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半透明的樹脂,中間是一朵小小的干花, 紅色的海棠,胭脂一樣,被她拿在手心。 阮棠唇角彎彎, 眼睛笑得瞇了起來, 她仿佛可以看到江遲絞盡腦汁的想要為她準備禮物的樣子, 挖空心思,抓心撓肺,恨不得給她變出朵花來。 結果他真的給她變了朵花來。 一看就是他親手做的, 阮棠把手鏈戴上, 輕輕摩挲幾下,又拿出戴在胸口的月亮吊墜, 看了又看,無比的安心。 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就算其他人都說他不好, 說他過于叛逆,過于張揚,可你一想到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安心。 對于阮棠而言, 這個人就是江遲。 也只能是江遲。 她臉上帶著甜笑,抱著母親的脖子,笑盈盈的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然后戴上眼罩,緩緩睡去。 阮宸看得心塞塞,壓低了聲音問妻子,“我呢?為什么沒有人親我?” 梅麗莎眨眨眼,“……那我親你?” 阮宸哼了一聲,“棠棠一轉眼就十四了,再也不會整天抱著我的脖子往上爬了!” “如果我沒記錯,棠棠抱的是江遲……” “不要在意細節!”阮宸不高興了,“一想到江遲就來氣,臭小子,還敢惦記我女兒!棠棠才十四,十四!” “其實他也不是第一天惦記了,十幾年了,你難道都沒有習慣嗎?” “沒有!”阮宸氣呼呼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兒,聲音低低的,“江遲那小子有什么好的,我的棠棠這么美,以后還怕遇不到更好的嗎?大不了我們養她一輩子嘛!” 知道他是舍不得女兒,梅麗莎輕聲安慰他,“棠棠才十四,嫁人還早著呢?!?/br> 何況阮家和江家同城,又是這么多年的交情,知根知底,江遲其實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以江遲的脾氣,就算阮宸讓他入贅,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阮宸不再說什么,給女兒蓋好毯子,開始補眠。 —— 阮棠去法國的第一天,江遲開始失眠。 他打開日記本,開始畫像。 素描的小像畫了十幾年,技巧越發純熟,將阮棠的一顰一笑抓得很準,惟妙惟肖。 在日記本的邊邊角角上,他寫了一行小字,“綿綿走的第一天,想她?!?/br> 日期,七月七號。 江遲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趴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的夜景,神情落寞。 也不知道,綿綿看到的月亮,和他看到的月亮,是不是同一個? 也不知道,綿綿有沒有想他! 三天之后,江遲跟著父母一起去了美國。 美國很好,有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有熱情洋溢的陽光,有各種膚色的陌生人,可是沒有她。 江遲跟著父母在加州住了十幾天,轉道去了紐約。 這里是標準的國際大都市,和南城的水鄉秀色截然不同,另有一番景象,可以輕而易舉的挑起一個年輕人的向往,可惜沒能引起江遲的興趣。 他每天都在數日子,計算著回去的時間。 還有三天。 還有三天綿綿就回南城了,昨天她在電話里說的。 可惜,他還有十七天才能回去。 江遲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打了個滾兒。 沒意思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他!也!想!回!家! 他!也!想!見!綿!綿! 江遲沒忍住,還是撥出了阮棠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阿遲哥哥!” “綿綿,我想你了,我好想見你??!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你昨天也是這么說的?!?/br> “可這是大實話??!”他心里老大的不高興,恨不得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找她! 就在這時,他房間的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敲門聲響起,兩輕一重。 “當當當——” 這個時候還能是誰來,江遲沒多想,懶洋洋的跳下床,光著腳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人,剛剛到他肩膀的高度,柔順的黑發垂下來,一張小臉俏生生的看著他。 江遲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