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說罷,月瑤的話音不自然的頓了頓。 月瑤柔聲問道:“昨夜夫人睡得如何?” 蘇卞臉不紅心不跳的答道:“睡得很好,一次也未醒過?!?/br> 月瑤擰眉,若有所思。 因月瑤低著頭,所以也便未注意到,后者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朝她身后的香爐瞥了眼。 又因為滿心都放在香爐上的緣故,所以還未未注意到,今日蘇卞的神情與態度要比前些日子沉穩鎮定的多。 這時,龍靜嬰踏步走進了房內。 蘇卞看見來人,沉默了兩秒后,接著口吻自然的開口喚道:“……相公?!?/br> 在蘇卞開口的一瞬,一貫冷淡疏離的龍靜嬰,臉上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 同一時間,一旁聽到此話的月瑤也隨之舒了口氣,這才總算是終于放下了心。 ……應當沒什么大礙。 第164章 龍靜嬰來到屋內, 月瑤躬身朝自己大人行了個禮后,悄聲退下。 龍靜嬰走到桌邊,動作優雅的倒了杯涼水, 然后端著遞了過來。后者微微一愣, 兩秒后,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了過來, 立刻道謝 ,伸手接下。 見蘇卞道謝, 龍靜嬰身子一頓。 之前的幾日蘇卞可沒道謝過。 接著, 龍靜嬰輕描淡寫的開口道:“……夫人今日好像有些不對勁?!?/br> 蘇卞一怔, 緩緩地抬眼,看向龍靜嬰。 蘇卞問:“有什么不對勁?!?/br> 龍靜嬰凝視了蘇卞片刻,看著蘇卞臉上疑惑的表情, 突然想起今日還只是第七日。 在藥效還未完全發揮作用前,記憶隨時都有可能會混淆。所以在第九日前,一時的錯亂也可能實屬正常。 于是龍靜嬰沒再追問。 龍靜嬰收回視線:“不,沒什么?!?/br> 接著, 龍靜嬰抬手撫向蘇卞額邊垂落下來的青絲,然后輕聲問:“方才和月瑤聊了什么?!?/br> 蘇卞答:“方才月姑娘問我昨夜睡得可好?!?/br> 說罷,蘇卞話音一頓。 蘇卞似不經意的隨口問了句:“既然已經成婚, 又互稱相公與夫人,為何我們晚上是分床睡的?” 龍靜嬰抬眼,“因為怕夫人介意?!?/br> 以前先皇向來習慣一個人睡,不喜歡身邊有人。 龍靜嬰話落, 接著繼道:“……若是夫人不介意,我自然睡在哪都好?!?/br> 龍靜嬰說罷,蘇卞立刻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下和龍靜嬰睡在一塊的場景。不過才想象了一會,便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蘇卞皺眉道:“還是不了。我習慣一個人?!?/br> 龍靜嬰料到如此,所以并不意外。 因為蘇卞現在什么都記不起來的緣故,所以蘇卞也就不知,實際上他早就在懷安與玄約‘同床共枕’過。 在懷安時,他閉著眼同玄約躺在綠林寨山寨里的床上,神色平靜。 ——雖然大部分的原因是懶得理玄約。 說罷,這時,月瑤端著一盆熱水很快去而復返。 月瑤端著熱水進屋,繼道:“大人,熱水來了?!?/br> 龍靜嬰泰然自若的家將銅盆上的干毛巾拿起,沾濕后,便要準備像之前的幾日那般給蘇卞擦臉。 之前的那幾日蘇卞分明未覺得有任何異樣,可今日無端的就覺得別扭了起來。 潛意識里,對方的身份似乎不應該做這些。 