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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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也頂天立地! 嗡嗡嗡……七老爺的耳朵里反反復復都是這兩句話,隨后,他端詳著因扯出女兒宇文綾而哀求面容的大夫人。他打量下抱著宇文紅好個傷心模樣的四夫人。再低下頭,呀,自己跪著呢。 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子勁兒,激得他跳了起來。 他跪不下去了。 他乞憐不下去了。 他裝不下去了。 他站在那里,人人看得到漲紅從額頭開始,直到脖子,直到他的手指尖上。 文天并沒有大怒指責,你們先出的手。也沒有鄙夷輕視,拿他們的可憐百般譏諷。 但,七老爺渾身哆嗦起來,似一條在石板上暴曬瀕危的魚。他察覺出來,竭力的不想哆嗦。這是不是在搖尾乞憐呢?七老爺忽然恨自己走出來。 “哈哈哈哈……”客人們紛紛笑得很開心。這些人里,有些是看笑話的笑,管看誰的笑話呢。有些人對文天投去欽佩的眼光。有些人,對文天心生嫉妒,這樣好的話是怎么想出來的。 二老爺、三老爺和辦案的官員已說上話,七老爺“乞憐”的時候,他們在求情:“列位大人,看著太師的面,輕放一步吧,姑娘就不要帶走了,她還要嫁人呢?!?/br> 辦案的官員也不拘泥,早在二老爺、三老爺過來以前,他們私下盤算過。 按律按法,宇文大老爺這官職保不住。但有太師在,他不會不出面。太師雖根基深,卻又有郭公公虎視眈眈。最后,演變成太師和郭公公的又一回斗法。橫豎有人為這件事出頭,他們何必一絲不茍到把宇文家的人得罪至深。 辦案的官員出了個主意:“二位大人,這會兒只是你指認我,我指認你,具體怎么辦,還得公堂上斷。但是呢,你我心中有數,十有八九,宇文尚書和夫人逃不開。那紅姑娘是挑唆,只要有人把她的罪認下,她能躲得開?!?/br> 眼神兒瞄瞄宇文大夫人,雖沒有說,意思已明,讓大夫人全認下也罷,反正她勾結刑部王捕頭,她的罪名難逃開。 二老爺、三老爺一咧嘴,心想這叫一個狠毒。先不說大嫂會不會答應,就只再加一個罪名,大嫂可怎么辦? 辦案的官員察顏觀色,解釋道:“您二位也說了,太師肯定會出面。到時候洗清一個人容易,還是洗清兩個人容易?” “哦哦哦……是我們笨了?!倍蠣?、三老爺連忙道謝,對著大夫人走去。 “你個天殺的,你個挨千刀的,你個心里只有外人的,人家要你管嗎?你算哪根蔥倒要你出頭?人家大姑娘想的美,人家等著嫁三爺呢,你倒去出頭了……?!?/br> 叫罵聲傳來。 原來在文天昂揚的話出來后,七夫人的一把子火氣徹底讓煽動。她也聽得懂,他的丈夫搖尾乞憐去了。 宇文大夫人也先惡后乞憐了,壞也沒有壞到頂天立地。四夫人也乞憐了。但她們是當事人。 關七老爺什么事兒?他跑出去幫著搖尾巴。 七老爺在嘲笑聲里走回來,七夫人迎面對他一頓好罵:“平時就會兇我們娘兒們,為別人你有一根好尾巴。你搖的好,你搖來多少好臉面?搖來以后人家給你的多少好臉面?人家要嫁的又不是你!” 這些話,這樣的話,宇文紅聽在耳朵好似萬把針扎在心上,四夫人也抗不住,痛哭道:“七弟妹,求你別再說了!” 七夫人火氣正盛,愈發說的厲害:“我為什么不說!我們又沒有拽上別房頭姑娘打明三爺主意,我們又沒有弄出今天的事兒,又裝可憐?!?