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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總有昂貴物證找我報案在線閱讀 - 第85節

第85節

    他第二任妻子是個什么出身,老鄭心知肚明。盡管這個時代笑貧不笑娼,老鄭自己也認為英雄莫問出處。盡管當初他娶鄭妍的母親是迫于無奈,可這么多年下來,他也覺得有個人面廣玩得開的妻子,對他的事業大有裨益。

    可現在,這些都成了一記又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甩在他臉上。那個膽敢騙他的老賤人該死,那個野種小賤貨更是生都不該生下來。找什么找?有什么好找的?天生的賤貨還不知道在哪個野男人的床上躺著呢!說不定這些被他央告著的人就睡過那個小賤貨,個個都不懷好意地嘲笑著他。他甚至猜測這些人在暗地里譏諷他,睡過他老婆不算,連他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女兒也一并睡了。他就是八輩子的龜公。

    老鄭懷著莫大的羞辱感殺到了老陶的家中。多少年的朋友了,他自認為沒虧待過老陶。就算他們當初老實跟他交代了,看在老交情的份上,難不成他還能真不管那母女兩個?成了心蒙騙他,害得他妻離子散,簡直就是無恥下作。

    這個時候,老鄭已經完全忘了,他跟鄭妍母親勾搭成jian的時候,自己已經有了妻女。當然,在他的認知中,哪有男人不在外頭玩的道理。

    老鄭眼睛猩紅,黑眼珠、白眼球以及密布的紅血絲,與他手中抓著的菜刀交相輝映。黑的是刀柄,白的是刀身,紅的則是刀刃上沾著的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白瓷磚開出了映雪紅梅。

    他一刀砍上了老陶的手臂,用力極大。老陶身上的羽絨服都沒能攔住刀鋒,飛出了白鵝絨洋洋灑灑飛了滿天,飄飄蕩蕩落在地上,沾上了紅色的血跡,漫天的雪一直下。

    老陶痛得“嗷”了一聲,急急忙忙朝沙發后面躲。這一刀徹底斬斷了他與老鄭最后那點兒香火情,他連遮羞布都撕下了:“老子在牢里頭待了十幾年,你在外頭吃香的喝辣的,到底是誰虧欠誰?”

    當初鄭妍的母親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但想讓老鄭認下來時,老陶沒反對。事情已經走到那一步了,警察滿世界地追著找王函,對方又遲遲不過來接人。這樁事肯定得有人出面認下來。他跟鄭妍的母親不過是露水情緣,對方要跟誰過,他管不著。但他當時已經四十好幾了,仍然無兒無女,家里頭的老娘成天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等著抱孫子孫女。他人進去了,留個種在外頭也是好的。

    至于鄭妍的母親想要老鄭來當這個爹,老陶沒意見。他人都進去了,指望一個靠男人養著的女人獨自拉扯孩子?他可沒那么大的心。再說了,一個綁架犯的女兒跟一個成功商人的女兒,換成他,他也愿意選擇后面的身份。老鄭嘴上說的好聽,會替他照顧妻女。算了吧,親生的跟別人的崽子能一樣么。

    “我不虧欠你的。你又不是無兒無女,都有個自己的種了,幫我養女兒又怎么樣?這十幾年的牢我還白替你坐了不成?”隔著厚厚的羽絨服,老陶看不到自己的胳膊是不是還在冒血,那股鉆心的疼痛倒是越來越厲害了。他喘著粗氣,一邊躲閃一邊吼,“這是你該我的!”

    老鄭手里頭的刀砍到了沙發背上,發出沉重的悶響。他恨極了老陶的態度,這人甚至連一句愧疚道歉的話都沒有,活該他當王八一樣。老鄭死命想拔出卡在了沙發背上的刀,啞著嗓子嘶吼:“當初可是你硬拉著我去的。要不是你財迷心竅想要撈偏門,哪里會有這么多事。我不說不行,你非不聽。老子是沖著兄弟義氣給你幫的忙,你自己折騰的事情收不了場了,還想賴在我頭上?”

