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回副將的話,下屬發現的時候他們正要跑,不過被瘋馬給踩成了這樣?!彼槐?,努力嚴肅起來,但是在這樣所有人都笑呵呵地看著他的情況下,也繃不住咧開了嘴|巴。 “運氣不錯?!睆堉遗牧伺乃募绨?,然后看向上首的林瑜。 “林知府!”那個被押著跪在地上的參將一抬頭就看見了最為顯眼的林瑜,驚訝地喊道,一瞬間他還以為他同樣被俘了,但是一瞬間反應過來他已經被調往廣州府、再看見他所做的位置的時候,終于驚駭地反應過來,“你就是那個反賊!” 他本來在來的一路上已經默默想好了怎么忍著對方的屈辱也要要好逆賊、不、大將軍,這樣指揮使才能有機會活下來??墒?,剛才極度驚駭之下他一下子忘記了之前做得準備,脫口而出就是一聲逆賊。 “嘴|巴放干凈一點?!壁w千戶面色一變,舉起手中的槍托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他來是想領功的,可不想因此得罪一屋子的上司。 “竊國者為諸侯,也不算錯?!绷骤っ嫔蛔?,笑道。 經他一眼,臉上有些不好看的眾人紛紛緩下臉色,張忠更是大大咧咧地笑道:“可不是,反的就是靖朝!” 躺在擔架上氣若游絲的指揮使努力仰著頭,想要看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林瑜,道:“朝廷待你不薄,為何你還要投靠東番?” 林瑜并未理他,對著停下了吃喝的眾人道:“你們繼續?!边@才起身,對著趙千戶微微一頷首,道,“你隨我來?!?/br> 在前往側廳的時候,林瑜問那個指揮使道:“你認識我?” “狀元郎六元及第的風采只怕大半個京城的人都不曾忘記?!边@也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原因,誰會放棄一個注定風光無限的前程,去干造反這樣一不小心就尸骨無存的事來,“若是因為東番的威脅,你只要回頭是岸,向來皇上是不會怪罪于你的?!彼踔灵_始苦口婆心地的勸起來,沒有注意其他兵士看向他時奇怪的目光。 林瑜輕笑了一聲,道:“你弄錯了一件事,不是我投靠了東番,也不是東番的人威脅了我?!?/br> “而是,東番就是我的?!?/br> 第86章 那個姓柯的指揮使是如何的大驚失色自不必說,敗軍之將不足言勇。 而鎮東衛大輸而歸的消息很快就通過四散的丁勇帶向了四處的鄉鎮, 不過, 那些倉皇的民兵哪里比得過林瑜的進行科學行軍的兵士。在永??h的縣衙得到消息的時候,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當地的知縣唯一能做的就是關閉城門, 甚至來不及召集富戶捐糧納黍, 集結鄉勇。 他兩股戰戰地站在城墻上, 往下看去, 看了一會兒, 問道:“不對啊, 不是說賊軍有數萬之數么,下頭看起來也就數千之數?!?/br> 身邊的縣丞伸出腦袋一瞧,下面烏壓壓的幾千人頭, 看起來沉默而充滿了威懾力。當中一面黃底大旗上打著的大大的‘漢’字,他似乎被刺痛了眼睛, 趕緊縮回腦袋,道:“那些潰敗的丁勇夸大其詞也是有的, 否則怎么掩蓋他們的無能?” 永福知縣焦躁地原地踱步,道:“他們這是在等什么?”就算只有幾千人也不是他們現在能夠抵擋的, 城里的富戶在知道賊軍已經兵臨城下之后就不愿意那錢糧出來了。眼看著縣城是必定守不住的,還不如在賊軍那邊博得一些好感,也好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邊上的教頭是武舉出身, 他瞧了一會兒, 道:“大約是原地修整罷,莆田過來數百里路, 我觀他們并沒有多少馬匹?!?