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齡溪眸光一亮，轉過身，終于正眼看向了廣場下越聚越多的人，再接著它金光中依舊能感覺出毛茸茸質感的腦袋仰起，再一低頭，嘴巴吸溜一下，那些圣主身上還未散盡的靈光全給吸過來了。

    他一個靈巧的轉身，一口金色的靈光炮吐出，再次轟向艾艾提供的坐標點，隨之又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撓。

    “嘭！”一聲，恍若有什么東西碎開，施齡溪往里一撈，將婁原等人抓到爪子里握住。

    婁原堪堪收起差點打出的攻擊，抬頭對上眼前這只巨獸的眼睛，他們持續對望著，婁原在施齡溪毛茸茸的爪子上拍了拍。

    施齡溪明顯是愣住了，在將婁原一爪子抓在手心前，他對于自己的體型并未有過準確認知。就他現在的龐大的身形，怕是整個津城都不夠他側臥了。

    所以他這么巨大的樣子，要怎么和他家一只指頭大小的婁原秀恩愛呢。愣住的施齡溪開始發愁了……

    “那是什么？”

    各家圣主長老看著，自然不會錯過被施齡溪一爪子抓起的婁原，但是金光太盛，他們無法看清楚婁原等人的相貌。

    他們疑惑的時候，巨獸施齡溪周身的金光繼續淡去，天地的異象也都消失，他和婁原的模樣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施齡溪的爪子縫松開些，施艾艾，婁童童和施瑜滋溜一下滑落，又再瞬間隱匿不見，婁原繼續站在施齡溪的爪子上，他瞧得清楚，他家小溪對于這種情況下的秀恩愛，依舊不死心。

    施齡溪抬起爪子到近前，他想著要怎么親婁原，才不至于看著像是要吃人。

    “低頭，”婁原對施齡溪要求道，同時他伸出手摸了摸施齡溪臉上的毛發。

    施齡溪聞言繼續盯著婁原看了一會兒，才把腦袋湊近了，隨后婁原便開始埋頭蹭毛，隨之還有一絲絲屬于婁原的清涼氣息匯入他的腦門。

    施齡溪原本突破后，開始狂躁的妖力，在這些清涼氣息的安撫下，漸漸沉淀。

    所以在廣場無數聚眾的目光中，婁原越蹭毛，九尾巨獸就越來越小，但那種強大的氣息不僅沒有收斂，反而外放得更加張揚放肆了。

    “嘭！”一聲心跳，一股以施齡溪和婁原為中心的能量蕩開，他們正下方的人群全部伏低了腰。

    “嘭！”又一聲心跳，強過之前至少十倍的能量再次蕩開，極少數修為次些許的靈修已然跪地，部分強忍的，嘴角開始溢血。

    “嘭！嘭！嘭！”三聲心跳接連再傳來，能量再次超數十倍蕩開，各家圣主遠遠暴退，十幾萬聚眾全部下跪。

    他們上方的天空，施齡溪的形態已經恢復到一人高的妖獸，他眼睛閉著，對于下方他引發的動蕩毫無感知，他自我感覺是很舒服的，被婁原揉的舒服，親的舒服，梳理得舒服。

    婁原捏了捏施齡溪的耳朵，那點擔心散去，交頸擁抱，他繼續揉著施齡溪毛茸茸的后頸，看著那掃得異常歡快的九條尾巴。

    同時，婁原眸中種種思緒快速閃過，傳送過程中，他被排斥絕非偶然，就和曾經施齡溪進不去鬼界一樣，他原本是也進不來這圣城的。

    “阿原別擔心，有我在呢?！?/br>
    施齡溪的聲音傳來，同時他的獸形散去，九尾依舊晃悠，五官變回了人的形態，他偏頭過來，已然察覺到婁原在想什么。

    “恩，你在，”婁原應了，他放開施齡溪些許，兩個人重新站好，目光交匯，又再緩緩靠近，他在施齡溪的眉心輕輕吻了吻。

    廣場下，好不容易重新站起的集結隊伍，再往上看，就看到那將他們折騰得不輕的圣靈在和一個男人極盡熱情地接吻。

    這回傻住的，可不僅僅是這些集結靈修，才將飛落回的各家圣主也都傻住了。

    圣殿殿主臉上浮起明顯的怪異之色，他先前有聽茶女說過施齡溪和婁原的恩愛，勉強算有了心理準備，可這種大庭廣眾，近二十萬目光下的接吻，還是有些超乎他的預料。

    施齡溪和婁原之間的恩愛秀練得再熟不過，十幾萬人匯聚，加上因為異象聚過來的，已經達到施艾艾資料庫解鎖的要求了，這個恩愛秀必然成功！

    這一日在場來自各個洲的生靈再也無法忘記施齡溪和婁原的親昵，無法不知他們的關系。

    大型秀恩愛都秀到圣城來了，算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前世施齡溪的遺憾該是圓滿了。

