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天色已晚,不可途中逗留?!敝芊嗾f了一句道。 “知道了?!卞\榮隨意擺了擺手,就帶著平安走。 路上,平安好奇道,“那是什么人???感覺來頭不小?!彼麖男≡谠浦蓍L大,還沒見過比他家少爺還橫的人物。 旁邊沒有別人在,錦榮便隨口道,“不過是個混賬東西罷了?!?/br> 僅僅是這衣著服飾,還有盛氣凌人的口氣,錦榮便猜出來是誰了,小說和男主永安王敵對的反派人物,高陽郡王。 一個十足的人中渣滓,比孟錦榮運氣好,投身在了帝王富貴家,品行惡劣,禍害了數不清的人,而且和錦榮不同,他是真的好男風,曾經垂涎過女主江清語,后來被男主給弄死了。 至于這樣的人物,怎么到小小的云州來了,錦榮不用想也知道,無非是因為男主永安王霍宿。 錦榮隨意扣著折扇,敲打手心,思緒放散,一個郡王,一個王爺,云州真是要熱鬧了。 孟省之很快也知道了這事,眉頭皺了又皺,踱步走了幾圈。 “可是我給義父惹了麻煩?”周帆擔憂道,他當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但若是因此連累了對他有恩的義父,那實在萬死難辭其咎, 孟省之擺了擺手,“無事,觀那仆人的言行,又賠償了被驚擾的商販銀錢,應該并未有所怨懟,只是,那人的身份……” 孟老爹忽然又住了嘴,知道這件事不該和周帆他們說。 想了又想后,孟老爹又對坐在椅子上悠閑吃糕點的兒子道,“小混蛋,這幾日安安分分待在家里讀書,哪里也不許去?!?/br> 錦榮:“……”他招誰惹誰了。 孟老爹也就擔心依著兒子惹禍的本性,沖撞了貴人,惹來大禍,連他也保不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早就有人惦記上他寶貝兒子了。 閣樓包廂里,白天的紫衣公子倨傲道,“我要你查的人可查到了?” 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直視的奴仆沉聲道:“查到了,那穿白衣的公子是云州知府的嫡長子孟錦榮,身無功名,在云州名聲也不好,據說……” 那仆從遲疑了一下,又道:“據說好男風?!?/br> 紫衣公子勾唇一笑,“那正對我的胃口?!?/br> 立在紫衣公子身旁類似幕僚的瘦小容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皺了皺眉,“公子,知府的嫡子,我看是罷了吧?!?/br> 紫衣公子,也就是被錦榮看出身份的高陽郡王邪邪一笑,“知府公子又如何?比他出身再好的我也玩過,諒他敢不從我?!?/br> “可是,我們這次是有要事在身,還是不宜惹麻煩?!敝心昴凶佑謩竦?。 聞言,高陽郡王恨恨道了一聲:“費了這么多力氣,居然還是讓霍宿給逃了?!?/br> “還是先找霍宿吧?!?/br> 想到白日看到的那個面冠如玉的白衣少年郎,高陽郡王心里又有些癢癢的。 第61章 古代紈绔 錦榮雖然被孟老爹死死壓在府里,還讓周帆監督不讓他偷跑出去。但平安還是傳回了不少外面的事來給他家少爺逗趣解悶。 聽說,江家嫡小姐為了她娘親嫁妝的事,和她爹鬧掰開了,還有她庶妹突然擦錯了胭脂水粉,毀容了,還在春會上丟了大臉,連名聲也毀了。她繼母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變得病怏怏連床都下不了。 外頭都說,江家怕是中邪了。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這倒還真是重生者江清語的作風啊。 