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哪怕沒有體貼的侍女侍奉,哪怕沒有相府千金的身份,哪怕沒有珍饈美食,哪怕沒有綾羅綢緞,她也心甘情愿。 臨都如今正是冬月寒天,寒風陣陣,白雪紛飛。 來來往往的宮人,看到太宰大人又在乾坤殿前站著,似乎從早朝到現在已經有兩個時辰了。 這種情況在兩個月前出現過一次,那次整個乾坤殿的人都覺得,太宰大人這位置算是坐到頭了,沒想到最后逢兇化吉,平安無事的出了乾坤殿。 但此次,似乎皇上的臉色,比上次一還要嚇人,不知太宰大人能否躲過這一劫難。 “凍了這么久,知道自己錯哪里嗎?” 寒風凜凜吹過身上,因為注重儀態,官服并沒有寒衣隔風保暖,站了兩個時辰,赫連鳴謙的臉色明顯的有些發青。 “臣,請皇上明示?!?/br> 今日早朝之上,連番有人遞上折子,說蒼靈的歷貢有很大的問題,希望皇上能派人徹查所有沾手歷貢的官員。 蒼靈是天朝最為富庶之地,從天朝建立以來,蒼靈的歷貢是出問題最多的地方,因為那里油水太足,不想貪的人,面對白花花的銀子從自己面前流過,都難以抵制,何況本身就貪的人。 赫連鳴謙剛一反常態的加大力度,同時將正在斗的你死我活的兩股勢力壓制下去。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徹查蒼靈歷貢之事,別人或許看不明白,他此舉何意,但墨承乾心里卻明鏡似的。 蒼靈這樣一個復雜的地方,放眼整個天朝,不論官職還是手段,除了赫連鳴謙,沒人能夠勝任。因為任何人查好此時,都有可能讓一股勢力滋長,但赫連鳴謙不會。 “哼~,朕現在還有分量,指示你嗎?” 赫連鳴謙頷首朝著墨承乾拜了拜,他一早就知此舉會惹怒墨承乾,但蒼靈那邊,他的確擔心的緊,只能走一步險棋。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br> 墨承乾蹙了蹙眉,掩藏在龍袍袖下的手掌攥緊,手背的青筋爆出,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張,在下首看似恭敬的面孔上。 “你是不是以為,朕沒了你,朕的江山就不行?” 赫連鳴謙眉心一跳,震驚的抬眸看向墨承乾,這般重的話,皇上以前從不曾說過,看來這次真是惹怒了他。 “臣罪該萬死?!?/br> — — — — — — — — — — — — — — — — 因為浮靈是一個不需要時刻防備的地方,而且那里的人都比錦月大太多,所以在浮靈,小韻會把錦月些的輕松一點。 中有千千結 第二百六十六章:心非木石豈無感 赫連鳴謙擰眉跪在了雪地里,墨承乾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雪光的映射下,赫連鳴謙那張本就俊朗雍雅的面孔,更加的風姿綽約,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 就是這樣一張好看的臉把她迷住的嗎,迷得她連一國之母的位置,都看不上,連他這天子都放不在眼里。 “跟朕進來~” 墨承乾猛甩衣袖,大步流星的漫步進了乾坤殿。那道衣袖甩出的勁風呼嘯而過,震的真個乾坤前的人驀然心驚。 赫連鳴謙怔了怔,遲疑片刻,李安上前將他攙扶了起來后,他才隨著墨承乾進去。 李安招了招手,在乾坤殿里侍奉的宮人有序的退了出來。隨后李安才將殿門小心翼翼的關好,唯恐動靜大了,惹了那陰晴不定的帝王。 “鳴謙,這朗朗乾坤,在你眼里真就比不得一個她?” 偌大的乾坤殿內只留有他們倆個人,墨承乾凌厲的語調在此時突然緩和下來。赫連鳴謙在他緩和下來的語調了,聽到了不堪負重的疲憊感。這份疲憊感自己也在上面加了重重一記。 “皇上只要容臣去蒼靈一趟,賢妃滑胎之事,臣愿意任憑皇上處置?!?/br> 臨都兩股勢力突然有了沖突,起因就是因為賢妃有孕,因為此次赫連鳴謙下手快且狠,讓賢妃娘家的勢力大大削弱。賢妃本就剛剛有了身子,胎還不穩,聽聞此事,一著急上火,這龍胎就沒保住。 “朕沒想到,你能成為一個情種?” 赫連鳴謙十二三歲就出入江湖,怎樣的佳人沒對他青眼想看過,他始終守著一顆本心,不曾有絲毫動搖。 墨承乾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出手下了一步險棋,沒想到這一步險棋還沒收到預料的效果,便先讓赫連鳴謙折了進去,給他自己埋下了一顆毒瘤在心上。 “臣也沒想到?!?/br> 自小因為自己娘親的性情跟模樣少有人及得上,所以從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讓他動心。曾幾何時,他也以為,他可能不會有紅鸞星動的那一刻了,直到遇見了她。 “若是,朕要你給朕的龍裔陪葬呢?” 墨承乾威嚴的歷目橫掃赫連鳴謙的面部,赫連鳴謙鎮定如斯的朝著墨承乾拜了拜,沉聲道。 “臣方才說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br> 墨承乾愕然一怔,若有所思的盯著赫連鳴謙,仿佛要從那層雍雅的姿容下,瞅出點別的什么東西來。 “蒼靈,你真的非去不可?” 赫連鳴謙表面上是天朝的太宰,但他那骨子里信奉的卻是江湖的快意恩仇,所以他的決定的事情,一般沒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只要確定她安然無恙,臣立馬就回?!?/br> 他留在蒼靈的探子已經完全找不到任何錦月的行蹤,而且現在聽風樓多處有混亂的趨勢,就連跟聽風樓井水不犯河水的修羅門,也蠢蠢欲動起來,不去看看,他難以安心。 “罷了,或許只有你去,才能尋到她吧?!?/br> 赫連鳴謙如星子的眼眸,徒然愣在眼眶里。他若探尋不好錦月的行蹤,或許是錦月有意的欺瞞,憑借她的機智,沒準能夠做到。但錦月身邊有鳳影存在,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那里。 “皇上的意思是?” 赫連鳴謙難以置信的問出口,他的聲調都在打顫,他怕聽到那個他已經猜測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