    但施齡溪和婁原吻得情真意切，想要停止也沒那么快，他繼續吻著，完全無視周身，直到他們吻夠了，才稍稍分開些飛落下來。

    艾艾，童童和施瑜現身，艾艾對施齡溪點了點頭，封印已經打開，施齡溪隨時可以查閱。

    “聽說圣城很大，我們逛幾日回去?！?/br>
    施齡溪說著抬起他和婁原交握的手，在臉頰蹭蹭，隨后他拉著婁原在人群中飛掠過，完全不覺得自己需要對在場所有人解釋些什么。

    “圣皇留步！”圣殿的大長老開口喊住施齡溪，他的神色極其恭謹，并對施齡溪彎腰鞠了一躬，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便對著圣殿至高掌權者的殿主，都不需要行這樣的禮了，可對著施齡溪行禮，毫無勉強之態。

    同樣，圣皇二字喊的不僅的施齡溪，也是對在場別有用心之人的警告。

    顯然，圣靈和圣殿之間有著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淵源，要害施齡溪別處請，他們圣殿跟前絕無可能。

    施齡溪和婁原飛掠的身形一頓，直接閃現在圣殿大長老和殿主跟前。

    施齡溪周身的金光不見，他的形貌全然清楚地落入所有人得眸中，同樣，他身前原本一樣看不清楚模樣得圣殿殿主，也叫人看清楚了。

    施齡溪和婁原飛過來，并非是因為大長老的話，而是因為圣殿殿主散發出的氣息。

    “圣光術？你也是狐貍？”施齡溪問向圣殿殿主，他和圣殿殿主的氣息彼此抵消，周身的遮擋不見，他看清楚了圣殿殿主的模樣，卻只是人的形態，并未瞅到圣殿殿主的尾巴。

    圣殿殿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主修圣典，不是狐族?！倍サ浜褪g溪的圣光術同源。

    “圣皇不若從圣殿開始逛……”圣殿殿主給施齡溪和婁原提了個小建議，這里也不是能說話的地方。

    施齡溪聞言臉上漾開幾許淡笑，周邊倒吸口氣的聲音不斷，顯然，他突破后，魅力指數再次得以加成，對圣城的這些人都能產生影響了。

    “不錯的建議，不過有點小事兒要先辦了?！?/br>
    施齡溪回完圣殿殿主的話，他稍稍轉過身，臉上的微笑瞬間不見，他看向了谷陽得方向，音量不變，卻憑的森冷。

    “我不喜歡這雙眼睛！”

    他手往前一揮，隨意之極，便是圣殿殿主也沒能反應，更不用說是修為還弱了圣殿殿主一等得谷陽了。施齡溪突破后，實力提升不可于過去同日而語，便是谷陽也能輕易斬殺了。

    “??！”谷陽捂住眼睛，兩行血淚流出，他瞎了。

    他沒能克制住的狂熱和覬覦，叫施齡溪察覺，并且當下立報，果決又狠絕，不愧是他惦記上得九系圣靈。

    在施齡溪收拾谷陽時，婁原的目光也在人群中回掃，他在找墓老殿殿主。

    “你在干什么？他可是我們圣城的唯一九品丹師！”

    谷陽受傷，即刻就有很多人出言維護，丹師在圣城的地位非同一般，特別谷陽還是現存唯一能煉制九品甚至更高品級靈丹的丹師。

    施齡溪沒管這些維護的聲音，只要不是沒眼色擋到谷陽身前來就無所謂他們說什么。

    隔空，施齡溪的手輕輕一捏，谷陽的右臂直接爆成血霧，“管住自己的眼睛，下一次，我會直接把你的頭……捏爆！”

    “嗬呃……”谷陽發出一聲低低的嘶吼，他感覺到來自施齡溪毫不掩飾的殺意。

    可這更讓他興奮了，圣靈，一個這樣漂亮，這樣合他口味的圣靈，他絕對能用它煉出絕世丹藥，白日飛升，長生不死！

    谷陽周身如霧氣淡去，他遁走了，婁原也掃到一個虛影不見，那是更早察覺遁走的墓老殿殿主。

    施齡溪側身在婁原手背上拍了拍，他們轉向圣殿殿主。

    “請，”圣殿殿主親自給施齡溪和婁原引路，以圣殿在圣城的特殊，沒人敢攔他們的路。

    他們離開后，前往鬼界的傳送才得以啟動，然而鬼界今時不同往日，婁原和施齡溪沒少費心思，短時間內，這十萬人怕是難有什么收益。

    施齡溪和婁原隨圣殿殿主進入圣殿，各種建筑美輪美奐，還有各種想象不到的妙用，圣殿殿主沒有保留，更無需施齡溪問，他一路細致講解過去。

    同樣，他們這一路也驚呆不少圣殿殿使和普通弟子。

    逛過一遍，他們在一個碧湖上方騰空的建筑上停步，艾艾和童童他們也從隱匿的狀態現身。

    圣殿殿主的目光在施瑜身上幾許停留，才再側身看向建筑下的蕩漾碧波。

    “殿主看出了什么？”施齡溪問著，拉著婁原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下，艾艾和童童也排排跟隨坐下，施瑜落后半步，在施齡溪和婁原身后停步。

