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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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被他掐得連氣都喘不上,又哪兒還說得出話?很快已不受控制地掙扎起來,雙手緊攥著楊川想讓他松開,楊川卻覺保險起見不如索性要他的命。 正值僵持不下,兩根纖指掐住了楊川的手腕。 奚月灌力入指:“松開!” “……師妹!”楊川鎖眉但沒放手,轉而便覺她手上的力道添了三分,一股刺痛順著他的手臂激上肩頭,刺得他五臟不適,氣血翻涌。 楊川咬著牙沉了一會兒,最終猛地一松,放開了那年輕公子。 那公子驀然脫力跌趴在地,大口大口地喘了好半晌的氣才終于眼前不再發白。他一撐身站起來,指著奚月就又問:“你和你那位兄長都來過這麗春院。這些,袁彬知道嗎!” 方才的掙扎令他的衣衫有些亂,可這句質問卻頗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好像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現下他面對他們,也依舊無所畏懼。 奚月明眸微瞇:“你知道袁彬?” 那公子朗然道:“土木之變,今上被瓦刺人押了一年多,袁彬袁大人不懼危險護甲一年多。這等忠勇,誰人不知?” 奚月一聲冷笑:“這等忠勇,誰人在乎?” 眼前的公子頓時眉頭皺起:“你怎么這么說!” 幾句對答,令奚月摸清了底細,知道這公子必對袁彬崇敬有加,當即計上心頭,繼續說了下去:“你說我怎么這么說?袁彬忠心護主,卻被門達所害,被迫帶俸閑住。袁彬想肅清錦衣衛,好好報效朝廷,手下人馬卻一個個被害,從我哥到我都是如此——公子您看,普天之下有人在意他的忠勇嗎?朝廷在意他的忠勇嗎?” 她這番話,并無半分向那公子求助的意思,那公子卻如料顯出疑色:“被害?你們遇上麻煩了?” “想逃出京卻出不去,能不能活過明天都還另說?!鞭稍伦猿岸?,搖著頭擺著手踱回桌邊坐下,“所以啊,這些說與你也無妨,將死之人不在意那么多。哎,你不是說要一道喝一壺?竹搖,拿酒來,記我賬上?!?/br> 楊川方才火氣再盛,此時也聽出了小師妹好像在做什么戲,配合地向那公子一揖:“對不住了,我也是被逼得草木皆兵了些,生怕公子是門達那廝的人。公子恕罪?!?/br> “你們……”這公子似乎對他們的話半信半不信。奚月心下雖急卻怕話多了反倒節外生枝,強作從容地品起茶來。 可這年紀不過十六七的公子哥兒竟也頗壓得住陣,很快就消了疑色,回到桌邊也很從容地坐下:“好,那就先喝酒?!?/br> 倒不好騙? 奚月不動聲色地輕吸了口氣,心下愈發覺得,這位也是個狠角色。 “來,我敬公子,算替我師兄賠個不是?!彼σ饕鞯叵榷似鹆司浦?,清冽的美酒滑喉而過,那公子也豪爽地一飲而盡。 無形中,仿佛升起了一種高手過招的韻味。 第33章 出逃(一) 奚月、楊川、沈不棲外加個曾培, 四個大活人說失蹤就失蹤, 令門達的陣腳有些亂。 主要是無從得知這四人去了哪兒。 錦衣衛在京里是無孔不入, 可他們消失得毫無征兆,再無孔不入也不頂用——京城這么大,總不可能挨家挨戶地搜吧? 門達便在府中的正廳里轉悠了一上午。到了晌午日頭最足的時候,終于稍微平復了些心神, 覺得他們應該是還沒出京。 畢竟, 他和東廠那邊, 先前就都有防備。 為了防止四人溜走, 京城的各道城門都有他們的人馬。他們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確實不太可能。 門達拿準了這一點, 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揚音道:“來人?!?/br> “大人?!币粋€錦衣衛在門口抱拳聽命, 門達一揮手:“再抽調五個百戶所, 鋪到各城門去。見到那幾個, 立刻緝拿歸案!” 那手下一應,即刻出府上馬, 奔至鎮撫司傳話。到了鎮撫司四下一打聽,便知東廠那邊同樣往各城門加派了人手,京城現在可以說被圍成了銅墻鐵壁。 如此過了三天, 未見有異。 同時, 亦有錦衣衛穿著便服行走于街巷之間排查可疑人士, 一時間卻無甚收獲。 第三日晚, 一騎快馬奔至門達府門口, 錦衣衛翻下馬來,跌跌撞撞地沖進府內,見到門達連禮都顧不上行,便匆忙道:“大人!永定門那邊打……打起來了!” 門達悚然一驚:“和奚越?” “和太子殿下!”那錦衣衛一頭的冷汗,“也不知怎的,太子殿下這個時辰非要出城。弟兄們按您說的,過往車馬都得搜,殿下發了火,隨駕的護軍便和弟兄們僵起來了?!?/br> “糊涂!”門達厲聲而喝,旋即疾步出門,匆匆地翻上馬背,直奔永定門去。 京城之中,宮城四門、皇城四門、內城九門、外城七門,永定門是外城七門中的一座。 三更半夜,堂堂皇太子要出外城,確實奇怪得很,可那哪兒是他們錦衣衛該硬碰硬的? 當下正鬧的這些事,也不能讓皇太子知道。 門達策馬疾馳,但趕至永定門時還是頗費了些工夫。定睛一瞧,永定門內被火把照得猶如白晝,東宮護軍與錦衣衛刀劍相向,寒涔涔的銀光激得門達一后背的冷汗。 護軍光火的正中央,一駕華貴的馬車安然停著,車邊宮女宦官靜默而立,規矩得沒有一點聲響。 門達趕緊下馬,直奔馬車邊,抱拳一揖:“臣錦衣衛指揮使門達,參見殿下?!?/br> 空氣中靜了兩息,車中響起一聲冷笑:“呵?!苯又诸D了頓,才有話音傳出來,“門大人,你錦衣衛好威風啊?!?/br> 太子還不滿十六歲,聲音里猶含三分稚嫩。但門達心里有數,這位太子殿下不記事時便已立為太子,貴重已極;經土木之變,被景泰帝廢過,待得今上回京復辟又重新成了太子,不長的人生里已經過幾番起落,比同齡人要沉穩睿智許多,不是個好哄的角色。 門達只得小心翼翼地回話:“近來京中鬧了些事,頗不太平,錦衣衛不得不嚴加巡查,是以……” “孤不管你們在查什么事。孤只想問問,孤這個東宮太子你們還認不認?”這話平靜得幾乎尋不到情緒,下一句卻轉而狠厲,“若你們還念著景泰帝的好,孤可以送你們去見懷獻太子?!?/br> 景泰帝是今上的弟弟,懷獻太子是景泰帝的兒子。昔年廢這位太子,就是為了立懷獻太子。 可懷獻太子早已夭折,死了十幾年了。 門達冒著虛汗跪下:“殿下恕罪!臣、臣感念今上皇恩,絕無二心。今日之事是臣御下不嚴,臣……” 車里卻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音清朗又寒冷,笑了一陣又戛然而止:“行了,孤說笑而已,門大人的忠心,孤很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