/br> 文天父女沒有說出的話,讓七夫人說個干凈。 “大哥大嫂!四嫂!紅大侄女兒!你們有能耐害人,就頂天立地的擔著!別把兄弟房頭都斷送!” 宇文大老爺緩緩站了起來,剛才的懼怕雖還有,但面上更多的是死寂般的默然。 他對著妻子一瞪眼,吼道:“站起來!就算這罪是你的,你也給我站直嘍!” 雖不是自己想明白的鎮定,但鎮定之下,往往明透。 大老爺深吸一口氣:“沒有紅兒的事情,整個事里都是我妻子作主?!?/br> 大夫人聲嘶力竭:“不!不是她出主意,不會害我們到這種地步,你卻要幫她?” “想想綾兒吧!”大老爺咆哮:“你把紅兒說進來,她就會把綾兒說進來。綾兒還在養傷!” 大夫人的爭論聲頓時止住。 “再說,留點兒臉面吧?!贝罄蠣斷骸罢麄€事兒都是我,是我讓你交首飾圖樣給王捕頭,主使是我,你是脅從?!?/br> “大哥!”二老爺、三老爺激動了:“您不能拿全家在刑部的官職開玩笑??!” 尚書能讓拿下來,余下官兒的結局不用多想。 他們哭喪著臉:“大嫂,你全認了吧。為了你女兒,不能讓大哥擔?!?/br> 在場的客人哭笑不得,大家都在這里,他們倒串起供來。忍無可忍去看太師什么神情。 宇文靖的城府在此時完美到了極點,他面色平靜,沒有半點兒異樣。 太師好城府啊。不少人暗暗地道。 眼看這事的結局就要出來,不是宇文大老爺把罪頂完,就是大夫人頂完。辦案的官員松一口氣,真的是這樣,他們的責任也輕。 一個尚書在位多年,按那句俗話,總有辛苦。太師再出面,只要壓得住郭公公,辛苦可以抵罪。比帶走好些人,你扯我,我扯你,好辦的多。 按律按法,這官留不住。但結果,誰又知道呢? 大夫人木呆著臉,但在二老爺、三老爺和自己丈夫的輪番勸說下,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都以為再說會兒,她就會微微點個頭什么的。旁邊有個人早就讓惹惱,生冷的罵了出來:“就沒有人給我一個說法嗎?” 寶樹香芝般的明三爺氣極,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變成沒有生機的灰色。 這灰色望向哪里,哪里就一片寂寂。 辦案的官員打個激靈,是啊,他們把這位給忘記。 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也打個激靈,他們把這位給忘記。 宇文紅有了迫切,嘴唇輕動著,有來自心底的一句話。三爺,您救我的是嗎? 我對你一片深情,在留芳園里我對你傾訴過,你喜歡的人,我愿意給你,你喜歡的,只要我拿得出來……。 明三就沒有看她,對文無憂寒著臉:“你血口噴人,到現在也沒有給我解釋?!?/br> 文無憂聳聳肩頭,裝的還挺像,強迫我聽紅大姑娘的情話,不就是你? “呃,哪里血口噴人?我句句是實?!蔽臒o憂想我并沒有出賣你,我說的是和紅大姑娘之間的話,偷聽的那段我又沒有說。 “你家紅姑娘貞淑秀慧,家教得體,怎么會說出你講的那段話?”明三看上去惡狠狠。 四夫人心頭一喜,她也認為三爺這是幫著紅兒呢。大聲道:“三爺說的是,我女兒是賢淑的人,我女兒沒有說過,是這個小賤人……” “哎喲”一大聲出來,帶著她懷里的宇文紅飛了出去。 凌朝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收回了腳,冷冷地道:“輸也輸的丈夫些!人家有沒有三句五句話里就夾著罵!” 凌統領也看不下去了。 罵過,瞪視著宇文幾兄弟,直看到他們低下頭。 