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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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珩微微俯身,從她手里接過那只小小的拉桿箱,往對面一直安安靜靜停在那里的那輛深灰色私家車方向揚揚下巴:“上這個?!?/br> 那輛車車窗上貼著反光膜,從外面看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樣子,而且看起來陰森森,死氣沉沉。 初梔瞧了一圈,扭過頭來,表情嚴肅:“不行的,學長,不能坐黑車?!?/br> “……” 陸嘉珩揚起唇角,拖著小箱子就往那邊走:“沒事,這黑車司機剛被我打了一頓,現在乖得很?!?/br> 他話音剛落,駕駛座車窗緩緩降下來一半,林柏楊黑著一張帥臉毫無素質的爆粗:“陸嘉珩老子他媽聽見了!” 初梔:“……” 程軼一臉賤笑一邊走過去假裝驚喜道:“哎呀!我的對床!你怎么在這兒呢我的對床!”一邊拉開副駕駛的門一屁股就坐上去。 陸嘉珩開了后備箱,將初梔的拖桿箱和書包塞進去。 三個人后排陸嘉珩和林瞳一邊一個,初梔個子小,十分自覺地坐在中間。 其實初梔還挺喜歡坐中間的,她覺得中間的位置視野開闊,可以看見前面的路。 被初梔誤以為是黑車司機的這位男同志也是個話癆,只不過他話癆起來還伴有著間接性的暴躁,經常說著說著一言不和就開始不耐煩,或者程軼賤兮兮地說不知道哪句話觸碰到了他的怒點。 總之一路的中心思想大概就是——你們自己出去玩就算了我他媽還要來接你們然后再回去我是你們家司機?你們給我開多少錢? 初梔覺得確實挺不好意思的,畢竟這活動是她們組織的,這倆人也是她拉來的,連忙解釋道歉表達感謝。 林柏楊原本就是在罵程軼,也沒想到那么多,聽女孩子一說,反而還有點不好意思。 小姑娘端端正正坐在中間,上身微微前傾,漆黑的眼從倒車鏡里看著他,特別真誠的道謝。 林柏楊一向是極其不會和女孩子打交道的人,被這么長久又熾熱的一盯,渾身上下哪里都開始不對勁了起來,耳根迅速開始發燙變紅,并且還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但是很顯然,他對初梔的印象還不錯,回復她的語氣是難得的平和:“沒事,這兩個逼就是能折騰人,我已經習慣了?!?/br> 初梔剛要說話,忽然,左邊肩膀一沉。 她話到嘴邊收了,側頭過去看。 陸嘉珩下巴擱在她肩頭,微微揚著眼睫看她,耷拉著眼角,抿著唇。 瞳仁漆黑,唇瓣色淡,聲音蔫巴巴地,漫不經心的十分做作:“沒事,有點暈車?!?/br> 程軼:“……” 林柏楊:“……” 你他媽在賽道上靈魂漂移的時候也沒看你暈車了。 程軼圍觀了全過程,此時一臉懵懂的乖乖舉手發言:“你們誰吃老壇酸菜牛rou面了?我怎么覺著這車里有股子酸味兒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不開心了:?誰允許你跟我老婆聊天的?還臉紅? 雙!更!達!成! 這!章!發!紅!包! 天女散花隨機發200個!200個! 當然會偏愛留言字數比較多的啦嘿嘿嘿!么么么!愛你們?。?! ☆、第19章 十九塊 初梔腦袋一轉,兩人就直接來了個臉對臉。 距離極近, 她甚至能看清他漆黑眼底自己的影子。 小姑娘愣了一下, 眨眨眼, 又眨眨眼,仔仔細細盯了他幾秒鐘, 忽然開口:“學長,你睫毛好長啊, 你用什么牌子的睫毛增長液?” 程軼這戲原本看得十分過癮,聽到這句,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來了。 他扭過頭來,看著陸少爺上半身都快疊在人家姑娘身上了,挑著眉道:“他不用那玩意兒的, 我們家少爺天生麗質難自棄, 就差一朝選在君王側了?!?/br> 陸嘉珩下巴還擱在小姑娘肩膀上,他一側頭,就能看見少爺瞇著桃花眼,目光涼涼看著他:“要么你下車?” 伸著個腦袋, 豆腐吃的好不愜意, 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程軼又翻了個白眼,只覺得自己這兩天白眼翻太多了,現在眼眶生疼。 陸嘉珩下巴擱著, 整個人也就這么自然而然的從斜側后方貼上來,帶著一點點壓迫感和溫熱體溫。 喉結凸起,隔著衣料貼在她肩頭, 說話的時候初梔能夠感受到喉結傳過絲絲縷縷的震顫,吐息間也有熱氣染上耳廓。 初梔耳朵發癢,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卻沒推開他。 陸嘉珩抬了下眼,腦袋移開了,人重新坐回去,動作慢吞吞的。 他倚進座位里,腦袋靠著頭枕,頭微微側著看她,目光沉沉:“所以你別跟他們說話,他們倆太吵了,我想吐?!?/br> 林柏楊:“……” 林柏楊也加入了程軼的翻白眼大軍,一個白眼橫空翻出去,上了高速,油門一腳,嗖——地竄出去了。 陸嘉珩吊兒郎當癱在椅子里,懶洋洋道:“開慢點,有點暈?!?