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晉帝站起身,推開了藏書閣的大門。 門外,大內總管順德詫異的朝晉帝的方向看了過去,驚詫道:“皇上抄完十遍了?” 將四書五經抄上十遍,怎么起碼也要花上大半個月才是。 晉帝面色不改,淡淡的應了聲,道:“抄完了,你進去檢查罷?!?/br> 順德表情狐疑,抬腳踏進了藏書閣。 正當順德來到藏書閣內的書桌前,拿起桌上的御紙準備檢查一番時,這時,只見站在藏書房門口處的晉帝立刻二話不說的抬腿就 跑。 順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耍了,忙命令起一旁站著的太監和宮女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追??!” 太監宮女乖乖應聲,“是?!?/br> 順德抹了把涼汗,直冷汗潸潸的心想待會太尉季一肖到了,要是看到皇上又溜了,到時候他該怎么交差??! 然而殊不知,此時的季一肖根本就沒空來藏書閣。 季一肖去了太卿院。 然后……正與玄約對峙中。 第49章 下了朝后, 季一肖連身上的官服也沒脫, 便直接來到了太卿院。 穿過文華門, 太卿院內的護衛正恰拿著卷宗從殿內走過的主簿見到季一肖, 忙恭敬的喚了一聲, “太尉大人?!?/br> 季一肖淡淡的應了聲,接著問:“邱大人可在?!?/br> 那主簿忙應, “少卿大人在屋子里辦公,太尉大人您稍等,下官這就去叫少卿大人過來?!?/br> 季一肖面無表情的恩了一聲,然后在殿內坐下,等候著邱清息的到來。 太卿院內分主殿與偏殿。 主殿便就是太卿院內的一眾朝臣集體處理公務, 辦公的地方。 而偏殿則就是少卿與九卿辦公的地方。 自然,九卿為少卿的上級, 辦公的屋子也理所當然的要比少卿的要大一些。只不過由于?;粗皇菚喝?,并且?;磳μ湓褐乱?/br> 不怎么上心, 所以基本的事務就都由邱清息這位少卿cao辦。 主簿來到邱清息辦公處的屋子外,抬手輕輕地扣了扣門, 說道:“少卿大人?!?/br> 屋子內的邱清息頭也不抬, 道:“說?!?/br> 主簿繼道:“太尉大人到了,請您過去?!?/br> 聞言, 邱清息手中的毛筆一頓, 他沉聲道:“本官知道了?!?/br> 主簿話帶到,躬身慢慢退下。 主簿離開后沒多久,邱清息放下手中的筆, 起身離開了屋。 來到主殿,邱清息一抬眼,便就看到了一身黑色麒麟官服的季一肖。 邱清息在季一肖半米處站定,靜道:“太尉大人?!?/br> 季一肖起身就向殿外走,朝刑房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道:“早上可審出了些什么?” 邱清息回:“……未曾?!?/br> 季一肖腳步一頓,但隨即又很快恢復自然。 季一肖道:“是么?!?/br> 嘴巴倒是嚴實。 季一肖又問:“用刑了么?!?/br> 邱清息靜靜地跟在季一肖的身后,淡淡的回道:“沒有確切的罪證,本官不敢私自用刑?!?/br> 季一肖恩了一聲,倒沒什么反應。 邱清息說罷,聲音微微的頓了頓,道:“還有……國尉大人現在在刑房?!?/br> 季一肖擰眉,立刻下意識的忍不住朝身后看去,反問道:“國尉?他在這里做什么?!?/br> 邱清息垂首,不答。 季一肖回頭,沉著臉,朝刑房的方向走去。 刑房內,玄約正在繼續拷問。 在蘇卞說了那句不喜與人太過親近之后,玄約便就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隔著遠處,不疾不徐的繼續審問著蘇卞。 玄約慢悠悠的問道:“莊大人離開了尋芳閣后,又與皇上去了哪?!?/br> 蘇卞面無表情道:“剩下的事情國尉大人應該比下官更為清楚?!?