/br> 那教頭說得不錯,林瑜的確是在原地修整,不過更重要的是在周邊收集永??h的消息。他這一次只帶了三千兵士,其中兩千主力,另外一千護衛看著后面的輜重。他甚至沒有帶上多少干糧,押送的輜重只是兵士們的盔甲武裝等物。 之前拿下了鎮東衛,整個福州府沒有了屏障。但是要吃下整個府,就必須趕在福建都司反應過來前,時間并不能算得上寬裕。之前福寧州倭寇事件的時候,林瑜計算過。從福寧州出事的消息傳到建寧府的都司,到馬佳鈺榮點兵點將直奔過去,一共花了整整一個月還要多的時間。 這樣的反應速度的確是極為遲緩的,但是,林瑜現在的軍隊中馬匹不足,同樣制約著他的行軍速度。所以,他干脆兵分兩路,由張忠同樣領著三千精兵向著福清縣的地方推進。剩下的三千暫時留守興化,那里是他準備好的和廣東水師拼殺的戰場。也只有興化,是他民眾基礎打得最勞的地方。換了任何一個地方,天時地利人和就不一定能集齊。 按照計劃,他這邊攻克永??h之后,就直奔閩清縣。然后從閩清縣順流直下,抵達福州府府城附郭閩縣,在那里和張忠的隊伍相會和,然后集齊六千大軍,當然如果算上張忠那邊的四千民夫的話,也能算得上是上萬了。 和林瑜的路線相對一致,但是張忠走得卻是下游。拿下福清得到足夠的補給之后,下一個縣城是就是和閩縣只有一江之隔的長樂縣。相對于林瑜那邊簡單的三千兵力的配置,多帶了四千民夫的張忠還負責運送幾個縣城中的糧食。畢竟,他們不能指望一個府城也像縣城一樣容易攻克。 “這么說,永福從昨天才開始封閉城門?”林瑜聽了哨探的話后反問了一聲,那人點了點頭,無聲無息地下去了,行動間頗有子鼠的風范。 “您是想 ?”一邊的千戶若有所悟,看見林瑜的嘴角翹起一個笑來。 隨著第一張開城投降、順民不殺的紙片出現在縣城之后,原本人心惶惶地城內交頭接耳的人更加多了。都說老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知縣有沒有組織起練勇來他們個頂個的門清。 特別是那些只意思意思稍微給了一些錢糧的商戶,再沒人比他們更加清楚這個縣城根本就是守不住的。 所以,有人趁夜偷偷殺了守在城墻之上的兵士,大開城門地迎林瑜的大軍進城還真不是什么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躲在門背后聽著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的百姓們一晚上沒睡,第二天探頭探腦的起來,果見街面上整肅了許多。但是,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燒殺搶掠。那些兵士一個個站得筆筆直的,甚至不會多看他們一眼。身上熟悉的大紅袢襖叫一些積年的老人家偷偷的紅了眼睛。 城門大開的時候,那知縣已經一根繩子吊死了自己。林瑜看都沒有多看一眼,直接讓兵士處理了他的尸體。至于他的家眷,另給了一個院子叫她們住著去,橫豎軍管的時候,她們也不會出什么事情。 林瑜并沒有在永??h呆上多長的時間,硬要算的話,也就整整三天,還得加上那大半個晚上。事實上,在準備好十天的干糧之后,他就領著所有的兵士直奔閩清縣。 原本的永福他只把原本的縣丞給提上來,讓他代管知縣之后,就沒有多管了。不過,看這個人那駕輕就熟的樣子,就知道這些活本就是他做慣了的。 這也是常態,科舉考試考出來的是會讀書的人,而這些人并不一定是會做事的人。所以才會常有當地宗族力量和吏目相勾結,架空知縣,而所謂的老父母卻毫無辦法的事情發生,甚至屢見不鮮。 那些人看見林瑜沒有動他們直接開拔,不由得彈冠相慶。不過,他們哪里知道,這是林瑜暫時沒有空來收拾他們,正等著他們鬧出幺蛾子出來,等能騰出手來之后,殺個一波呢。 相對于林瑜這邊的輕松,張忠下福清縣的時候還是正兒八經地攻城的。