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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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突然有孕我怎覺得奇怪呢, 上個月也沒見她同哪個郎君有特別來往,院子里也不見動靜呀?” 另一人噓了一聲?!奥犝f是護衛呢, 護衛們那本領,熄了燈后誰曉得會發生什么?” 相府里嚴令禁止家仆們閑侃主子八卦,尤其老管事管得十分嚴厲, 兩人平時憋得狠了,好不容易得了機會,此刻便大肆聊了開來。 “還真看不出來,先前她聽聞相爺那么在意那小......顏家娘子,不知變了多少法子折騰人,那醋勁兒可不似作偽?!?/br> “興許就是心虛呢,故意折騰人好證明她對相爺一片深情--” 葉九詫異,趕緊上前問道:“聽聞什么?相爺在意顏姑娘?從哪兒聽聞的?” “啊呀!” 其中一名婢女整個人驚嚇地跳了一下,差點摔倒。她狂撫著心口道:“嚇死人兒了?!?/br> 葉九再次問道:“夫人都聽聞了什么?”他蹙眉道:“把你們知道的都同我說?!?/br> 兩名婢女遲疑了下,“葉隨扈,這,老管事說不能亂嚼主子舌根的,一被發現就要卷鋪蓋走人......” 老管事和藹可親,規矩竟如此嚴厲。葉九拿出宇文玨信物,道:“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若是不說,你們今日便可以不用回相府了?!彼跎偻{人,此刻意識到事情或有不對,一急也顧不得其它了。 兩名婢女遲疑地瞧了葉九一眼,道:“就是些零碎消息......相爺的藏書閣里壓著百來張顏家娘子畫像......隨身戴著顏家娘子的貼身物......熄燈落鎖后相爺都會出明德院,避著夫人去顏家娘子的小院偷瞧她云云......” 葉九心底一凸,他家爺的確每日夜深人靜時都會出明德院,卻是拐到客院的備用書房去,那兒他專門用來處理見不得光的那些事,暗中搜羅的陸家罪證也都藏于此。藏書閣他進出多次,從未見過半張顏姑娘的畫像!怎么無雙院里卻有這等傳聞?明德院中一片寧靜,老管事竟未曾報備過這些? “那是從何處傳出?既然禁止私下議主,這些又是何人所言?” 其中一名婢女立刻噤聲不言。 葉九喝道:“當真不想回府了么?” 另一名婢女小聲道:“外院護衛們,有時會交流些巡察心得--”話未竟,便被狠狠推了一下。 “你別瞎說!”噤聲的那人急了。她夫婿就是外院護衛的一員。 葉九得了消息,無心搭理她們,扔下一句:“切莫讓人知道你們將此事說與我了?!闭f罷便急忙往皇城奔去。 他直覺此事十分要緊,著急著尋人往皇宮內給宇文玨遞消息。 兩婢女望著他風一般的行蹤,這事打死她們也不會告知旁人啊,畢竟她們還不想卷鋪蓋走人呢。 而此時,皇城外院,白朱倩悄悄帶著如玉來到白片羽臨時看守人之處,是造景林旁供宦官們歇腳休息的一處小閣。 白片羽出來,與白朱倩不知說了什么,而后便帶著幾人撤了出來,往另一邊過去。 “那陸奎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是個堪用之人?!卑灼鹫Z帶欣賞。 白朱倩看了眼白片羽,道:“可這等輕易背主之人,又怎敢讓人信任?隨時都怕被他反水了?!?/br> “那是他心中有偏執成狂之事,你不知,這樣的人最好控制了?!?/br> 如玉走進了小閣。 后頭的青年看了看遠去的白片羽幾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姑娘,猶豫了下,放輕了步子跟著到小閣一探究竟。 小閣內,陸無雙被人以細白綾緊緊縛住,躺臥榻上掙扎動彈不得。 