七夫人恨的對七老爺又開始罵:“這事兒有你嗎?平白的要你出去?現在倒好,你也算跟在里面輸的人。勸你輸,也輸的丈夫些!” 凌甫大力鼓掌:“父親好哎,我父親就是輸的頂天立地,哎哎,跟我玩的,捧場子?!?/br> 一片巴掌聲響了起來。 京中少年們唯恐天下不亂,凌甫又有好大一幫子知己,大家嘻嘻哈哈邊笑邊吹捧凌朝。 “凌叔父在留芳園輸了沒?輸了,又怎么樣?誰這輩子是不會輸的,他今天依然來吃酒席是不是?輸,也輸的光彩。就像昨兒我下棋輸你一個子兒,我有沒有記恨過,那老六,你作個證。我是不是今天又約你明兒出城耍去?我也光彩?!?/br> 那老六也爭:“上個月打獵我輸你一只兔子,我有沒有記恨過,烤了來吃,我是不是跟平時一樣多搶了腿子?我要是記恨,就不吃了,我也是個丈夫?!?/br> “都閉嘴!”明三喝上一聲。 等平靜過,對凌朝氣不打一處來:“你踢的那么遠,我說話倒要再走幾步?!?/br> 噔噔噔,他一氣走到四夫人母女身邊,嗓門兒拔高,這里所有人都聽得到。 “宇文姑娘,你貞淑過人,非一般人可比。你家九房里姑娘血口噴人,說你肖想我,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是不是?” 冰冷的口吻。 扎心的言語。 宇文紅算計不成,反把宇文大老爺夫妻雙雙拖下水,又害了自己,正如身處冰天雪地之中。 姐妹們識破她為人的決裂,紅大姑娘不過是失去底氣。 明三的這段話出來,斷了紅大姑娘的生機。 明三怒出的灰眸,似鼓蕩入心田的北風。所到之處,萬物俱化為灰。宇文紅堅持到現在也不想虛弱的暈過去,終于,撐不住了。 像一株斷了根的小草,軟軟的倒在四夫人懷里。 “紅兒啊,”四夫人悲呼一聲,只一聲。 第二聲出來前,讓明三狠厲的語聲打斷:“她不說,你說!你是這貞淑秀慧人的母親,你說,你女兒沒理由肖想我,以后也沒理由是不是?” 四夫人也暈了過去。 “那你說!”明三怒氣沖天走到宇文靖面前,威脅道:“太師若不還我清譽,我請母親來問你!” 文無憂實在看不下去了,假惺惺的裝腔作勢好有一手,她親口對你訴說情意,你七老還是八十,記性倒有這么差。 “是我說錯了,我對你賠不是,行嗎?”文無憂白眼兒。 明三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要你賠不是!我要的是,太師給我的承諾!” “你宇文家的姑娘,都是好的,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明三對宇文靖不錯眼睛。 宇文靖默默點了點頭。 他不點頭還能怎樣?等萬安長公主親自上門,只會比現在更難看。 這一點頭,不過鵝毛般輕,卻斷了宇文家這一代姑娘攀附萬安長公主府的道路。 宇文家別的姑娘們忍不住輕泣出聲,她們的母親對宇文紅恨之入骨。 在場別家的女眷可就得意了,紛紛出言巧妙的辱罵:“我就不信這話,幸虧太師正了名兒,” 這些人,是家里有女兒,也對明三爺打主意的人。 明三無比的憤恨,給辦案的官員也一記敲打。他們不敢再說寬放的話,把大老爺夫妻押走,把宇文紅帶走。四夫人一定跟去,也一起帶走。 他們出門的時候,還有幾個人也從宇文家的角門里走出,上馬,往宮門上來。 ……。 “公公,這幾位大人求見?!?/br> 小太監回話。 郭村見是他打發往宇文家吃酒席的人,知道不是新消息,就有新情況,讓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