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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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越把冊子交還給他:“先查戶部尚書,再查當地官吏。另外……”他一吁氣,又搖了頭,“就先查照這個查,你著手辦吧?!?/br> 但曾培面顯遲疑,想了想,說:“大哥,這戶部尚書,您看您要不要親自……” “我就是派個百戶,他也不敢不讓人進門。你一個千戶,去查他,富余了?!彼Z中一頓,又道,“謝宏文謝宏武那兄弟倆的案子誰在辦?” 曾培哦了一聲,笑道:“張儀在辦。打從回來就泡在詔獄,昨兒還埋怨吃飯都沒胃口了?!?/br> 奚越失笑,拍拍他的肩頭,轉身向外走去:“我去犒賞一下張儀,賑災糧的事你即刻去辦?!?/br> 錦衣衛是有自己的詔獄的,就在皇城里,北鎮撫司后。但奚越先出了趟皇城,從京里的便宜坊買了套烤鴨,又折回北司,奔詔獄去。 詔獄刑房里,張儀正一邊陰著臉喝茶,一邊跟謝家兄弟慪氣。尤其是那謝宏文,可太可恨了。 朝廷派他去當駐撒馬兒罕的使節,那是多好的差事?他就非得濫用職權為非作歹。自己這幾年倒逍遙了,朝廷在外頭的名聲也不知折了多少。 張儀心里頭氣,便想把這事徹徹底底地審個明白,審清楚了一并呈上去,非治謝宏文個重罪不可。 所以這案子他倒也沒查得不樂意,就是在這兒動刑審犯確實很倒胃口。幾天過去,張儀再叫人動會弄得血次呼啦的刑時自己就不再看了,他嗅著茶香靜心,等那邊叫喚得差不多了再抬頭問話。 這回一抬頭,正好看見有人推門進來。 “……大人?”張儀定睛一瞧,趕忙,起身抱拳。 奚越將手里的食盒一遞:“曾培說你沒胃口,我給你買了只烤鴨回來。你找個地方吃,我來問問話?!?/br> 張儀突然被上官這樣關照,好生怔了一怔,接著匆忙接下:“那就……多謝大人?!闭f罷又施了一禮,依言拎著食盒出去。 奚越撣了撣手,淡瞟著被綁在木架上的謝宏文,提步走向了旁邊的炭火盆。 炭火盆由鐵架架著,齊腰的高度,正方便人伸手去拿里頭烙鐵的竿子。奚越拿起烙鐵瞧了瞧,卻又放了回去。 她悠然問謝宏文:“幾天沒見過你弟弟了?” 謝宏文遍體血污,喘著粗氣,不吭一聲。 “為免你們串供,打從進京就分開了吧?”奚越揚音而笑,“來人,去把謝宏武押來?!?/br> 謝宏文吞了口口水,喉中返上來的濃烈血腥氣令他又喘了兩聲。接著,他顫栗道:“大人,能招的……能招的我都招了,只是那位張大人覺得……” “嘖?!鞭稍綋u著頭,黑靴踏著鋪著石板的地,一步步走近他,“我問點那位張大人沒問過的事?!?/br> 謝宏文哆嗦著看著眼前的銀色面具。 她的目光清凌凌一劃,在他肩頭覓到了一處深可見骨的刑傷,抬手便毫不客氣地按了進去。 慘叫四起,震耳欲聾。奚越冷睇著他,漠然道:“你是從你那個東廠干爹那兒謀得的使節一職。這幾年斂財無數,給東廠送過好處沒有?說!”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算注釋】 1便宜坊烤鴨在明永樂年間就有了,這還真不是我編的。至于味道和現在一不一樣就不清楚了…… 2天順六年四月,朝廷免河南受災地稅糧這事兒是真的,但有沒有另外撥款不太清楚,所以讓錦衣衛查撥款有沒有被貪污這個是我瞎編的…… ======= 本章依舊隨機送20個紅包,么么噠 第22章 秘籍(二) 刑房隔壁的茶間里,張儀一邊品著烤鴨,一邊聽著隔壁的慘叫。 奚大人下手很……到位? 張儀這么想著,咂咂嘴,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烤鴨卷。 其實他是因為胃口不好所以近兩天沒怎么吃東西,并不是忙得沒工夫吃,所以吃什么也都差不多,不過這烤鴨倒意外地適合在此時吃了。