    沙發成了老陶的護身符,他推著沙發阻攔著老鄭的刀刀相逼。多年的牢獄生涯已經摧毀了老陶的健康,曾經鐵塔般的漢子已經淪為身形佝僂的老頭,論起單打獨斗,根本不是養尊處優的老鄭的對手。老陶痛又氣,指責對方翻臉不認人:“如果不是你,我能想到這一招?媽的,壞人全都是老子當了,虧也是老子吃的一干二凈,你還得了便宜又賣乖?!?/br>
    老鄭氣喘吁吁,簡直氣急敗壞了:“當初我是怎么說的?你非要留下活口被警察抓個現行。你要下不了手要了她的命,直接賣到乞丐堆里頭不就行了么。割了舌頭打斷了手腳,她還怎么指認你?就你事情多,還給她買什么退燒藥,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br>
    老陶一邊躲避,一邊反唇相譏:“她要是燒傻了,那人還會要嗎?人家要的是小神童,我們辛辛苦苦忙了多少時候,總不能折騰出個傻子來?!?/br>
    客廳中滿地狼藉,茶幾也被沙發撞歪了,上頭擺著的金魚缸也打翻了,碎玻璃簇擁著的小金魚翻著眼睛死命地掙扎。老鄭一腳踩爛了試圖跳起來的金魚,金魚爛成了一塊魚餅的同時,老鄭也滑了一跤,腰重重地撞上了沙發把手。他握著的菜刀飛了出去,削掉了老陶下半個耳朵。

    洶涌的鮮血噴薄而出,老陶痛得一聲慘叫,大吼道:“你瘋夠了沒有?老子已經坐了十幾年的牢房,不用再進去一趟。你要是想嘗嘗牢飯的滋味,老子成全你!”

    如果說老鄭先前殺到老陶家中是出于激憤,存的是狠狠教訓對方一頓的主意,那么現在老陶的這句話卻讓他徹底動了殺機。這個混賬,聯合著那個賤人騙了他十幾年,不思悔改,竟然還敢威脅他!

    畢竟是在監獄中死里逃生好幾回的人,老陶在求生本能上直覺極為強烈。當初老鄭一力主張殺了王函以絕后患,他就知道這個人有多心狠手辣。這么多年了,老鄭竟然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大搖大擺地繼續出現在王家人面前,還跟老王稱兄道弟。這人寡廉鮮恥,肯定在心里頭得意著他自己多聰明,王家人又多愚蠢。他不能讓老鄭再抓到刀,不然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老陶縱身一躍,強忍著耳朵跟前臂上的劇痛從沙發背后撲出來搶刀子。

    其實老鄭并沒有打算這樣簡單粗暴地殺了老陶。他來的時候情緒過于激動,一點兒偽裝掩護都沒打。如果他今天殺了老陶的話,警察肯定會迅速找到他頭上來??上н@些在刀光霍霍中都沒辦法跟老陶解釋了。已經殺紅了眼,兩人只能拼命地去搶那把菜刀。

    老鄭一反應過來,老陶就半點兒優勢不占。原本他已經拿到了刀柄,還沒等他撿起菜刀,老鄭的腳就踩了上去。后者穿的是皮棉鞋,一只腳足足有斤把重,他又將全身的重量全都壓在了腳上,簡直就是千鈞壓頂。

    十指連心,老陶痛得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恨不得手不是自己的。

    老鄭趁機撿起了菜刀,惡狠狠地卡在了老陶的脖子上,恨聲道:“別逼我,兄弟一場,你別逼我!我不虧欠你的。當初的事情是你自己搞出來的,別想拖累我。他媽的是你說的,你們說好的,絕對不會有事。既然出了事,責任自然得你自己擔著!”

    他的刀越逼越近,刀鋒已經在老陶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老陶拼命地翻滾掙扎。奄奄一息的幾條金魚在兩人的扭打中被碾成了rou泥,逃過一劫的魚頭翻著兩只死魚眼睛。

    血越來越多,老陶的脖子已經血rou模糊,抵在上面的菜刀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老鄭還隨手從地上撿了掉下來的沙發靠墊,死死捂住了老陶的口鼻。他沒有想立刻殺了老陶,他就是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而已。

    門板被砸響了,外頭響起警察的吼叫聲:“開門,立刻開門,有人舉報屋里有賣.yin.嫖.娼活動!”

