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趙譽城皺著眉,冷冷掃了身邊怔愣的手下,幾人迅速低下頭,牽著馬眼觀眼鼻觀鼻,頭都不敢抬了! 周良魚滿意地瞧著這一幕,才抬起手:“堂堂~扶本宮上車?!?/br> 焦堂宗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但是心里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以他對公主的了解,公主絕對不可能就這么善罷甘休了,但是公主就這么“偃旗息鼓”了,他怎么覺得這么不符合公主的作風? 但公主的話又不能不聽,焦堂宗弓著身,扶著周良魚上了馬車,規規矩矩站在了馬車旁。 只是等周良魚上去了之后,焦堂宗就聽到公主涼著嗓子慢悠悠道:“嘛呢?沒聽到譽王都說了,這可是為本宮、以及本宮的‘男寵’,準備的專車,來,你也上來?!?/br> 焦堂宗只猶豫了那么一瞬,聽話地上了馬車。 周良魚在焦堂宗上來之后,帷幕落下的瞬間,朝著幽幽看過來的趙譽城呲了呲牙,那一口小白牙,莫名白生生的發著寒光。 “王爺?”跟著趙譽城來的幾人,莫名不安。 趙譽城深深看了馬車一眼,收回視線,翻身上了馬:“走?!?/br> 其余幾人也迅速翻身上馬,只是就在馬車就要徐徐啟動的時候,馬車里突然傳來動靜,雖然極輕,但是趙譽城等人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就聽到馬車里,良公主突然來了句:“脫衣服?!?/br> 幾人懵逼臉:??? 臥槽!良公主你想做什么?這、這這這……這良公主不是想在外面亂、亂來吧? 幾人慌了,他們只聽說過這良公主yin亂,還真沒見過這般……不管不顧在外面就、就…… 隨后里面傳來那焦公子抖著嗓子的聲音:“不、不要吧?” 良公主:“嗯?讓你脫就脫,婆婆mama的,快!等不及了!” 幾人:??? 王、王爺……救、救命!這怎么辦?這一路走過去,他們以后譽王府還要不要做人了? 趙譽城抿著薄唇,皺著眉,隨后馬車里倒是沒了聲音,但是卻明顯有細微的晃動,他沉默了許久,調轉馬頭,驅馬到了馬車前,低沉的嗓音帶著威脅:“周、良、魚!” 誰知道,突然馬車的帷幕就在這一瞬掀開了,一道身影,躥了出來,趙譽城知道也就周良魚膽子敢這么大,也只是隨意擋了一下,只是對方像是早有準備,身體一彎,動作極為敏捷的一撲一坐,下一瞬,已經穩穩當當地側坐在了趙譽城的馬車上,順便雙臂一伸,死死摟住了趙譽城的腰。 趙譽城:“…………” 手下們:“…………” 經過的眾人本來已經走過去了,又迅速轉過頭:“…………”嗯?嗯?!這、這什么情況? 因為天黑,經過的百姓認出了趙譽城,不敢圍觀,只看到是譽王送良公主以及良公主的男寵回去……但是怎么上了馬車之后,突然!就變成譽王與“男寵”共乘一騎了! 天啊,這中間發生了什么? 他們一邊走過去,一邊偷偷瞄著緊緊抱著的兩個大男人,蹭的睜大了眼:莫不是一直傳言譽王“厭女癖”,其實……他真正的原因是有斷袖之癖?! 趙譽城的屬下差點要哭出來了,良公主這真是要了命了! 但是王爺都沒開口,他們也只敢圍在了四周,不敢吭聲。 趙譽城也沒想到周良魚膽子這么大,他抿著唇,垂眼,鳳眸底有幽光攢動,望著懷里的“男子”,身上是焦堂宗寬大的衣袍,頭發整個束了起來,完全是焦堂宗那個“男寵”的打扮,只是那張臉……分明就是周良魚。 他腦海里閃過先前馬車里傳來的那句“脫衣服”,看來對方上馬車前,就打算對調衣服來這一招了? 因為天黑,眾人并不能看清楚周良魚的臉,只除了趙譽城,以及趙譽城的手下。 周良魚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壓低聲音,但是那輕快的一把小嗓音愈發招人恨:“譽王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說罷,還撩了一下臉邊的一縷墨發,“沒辦法,這世間像本宮這般舍己為人的已經不多了,聽說王爺你厭女啊,哎,真是可憐哦,不過譽王放心好了,本宮決定犧牲小我,拯救大我,來吧,讓本宮幫你好好治療治療……”說罷,又摟緊了。 周良魚本來是想直接女裝上馬更直接氣氣趙譽城,但是想到萬一被百姓看到了,再誤會傳開被燕帝那廝給利用,這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上了馬車立刻跟焦堂宗換了衣服,這樣既能惡心惡心趙譽城,又完美的解決了問題。 