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可披頭散發汗濕一身,形容狼狽,臉上妝容花成一片,面色灰敗枯槁,絕望恨不能死的模樣。 如玉緩緩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眼前狼狽不堪的人。 “陸無雙,被人抓jian的滋味如何?” 如玉淺淺一笑?!斑^不了多久,全天下人便會知道,相爺夫人陸無雙出嫁前便已失了貞節,這些年來不守婦道不知與護衛私通多少次,還懷了孽種,遭訓誡后不知悔改,還在皇宮內與姘頭歡好污了皇上的眼......”她輕蔑道:“簡直不堪入目,饑渴得見條狗都撲上去,不知流放軍營可滿足得了你?” “顏如玉!”陸無雙憤怒地抬起頭來瘋狂大吼:“住嘴!你給我住嘴!我就是化做厲鬼都不會放過你!” “很刺耳?我只是復述了你的話而已?!比缬窨粗憻o雙扭曲的猙獰面孔,心中陡生出扭曲的快意,那些年都是她仰頭望著高高在上的陸無雙,不知被押著跪了她多少次,而今見著人如此狼狽,一時說不出的舒坦解氣,她為那分舒坦與自己此刻怨毒的模樣感到愧咎,卻又忍不住想吐露更惡毒的言語?!皭佬叱膳哺牟涣讼酄敺蛉瞬话灿谑胰吮M可夫的事實,按你自己立的家規,與旁的男子私下說一句話都要跪上三天反省來看,陸無雙,你怕不是要在宇文家宗祠里,活活被亂棍打死吧?如此不貞不潔敗壞夫家聲譽的人,以死洗罪都是輕了?!?/br> 陸無雙一雙眼瞪得都要暴凸出來了,她氣得直犯喘,胸脯劇烈上下起伏,口不能言?!澳?、你、你......賤人!滾、滾、滾!” “真要我滾?”如玉默算了下時刻,白片羽給她一刻鐘的時間,此時還有馀裕?!瓣憻o雙,眼前能救你的人可只有我了?!彼α诵Γ骸澳顷懣?,是我的人。只要你跪著爬過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讓陸奎改口,說是宇文玨設局辱你的?!?/br> 陸無雙狠狠呸了一聲:“做夢!” “你拒絕也行。即使你是陸震遠嫡女,但污了皇上的眼,宇文玨不可能不處置你?!比缬窈谜韵?,“亂棍打死都是好的了,對于不貞的婦人,可以處置的刑罰還有哪些呢,挖陰術、縫陰術、幽閉術、椓竅術、木馬......宇文玨心狠手辣,會做出什么事可沒人說得準哪?!?/br> 陸無雙看見了青面獠牙的惡鬼,她不寒而栗,受著天大的委屈羞辱百辭莫辯,看著如玉那張狂的模樣,克制不住地全身顫抖起來?!澳氵@殺千刀的賤人!蛇蝎心腸豬狗不如!”她再罵不出其它,憤怒凄厲大叫:“啊啊啊啊?。?/br> 如玉冷眼看著她發狂的模樣。 半晌,陸無雙發完了瘋,滿目通紅,粗喘著氣鎮定下來。 “你不磕頭我便走了?!比缬裾f罷轉身便走,她走得極微緩慢,一步一步到了小閣門邊,在她跨出小閣的那一瞬,驚見一人站在一旁,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與此同時,小閣里傳來陸無雙撕心裂肺的大喊,“等等!” “姑娘小心?!卑滓虑嗄贲s緊扶助踉蹌不穩的如玉。 “你?”如玉驚駭地瞪大雙眼。 李自在?! 天! 李自在怎會在此! 如玉一時慌亂,心頭噗通狂跳。 他怎會在此!怎能在此! 方才、方才她惡毒的模樣豈不全被他瞧了去? “顏如玉!你等等!” 陸無雙尖銳的叫聲凄厲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短了一點,字數下章補上。 haha跟天空之城一個飛吻:) 第36章 李自在見眼前的小娘子一副活見鬼的驚慌模樣,也被嚇了好大一跳, 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 背過身去從袖中掏出隨身鏡,照了照確認自己面目正常, 這才轉回來笑道:“姑娘莫驚慌,在下......