子們歡快的背影,然后才伸出手來。 新之助趕緊將手中的信件恭敬的呈上去,然后屏息等著長老發話。不獨他們的兄弟兩個,整個族群對長老的判斷一向都是信奉不已。也正是長老在整個倭國學漢語的傳統逐漸消失的時候,堅持了漢話的學習。這才讓出使大漢帝國的差事落到了兄長的頭上。 長老仔仔細細地看完了信件上的內容,摸出一桿煙槍。新之助忙上前接過火折子給亦師亦父的長老點燃,那長老抽了一口,道:“新之助,你兄長的意思很明白了,你怎么想的?” 新之助猶豫了一下,然后道:“舉族遷徙,這個決定是不是太過倉促了?!辈还炙q豫,比起他的兄長來,他本來就更加謹慎一些。謹慎不是一件壞事,但是有時候就顯得有些瞻前顧后了。 說完了,他不由得緊張地看著長老。就見長老樂呵呵地又抽了一口,然后道:“這也就是當初我選了你的兄長當族長的原因,明明很多地方你都比他強,但是就在眼光和沖勁方面,你輸了?!?/br> 新之助低下了頭,他曾經想不開的地方今天終于被長老給一語道破,可能是經過的時間太久了,原本心中的那一股不服氣早就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因此聽長老這么說,他反而恭敬地問道:“請長老賜教?!?/br> “沒什么好賜教的?!崩先思铱牧丝臒熷?,又抽了一口,然后道,“你只注意到了舉族遷徙這樣的大事,卻沒有有注意你兄長些的別的內容。我年紀大了,上面寫得火車是看不懂。姑且算是一種拉車的東西吧,既然這種東西拉車比牛馬快,那么拉船是不是肯定比人還要快?漢國重器械,他們只會變得更加強大。 之前那一戰,倭國已經徹底不是大漢的對手,等條約被執行之后,那就更加沒什么希望了。良禽擇木而棲,既然現在有了現成的機會,為什么不去爭???” 新之助拜服,然后請長老出面,召集各個分支宣布決定——在兄長不在的時候,唯有長老的決定才能壓得下眾人的聲音。 這樣的決定的確不是容易下的,畢竟是要將整個族群的武士送上戰場,就算帝國軍士的傷亡率出了名的低,但那并不代表著就沒有傷亡。而參軍的族人們需要積累多少的功勛才能獲得帝國的國籍,卻連現在身在帝國鴻臚寺的族長都還不知道。 這也是新之助有些猶豫的原因,但是在眾多分支到齊的時候,長老這么把話一說,立刻就大聲道好的卻比新之助想象中的多好多,剩下的好些人也在考慮過后紛紛點了頭。 這是一場豪賭,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卻沒有多少退縮的。他們可不覺得需要多么的謹慎,只知道和倭國相比,自然是隔壁的大漢帝國更加值得追隨,風險是必要的,但是報酬也是豐厚的。 分功賞爵,這個最早出現在秦國的詞匯,在兩千多年后的現在,再一次體現出了他的強大威力,這還是這群倭人不知道分封制,否則恐怕整個倭國全部都要跟著瘋狂。德川幕府就要面對著日漸稀少的人口徒呼奈何了! 等到數十年后,分封制正式再一次走上歷史的舞臺,第一個封國出現之后,國內再一次出現了爭相進入軍隊的熱潮。而這時候已經正式成為了帝國中人,并改姓了伊的伊藤族人這才額手慶幸,大嘆管大人并不欺吾。 殊不知那時候的管云飛還真是有些畫大餅的意思,就算拿到了國籍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帝國軍人,還能繼續在軍中服役,并在激烈的競爭中立下功勛,得以封爵,這樣的幾率有多少? 當初管云飛說得時候,是真心覺得可能性不高。就算真的有這樣的人物出現,他們為帝國廝殺、得到了帝國的爵位,難道還會念著舊國不成?若真是念著倭國,當初也就不會報名參加帝國的軍隊了。 當后來分封制登上舞臺的時候,倭國保密參軍的人都多了一倍,管云飛還問過林瑜這個問題:“如果倭國人中真的出現了那樣的人物,能夠一路過關斬將,王爵都不夠封,難道真的要封國嗎?” 當時林瑜笑道:“首先,你說錯了一件事情。能夠封爵的必然是國人,他不在是倭人。其次,若真有這樣的人存在,那么朕就是封了又如何?難道他還能一轉手獻給德川幕府不成?”只怕他要是敢這么做,回頭要面對的就是帝國的刀槍了。 林瑜是真的不在意,因為連管云飛都難免這么想。若他真的給了封國,只怕那人對于中央的忠心要比任何人都要強。因為他的基礎要比其他人弱得多,想要維持住自己的地位那就只有抱緊中央的粗大|腿。 后來也不是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那個史上絕無僅有的獲得封國的人物本身其實已經是移民二代了,人家骨子里覺得自己是帝國的國民來著。當然,這不妨礙后世的倭國對這么一位‘祖宗’大吹特吹,將其列為英雄人物。 還被后世的帝國國民笑稱為碰瓷。 就像是林瑜預料的那樣,那個二代移民在真的被允許封國建制之后,這一輩子都嚴格的執行了緊緊圍繞著中央的政策,并將其當做祖訓給一代代傳承了下去。即使他的封國遠在北美,但只要不是在戰爭之中,每三年的朝覲大典他次次不缺。等年過六十退位之后,更是不顧兒孫們的勸說堅持回到了帝國,直到死去之后,尸骨也尊重他的意愿,葬在了帝國的國土。 