本來他也沒想用這么娘炮的姿勢,像是側坐在趙譽城這廝懷里,這絕對不符合哥爺們的氣質,但是吧,這要是坐在后面,萬一……暴露了哥的家伙事也不好了,所以!就那么一丟丟的功夫,他就想到了最完美的姿勢與方案! 天啊,像他這么機智的小可愛,上哪里找?! 周良魚又摸了摸趙譽城緊繃的勁腰,心里快樂翻了,讓你捉弄哥,傻眼了吧?氣瘋了吧?是不是特別想掐死哥? 打蛇打七寸,他現在就成功捏住了趙譽城的小尾巴,越挫越勇。 趙譽城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克制住將人扔下去的沖動,薄唇冷抿,吐出兩個陰沉的字眼:“下去?!?/br> 周良魚歪著頭,無辜地瞅了眼:“呦呦呦,氣了???是不是特別想扔本宮下去……但是吧,王爺你可想清楚了啊,本宮這一下去,明天傳出什么可跟本宮無關了。萬一本宮受了那么一丟丟的傷,這下半輩子……就請譽王多多指教了?!?/br> 趙譽城垂著眼,凌厲的鳳眸對上周良魚無辜的桃花眼,對方啪嗒啪嗒眨著眼,他沉沉的鳳眸慢慢冷靜了下來,似乎在思量:“……”別人他還有把握,但是面前這位……一向不按套路出招,他還真不確定了。 周良魚既然敢做,自然確定趙譽城肯定會答應。 對方應該跟他一樣不想讓燕帝得逞,所以,對方也不敢賭,賭他會不會真的纏上他。 果然,趙譽城最后只是深深睨了他一眼,勒緊了馬韁。 周良魚笑得愈發欠扁:“王爺呀,該啟程了哦,不然等下遲了,本宮就睡不上美容覺了,到時候變丑了嫁不出去了,本宮是會……帶著本宮的一眾‘男寵’嫁給王爺的的哦?!?/br> 趙譽城:“…………” 一眾手下:“…………”他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得罪王爺頂多吃一頓鞭子,得罪這位,怕是會受到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摧殘。 帶著男寵……嫁人…… 大概,也就良公主能做出這樣的事了,他們同情未來的良駙馬。 周良魚最終得償所愿,喜滋滋地坑了趙譽城一把,兩人共乘一騎,招搖過市,順便“抹黑”了趙譽城一把。 不過很顯然趙譽城對于所謂的“斷袖之癖”并不在意,這點倒是讓周良魚挺遺憾的。 但是“報了仇”,他大度的決定原諒對方了。 就在周良魚決定回去之后多添一碗飯,馬車快到公主府的時候,周良魚不經意朝前一瞥,當看到前方良公主府門前,那牽著馬不住回頭往公主府里瞧,一步步迎面朝這邊走來的燕云崢時,周良魚:“……” 這廝怎么在這里? 周良魚迅速一個轉身,直接迅速而又利落地埋頭扎進了趙譽城的懷里。 幾乎是同時,周良魚感覺到抱著的身體一僵,趙譽城整個人都散發出抵觸的情緒,下一瞬,手腕就被整個攥住了,頭頂上方傳來趙譽城低沉的嗓音:“周、良、魚!” 周良魚也不想啊,哥也不想撲你一個臭男人的懷的,特么的燕云崢那廝眼睛這么毒,萬一讓對方認出來了、鬧大了之后,他雖然想坑趙譽城,但是不想嫁趙譽城啊。 “云王云王云王!”周良魚低著嗓音,迅速說了好幾遍。 趙譽城本來全身的細胞都因為周良魚這一撲抵觸到了極致,先前肯同意,也是因為對方的靠近不讓他那般對人抵觸發作,還是能勉強接受。 可容忍不代表他真的沒有底線…… 周良魚此刻突然這么親近,讓他腦海里像是有什么整個炸開了,一雙眼也猩紅了起來,剛要發作,就聽到了周良魚提到的這個名字,他冷峻的面容沉沉抬起,凌厲的鳳眸正好對上了燕云崢也皺著眉看過來的目光。 第22章 身為一個直男 “譽王?你怎么在這里?”燕云崢本來想過來看看周良魚,想解釋一下大婚的事以及先前皇家狩獵場他與姜如蔓的事,結果周良魚今個兒根本沒在公主府,他詢問去了哪兒,都不肯說。 他在良公主府外等了好久都沒等到人,本來是打算先行離開。 結果他還沒走,迎面就看到了趙譽城,他想到周良魚三番兩次喊對方“譽哥哥”,心里就不舒坦,只是視線再一掃,就落在趙譽城懷里的人,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因為一開始天黑沒看清,等再一看,發現趙譽城懷里的是個男子時,才松了一口氣,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也不怎么好看。 周良魚仿佛能猜到身后燕云崢的目光,迅速戲精上身,直接“厥”了:裝暈。 “這是誰?譽王你怎么會跟這人共乘一騎?馬車里呢?馬車里是誰?”燕云崢突然意識到馬車里可能是周良魚,他們怎么又在一起了? 燕云崢聲音也拔高了,快走兩步,就要扯開馬車的帷幕,被趙譽城的人迅速擋在了馬車前。 