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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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抬眸,側頰濺上的幾點血腥令她的眸光森寒可怖,輕飄的語氣也令人生寒:“我這大婚的好日子,誰帶你們來的?” “張張張……張儀,張大人?!蹦清\衣衛哆嗦著答話,同時下意識地掃了眼正廳。 察覺到他的視線,楊川即刻躍身沖去。奚月隨之跟上,一眾被她甩在身后的錦衣衛登時松勁兒,皆感逃過一劫。 張儀此番帶來的人不少,足足兩個千戶所,但這滿座豪杰竟沒有直接與他殺成一片,倒令他有些意外。 ——外面拼殺的,不過是極少數人,多是正好喝醉離開的弟子,碰上官兵不經思索地就動了手,他就留了一個百戶所在外頭。 而正廳里,在短暫的sao亂之后就安寂了下來。張儀命人將內外都團團圍住,也差了人出去將雁山派余下各處都看了起來。走入正廳,才知原是有兩位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高人坐鎮。 這個陣仗正中他的下懷,他樂得這樣耗上一耗:“在下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張儀,敢問二位如何稱呼?” 話剛出口,身后震起一喝:“張儀!” 張儀倏然一顫,闔目深吸,又抬眸緩緩地轉過身。 他雖早已從廳中裝飾看出這是有喜事,見穿著婚服的竟是奚月楊川時,還是怔了一怔。 然后他拱了拱手:“恭賀二位新婚之喜?!?/br> “免了吧?!鞭稍螺p笑著拔劍,“我們速戰速決,別耽誤這滿屋賓朋宴飲?!?/br> 第63章 被迫成婚(六) 一時之間兩方刀劍齊出, 屋中氣氛頓時一緊。 楊川攥了攥奚月的手腕, 向張儀道:“我們的功夫你見識過一些,今天又滿座盡是江湖朋友。你贏不了, 何苦讓錦衣衛的各位弟兄白白送命?” 張儀神色淡淡:“但你們,應該也不愿讓江湖朋友白白送命吧?!?/br> 楊川不覺一凜。 他原是想將張儀勸走, 可現下看來, 張儀也想反勸他們讓旁人離開, 束手就擒? 誠然,楊川也實不愿這些蕭山派的師弟、雁山派的朋友為他二人白白喪命, 可他們若束手就擒, 京中jian佞由誰來除? 卻聽張儀又道:“不妨我們各退一步?!?/br> 楊川上前了半步, 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奚月:“如何各退一步?” “你們那邊,讓旁人都出去,你們兩個留下?!睆垉x的口吻從容不迫, “我這邊……未曾與奚越奚風楊川曾培共過事的,都出去?!?/br> 奚月驟顯怒色:“你……”軍令不可違,張儀這話一出,近七成的人馬便已都開始往外退了, 她直氣得打顫, 長劍指著張儀怒喝, “你當都是熟人我就下不了手么?如今是你們殺上門來,這兄弟情分是你們棄之不要!人我殺便殺了, 你可不要后悔!” 這話說得道理不錯, 氣勢上卻已外強中干。 奚月自己在錦衣衛待過那么久,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底下的弟兄不過都是奉命辦事,許多事于他們而言也都違心的很。穿上那身飛魚服、拿上那柄繡春刀,走在街上看似風光,百姓見了他們都哆嗦??擅摿四巧砉僖?,誰還不是有一家老??? 本朝的俸祿又不高,一個個都是舍了命換那點兒錢。 不過多時,適才人滿為患的廳中已清凈了大半,錦衣衛只余百余號人。 張儀無聲而笑:“各位江湖朋友,你們到底走是不走?” 白知仁拍案而起,借力翻越過來,木桌卻在掌下碎做了兩半。他躍至廳中,拔劍便向張儀劈去,張儀不慌不忙地避開半步,繡春刀嗡鳴著出鞘,鐺地格開了他裹挾疾風的一劍。 剎那之間,仿佛有機關被觸動一樣,幾名錦衣衛躍身而上,直逼白知仁而去。楊川急喝一聲“白兄小心!”,旋即閃身迎戰,他踅身間剪影飛閃,幾名錦衣衛被步步逼退,只得暫且定住身,遲疑著看向張儀。 張儀淡看著地面:“我再問一遍,各位江湖朋友,你們到底走不走?” “不走!”有人先喊了一聲,廳里頓時一片呼應。氣氛中的怒火和殺氣都陡然升騰到頂點,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但搭上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實在是沒必要的。 奚月搖了搖頭,重重地吁了口氣,抱拳朗聲:“雁山派的諸位朋友、蕭山派的眾位師兄弟?!?/br> 她內力深厚,氣沉丹田送出的聲音似乎震得整個大廳都震了一震。滿座倏然安靜,奚月又道:“這是我們夫妻與朝廷的舊怨,和諸位江湖朋友半分也不相干。這事我們自己料理,不麻煩各位了?!?/br> 蕭山派有人站起身就吼了起來:“師妹,你逞什么強!這些個錦衣衛在我們手里也討不了好,殺完了圖個清凈!” “就是啊,殺完了圖個清凈!”滿屋子里又喧鬧起來,奚月的眸光清凌凌掃去:“那我告訴你,這些個錦衣衛里,泰半也是不想死的。若給他們個機會去選,他們也會樂得門達去死,你們信不信?” ——縱使許多人平常也會收些商戶的好處,偶爾也欺負欺負百姓,但不辨是非大jian大惡之徒到底還是少數。 要不然,怎的曾培從前日日在北司罵門達,也沒人給他捅到門達面前去呢? “請諸位都先離開?!彼浑p美眸冷冷地劃著張儀,“我們自己會會這位張大人便是?!?/br> 廳中一時無人再與她爭,但也無人就此離開。 楊川一喟,目光越過眾人,看向八仙桌邊端坐不語的殷岐:“師父?!?/br> 殷岐拈須嘆息,默了默,出言道:“都出去吧,我和你們奚師叔在此陪著你們師兄師妹?!闭f罷又看向雁山派的眾人,拱手,“諸位雁山派的朋友,多謝諸位的好意??蛇@事,著實是跟雁山派不相干的?!?/br> 一眾晚輩沉默不言,沒人想違背師命,可又覺得這般走了實在憋屈。 正自僵持不下,卻是白鹿怪杰一拍桌子:“你們可真磨嘰,都不走?那我走了!”說罷就往外走。 這倒令奚月一訝:“爹?” 奚言擺著手:“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自己的麻煩自己收拾?!?/br> 途經張儀身側時還拍了拍他的肩頭:“我就多一句嘴,你們腳底下是雁山派幾百年的基業。打歸打,盡量別毀人家東西。不然修起來可貴得很,若把雁山派逼急了成了山匪,去打家劫舍,又是你們錦衣衛的麻煩?!?/br> 張儀啞了啞,奚言也沒等他應話,瀟瀟灑灑地一揮手就走了。 他這么一走倒起了大作用,蕭山派眾人看看師叔又想想師父方才的話,隨之遲疑著一道離開。雁山派的一瞧,行吧,他們倒是想講義氣,可蕭山派的都先扔下同門不管了,雁山派也著實沒道理非在這兒死撐。 等到小輩們都出去,奚言倒又折回來一趟:“哎,師兄,你也別耗著了,咱們兄弟找個地方喝酒去?!?/br> 這句話說得殷岐連帶奚月楊川都怔了一怔,覺得好像別有隱情,卻又不太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