唔, 凈手迷了路, 意外經過此處,正想尋人問路?!?/br> 他見這小娘子尷尬欲死的窘紅臉色, 善解人意道:“在下五感較尋常人遲鈍,目力欠佳, 偶有視物不清,一時昏了眼才迷路至此, 至于耳力那是更差, 幾步開外便聽不清了,姑娘莫慌?!?/br> 此時,陸無雙的咆哮大聲傳來, 震耳欲聾?!邦伻缬?!你等等!你說只要我跪著爬過去給你磕三個響頭便放過我, 此話是真是假!”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陣重物擦過地板悉悉簌簌的移動聲, 兩人尋聲望去,就見陸無雙雙手雙腳被捆著, 吃力爬行出來,姿勢頗為扭曲難看,一頭亂發形容狼狽。 “......”李自在看著人, 抽了抽嘴角低喃道:“你倒是配合點啊......” 如玉還來不及反應,陸無雙已經爬出了門檻,伸出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顏如玉!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陸無雙也不待如玉應答,逕自爬上前,艱難地跪倒,滿含屈辱地用力磕了好幾個響頭。她被細白綾束縛著重心不穩,胡亂地連磕了數個響頭,淚水淌了滿臉沾濕了地,她活到現在何曾看過人臉色,從來順風順水,一輩子沒這個月這般難堪屈辱過。 如玉看著她,終于啊,多少年了,姿態卑微跪伏著的人終于換成了陸無雙!她揚起下巴神態倨傲地睨著人,可方才那報復的扭曲快感已經消失,李自在那強烈的存在感教她心緒不寧,一時之間怕在他面前落了個毒婦印象的恐懼竟壓過了糟賤陸無雙狠狠討回這些年的怨氣的念頭。這一世他們只是陌路人,他會如何想她?!如玉正七上八下慌惑不安,李自在出聲了。 “哎呀,好可怕哪,若是眼神能殺人,在下與姑娘怕不是要萬箭穿心了哪?!崩钭栽诖笈男乜?,一副心有馀悸的模樣,“這三個響頭換一條命,多劃算的買賣,一個響頭可是三一的命啊,可這人眼神陰毒,跪得不成樣子,胡亂上下一動就當磕頭了,打木樁呢這是,趁亂就想交代過去,不見半點誠意。這交易姑娘好好思量得好?!?/br> 如玉驚異看他。李自在? 李自在索性也不裝聾作啞了,他其實眼力目力極好,遠遠已見白片羽幾人的身影,朝如玉道:“才磕三個頭委實太便宜了,若要是我,必讓人在胯下爬個百來圈,再讓人去給豬磕頭......有些人,連受他們磕頭都是自降身分?!?/br> 陸無雙睚眥盡裂。 如玉道:“那便重來吧,你跪端正了規規矩矩給我磕三個頭,碰地有聲,我便放過你?!彼A讼掠值溃骸爱斎?,我也有可能只是戲弄你,就如同你無數次戲弄我一般??牟豢脑谀??!?/br> “你!”陸無雙咬牙切齒,若怒火能化為實體早已烈焰焚城,可她如今生死掌握在別人手里,再怨懟與不甘也只能忍下。如玉所言不差,宇文玨自秋獵歸來后便一反冷然無畏的模樣變得狠厲無情,她現在生死一線,即使信不得如玉也別無他法了,陸家根本救不了她,她只能拋棄自尊賭了。 “快?!?/br> 陸無雙跪正,盡可能擺正身子,正正朝如玉磕了一個響頭。 李自在咦了聲,將手掌托在耳后,彎腰道:“沒聲音哪?!?/br> 這小閣外是泥土地,陸無雙磕頭再用力都沒多大聲響,只見李自在指著小閣里的石板地對如玉道:“不若在那兒吧?!?/br> 陸無雙兩眼一黑。 李自在眨了眨眼?!鞍パ?,沒吃飯呢居然餓暈過去了?!?/br> 那分明是被你給氣的! 如玉在原地百轉千回思量了許久才抬起頭來道:“這位郎君--” 李自在已經消失在如玉面前,他正忙著將陸無雙拖回小閣,三步并兩步迅速將人放回榻上,這才趕緊走了出來,迎面就見回來的白片羽幾人。 “如玉?!卑字熨恍χ熳∪缬竦氖??!拔彝蚓淮晔铝?,咱們回去吧?!?