/br> “……” 林柏楊的牙磨得嘎吱嘎吱響。 * 本來自駕就要比坐高鐵用得時間久,車上又有個病懨懨的少爺,全程都是一副“你開超過八十邁我就要死了”的樣子,等回去已經是晚上。 林瞳一上車就睡,斷斷續續睡了好幾覺,初梔到后面也睡著了,她坐在中間,本來后面就是沒有頭枕的,人睡過去了,小腦袋直接仰過去,面朝著車棚頂后仰著頭,雪白的頸子繃成直線。 車內一片安靜,陸嘉珩抬臂過去,單手托著她后腦引到自己這邊來,擱在肩頭,動作輕緩。 程軼看著,臉上的表情空白了起碼半分鐘。 陸嘉珩這人,表面上不主動不拒絕,你搭訕我就給號碼,瀟灑散漫又溫柔的樣子,其實內心真實想法非常的殘忍刻薄,對于異性向來缺少尊重和耐心。 雖然他絕對不會讓你看出來就是了。 性子確實垃圾了點兒,但是凡事有因就有果,他那個家庭情況,能讓他只歪了這么一點兒,程軼覺得已經很不容易了。 更何況,他們這一群人,除了林柏楊這傻白甜,誰性格沒個缺陷,誰家沒點不堪入耳的辛辣秘史。 程軼本來還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他會突然對一姑娘這么大熱情,大晚上找他讓他幫忙搞一張高鐵票。 一張高鐵票,聽到的時候程軼驚呆了。 這個逼還知道什么是高鐵?! 他確實好奇死了,于是冒死跟過來瞧瞧,發現這姑娘確實不太一樣。 程軼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沒有陰暗面,人性都是多面的,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陰影。 但是初梔好像就是沒有。 她看起來實在是太純粹,太開心了,渾身上下滿滿的全部都是正能量,好像只要聽著她說話,就也能讓人跟著開心起來。 他開始有點理解陸嘉珩為什么對她感興趣。 他也一直覺得,就是感興趣而已了。 程軼雖然一直跟看戲似的,還給他助攻,但是說歸說鬧歸鬧,心里也沒怎么認真考慮過這個狀況。 陸嘉珩會真的喜歡上誰這聽起來就和宇宙無敵超級直男林柏楊突然有一天變成了gay一樣,基本上是并列位于三大不可能發生事件之首的。 此時兩個小姑娘都睡著了,程軼看著這一系列動作,也終于沒了那一臉賤笑,撓了撓眉角,“嘶”了一聲:“阿珩,你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感受了一下頸間暖烘烘的重量,陸嘉珩身子往下滑了滑,調整了一下高度,讓靠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能睡得舒服點兒。 他垂著眼沒看他,不怎么在意的樣子,嗓子壓的很低:“什么怎么回事兒?!?/br> 程軼更呆了,木訥訥地:“我cao,林柏楊真要折壽十年了???” 林柏楊瞥了他一眼,竟然罕見的沒有說話。 汽車過收費站,林柏楊打開車窗,有風灌進來,吹著初梔額前細絨絨的碎發蹭到鼻尖上。 她可能是覺得有點癢,在睡夢中微微皺了下眉,閉著眼抬手胡亂抓抓鼻子,腦袋貼著他肩膀上的衣料蹭了蹭,又往里面拱了拱。 像某種毛絨絨,軟乎乎的小動物。 陸嘉珩勾起唇角,聲音又輕又淡,尾音飄散:“不知道啊?!?/br> * 初梔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餓醒的。 車子進了市區沒多一會兒,她就醒了。 她腦袋靠在林瞳的肩膀上,腿占了陸嘉珩一半的位置,整個人幾乎是四十五度角傾斜睡了個天昏地暗,就差沒橫過來躺這倆人身上了。 初梔半闔著眼,哈欠打得眼睛里直冒水花,她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抬手揉了揉脖子。 她明明是靠在林瞳的肩膀上睡著的,卻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脖子一往右偏就有點酸酸的。 坐在位置上緩了一會兒,她按著脖子扭過頭去。 陸嘉珩好像還是她睡著之前的那個姿勢,看起來沒變過似的,手很隨意地搭在腿上,腦袋懶洋洋地靠著車窗窗框,眼睛看著外面。 晚上七點多,夜幕低垂,窗外車水馬龍,車輛高速行駛,車頭的探照燈和路邊的霓虹,昏黃路燈一齊拉出一道道光帶。 光線明明滅滅,水流般一段一段將他安靜的側臉刷上色彩,看起來有點像某種文藝電影里的畫面。 初梔抬手揉了揉眼角,嗓子發干,聲音微沙:“學長,你還暈車嗎?” 陸嘉珩轉過頭來,還沒說話,前邊兒程軼快速接道:“你學長暈,你學長得吃一桶老壇酸菜牛rou面才能好,”程軼語氣十分真誠,“酸的東西最管用了,他以前一暈車就吃這個?!?/br> 林柏楊難得搭他腔:“那得兩桶?!?/br> “真的嗎?”初梔扭過頭來,認真地看著陸嘉珩,“學長,你要吃嗎?” 陸嘉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點兒更!覓食去了!大家白白! 雖然程軼是在吹牛逼,但是暈車的時候吃酸的是真的有用的,親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