    “主魂被困住了，”圣殿殿主一甩袖子，也坐到施齡溪和婁原正對方的石凳下，他探究的目光不再隱藏，看看施齡溪又看看婁原，似乎想確定什么，又不敢真就這么確定了。

    “被困在哪兒了？”施齡溪緊接著問道，對于圣殿殿主的探究選擇忍耐，雖然他很不喜歡他這樣看婁原。

    “碗里，”圣殿殿主回答了施齡溪的疑惑，他搖了搖頭，“你幫不了她，只有她自己勘破，主魂才能回歸?！?/br>
    施齡溪輕輕點了點頭，他和婁原研究過數次施瑜的情況，得出的結論和圣殿殿主差不多，同樣，他也能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

    “我要借圣城的化仙池一用，”施齡溪略過這個圣殿殿主同樣無法解決的問題，引入他和婁原到來圣城的又一目的。

    圣殿殿主盯著施齡溪看了許久，他才點了點頭，“可以，我派人給你安排?！?/br>
    “多謝，”施齡溪起身點了點頭，有圣殿殿主安排，就不需他和婁原用蠻力打進去了。

    化仙池不是給施齡溪自己用的，是給受制于天地規則，本該突破卻遲遲無法突破的婁原用的。

    “你……”圣殿殿主的目光終于落在，時時刻刻被施齡溪牽著手的婁原身上，他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你是……鬼界鬼神？”

    “是，”婁原點頭認了，并沒有要隱藏的意思，也沒這個必要，等他進入化仙池，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但那個時候也遲了。

    他和施齡溪在鬼界的最大收獲，不是一統鬼界，而是他們在一統的過程中，得到了許多藏著辛密的古籍資料，得知了許多原本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九品丹師并非極限，那上面還有化仙六境。

    除了施齡溪這種天地孕養的圣靈體質外，其他所有生靈，包括婁原在內，唯一進入化仙六境的方式只有圣城化仙池。

    但偏偏所有人都進得來圣城，婁原的體質被排斥在外了，這次若非施齡溪借助自身突破異象以及這些圣主的力量，其他時候，他想為婁原開這個路也不容易。

    即便是現在他也得牢牢抓著婁原的手，否則婁原依舊有被排斥走的可能。

    圣殿殿主沉默了，他看看施齡溪，又看看婁原，心中不知該感嘆他們是緣分，還是孽緣了。

    在圣殿記載里，鬼神和妖神是不能同存于一世的生死大敵，他們兩者象征著兩個完全不同的時代，一方將另一方殺死，他便是那個時代的主宰者。

    圣城和鬼界里超過半數的遺跡，都是他們在各個時代相爭留下的，這像是一種輪回，更像是一種宿命。

    “我看過圣界妖鬼紀的記錄，天地都變了，還不許我和阿原換一條路走？”

    施齡溪瞅一眼這個知道太多的圣殿殿主，隨即他又在婁原手上拍了拍，對上婁原看來的目光，他臉上的笑即刻真實柔軟了。

    “或許……你說得對，”圣殿殿主這么說著，目光卻還是落在婁原身上。

    圣殿殿主嘴巴沒動，卻有一段語音響在婁原耳畔，僅僅是他能聽到的。

    “傳言鬼神是擁有記憶傳承的，希望你是真的認同圣皇的話？”

    他不是鬼神，無法準確判斷傳承記憶會給婁原怎樣的影響，但以記載里鬼神的作風，婁原真要陰施齡溪的可能也不大。

    更重要的是，施齡溪絕對信任婁原，這讓他任何提醒施齡溪的話都不好說了。

    婁原眸光抬起看向圣殿殿主，眸中幾許銀光流轉，又再淡然，他沒有回應圣殿殿主這話。

    眾人繼續無言靜坐片刻，圣殿殿主給施齡溪和婁原安排了暫住的地方，他們進入化仙池的時間安排在明日上午。

    施齡溪沒拒絕這樣的安排，原本他就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看看施艾艾的資料庫，他確定很多答案就在他的眼前了。

    第146章 完結

    圣殿殿主派了個殿使引路, 施齡溪牽著婁原步行過去。

    一路上，施齡溪沒忍住瞅了婁原好幾次，其實, 在幻界里他就有感覺了。婁原比他們這趟出門前要沉默許多，似乎在愁什么，在思慮什么, 但婁原沒告訴他。

    施齡溪有那么一點點擔心, 但這種擔心的基礎依舊是對婁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