/br> 白片羽掃了李自在一眼?!傲笕说呐??”今日進宮報備之人,就屬陸奎與這位他未曾見過了。 “那是家兄。在下李自在,兄長在家中待產,我便代他陪同他岳父前來?!绷墒a有意巴結李瀟灑,將入宮帶眷屬的名額給了李瀟灑,這可是李家拓展關系的大好機會,可柳茵茵臨盆在即,李瀟灑便讓李自在前來。李自在沒錯過白片羽眼中一閃而逝的懷疑,解釋道:“唔,在下只是想凈個手,卻意外迷了路,誤打誤撞地闖來此處......” 宮宴上,按慣例,每個席子旁邊都有凈手盆的吧。 并且這一路上,少說經過三四間官房,五六口小井,這得多眼瞎才能迷路至此。白片羽腹誹,見如玉沒介意的神色便也不打算多計較,“如此你便同夫人她們趕緊回去罷?!?/br> 李自在應是,趕緊跟在白朱倩與如玉身后溜了。 “李家二郎?!比缬裢字熨徽f了聲,落后了一步與李自在并行?!胺讲胖?.....”她有心解釋卻無從開口。 “我知道?!崩钭栽谖⑽⒁恍??!澳惚闶谴笊┤杖者赌畹念伡夜媚锪T。我雖未曾見過你,卻鎮日聽大嫂說著你的事?!?/br> 柳茵茵作著妯娌的夢,有心撮合如玉與李自在,天天在他眼前吹捧如玉,將她過去的凄慘遭遇大肆渲染了一番,說得連李瀟灑在旁都掉了一大把同情淚,并且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如玉在她口中下得了廚房上得了戰場十項全能,早引得李自在好奇連連,抱著一抹興味等著如玉上門拜訪柳茵茵。 未料先在此處見著了人,他湊近了小閣發現里面情形本來打算走人,恰好聽見榻上的女子喊出了顏如玉三字,立即意識到自已尾隨的小娘子便是如玉,便留了步。 “正是?!比缬裆跎僖姷嚼钭栽谝槐菊浀哪?,有幾分不適應,此世的他成熟了些許,今日一襲月牙色錦袍倒也像模像樣,玉樹臨風瀟灑不凡。她仍舊介懷著方才的事,猶豫了下道:“方才我與那相爺夫人,我并非想--” “啊,沒事兒?!崩钭栽跀[擺手,阻止了她的話,“顏姑娘之事,我多少聽過一些......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苦處與糟心事,能夠有仇報仇,發泄出去也是一種快意,像我......”他忽然皺出了一張苦臉,唉聲嘆氣道:“我的苦處與糟心事可多了,還無法發泄,憋屈得快得病了?!?/br> 如玉狐疑。李自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她可見識過,這一世的他如今已掌權李家,李家也重新成了浣南首富,按說應當在人生顛峰了,哪來那么多的糟心事。 李自在可憐巴巴道:“李家很有錢的,可就是太有錢了,我天天煩惱得睡不著覺,看見路人對我微笑就下意識掏出錢袋想打賞,見著小娘子靠近就覺得人家想貪圖李家的財富,別人同我說話都要想著這是巴結我還是真心話,再這么下去,只怕家有萬金都要被我拿去治傻腦病了?!?/br> 如玉一時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就知道這家伙凈會說些鬼話。 李自在見她笑了,也跟著笑,順勢開解道:“姑娘笑起來可好看多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太多了,有仇得報且報,奈何不了的便放下翻篇罷,漫漫人生,莫要讓過去的痛苦打攪了可期的將來。不開心之時,便多想想開心之事,像我,不開心拿出這個就開心了?!彼统鲎约旱碾S身鏡,攬鏡自照擠眉弄眼,美孜孜道:“瞧瞧自己的臉我就開心了。雖然我覺得自己挺普通的,但我可是公認的浣南第一美男子,每個小娘子都說我俊呢,路上五歲娃兒都嚷著要嫁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