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周良魚幽幽盯著他:特么他才是那個傻子吧? 這幾只老虎特么壓根就不吃別人喂得吧?丫還跟他說什么打賭,他能喂到就算是他贏,去他大爺的,都不吃! 他喂什么?直接拽著那幾只,搖著它們的脖子塞進去? 周良魚重重將rou塊扔回去:“趙譽城你個大騙子!” 趙譽城倚著假山石,淡定道:“愿賭服輸。徐沖,稍后讓趙大傻準備些去火茶,本王看公主火氣大得很?!?/br> 周良魚:你、狠! 徐沖默默應了,看來王爺果然又用了那一招,當年他年少無知、不學無術,跟王爺打賭,愣是著了道輸了給王爺喂了七年的老虎當了七年的飼養工啊,雖然也從一個小兵爬上了副將,但其中的血淚……不提了。 從那開始他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老虎見到吃得就會撲的,有些老虎……屬主人的。 周良魚氣沖沖地爬了下去,恨不得將手里血淋淋的手套就那么直接扔到趙譽城這廝臉上才好,他深吸一口氣:“愿賭服輸,本宮一定會好好、記得、王爺今日、的賭約的!” 經過徐沖身邊時,扭頭看向扭頭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的徐沖,“你,送本宮回去!” “屬下?”徐沖指了指自己,看向趙譽城。 趙譽城揮揮手,徐沖只能蔫頭耷腦地跟在周良魚身后,覺得王爺您不能只管起火不管滅火啊。 周良魚走了半路,氣消了大半,算了,就算是趙譽城這廝不讓他請婢女,他也沒辦法,誰讓這里是譽王府呢?不過…… “你叫徐沖是吧?”周良魚往后默默退了兩步,徐沖默默也往后退了兩步。 周良魚再退,徐沖再退。 周良魚直接轉過身,危險地瞇眼:“停下,你再動試試?” 徐沖立刻站直了:“公主?” “本宮問你,你家王爺平日里最怕什么?”周良魚威脅地問道。 徐沖搖頭:“王爺什么都不怕?!敝芰剪~皺眉:“當真?”他怎么覺得這廝糊弄他呢? 不過想想也是,這是趙譽城的手下,怎么可能會告訴他這些? 他是氣瘋了才會問他這個。 周良魚離開之后,假山后郁公子走了出來,看向怒氣沖沖離開的周良魚與徐沖:“你怎么帶她來這里了?” “給她找點事?!壁w譽城面無表情開口道。 “嗯?”郁公子不解。 趙譽城:“她的性子怕是不會就這么認輸,接下來幾日就會時常來這里,不會亂跑了?!?/br> 郁公子想到什么,一愣:“你是怕……她發現?” 趙譽城許久沒吭聲,半晌,才道:“走吧?!边@么多年都過來了,不會就這么湊巧發作就會被她看到。 郁公子疾走兩步:“要不……你這幾日還是住到我那里去好了?!?/br> “你這里有譽王府守得銅墻鐵壁?”趙譽城沒有回頭,“本王將這里全部都弄成了自己的人,燕帝這么多年想安插人手進來都不可能,你能保證你那里不會有別的細作?” 郁公子嘆息一聲:“那你自己小心……不要被良公主發現了?!睜恳话l動全身,只希望能避開躲過去。 周良魚回到了新房,一踏進去,就將自己給摔進了床榻上,不多時,越想越不能這么如了趙譽城的意,不就是幾只小花斑么,他還不信了,自己真的搞不定? 于是,接下來兩日,周良魚還真的如趙譽城猜想的那般每日都去晃悠,只是蹲在假山上,不管怎么拿rou塊誘惑,下方那幾只像是嫌棄他手里的rou不新鮮一樣,只撲徐沖手里的,看得周良魚羨慕不已。 徐沖無奈道:“公主你別羨慕屬下了,屬下這也是跟著王爺待了大半年,它們才肯吃屬下手里的東西……” “這是王爺自小養的?怎么只聽他的話?”周良魚試了兩天都沒用,放棄地往假山上一坐,沒力氣了。 “不是,是王爺那會兒在邊境無意間救下來的兩只,后來一直養著了,養大了之后它們生了三只小老虎,這不就多了?”徐沖這兩日與周良魚待在一起,剛開始還以為公主脾氣肯定特別大,不過相處下來,也就是尋常人一樣,性子也豪爽,挺好相處的。 “那這是養了很多年了啊,那這苑子呢?也是他修的?”趙譽城這廝沒想到還有這閑心,這苑子他觀察了一下,處處都精致上心,有的地方像是已經建了很久了,打理的也很細致,完全與譽王府別處天壤之別。 徐沖愣了下,搖頭:“不是啊,這是老王爺在世的時候……” 徐沖一開口,像是想到什么,閉嘴沒吭聲了。 老王爺?周良魚一愣,趙王? 好吧,他就說這里的畫風與趙譽城那糙老爺們完全不對。 周良魚再次失敗沒能喂到五只,回去沐浴了一番,正打算睡,今晚上就是第三晚了,等過了今日,三日之期也到了,明天就趕緊搬到后院去找小竹他們去。 