一套里有主食——餅,有rou——烤鴨片,被血腥弄得惡心反胃也不要緊,清爽的瓜條一入口就讓心里舒服了不少,于是張儀不知不覺竟開了胃口,轉眼就吃了半只下去。 有趁輪值時過來歇腳的副千戶進來,定睛一看便笑:“喲,便宜坊的烤鴨?有日子沒在詔獄里見了?!?/br> “……什么意思?”張儀覺得這話奇怪,怔怔發問,那副千戶就道:“從前奚風大人在的時候,常給審案吃不下東西的弟兄買這個。便宜坊多貴啊,一頓兒下去好幾天的俸祿都吃了,也就他大方,后來搞得大家都搶著來審案?!?/br> 張儀是前年塞錢托關系進的錦衣衛,沒見過那傳說中的奚風。聽到這話他不禁愣了愣,那副千戶又笑問:“您這是發什么橫財了?” “……沒有,奚大人來謝宏文的案子,順道給我帶來的?!彼f著將剩下的半拉烤鴨卷掖進嘴里,拽過那副千戶,壓音問他,“你說,如今這奚越大人,會不會就是當年的奚風?” “……”副千戶怔了片刻,干笑起來,“那不能夠,奚風大人他死了,死在海上。雖然死未見尸,可是船都燒了個干凈,哪還有的跑?” 張儀鎖眉:“你看,你都說‘死未見尸’?!?/br> “但是船都燒干凈了???”副千戶這樣道。張儀正要再爭辯,他卻也壓低了聲音,“大人,有的事咱心里猜歸猜,看破不說破就得了?!?/br> 張儀一愣:“這話怎么說?” “您以為曾大人為什么那么恨指揮使大人?”副千戶搖著頭輕笑,“打從這位奚大人把曾大人扔進護城河開始,當年的弟兄們就都在議論。不過嘛,捅破了沒什么好處,都是一起出生入死混差事的人,咱也犯不著揭破了逼得指揮使大人再把人弄死,您說是不是?” 這話倒是。 錦衣衛里雖然關系復雜,數位上官各有派別,可絕大多數人依舊更愿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摻和那些紛爭干什么?自己好好辦差升官發財才是正經的。 張儀點點頭,沒再說話,手上又裹了個烤鴨卷,心情忽地很復雜。 當下的這位奚大人,對他有了救命之恩,他心里頭念著這恩。不過,讓他在他手底下辦差,他或多或少地還是有那么點不服,畢竟他年齡較長,資歷也更深。 但,若這奚越就是當年的奚風……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雖然據說奚風也比他年輕,可奚風在錦衣衛里的威望,沒人不知道。錦衣衛辦差死的人不少,唯有他,死了兩年還被人念著。 如果奚越就是奚風,那他日后心服口服。 張儀邊想邊站起身,手里還拿著個烤鴨卷,目光掃了眼剩下的半套烤鴨,隨口說:“你吃吧,我接著辦案去?!本妥叱隽诉@茶間。 刑房中,奚越瞅了瞅繡春刀上的血跡,刀再度架在了謝宏武胳膊上,然后扭頭跟謝宏文說:“哎,還不說?我可不是專門片鴨rou的師傅,這刀工也就剛跟便宜坊看了兩眼,現學現賣,你忍心看你弟弟怎么叫喚?” 她耳邊,謝宏武慘叫得已破了音,對面墻前木架上的謝宏文顫抖如篩,看他的眼神猶如面對閻羅。 謝宏武胳膊上已經缺了兩塊皮,這廂奚越正比劃第三刀怎么落,拿著個烤鴨卷的張儀走了進來。 他瞅了瞅地上被奚越片下來的兩片人皮,又看看手里的烤鴨,一下子反胃反得更猛烈起來,扭頭便是一聲干嘔。 “……”奚越借著面具遮掩吐了下舌頭,輕咳,“對不住?!?/br> 張儀信手把烤鴨卷丟在了窗外,端起桌上已涼的茶,大口猛灌了半盞,重重吁氣:“我來審?!?/br> “好?!鞭稍近c頭,刀刃離開了謝宏武,踱步到謝宏文面前,在他的囚服上抹去了血跡,然后回刀入鞘,“謝大使節?!彼[著眼睛,“你想好,這事你不招出個所以然來,是過不去的。不過……都是混官場的人,我知道你有什么顧慮怕得罪什么人。這不要緊,咱各退一步,你招個差不多的出來也行。同朝為官,咱誰也別為難誰?!?/br> “?”張儀聽得莫名,不知他在審什么事。從旁邊負責記錄的手下手里拿過案卷一瞧,卻是疑惑更深:問他有沒有向東廠行賄? 怎么突然問上這個了? 張儀心存不解,但還是按照奚越的話問了下去。到下午時,謝宏文招出了個東廠掌班,張儀便著人去向奚越回了話,同時,按規矩要從這掌班那兒把贓物搜出來。 