    這是警方用來迷惑屋里人的招數。房中只有老陶跟老鄭,顯然不會存在什么賣.yin.嫖.娼,他們自覺理直氣壯,就有底氣過來開門。

    老鄭身子猛的一個哆嗦,警察,是警察。警察找上門來了,警察要看到屋里頭的這一切,他就徹底完了。他慌慌張張地扭過腦袋,朝門口喊了一句:“哪兒來的賣.yin啊,哪個王八蛋胡說八道?!?/br>
    他得趕緊收拾好現場,對,不能讓警察意識到不對。老鄭驚慌失措地想著,要怎樣才能成功地忽悠住警察:“你們等等啊,房門反鎖了,我得找鑰匙才能打開?!?/br>
    他的話音剛落,只覺得腳被人拽了一下,身子直直地朝前傾倒,然后脖子上一涼,他本能地翻過身子,只見蓬的一注紅色的東西直直地打在了天花板上,開出了滿天的紅星。

    屋中的聲音戛然而止。

    匆匆趕來的民警破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老鄭仰面躺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著天花板上的鮮血。他脖子上傷口鮮血噴涌而出,大約是速度太快了,甚至已經翻出了泡沫。

    老陶呆呆地握著手中的刀,他終于拿到了這把菜刀??伤€沒有來得及朝老鄭揮過去,老鄭就自己摔倒了,脖子砸在了破魚缸的裂口上。老陶驚恐地看著門外的警察,不明白警察怎么會突然出現。先前警察砸門的時候,他被老陶用靠枕捂住了口鼻,窒息讓他耳朵中滿是嗡鳴聲,完全沒有聽到門外警察的動靜。

    說不清楚了,全都說不清楚了。老陶張口結舌,看著警察直哆嗦。這是他多年牢獄生涯留下來的后遺癥,面對大蓋帽就會渾身發抖,什么都說不出來。誰會信他呢?屋子里頭就他跟老鄭兩個人,打的一塌糊涂,客廳簡直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老鄭脖子斷了,死了,他的手里捏著菜刀,刀上還沾著血。

    警察見勢不妙,趕緊沖上去拼命堵老鄭脖子上的血口子,可是他們根本堵不住。急救電話已經撥出去了,人還有沒有的救,警察卻完全不知道。

    老陶失魂落魄地站在客廳中央。血,全是血,他眼睛看到的地方都是血。他乖乖地伸出手,等著警察給他套上手銬。警察都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老陶竟然會這樣配合??墒钱斠恢皇咒D碰到他的皮膚時,那種刺骨的冰冷卻讓老陶猛的打了個激靈。他不能被抓到,他再也不要蹲大牢了,他這輩子死都不要再蹲大牢!

    民警猝不及防,被老陶大力推開了。這個看著干瘦的老頭在這瞬間迸發出了驚人的力氣,他拼了命地朝門口奔去。民警立刻撒開腿跟在后面追。他恨極了老陶的虛與委蛇,不愧是蹲過牢房的老油條,竟然以退為進,假裝配合卻暗地里發作。

    一跑出家門,寒冷就迫不及待地從每一個毛孔鉆進老陶的身體中。他的耳朵跟胳膊還有脖子上的傷口,被冷氣一激,全都錐心的疼。不能被警察抓到,他模模糊糊地想著。他當年就是太蠢太想當然,以為坐牢也沒什么了不起的。等到他真正進去以后才知道,坐了牢,他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風在他耳邊呼呼地刮著,少了一截的耳朵疼得越來越厲害,他幾乎痛得要暈過去了。他的腦海中跟跑馬燈一樣飛快地游走著一幀幀畫面。畫面中的小女孩含著眼淚央求他放她回家,她以后喊他爸爸都行。

    失血太多了,原本就干瘦的老陶感覺自己真是撐不住了。這小姑娘是誰呢?王函還是鄭妍?他搞不清楚,好像兩個人他都渴望著能從她們嘴巴里頭聽一句爸爸??墒撬齻冋l也沒有喊過他爸爸。

    大概她們都恨她吧。不過沒關系了,反正他已經賠了十幾年的時間給王函;又讓鄭妍當了十幾年的富家小姐。他沒虧待了誰。

    王函在哭?唉,要是當年的事兒成了的話,說不定她會笑呢。自古笑貧不笑娼,那是多大的官啊,真要成了那人的干女兒,王函說不定早就是人上人了。小姑娘家,討人喜歡就好,等到年紀大了,自然有個好前程。鄭妍她媽果然能耐,什么人都能搭得上??上约嘿Y質有限,不然說不定早就給她還有她女兒掙上好大的一份前程了。