/br> 玄約挑眉,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本官記性不好,忘了?!?/br> 然而實際上……玄約的記性好的不行。 蘇卞:“……” 玄約一反常態的極有耐性,可蘇卞一向不喜多言,即便玄約仍有耐性,可蘇卞卻也已沒了耐性。 蘇卞黑著臉,不語。 玄約見蘇卞不答,語調繼而一轉,尾音拖長道:“莊大人不說話,難不成是發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蘇卞:“……” 蘇卞看著興味十足,顯然是對他極有興趣的玄約,只覺自己定是命犯小人。 哦不,他應該去問問他那可愛的meimei蘇茵,寫的究竟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 為何這個世界里的每一個人物,都看起來不太正常。 特別是他眼前的這位,不正常的尤為凸出。 想到這里,蘇卞突然注意到一個地方。 蘇茵寫了那本書那么久,也給班上其他的同學看過。為何其他人未穿越到這個世界里來,唯獨偏偏他一人穿越了? 難道是因為那晚,蘇茵拿著筆記本來找他,然后說想要改人設,最后說要將人設改成他這個性子的緣故? ……倘若如果那晚他拒絕了蘇茵的請求,是不是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了? 越想,蘇卞就愈發的頭疼起來。 本只是想在寧鄉縣當一個小小的縣令,就這樣一日過一日,一直等到哪日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可誰知那少根筋的皇帝不知為何將 他召到京城,眼前這位身居高位,冷血無情的國尉大人不知為何又對他產生了興趣。 ……蘇卞是真的討厭麻煩。 而眼前的這位國尉大人,以及那當朝的一國之君…… 一看就是麻煩。 就在蘇卞為之頭疼之時,太尉季一肖到了。 季一肖走進刑房內,一抬眼,便就看到了優哉游哉,漫不經心的坐在刑房內的玄約。 季一肖面無表情道:“國尉大人不是染上了風寒,正在府中修養嗎,怎的會在太卿院的刑房里?” 玄約怕蘇卞一早偷偷的溜了,所以特地稱病報恙,沒去上朝。 自然,所有人都知這不過是玄約不想上朝的借口。 每次玄約懶得上朝時,便稱自己染上了風寒。這么多年來,始終都是這個借口,從未變過。 這么多年來都是染上風寒,饒是晉帝再蠢,也總該覺察到這是玄約找的借口了。 但玄約不上朝,晉帝高興都還來不及,哪可能會去戳穿。 而其他的朝臣也因為忌憚玄約的權勢,因而也從未開口直言過。 現下,在所有人都明知玄約的風寒不過是他敷衍皇帝的借口下,季一肖卻如此開口,所以就很明顯的帶著一股諷刺的意味了。 一旁坐著的玄約面色不改,嗤道:“太尉大人無故將本官的人抓到太卿院,本官自然要來詢查一番?!?/br> 季一肖神色微凝,“如果我沒記錯,這位應該是寧鄉縣的縣令莊杜信才對,怎的何時又成了國尉大人的人?” 玄約輕笑道:“莊大人與本官乃是至交好友,昨日還留在玄府用了晚膳。太尉大人突然將本官摯友抓去,難道本官不該問上一問 ?” 玄約的至交好友? 這可謂是世上最荒謬的一件事了。 要知道,玄約最不需要的,就是朋友了。 ——因為無用。 玄約語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千變萬化,極為怪異。 就好似自己聽錯一般,極度的難以置信。 早就悄悄的戀慕玄約已久的?;磁c和玄約有著血海深仇的邱清息自當不用說,對蘇卞的心情是愈發的復雜與厭惡。 然而比起二人,心情更加復雜的…… 是蘇卞。 蘇卞眼角一抽。 至交好友?他怎么不知道。 除卻表情怪異以外,但季一肖注意到另一點。 季一肖回頭看向身后的邱清息,問:“昨晚莊杜信去了玄府?” 邱清息答:“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