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陸勁風點了點頭,剛要走出去又折了回來,看著趙楠楠和江暖說:“你們兩個女孩兒這樣坐在男生的床上,合適么?” “我們馬上下來!”江暖和趙楠楠立刻爬了下來。 誰知道下一秒,陸勁風就把被子猛地一掀,不愧是擊劍運動員出身,那氣勢恢弘??! 撲克牌飛了出來,趙楠楠立刻拽住了江暖的手,他們仨心里想的都是“完蛋了”。 只有陸然很淡定地低下身來撿撲克。 “這就是你們找安慰的方法?” “我們打牌也是為了轉移對緊張的注意力?!标懭换卮?。 “你還好意思說!陸然、穆生、還有江暖你們三個都是歸江教練管的對吧?等比賽結束了,全部上cao場給我跑一萬米!” 說完,陸勁風就黑著臉走了。 陸然把牌理好了,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說了句:“繼續吧?!?/br> “還繼續?比完賽要跑一萬米呢!” “不繼續也要跑一萬米,當然是繼續劃得來?!蹦律⒖叹蚲et到了陸然的重點。 四個人一直玩到了九點半才回去。 托這場斗地主的鴻福,原本會緊張到綿羊都數不清的江暖,晚上安然地入睡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趙楠楠還告訴她說。 “你昨晚上說夢話了?!?/br> “我說什么了?”江暖一邊刷牙一邊問。 “你說‘陸然你敢炸我,分手’!” “真的啊,我霸氣?!?/br> “你還說,‘陸然你再騙我拆牌,我就切掉你’!” 江暖被牙膏沫子給嗆著了。 “不……不會吧……” “嗯,好幾遍呢?!壁w楠楠點頭說。 “那個楠楠,我和你大個商量唄,我說的夢話你別跟陸然說??!”江暖作出哀求的表情來。 “可以啊。比賽完了請吃涮羊rou??!” “大熱天你吃涮羊rou?” “那就烤鴨!全鴨宴那種!” “行行行!” 到了比賽現場,江暖看著明亮的燈光,藍色的畫著線一塵不染的劍道,還有緊張調度中的工作人員。 今天已經是準決賽了,江暖在參加比賽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今天女子佩劍這個組別的比賽,同時進行的有兩場,她對陣何韻,以及張錦陽對陣喬毓凌。 在更衣室里,就聽見喬毓凌在和張錦陽說話了。 “小太陽,你昨天晚上有沒有想我???” “沒有?!睆堝\陽很冷淡地回答。 “你這就不對了,我這么厲害的對手,你應該日思夜想怎噩夢贏過我才對啊?!眴特沽杵鋵崨]什么要整理的了,直接坐在椅子上看著張錦陽。 “想你我會在睡夢里吐出來?!?/br> “可是我昨晚又想你誒。比如我怎么側擋然后反手還擊,怎么從下方挑刺你,然后你氣到跳腳?!眴特沽枰恢荒_踩在長椅邊上,系鞋帶。 張錦陽太陽xue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讓人有一種她隨時要暴打喬毓凌的感覺。 “你不閉嘴不會有人以為你是啞巴?!?/br> 江暖低著頭,這時候喬毓凌又走到了她的身邊,單手撐在她的柜子旁:“暖暖呢?有沒有想我???” “沒有……”江暖覺得喬毓凌現在調侃這個調戲那個,感覺好奇怪。 特別是那聲“暖暖”,聽著像是簡明給她打電話的調調。 “那暖暖昨晚上想什么啦?”喬毓凌靠在了江暖的柜子邊,側著臉,嘴角向上翹著。 “沒想什么……” “何韻你都沒想???” 這時候何韻正好在兩排之外關上柜門,拎著劍走過來,直接點在喬毓凌的肩膀上:“差不多點啊,你這是在欺負新人?!?/br> 張錦陽也過來,直接拎著喬毓凌的后衣領把她拽走了。 “這家伙別看平常一副氣吞山河泰山崩于面也不倒的感覺,但也會緊張。她一緊張就話嘮,招惹所有她能招惹的人?!?/br> “你們這是在毀滅我的光輝形象?!眴特沽柘蚝笳袅藦堝\陽的手。 張錦陽直接留下一句“你是多不要face覺得自己很有形象的”,喬毓凌立刻肩并著肩和張錦陽走出去了,一邊走還在就“形象”問題和張錦陽展開探討,一點都看不出她們即將彼此廝殺的樣子。 這時候何韻開口道:“我知道你為了迎戰我做了不少準備。但我想告訴你的就是,無論莊云教過你什么,我就是我,別人無法復制。我,和你想象中的絕對不同?!?/br> 說完,何韻就從江暖的面前走過去了。 那一刻,江暖忽然羨慕起何韻了。 她真的很自信,而且也有自信的資本。 兩人通過檢錄,江暖在賽前聽著父親最后的囑托。 “小心她在后撤途中的防守還擊,千萬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個步伐的間隙,一次進攻和防守之間的時間差,都會是何韻逆轉局勢的時候,在你擊中她之前,絕對不能松懈。明白嗎?” “嗯,我明白?!苯哪抗獬亮讼聛?。 在她比賽的同時,她知道陸然也有比賽。 今天,他沒能在這里看著她,但是她也要打出讓他記憶深刻的一局來。 譚旖來到她的面前,揚了揚下巴:“我去給你拍張錦陽對陣喬毓凌。你可別在這里就止步了,我會揍你。還有……你的同學朋友來了?!?/br> 江暖順著譚旖的手望上去,發現在觀眾席上被拉出了一大條醒目的橫幅。 陸然江暖戰無不勝 所向披靡 然后她發現,在橫幅的后面幾乎是整個班的同學,還有年級里其他同學。 饒燦和程豆豆都在對她揮手。 讓江暖想不到的是,就連張主任和聶老師都來了。 這是高二最后一個暑假,這么多同學一起出來,肯定是張主任首肯聶老師組織的。 江暖的眼眶頓時熱了起來。 她呼出一口氣來,這么多同學都來了,她如果不表現出自己所有的實力,就太丟臉了。 她用力握住自己的劍尖,感受著它的銳利和彈性,然后呼出一口氣。 何韻就在她的對面,她還沒有壓下護面,而是用一種平靜的目光看著江暖。 但是歷經了這么多場比賽,江暖太明白這種平靜目光的力度了。 它代表堅韌,代表沉默中的爆發,代表對那個瞬間的掌控。 何韻很強大。 江暖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仿佛放緩了流淌的速度,她擺出了姿勢,空氣里帶著一種熱度,要蒸發所有的水分,喉嚨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沒有任何虛晃,她們第一劍快到視線無法跟隨,交鋒那一刻迅速分開,又是讓人目光都燒著的連續擊打,當她逼向何韻的瞬間,何韻順勢下壓江暖的劍,眼看著就要迅捷的轉移還擊,但是江暖全身的細胞像是撞擊在一起,她的手腕反向向前一擋瓦解了何韻的轉移還擊。 望著他們的觀眾們瞪圓了眼睛,連呼吸都不敢。 兩人剛稍微拉開距離,何韻猛地一個交叉步接躍步劈殺江暖,神經無比集中的江暖瞬間感覺到了那是一記虛晃,靠劍之后迅速脫離,直刺何韻。 兩人的交鋒僅僅維持了一秒半,卻像是一場世紀交戰。 從來沒有現場看過擊劍比賽的張主任忍不住發出“唔——”的聲音,和聶老師手握著手。 “誰得分了?” 看了好幾場比賽的饒燦解釋說:“應該是江暖先擊中了何韻,然后何韻后擊中了江暖。根據進攻的主動性和亮燈的時間,是江暖得分?!?/br> 果然,裁判宣布了江暖的得分。 何韻笑了笑,轉動了一下手腕:“看來莊云的臨陣磨槍,確實不亮也光?!?/br> 她轉身,看了一眼看臺上的莊云。 而江暖知道,下一劍,何韻一定會把陣勢奪回來。 即便隔著護面,江暖也能感覺到何韻冷下來的目光,讓江暖瞬間想到了自己跌落的那個結冰的池塘,越沉越深,怎么掙扎也無法起身。 何韻晃著劍接近江暖,江暖立刻壓下她的劍,瞬間加速逼近,但是何韻卻忽然后撤從側面強勢擋開江暖的攻擊接著一個躍步要擊打江暖的肩膀,江暖反應迅速地抬劍防守,但是何韻卻忽然再次后退,接著猛地向前打下江暖的劍順勢刺中了她的胸口。 這一劍力度很大,整個劍身都彎成夸張的弧度,江暖有一種失重一般的感覺,耳邊仿佛響起了水流的聲音。 看臺上的聶老師快要哭出來:“張主任你輕點兒……我骨頭都快裂了!” “哎……我這不是緊張么?你看看那個何韻,刺中了江暖就算了,用力得劍都快要斷了似得!” “她是在威懾江暖?!别垹N的心里也緊張的要命。 那一劍擊中的不僅僅是江暖,還有他們這些觀眾。 胸骨又一種疼痛感,雖然何韻的劍不可能真的傷到她,但是這一劍,何韻的反應能力真的比莊云展現出來的還要夸張。 她的后退,就是進攻的序幕。 江暖呼出一口氣來。 接下來,何韻再次被江暖逼到后退,眼見著就要退到邊線上,江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何韻肯定要在這個階段反擊,她正要向下壓劍,江暖直接從側面蹭著她的劍撤回自己的劍,還沒完全收回江暖立刻斜劈她的身側。 何韻被江暖如此快速的判斷和反應驚起一身冷汗,但是她卻反手擋下了這一劍,她的一只腳已經踏出了邊線! 江暖正要連續躍步逼她完全出去的時候,她卻忽然連續兩次向側面擊打江暖的劍,破壞了她的擊劍線,緊接著是快到如同暴雨梨花的反擊。 江暖應接不暇,觀眾們看得大氣不敢出一口,每一劍都是生死邊緣,但是何韻卻憋著一口氣,江暖已經退出了四分之三的劍道,還在持續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