    那人那時候怎么能被帶走了調查呢?明明他們都準備好一切了,結果人卻送不上去。要是那人就此垮了臺,他還心里頭安慰一點。是氣數到了,反正成不了??墒菦]想到人家化險為夷,竟然步步高升了。老陶在監獄里每次接受思想教育,從電視新聞里看到他,都恨得牙癢癢,真想揪著對方的領口罵一句,你當時怎么就被帶走調查了呢。

    肯定是他折了自己的運道,成全了對方的仕途亨通。

    老陶遺憾地想著,可惜他不能找到對方邀功了。老鄭是知道的有限,鄭妍她媽大概有自己的門路,至于他則是自覺主動地跑出去領罪乖乖坐牢。不然的話,哪里還有他們十幾年的喘氣功夫。

    眼前的黑影越來越大,老陶覺得自己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像始終踩在棉花上頭,找不到落腳的點兒。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滿手黏糊糊的液體。他眼睛發花,分不清手掌上的顏色究竟是紅的還是黑的。據說紅到了極點,就是紅的發黑。

    這事兒真有意思。老陶微微露出個干巴巴的笑容來,然后點了點頭。沒什么,這些都不算什么事兒。他不說,說什么,有什么好說的。人生不過是一場賭局,愿賭服輸唄,他有什么好認的。

    喘氣聲越來越沉重,腳卻越來越輕,好像下一秒沉的跟秤砣一樣的腦袋就會重重地砸在地上。陷入昏迷前一刻,他想的不是自己生死未卜了無音訊的女兒妍妍,而是一直讓他琢磨了十幾年的謎題。心理治療真的那么厲害?王函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呵!要是這個小丫頭片子是裝的話,一裝就裝上十幾年,連他都沒看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那也真夠厲害了。

    不愧是他自己當年相中的干女兒。老陶滿意地想著,可惜他錢財不夠又沒權勢,的確沒資格給個漂亮的小姑娘當干爹。

    他的腳一軟,終于踩空了一級臺階,當著氣喘吁吁追上來的警察的面,骨碌碌從樓上滾了下來,腦袋重重地撞上了臺階的尖角。眼前一黑,他的世界終于陷入了永恒的安靜。

    救護車拉著警報,風馳電掣地朝醫院奔去。警察已經對這兩個人的生命都不抱希望了,然而死亡證明沒那么輕易能開出來,醫院的常規性搶救總要進行的。車子停下,兩幅擔架被匆匆忙忙從擔架車上推下來,然后消失在冰冷的金屬門后面。

    接到警方通知,著急忙慌從家中趕過來的鄭妍母親,人癱軟在了金屬門口。她的女兒還生死未卜毫無音訊,她的丈夫已經躺在醫院里,基本上沒了命。她年輕時也混過社會,看過人被碎酒瓶子插到了脖子的下場,人還沒送到醫院就沒氣了。

    有穿白大褂的人從金屬窗口露出了臉,藏在藍色口罩后面的嘴巴似乎在喊老鄭的名字,嗯,他們在叫老鄭的家屬。她慌里慌張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死死抓著窗臺,像是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老鄭一定還沒死,所以醫生才有話對她說。

    她的身子踉蹌了一下,被人擠到了邊上。她看見了一張驚慌失措的臉,似乎跟老鄭有點兒像。那人問醫生:“我爸爸怎么樣了?”

    這是老鄭的大女兒吧。嗯,到底是血緣親情。她沒想到老鄭的大女兒居然能夠出現在醫院中。老鄭明明早就不管她們母女了。她感受到了一種崇高的驕傲,這對母女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她在她們面前找到了十足的存在感。

    送病人來醫院的警察沒有給老鄭第二任妻子太多驕傲的時間。他們表情冷漠地問她,為什么要在這時候透露鄭妍的生父是老陶的消息。

    警察看了她一眼,語氣奇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鄭妍母親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不,沒有的事,妍妍是我家老鄭的孩子??!”

    警察輕輕敲著桌子,冷笑道:“你對陶鑫可不是這樣說的?!?/br>
    她脫口而出:“我那不是怕他不肯回護我嘛?!痹捯粢宦湎?,她就意識到不對了,趕緊改口道,“我怕他拐騙了我女兒,所以才騙他的?!?/br>
    第109章 下雪天(十九)

    眼前這個女人的后半截話更加讓人目瞪口呆,可警方并沒有放過她的第一句話,立刻追問了下去:“回護?陶鑫為什么要回護你,你又做了什么事情需要他回護?”