趙譽城不知何時驅著馬掉轉了馬頭,此刻居高臨下地望著燕云崢:“云王,這是本王的馬車,馬車里是誰,本王需要向你稟告嗎?還是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讓本王接受你的吩咐?” 懷里作死的小東西,越摟越緊,趙譽城一直自詡的沉穩的好脾氣,莫名暴躁了起來,從血液里翻滾的躁動讓他的鳳眸越來越濃,只是被他努力壓制住了,但是這也讓他整個人突然像極了從戰場浴血歸來的那一刻,渾身都滲著殺意與暴戾。 趙譽城身邊帶來的幾個人都是心腹,他們首先感覺到了趙譽城的異樣,唰的一下拔出腰間的劍,擋在了馬車前。 燕云崢因為趙譽城的話,眼神沉了下來:但是卻不得不說,他只要一日沒有立太子,不論是身份還是權勢,都不如對方。 對方是戰功赫赫的譽王,如今兵權在握,而他呢?不過是一個王爺……即使對方是異姓王,他是真正的燕家皇室血脈,可偏偏他在權勢上低了對方何止一頭? 更何況,連父皇都畏懼對方三成,他更加不可能隨意放肆。 可這口氣怎么忍得下去?! “你!”燕云崢冷笑一聲,也嘲諷出口:“譽王說得什么話,本王自然不敢。不過,譽王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女人么?本王說呢……好好的,怎么會得了什么厭女癥?原來是這樣啊……怎么,現在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這是你看上的?藏著掖著這么久,終于暴露出來了?要不要本王辛苦一趟,進宮替你請個旨意,將你懷里的人賜給你?”他睨了一眼趙譽城懷里的周良魚,還以為是哪個不入流的男色,話里的含義不言而喻。 周良魚:“……”燕云崢你大爺的,哥謝你八輩祖宗了誒! 竟然將他當成了趙譽城的男寵!還是那啥那啥,身為一個直男,這能忍?叔嬸都不能忍??! 還請個旨意賜給趙譽城?你這么能,你咋不把自己給賜了? 就在周良魚被燕云崢的話激得要炸毛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渾身毛毛的,尤其是從尾椎骨的地方往上蔓延,毛骨悚然的。 他離趙譽城最近,此刻摟得也緊,所以這種詭異的感覺,只能是從對方身上發出來的…… 這也就算了,懷里原本抱著的身體,突然硬的像是一塊冰,還是凍得他發抖的那種,明明此刻還是暑月,這……別是趙譽城這廝被他刺激的不對勁了吧? 周良魚吞了吞口水,偷偷松開了一下爪子,朝上一看,只看到趙譽城下頜。 趙譽城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慢悠悠的垂下眼,那雙猩紅的像是要滴血的鳳眸,那模樣,讓周良魚身板抖了抖:娘誒,這廝咋突然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趙譽城那一眼居高臨下,像是睥睨眾生的殺伐決斷的王者,仿佛一個眼神就能扭斷他的小細脖子。 周良魚面對突然煞氣大開的大佬,果斷認慫,默默收回了手,乖巧無辜的一笑,還幫趙譽城抹了抹衣服上的褶皺:都是哥們兒,動刀動槍的就見外了是不是? 要不是這會兒身后還有一個燕云崢“虎視耽耽”地盯著,周良魚都想趕緊走人了,以前都是在書中看到這趙譽城當年是如何如何一把刀一匹馬帶著將士橫掃萬軍的,如今……才是真正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殺氣。 周氏生存法則第一條:該認慫時就認慫,回頭又是一條好漢! 趙譽城垂著眼,面無表情地睨著周良魚,眼底的猩紅突然一點點褪盡,只是薄唇冷抿,望著周良魚的神色有些復雜,那一眼,看得周良魚心里怪怪的,這么盯著哥做什么?是不是突然覺得哥帥炸裂了? 不過讓周良魚松了一口氣的是,終于正常了,剛剛這廝……別是故意嚇唬他的吧? 周良魚嚴重懷疑。 因為天黑,燕云崢并未瞧出來趙譽城的異樣,可那幾個心腹卻是感受到了,臉色都嚇白了,生怕王爺會真的一怒之下捏死了云王……好在突然怎么、怎么沒事兒了? 他們奇怪地瞧著趙譽城,視線再落在幾乎是大半個人都窩在王爺懷里“嬌滴滴”的良公主,突然對視一眼:別是這良公主……對王爺來說真的挺特殊的吧? 至少他們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王爺跟一個人這般親近,還沒將人給扔飛出去。 燕云崢皺著眉,發現他說完了之后,趙譽城直接無視他了。 燕云崢眼神一沉,又上前一步:“怎么,譽王這是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