也不知道霍宿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孟府書房, “義父,我想去邊關從軍?!敝芊鋈坏?。 孟省之自然不會同意,“胡鬧,明年就是科舉之年了,你不好好準備,去那苦寒之地做什么?” 周帆年紀輕輕就有了秀才功名,對此孟省之也心中欣慰,沒有辜負好友的托付,可沒想到看著長大的孩子居然突然有了棄筆從戎的想法。 周帆堅定道,“義父,這次在邊疆之地的半年,孩兒見識了很多,邊關將士鐵血錚錚,護我疆土,大丈夫當如此?!?/br> “總之,我是不會答應的?!泵鲜≈當嗳坏?,眼角余光瞥到了倚在門口端著盤子吃糕點的錦榮,一怒忍不住罵了句,“小混蛋?!?/br> 錦榮:“……”他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吃完了盤子里最后一塊糕點,錦榮慢悠悠地,“我覺得……周帆想法還是不錯的?!闭f著,還目露向往之色,“邊關風土,我還未曾看過呢?!?/br> 孟省之抓起一塊鎮紙石,沒舍得,放下,又拿起了筆筒就朝錦榮扔了過去,錦榮又是輕松一躲。 周帆扶額,孟錦榮果然是討厭他吧,這時候還想著火上加油。 孟老爹氣還沒消,“你爹你奶奶還在,你這小混蛋,想跑那么遠的地方去?!?/br> 錦榮閑閑道,“不還有二弟平清嗎?少了我,還有他給老爹你養老送終呢?!?/br> “混賬東西——”書房里的一聲怒吼劃破了天際。 之后,錦榮和周帆都被罰跪在了祠堂,“明明我是無辜的,只不過隨口說了一句?!卞\榮很不滿地道。 周帆心中道,罰的就是你的嘴賤。 錦榮耐不住寂寞,拉著祠堂里除他之外唯一的一個人,“你還真想去邊疆從軍???” 孟省之也是為周帆好,本朝重文輕武,周帆又苦讀了那么多年,現在放棄文官的大好前程,實在是可惜了。 周帆沉默了半晌,道“那地方,很好?!?/br> 錦榮勾唇一笑,沒想到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可惜孟老爹恐怕不會那么容易答應他,小說中周帆從軍,是因為惹怒了貴人高陽郡王,孟老爹為了讓他避禍,送去邊疆從軍,也算是淡化了此事。 只是這次似乎沒惹上事,孟省之當然不會讓他的義子去那苦寒之地,受風吹日曬的苦楚。 錦榮和周帆也沒跪上多久,就讓孟老太太給接出來了,為這事老太太心疼得不行,數落起了孟省之,“天天罰孩子跪祠堂,也不嫌悶的慌,改天,我也罰你去跪?!?/br> 這話粗的孟省之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其他人都低下頭憋著不敢說話,只有錦榮毫無顧忌地笑出了聲。 孟省之回頭瞪了他一眼,然后揖身對老太太道,“娘,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兒子怎么會犯錯呢?” 孟老太太很會使小性子地哼哼了兩聲。 罰跪是結束了,但關于去邊疆從軍的事情,周帆和孟省之依舊僵持不下,這事更是堅定了孟省之的一個想法,正式認周帆為子。 周帆父母去世后,又無親族,孟省之早有此想法,只是顧及周帆年紀尚小,而孟錦榮那熊孩子也折騰不愿有個大哥,所以一直沒成。 這次,他是下定決心了,將周帆納入家譜,日后連帶家產也會分他一份。 對此錦榮的態度很無所謂,只是多個哥哥而已,說不定日后孟老爹還會給他添多少個弟弟meimei呢。 聽前半句時,孟老爹還欣慰于錦榮長大懂事了,但一聽到后半句,孟省之就氣得忍不住抬腳一踹,嗬,又沒踹中。 孟家最任性霸道的大少爺都答應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反對,于是在選定了個吉日后,正式開祠堂認下周帆,姓氏不改,但從此為孟家人。 