周良魚睡著的時候,趙譽城還未回來,這兩日趙譽城都是早出晚歸的,周良魚也習慣了,只是睡到半夜的時候,周良魚莫名覺得渾身涼涼的,似乎還有點陰風陣陣,他撓了撓頭,翻了個身,總覺得睡夢中像是被什么盯著毛骨悚然的感覺。 周良魚睡著睡著,猛地睜開了眼,就看到床幔無風抖動,床榻前像是還站著一個人,周良魚嚇得猛地坐起身,扯開了床幔,等借著大開的窗欞透進來的光瞧見是趙譽城時,周良魚才松了口氣:“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裝鬼嚇人是不是?” 周良魚瞥了眼杵在那里的人,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趙譽城今晚上怪怪的。 不過他也沒多想,喊了趙譽城一聲,對方沒吭聲,天黑他也瞧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風吹得床幔拂動,他只能自己下了床榻,飛快去關了窗子,等回頭的時候,發現趙譽城已經躺在了不遠處的軟榻上背過身睡下了。 周良魚嘀咕了一聲,爬上了床榻,迷迷糊糊間,似乎聞到有血腥味彌漫開,不過他這兩日喂老虎接觸的都是血淋淋的生rou,倒是聞慣了這味道,只當趙譽城是去喂虎斑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去喂老虎……也不怕那幾只撐著了。 周良魚迷迷糊糊之際睡著了,翌日醒來的時候,趙譽城已經不在了,他隨意綁了墨發,沒有婢女只能先隨意對付了,今個兒他就能搬走了,終于不用跟趙譽城這廝待在一個房間了! 就在周良魚打算去后院找小竹他們經過軟榻上,不經意一瞥,他的腳步停了下來,一步步往后退了去,最后趴在了軟榻前,湊近,瞇眼,盯著那軟榻上呈現暗紅色的色澤,皺皺眉,剛想身后摸一摸,這特么……不會是血吧? 突然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周良魚站起身,朝外走去,只是走到門口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隨后一想,趙譽城這廝還說自己有潔癖,有個毛潔癖??? 喂了虎斑回來竟然都不洗手的,弄得榻上都是血! 嘈雜聲是小竹他們發出來的,他們這幾日在后院一直不能過來前院,終于等到公主要去后院了,他們歡天喜地一大早就裝扮了一番過來了,等周良魚一出去,一張臉撲的白生生的小竹就哽咽出聲:“公主,你瘦了……” 周良魚也走過去,“深情款款”:“小竹,你更像鬼了?!?/br> 小竹已經要掉不掉的淚珠子就那么硬是憋了回去:“公主……” 周良魚一揮手:“都說了不要畫這種妝容了,會嚇死人的?!庇绕涫亲蛞惯€被嚇了一跳,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這時一個年級稍微大一些的老者走了過來:“公主,老奴趙三,是譽王府的管家,以后公主若是有事可以盡管吩咐老奴?!?/br> “趙三?”怎么這譽王府里,這么多都是姓趙的?難道還是本家不成? 大概是看出周良魚的疑惑,老管家笑道:“老奴是以前老王爺身邊的家奴,老王爺過世之后,老奴就給王爺當了管家,所以是隨主人家的姓?!?/br> 原來是這樣,周良魚也沒多想,讓管家將他的東西整理了,都一并送去了后院,隨意選了一個院子就正式搬了進去。 不過小竹他們卻是被分在了更遠的地方,入夜之后不許踏足。 不許就不許了吧,只是就這么窩在這里,都沒有嬌花可看,簡直……生無可戀。 周良魚讓小竹他們搬出了一個軟榻,在上面曬著太陽躺尸,不知為何腦子里總是想起趙譽城昨夜半夜出現的身影,看不清模樣,但是總覺得渾身毛毛的。 小竹他們蹲在一邊,給他捶腿,還有喂食物的,小竹湊近了,大概是看周良魚意興闌珊的,小聲湊過去道:“公主,我們以后都住在這里了么?” 周良魚瞇開一條眼縫:“怎么?” 小竹小聲道,聲音都帶著顫音:“公主我們能不能不住這里???小竹覺得,這王府里……不干凈?!?/br> “嗯?”周良魚瞇眼,“什么不干凈?” 第40章 周良魚:這毒誓夠狠了吧? 小竹與其余幾個對視一眼, 聲音更加抖抖抖:“這幾日,我們住在這后院,一到半夜,就覺得陰風陣陣, 隱約還有……怪異的聲音, 可嚇人了……” 其余幾個也點頭如蒜, 表情驚悚至極,有膽子小的還搓了搓手臂,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這時, 一陣涼風襲來, 莫名眾人覺得毛骨悚然的。 