蘇卞抬手將對方攔住。 蘇卞道:“還是我自己來罷?!?/br> 說罷,便準備接過龍靜嬰手上的毛巾。 孰料,只聽龍靜嬰淡淡道:“這等小事怎能勞煩夫人動手,還是讓我來罷?!?/br> 接著,就像之前的那幾日一般,動作仔細又溫柔的替蘇卞擦著臉與手指,細致到甚至連指縫都未放過。那極為小心翼翼的動作, 就仿佛他像是一個精致易碎的陶瓷一般。 蘇卞微怔,表情有些錯愕。 但這還不是極致。 擦完臉,對方將毛巾擱回盆內,然后泰然自若的在蘇卞的腳邊跪了下來,替蘇卞穿鞋。 ——就像前幾日那般。 龍靜嬰神色如常,就像是已經做過千百次那般淡定自若,未覺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蘇卞這個坐在床上的人呆住了。 蘇卞驚悚了。 但很快,蘇卞又意識到什么。 十分奇怪。 若是他沒記錯,前幾日龍靜嬰分明也是如此的跪在他的腳邊替他穿鞋,可不知怎的,他的心下卻未有任何異樣的的感覺。 怎的今日一見,卻就覺得驚悚的緊? 難不成……是因為昨夜的干花? 蘇卞思忖間,龍靜嬰已經慢慢的站起了身。 就仿佛剛才什么也未曾發生過一般,龍靜嬰神色平靜的再次開口:“夫人,該更衣了?!?/br> 蘇卞聞聲站起,起身下床。 然后,龍靜嬰再次親力親為的替蘇卞更衣,束發。 從擦臉到束發,龍靜嬰都照顧的極為妥帖細致。 那小心翼翼的舉動,甚至都已經不像是面對著什么夫人,而是什么身份極為尊貴的人一般。 蘇卞愈發驚悚的同時,腦中想到了兩個字。 ——先皇。 想到先皇二字,蘇卞的腦中便飛快的掠過了些許斷斷續續的不連貫的畫面,似乎是與這所謂的先皇相關。 然而很遺憾。 畫面依舊十分模糊,蘇卞看不清,也猜不出他腦中的那些畫面究竟是什么含義。 不知怎的,想到這里,蘇卞突然想到昨日看到的那位模樣似有些似曾相識的公子來。 ……不知今日會不會過來。 等等。 那位公子過來他又能做甚? 他都想不起那位公子叫甚。 正表情奇怪間,蘇卞突然看見了什么。 蘇卞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龍靜嬰身后不遠處的月瑤揭開香爐,似乎往里面放了什么。 雖未瞧見是什么,但若是他沒猜錯的話,應當就是昨日那不小心被他燒掉的干花了罷。 想到今日奇怪的種種,蘇卞愈發覺得這香爐里的東西奇怪了起來。 倘若香味沁人心鼻,令人迷醉也就罷了。 可這香味,只會讓人聞著越覺越奇怪,絲毫未讓人心下產生好聞二字,好不容易‘燒’完了,卻執著的又往里添了進去。 那干花究竟是什么? 又或者說,究竟是什么作用? 蘇卞的視線不著痕跡,龍靜嬰分明未看著蘇卞的臉,卻詭異般的知道蘇卞在看別處。 龍靜嬰慢條斯理的替蘇卞系著腰帶,頭也不抬的問:“夫人在看什么?!?/br> 既然被覺察,蘇卞索性落落大方的直接承認。 蘇卞沉聲道:“在看月瑤姑娘?!?/br> 蘇卞話落,身后不遠處的月瑤手上的動作一頓。 蘇卞繼道:“月瑤姑娘好像往香爐里加了什么?!?/br> 隨著這話,龍靜嬰手上的動作一頓。 雖龍靜嬰并未回頭,但從龍靜嬰驀然停住的動作,月瑤也能想象出此時自家大人陰沉的神情了。 月瑤背脊一涼,慌亂了一瞬,很快鎮定下來。 月瑤冷靜道:“回夫人,奴婢只是往香爐里加了幾朵能補氣血的干花罷了?!?/br> 蘇卞深深地瞧了月瑤一眼。 蘇卞道:“原來如此?!?/br> 他怎么覺得…… 這干花,另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