花燈節, 錦榮愛熱鬧,在家里待不住,吃了晚飯就跑出去了,未免孟老爹擔心,周帆也跟了上去,但沒想到錦榮去的第一個地方居然是慈心堂,而且看樣子,錦榮和張大夫張姑娘關系不錯。 看著錦榮和他們有說有笑的,周帆想,他這次回來,錦榮是真的改變了很多。 錦榮看了張慈靜親手做的金魚花燈,點點頭,“我妹子的手還真巧?!?/br> 張慈靜臉一紅,讓錦榮看出點不對來,“這不會不是你做的吧?” 都說花燈會,女子做花燈,寄托巧思。 錦榮了然道,“你花燈會還有約,不會是情郎吧,這金魚燈也是他做的吧?!?/br> 張慈靜吐了吐舌頭,“就你話多?!?/br> 張小姑娘的情郎不僅和她相約,還因為知道她不會做花燈,另外親手做了一盞金魚燈送來。 被撒了一把狗糧的錦榮搖了搖頭,想他當年……嘖嘖。 錦榮在慈心堂逗留不久,就上街逛花燈會去了。 花燈會熱鬧非凡,到處都是歌舞戲樂,但走了沒多久,錦榮就開始嫌棄周帆了,平安沒跟來,因為他也約了喜歡的小姑娘,錦榮也不想做打擾別人談戀愛會被門夾的惡人,就大方放了他一天假。 但和周帆一起走,依舊很尬,自從適應了男人身份后,錦榮就越來越喜歡嬌嬌軟軟的女孩子了,而泥做的臭男人自然滾一邊去。 “要不,咱倆分開,各找各的熱鬧?!卞\榮提議道。 周帆冷酷拒絕道,“不行,爹說了不準你去青樓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br> 錦榮剛想懟回去,忽然有兩個藍衣黑靴的家仆走到面前,“兩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請上樓一敘?!?/br> 順著來人的指向,錦榮和周帆抬頭一看,瞧見了會芳樓上開的窗口里坐著的紫衣公子,是高陽郡王。 高陽郡王正氣惱又在霍宿的手里敗了一著,連身邊人找了陪他的名妓小倌都不能讓他一展歡顏。誰知道居然在樓上遠遠瞧見了之前他心心念念的小公子。 他的幕僚知道這次主子憋了一肚子的氣,于是也就默認讓郡王的人下去找他。 總歸,不過是個小小知府之子罷了,又身無功名。 高陽郡王還沖錦榮露出了他自認為很有魅力的笑容,殊不知錦榮抽了抽嘴。周帆發現身邊已經被這幾個藍衣黑靴家仆圍住了后,不禁皺了皺眉。 “請隨我們上樓去?!奔移筒蝗菥芙^地道。 “我們走吧,大庭廣眾的?!卞\榮淡淡道。 周帆心中的戒備更甚,但因為他們人多勢眾也只能跟著走了,怎么說這里也是云州,孟知府的地盤。 進去后,周帆才發現會芳樓居然已經被那位紫衣公子給包下來了,甚至都看不見原來的掌柜小二的,會芳樓是云州第一樓,正值花燈佳節,城中不少豪富都有意在這設宴,那位紫衣公子能有這樣的本事,令周帆也不禁開始懷疑起對方的身份了,而且有些后悔讓錦榮進來。 他會武功還好脫身,可真出了事,錦榮怎么辦? 藍衣家仆直接帶他們上三樓了,高陽郡王舉杯朝向孟錦榮,“孟少爺,好久不見?!?/br> 錦榮完全沒有周帆那般心思重重,反倒輕輕松松就坐下了,像個單純不知事的公子哥兒。 高陽郡王看向他的目光也越發灼熱了。 他還想招來戲子歌姬來的,卻被錦榮給拒絕了,“飲酒就好,我聽不得那些俗樂庸曲?!?/br> 高陽郡王現在滿心都是孟錦榮,自然千依百順,還讓人把原先請來的優伶歌姬給打發走了。 周帆心中越發怪異,只得多加小心,不敢多飲。 飲酒期間,高陽郡王一直想親近錦榮,可惜周帆在一邊擋住倒是礙眼了,高陽郡王于是假笑道“我有些事想與孟少爺說,周公子就先出去吧,那另有好酒好菜,不會虧待周公子的?!?/br> 周帆剛想拒絕,卻聽錦榮點箸道:“既然你要我的人走,那你的人也不能留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