像他這樣的老人家并不少,大多數第一代封國的國王們在年老退位之后都選擇了回到帝國安度晚年,生在帝國死后也葉落歸根。為此,皇家陵園邊上還特地劃出一塊地來安葬這些早年隨著林瑜征戰的國王們,讓他們在死后繼續拱衛著圣元帝。 后來這樣的情況還逐漸從個人的選擇變成了常例,每一代的國王在死去之后評論功過。若是于國于民有功,就會被中央接過去安葬,被視作國王之間的一種死后哀榮。 那個原本占地面積不大的陵園也而因為逐年的擴大,成為了國人口中戲謔又尊敬的萬國墳墓。 這都是后話了,這時候林瑜還年輕,皇后這才懷上了第二胎,林如海也天天忙得腳不沾地,賈敏風風火火地做她的女校校長,并野心勃勃地想著將女校開辦成像皇家學院那樣的學府。 黛玉作為后世著名的女親王,這時候還一腦門子的賬本,金庫的存儲熔鑄情況,還沒有成婚。她的弟弟,十年后第一個封國的林琨這時候還在小學里頭念書。 管云飛則埋首在公務之中試圖在出使倭國之前多處理掉一點,他是很認真地將林瑜說的休假的話放在心上的。想要好好的放松一下,自然要將要緊的公務都處理好。 即使他忙碌到了這個地步,赴歐船隊的抵達還是需要他親自處理。船隊的回歸代表著本就忙碌的鴻臚寺和戶部徹底忙上加忙,因著船隊之中本就不只是單單的走這么一趟而已,隨行的商貨都需要處理。這一部分的收入是直接進入國庫的,林瑜沒有在這一次的東西方商貨交易中插一手,而是將機會留給了這些隨行的官員和軍士水手們。 走這一趟本就不容易,只叫國家賺錢也說不過去,很多的時候像這樣的小事林瑜還是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漢律規定,官員不能插手商貿。但是,在這方面,林瑜算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綠燈。不也叫他們親手準備,就像是在印度的時候,船上的客人們交上錢財然后按照比例統一處理一樣。按照船隊里眾人俸祿的比例置辦貨物來回買賣,所得銀錢在完成航海之后作為額外的獎金發給眾人。 可以說,走這么一趟,對好些的水手來說,他們一輩子的嚼用都賺夠了。 像瑪麗小姐和牛頓他們哪怕只拿了少少的一部分錢財出來,也賺了不少。特別是對牛頓這樣靠著舅舅的接濟才上了帝國船只的少年來說,至少在一段時間里,他在帝國的生活無憂了。 不過,這時候,他們就像是當初的伯恩男爵一樣,并不能第一時間親身感受到帝國的市井生活如何。這一批的客人數量太多,直接將整個廣州府新擴建的隔離區給住滿了。 他們之中身體健康的種上天花疫苗,過了一段時間痊愈之后才能被放出來。若是有那水土不服的,則要在大夫的照料下痊愈之后,才能經歷這一流程。 不幸的是,牛頓小少年在臨近帝國的時候就感染上了風寒,病倒了。 他不得不在同伴們同情的眼光中和他們分開,到另一個院子里頭生活。幸好瑪麗小姐自告奮勇地照顧他,還算給了他一點安慰。 海關的官員見狀,也沒有強制。在隔離區里頭橫豎有人會照顧,無所謂分個幾批出來,他們只要安排好就行。而且,既然他們自己不覺得需要避諱,那就放在一個院子里頭好了。 這時候的廣州府因為接觸外來人口比較多的緣故,開放程度也比內陸要高一些。尤其是海關上的官員們,對于各式各樣的利益很是見慣不怪,更何況,只是住一個院子,又不是一個屋子。 從帝國船只上下來的客人算是得到優待的,畢竟他們已經在船只上和國人一道生活了那么長的時間,習慣上也已經漸漸的靠近了。他們在隔離區,主要是為了種個疫苗??刹幌袷前哺袼蛊渌舷聛淼娜?,實打實的隔離滿一個月才行。 瑪麗小姐住進這個和她在倫敦看到過的、供大漢使臣居住的院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其實沒有多少用武之地。 院子里頭配備著細心溫柔的侍女,照顧人一把好手。還有能做出特別美味的食物的婦女,每天都有大夫來查看牛頓的休養情況,然后和侍女們交代。 用漢話來說,牛頓這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風寒而已,就是一時間難以痊愈。不過,瑪麗小姐曾經借給牛頓一部分金錢并上他自己隨身帶著的五十磅,也賺了不小的一筆,扣除稅收之后已經送到了他們的手中。 這里本就是有著海關的補貼在,生活成本并不高,是以,兩人也算是安心的繼續住了下去,直到被放出來為止。 在海關的生活很悠閑,閑來無事的時候,瑪麗小姐就跟著那些侍女們學習那些精美的刺繡,或者陪著牛頓聊聊天。 “艾薩克,你決定好自己的新名字了嗎?”這個是還在船上的時候先生們就提醒過他們的,想要融入一個新的環境,取一個漢名也是有必要的。這一段時間的生活還只是一個過渡,但也足夠讓瑪麗小姐安心下來,不再惶恐的她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新名字,“我就姓米,據說有一個大書法家也姓這個?!苯惺裁磥碇?,那個字比較生僻,她一時有些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