鎮東衛本就駐扎在這個縣城里頭,當初指揮使并沒有將所有的兵士全都帶走,而是留下了大約一千多的守城之人,再加上潰敗收容的一千將士,福清縣里至少有著兩千多兵士。 自古以來,攻城要比守城難。張忠手中也不過三千,這倒給了福清縣眾人一些信心。 福清縣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只是因為有著鎮東衛的鎮守,城墻要比別的縣城高了個三尺有余。大約就是這三尺叫城里頭的人堅信能夠守住城,里面的富戶更是積極的捐錢捐糧,其中是不是有著那兩千兵士的威脅,就不好說了。 站在城墻之上的參將看著地下烈烈飛揚的漢旗,眉頭緊蹙道:“這一股反賊到底是什么來歷?!碑斎皇欠促\了,都正大光明地打出了旗號,又豈是一般的暴民匪類。 “不知道,從未見過領頭的,就連幾個千戶的臉,小的都沒有看清楚?!币粋€千戶苦著臉答道,他這人無意識幸運的。在所有的將士死的死被俘的被俘,他居然活著回了福清縣,身上多了幾條疤又如何,好歹小命在,也沒缺胳膊少腿。 “聽聞反賊火器甚厲?” “不僅厲害,還古怪?!蹦乔舨皇菦]有摸過鳥槍,知道所謂的火器有時候還沒有弓箭來得便利,特別是裝起彈藥來,簡直不能用麻煩來算。有那個西洋時間,他還不如多射幾枝箭,敵人還死得快一些。但是,那時候密集的槍響之聲卻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反賊用了什么樣的障眼法?!彼汃さ南胂罅ψ屗桓蚁嘈胚@世界上的火槍能有這樣的速度,反而更愿意去想林瑜他們用了什么樣的妖法。 “是有些古怪?!眳Ⅻc了點頭,眼珠子一轉,道:“但是,只要不與反賊野戰,他們的火器不就拿我們沒轍了?!?/br> 說著,就叫兵士將庫房里的弓箭全都搬出來。 外頭的營帳里面,張忠和幾個參謀、千戶也在討論怎么攻城的問題。 “聽俘虜說過,鎮東衛的庫房里面準備有大量的箭枝,只怕攻城不易?!币粋€千戶皺著眉頭道,“能用火炮將大門轟開嗎?” “不能?!迸诒笓]耿直地搖搖頭否定了他的建議,道,“想要達到轟開大門的效果,就不能按照尋常的射程來算,至少需要縮短一半以上,才能在炮彈落到大門上的時候保證最大的穿透力和殺傷力,否則就是浪費丹藥?!?/br> 一邊的參謀跟著搖頭道:“每一個炮兵都是精心訓練出來的,以后都要派大用場的,太珍貴,沒必要讓他們冒這樣的風險?!?/br> “炮兵不就是在攻城中使用的嗎,怎么就不能冒風險了?”之前的那個千戶一拍桌子道,“以后要攻城的地方多得是,難道還要各個留在營里躲著不成?” 炮兵指揮見火燒到自己身上了,忙以目視張忠。他倒不是愛惜自己的生命,但是就像是之前那個參謀說的,在這種小小的縣城前折損,實在是有些浪費。須知,后面還有一個貨真價實的府城需要拿下,那才是他們炮兵真正發揮威力的地方。 “行了,多大點事值得掙起來?!睆堉衣犕炅?,擺擺手道,“現在攻城不時興云梯了,傷亡太大。不僅僅是炮兵,咱們手下的每一個兵士都很金貴?!?/br> 頓了頓,又道:“轟掉大門是個不錯的主意,想想怎么執行,出個具體的方案來,以后也用得上?!?/br> “不若選個人,帶上炸藥包,把大門給炸了?!边€是之前的那個參謀,看來他本來心中就有想法,指著臨時做出來的簡陋沙盤上城門的位置說,“這里有個小小的溝渠,大約是廢棄的護城河,正好是天然的掩體。點燃引信之后直接滾進去,不會有性命之危?!?/br> 張忠點點頭,道:“法子不錯,但是上頭城墻上有人弓箭齊備,讓他怎么穿過去?”要是黃仲在的話,他也就沒有這樣的煩惱了,他們干這個是專業的。 那參謀就嘿嘿一笑道:“夜襲啊,上頭那么遠,給他換上那一身墨綠色的制服,保管走到眼前了都認不出來?!彼f的墨綠色制服就是后世的那種迷彩服,這一套衣服黃仲的部隊是常備制服,但是步卒不常用,這個參謀是林瑜莊子上的出身,因為喜歡這個就自己收藏了一套。 “這個行?!睆堉乙稽c頭,道,“好些人到了晚上就是睜眼的瞎子,不過,既然夜襲了,那就干脆玩一把大的?!?/br> 聽懂了他意思的眾人不由得心領神會地相視壞笑起來。 是夜,滿以為外面的賊軍一點都沒有準備攻城器械,暫時沒有攻城動向的參將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府邸睡覺。誰料半夜一聲巨大的炸響,將他從床榻上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身子,趕緊起身穿衣,一邊高聲喊道:“來人,快來人?!?/br> 半晌,跟著仆役一同滾進來的是衣衫不整的千戶,他倉皇地看著參將大人,道:“反賊攻城了,不是,反賊已經打進來了!” “什么?”那參加衣服穿了一半,聞言差點沒扯下自己的袖子,“他們夜襲!” 但是,這怎么可能呢! 并不是說古時候的所有兵士都是睜眼的瞎子,應該來說,在靠海吃海的地方,魚類豐富,患有夜盲癥的比例要比內陸小不少。真正限制了夜襲的可能的,軍隊指揮不便。若是小股人馬夜襲的話,機動性比較高,也就更加便宜。這也是參將能夠安心睡覺的原因,就算夜襲,人數不夠的話根本不頂用。 但是,從來報信的千戶臉上驚慌的神色來看,這根本不是什么小股人馬夜襲。 因為限制了其他軍隊的這個原因對林瑜來說,并不成立。遠在三國之時,曹cao和孫策就成功的發起了夜襲。更何況于林瑜的這一支按著嚴苛的標準訓練出來的隊伍。 就算沒有白天那么自如,但是十只小隊依舊是井然有序。對比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的守軍,隊伍里頭一刀一個人頭也就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等參將匆匆地趕過去的時候,小規模的戰斗其實已經接近了尾聲。他一瞧那邊不絕于耳的投降不殺的呼喝聲,頓時發現了不對勁。正要轉身就跑,胸口就是一涼。 他低頭看了看胸口冒出來的一截雪亮的刀尖,哪里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計了。只是這時候已經太晚了,他死不瞑目的頭顱徹底變成了對方遞上的投名狀。 張忠看著呈到自己面前的頭顱,一揮手,笑道:“孫千戶辛苦了?!庇趾戎吷系谋?,道,“還不快將孫千戶扶起來?!?/br> “不敢,不敢?!蹦菍O千戶誠惶誠恐地自己站了起來,道,“些許小事,不敢言辛苦?!?/br> 張忠滿意地一點頭,道:“不辛苦就好,正好有一樁好事要勞煩孫千戶?!彼疽膺吷系谋繉⒛莻€頭顱拿下去,打消外頭頑抗的一部分兵士的心志。 孫千戶心里一苦,什么好事能輪得上他這么一個降將,嘴上卻道:“還請將軍吩咐,孫某萬死不辭?!?/br> 張忠大笑一聲,意味深長道:“死是不用死的?!?/br> 下半夜,孫千戶帶著張忠臨時撥給他的手下,向著城內走去,敲開了一扇扇黑油大門。 這些被打開的大門無疑都是這一次積極納糧的大戶們,他們有些已經聽見了城門口的動靜,正匆匆忙忙地卷了些金銀細軟準備逃跑,有些還在床上安心地呼呼大睡。無一例外的,被孫千戶給來了個一窩端。 他知道這是張忠讓他徹底得罪了城中的富戶,從此完全地和漢軍綁在一起,所以這事干起來倒是還挺心甘情愿的。一開始張忠沒開口的時候,他還以為是什么樣的苦差事呢?沒想到,這是讓他查抄那些積極與漢軍作對的人。 對,就是漢軍?,F在,他也是其中的一員了,自然更愿意這么稱呼自己,誰會喜歡叫自己反賊呢! 按著張忠的吩咐,他一絲不茍地查抄著所有主動的富戶,但是卻放過了那些‘被主動’的人家。