周良魚想到昨夜醒來看到床榻邊站著的趙譽城, 也抖了抖:“你可別亂說,你們都聽到了?” 其余幾個看向小竹, 點頭。 周良魚本來也沒覺得有什么,可這一細節卻看到了,眸仁深了深,不動聲色對重新閉上了眼:“也許只是這譽王府后院沒什么人太空了, 你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br> “可……”小竹有點急,“公主,小竹真的覺得這王府里怪怪的……指不定真的藏著什么不干凈的東西?!?/br> 小竹跪在榻前, 給周良魚捶著腿, 小聲繼續勸道。 周良魚閉著眼:“能有什么不干凈的, 就算有, 有本宮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上前的?!?/br> “可萬一要是沖撞了公主的鳳體……”小竹聲音里帶了一聲急切,又很好的掩藏了下去,若是平日里周良魚心大,還真的不會注意到,可這里是譽王府,趙譽城這廝怎么可能明明知道后院有小竹他們在的時候,還露出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除非是要嚇唬小竹他們,但對方既然讓人進來了,也沒理由做這種事。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小竹在撒謊。 周良魚故意睜開一只眼,斜睨了小竹一眼:“這倒是???那小竹你說怎么辦?本宮如今嫁進了王府,也不可能說走就走???” 小竹看周良魚信了,松了一口氣,湊過去:“其實小竹覺得也沒這么嚴重,但要找出來源頭……指不定是誰故意想要整公主呢?” “誰這么膽子大,竟然敢整本宮???”周良魚瞇著眼,日光照在他臉上,瞧不清臉上的表情。 小竹偷偷湊過去,小聲提醒道:“小竹聽說啊,這譽王府的后院……其實還有一個禁地,在小竹看,什么禁地啊,說不定就是一個金屋藏嬌的地方,指不定……外面傳言都是假的,王爺其實……”小竹沒有說完,故意讓周良魚自行體會。 “嗯,本宮想著也覺得是,是不是那里的‘女人’不滿本宮嫁進來,這是故意嚇唬本宮呢?”周良魚掩唇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不顧身后一直點頭認同的幾人,“這件事以后再說吧,本宮困了,小竹啊,進來繼續給本宮捶腿,其余的都回去吧?!?/br> 其余幾個不敢多呆,回了旁邊的偏院。 小竹隨著周良魚進入房間,剛關上門靠過來打算繼續勸說,就直接被周良魚抬腳直接給踹趴下了。 小竹難以置信抬眼,都看到坐在軟榻上,一雙桃花眼冷冷斜睨著看過來的冷目,嚇得小竹立刻跪好了:“公主!” “誰給你的狗膽,連本宮都敢騙了?小竹啊,你跟著本宮時日也不短了吧?沒想到,你竟然也有出賣本宮的一日……”周良魚涼涼開口。 小竹臉色一白,垂著眼抖抖抖:“小、小竹不知……公主在說什么?” “怎么,還想讓本宮親自動手不成?你說你不懂?那王爺只與本宮說過禁地,你是如何知曉的?這譽王府銅墻鐵壁一般,他譽王傻到會明知道你們幾個在這里,還故意弄出什么動靜?還有他們幾個,也是你先告訴他們嚇唬的,他們才覺得‘不干凈’吧?”那幾個反射性地看向小竹那一眼,說沒問題他都不信。 周良魚的話嚇得小竹臉色徹底慘淡下來,跪地磕頭:“公主饒命啊,饒命啊,小竹也是被威脅的……小竹也不想的!公主你饒了小竹這一次吧!” 周良魚拂了拂寬大的衣袖:“說吧,怎么回事?是誰讓你故意引本宮去那所謂的‘禁地’的?” 小竹伏在地上,淚眼婆娑地開了口:“是、是原先公主府的管家……” “是他?燕帝的人?他這是又得了燕帝的命令了?”這也就不難猜了,先前那管家本來就是燕帝的人,先前他雖然用銀票威懾加利誘了一番,但畢竟是燕帝的人,如今反水也能理解,“這是燕帝的意思?” “是啊公主,管家說這是皇上吩咐下來的,要是不按照皇上的意思辦,是要……要滅九族的。小竹一個人還不怕,就、就怕連累了家里人……”小竹紅著眼,跪在那里瑟瑟發抖。 “管家說皇上怎么說的?” “說、說是……皇上想讓小竹說服公主去闖一趟禁地,瞧瞧里面到底有什么,到時候公主是王妃,王爺也不會拿公主如何,小竹順便看到了,就能告訴皇上了?!毙≈褚晃逡皇囟颊f了出來。 周良魚就知道這狗皇帝花樣多,這譽王府銅墻鐵壁一樣,連個廚子都是先前軍隊里的,怕是安插不進來人,這一方面想讓他嫁進來讓趙譽城不能留下子嗣,另一方面,就是終于能安插進來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