搜查贓物的事稟到門達府上時,東廠提督正好在座。門達噌地站起了身:“去東廠搜贓物?!” 他心驚rou跳地睇了提督一眼,那提督倒很冷靜,翹著蘭花指揭開茶盞蓋,問來稟話的錦衣衛:“這案子,是你們鎮撫使辦的?” “不是,是千戶張儀大人辦的?!卞\衣衛抱拳。 “哦……”提督便吁了口氣,擺擺手,教人退了下去。他四平八穩地抿了口茶,這才看向還在冒冷汗的門達,“門大指揮使,不要草木皆兵?!?/br> 門達局促地抹了把冷汗:“督公,這事我真不知道!” “哎,都說了不要草木皆兵嘛?!碧岫綋u著頭,“除奚越歸除奚越,辦案歸辦案。他們審出了問題,去查個掌班,這是為了交差?!闭f著一頓,將手里的茶盞放到了一邊,“再者,只是查那掌班而已,也說明他們還懂事?!?/br> 若不然,這種收下厚禮的事情,自然跟更上一層有瓜葛。知道點到為止,便是同朝為官的默契。 門達于是也安心了些,落座回去緩了一緩,又道:“您喝茶?!?/br> 北鎮撫司中,奚越風輕云淡地展開了東廠的堪輿圖。 那掌班自己老老實實的全盤招供是不可能的,于是搜到的贓物和謝宏文供出的贓物自然對不上,調東廠的堪輿圖來再另行搜查,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其實這堪輿圖并非什么保密的東西,以她鎮撫使的身份,隨時可調來看。只不過,在當下這個節骨眼兒上,若她自己去調未免太惹眼。為了不讓東廠那邊生疑,只好拿張儀障眼。 現下張儀調了這圖,搜查之前,自然還是要請示一下她的意思的。 奚越仔仔細細地看著圖,一邊記下各個庫房、書房的位置,一邊道:“你還是得盡量去審。東廠嘛,咱們也不能真搜個天翻地覆?!?/br> “是,屬下明白?!睆垉x抱拳,奚越沉吟片刻,又說,“庫房自然要搜,但先跟那邊回個話,別傷了兩邊的和氣?!?/br> 張儀又應“是”。奚越背后幾步,楊川一語不發地擦著繡春刀,目光也落在那張圖上,尋到書房的位置凝視了半晌,又平靜地挪開了視線。 對奚越來說,偷盛林書的事宜早不宜遲。要不然自己命懸一線不說,還有可能搭上蕭山派的大師兄。 大師兄可是個好人,逃回京城的路上一直照顧她,而且他還為她挨了那東廠高手一掌呢。 她這么想著,待得入夜時,便早早熄了房中的燈,換上夜行衣,拴上門,從窗戶溜了出去。 本朝有宵禁,京城的宵禁格外嚴格。奚越一路飛檐走壁都沒遇到什么人,又掐著皇城守衛輪值的時刻閃進了皇城大門,過了兩刻,皇宮東華門邊的東輯事廠映入眼簾。 奚越在東廠對面的墻下陰影里屏息等著一隊巡邏的守衛走過,待得他們拐過了墻角,她躍起一翻,悄無聲息地入了院。 按照堪輿圖來看,書房在第二進院的西邊,庫房在末一進院的東北角。奚越略作忖度,決定先搜書房。 這個時辰,東廠里也沒什么人了。她避開前院角房里幾個喝酒打牌的宦官,轉眼潛進了次進院子里。 四下無聲,只有風拂柳條的聲音沙沙響著。奚越屏住呼吸,摸到書房前輕輕一推,問得吱呀一聲又忙停手。 書房中,一道人影察覺到外面的動靜,迅速躍上了房梁,無聲無息。 奚越警惕地再看了一遍周圍,確定并無引來人后,繼續將門推了開來,待得溜入門內,又即刻將門闔緊。 過了幾息,她的目光適應了房中的黑暗,心下不禁叫苦,這書房真大。 她先大致轉了一遍,只見內外七間屋子全是書架,宮中典籍和各地典志占了大半,也有些別的書,但那盛林書會放在哪兒,一時沒有頭緒。 其實這樣的秘籍,更有可能藏在暗格一類的地方。 奚越小心翼翼地輕敲著各處墻壁尋找有沒有中空之處,剛敲了兩處,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頭。 奚越毛骨悚然,旋即飛腳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圣誕快樂~(≧▽≦)/~ 本章隨機送66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