按照張忠的說法,他們漢軍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隊伍,從不冤枉任何一個人,當然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他們作對的人。 就現在看來,整個軍隊進駐福清縣的過程中的確紀律嚴明。除了主動伸出刀子的,他們沒有對百姓動一分一毫。想到這個,再想想漢軍手中掌握著的可怕武器,孫千戶的心陡然熱起來。 哪個男兒不夢想著建功立業、衣錦還鄉?更甚者,若是漢軍能更進一步,他豈不是有了一個能青史留名的機會! 一場血腥的戰斗之后,第二日福清縣的街道上只剩下了來來往往的兵士,原本夜間間或響起的槍聲也完全沒了蹤跡。那些百姓躲在門板后看著這一群和他們印象中不大一樣的兵士,小心翼翼的戒備著。 直到家中沒了存糧,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上街之后,才發現這些打著漢旗的兵士真的不會對他們動手。街面上這才漸漸的重新熱鬧起來,酒樓里也有了些許人影。 方二郎往常去的那個酒樓最好的位置上一坐,以往這樣的好位置可輪不上他一個閑漢,那都是有錢的老爺、官人才能坐的,他也就配做底下的角落里頭。 他點上一疊花生米,叫了一壺濁酒,新奇而得意地左顧右盼。這是個好地方,正好能看見下面臺子上說書的,還能居高臨下地瞧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自然,這時候也就那些個袢襖大兵,手里端著一桿槍,身板挺得筆直。嗨,真他娘的威風??!他搖頭晃腦地感嘆了一聲,拈起一顆花生米,往嘴里一丟。他眼尖的看見下面的說書臺上一個說書先生慢吞吞地坐了上去,趕緊回過頭,端端正正地坐好了豎起耳朵來。 就聽那說書人一拍醒木,道:“正巧得了個新折子,今兒咱們就來說一說這盛世大唐!” 相似的情景在不同的地方由不同的人演繹著,有說大唐的有說大漢的,也有說大宋的。從歷史的片段中截出幾個光輝的片段出來,再換成老百姓們能夠聽懂的語言,就足以在這個缺少精神娛樂的時代,起到輿論宣傳的作用了。 只要百姓穩住了,那些書生叫喚得再厲害也沒有什么用。畢竟,像林瑜那樣,做書生做到造反的份上,古今以來他還真是第一個。 張忠在福清縣收集了所有的能帶走的糧食,就整裝離開了縣城。留下了原本的孫千戶帶著原本的潰軍駐扎在這里,這并不是他心大也不是他信任孫千戶這個降將,而是在朝廷眼里已經是從了賊的他除非自立門戶,否則就只能躲在漢軍的麾下,才有一條路可以走。 而若是自立門戶的話,無疑是自取死路,比跟著他們造反還看不到希望。這個時代又不是東漢末年混戰的時候,可是連個轉投的方向都沒有。 所以,張忠放心地留下一縣衙的金銀財貨,率領著大軍拍拍屁|股就跑了,一點也不擔心身后某些人會不會降而復叛。 孫千戶目送著打著漢旗的大軍遠遠的去了,果然帶領著剩下的兵士兢兢業業地守著福清縣,未敢有一絲一毫的不軌之心。 就當林瑜兵分兩路,向著福州府府城的方向挺近的時候,興化府失落、連帶著福州府內也已經燃起了硝煙的消息終于姍姍來遲,傳進了建寧府,福建都司所在的府城。 “這是出大事了!”新任的福建巡撫章巡撫這時候正是萬分后悔頂下了這個位置,據說上一個巡撫簡巡撫就是因為治下接連出了幾樁大事,這才被降級調進了京城,這還是當今的心腹呢! 說起來,怎么什么壞事這里都有一份呢,實在是太邪門了! 見當地都司的都指揮使沈大人穿戴著鎧甲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章巡撫胡亂蹦的心臟好歹安穩了一些。他忙迎上去道:“沈大人氣勢軒昂,必能嚇得賊眾聞風而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