    女人臉上的慌亂之色一閃而過,她立刻用手捂住了臉,開始嚶嚶嚶哭著喊老鄭。她的悲傷起碼有大半是真的。多年養尊處優的平靜生活,已經讓她輸不起了。她的女兒不見了,她的丈夫也要沒了,她的生活遭遇了滅頂的災難。她辛辛苦苦經營的家庭,已經分崩離析了。

    “吳蕓!”警察大約都是鐵石心腸,一點兒也沒被眼前這個女人楚楚可憐的姿態所打動,盡管她容色姣好風韻猶存。訊問的警察敲了敲桌子,沉聲道,“請老實回答我的問題?!?/br>
    吳蕓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這樣連名帶姓的叫過了。人們通常會喊她鄭太太甚至是鄭夫人。她也很多年沒面對過這樣不客氣的警察了。她生活優渥,認識著這個城市里頭一堆有頭有臉的朋友,所有人都對她笑臉相向,誰也不會如此言辭鋒利。

    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吳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從未像現在這樣真切地感受到,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的生活,果然不過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平穩安定。即使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她依然還是被人捏在手里頭的螞蟻。當年的事情,明明已經由老陶出面認下,老老實實坐了十幾年的牢。老陶是自己表現好,獲得了減刑的機會,才提前出來的。他們明明什么都沒再做,為什么還不放過他們。

    吳蕓在腦袋里頭拼命地想著,對了,一定是這樣。當年那個人說后續他來處理,讓他們不要再去管王函的事情??隙ㄊ抢咸找缮褚晒?,總以為王函那個小丫頭片子還記得當年的事情,非得湊上前去找人家。對,肯定是這樣。那個人擔心會將他扯進去,所以才借刀殺人。

    她從來沒在老鄭面前說過任何妍妍的爸爸是陶鑫之類的話,她肯定她一點兒話風都沒漏過。老陶也說他一個蹲過大牢的人,壓根就不想什么老婆孩子了,他完全沒興趣打擾她們母女倆的生活。他哪里會跑出去胡說八道。這人的口風要是不緊,又怎么能將當年的事情嚴嚴實實地瞞到了現在?

    吳蕓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藏在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終于讓她幾乎控制不住她自己了。即使女兒失蹤了這么多天,她滿心驚惶,都快急瘋了。她心中依然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安慰著她自己。沒事的,她的女兒骨子里頭像她,天生能夠在社會上生存。一般的男人面前,妍妍肯定吃不了大虧。等到妍妍玩累了玩膩了,自然就會想辦法回家了。

    可是,如果妍妍碰到的不是一般人呢?如果妍妍碰到是他呢?

    吳蕓已經很多年沒跟那個人聯系過了。當年王函的事情到最后差點兒收不了場。外頭警察在滿世界找人,那邊又遲遲沒有消息。她怕極了,怕的要死。她從來沒有一次那么害怕,她明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她甚至可以說是熟練工了??赡且换?,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頭一直發慌,總擔心會出事。

    當時她跟老鄭都想直接解決掉了王函,賣給乞討集團或者直接賣到國外去什么的都行,其實最好直接解決掉性命。那個人卻皺著眉頭說她殘忍,他總是喜新厭舊的,說的好像他沒要過舊人的命一樣。

    老陶也不肯。他也跟那個人一樣虛偽。明明都把人綁來了,居然還說什么要好好待王函。將來王函發達了,他們還要靠著王函提攜。

    多么愚蠢??!當年的她簡直要忍不住放聲大笑。他們以為是什么?給皇帝選妃子,將來好憑借著后宮的榮寵在朝堂上風光得意?呵呵,她們都是見不得光的。等到過了好時候,誰還記得她們??!要么像她一樣,要么像獵物一樣。

    吳蕓深深地吸了口氣。她不能認輸,這么多年她都熬過來,她都過上好日子了,她絕對不能認輸。這股子狠勁硬撐起了吳蕓的底氣,她擦了擦眼淚,聲音聽上去嬌媚可人又柔弱無辜:“你們要是想查,自然是能夠查出來我的來歷的。我生來命不好,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我只能靠自己過日子。人嘛,誰還沒有點兒故事。當年我沒跟老鄭結婚的時候,也認識老陶也就是陶鑫。我一個弱女子,自然想多個人照顧我?!?/br>
    她這么肆無忌憚,警察反倒不好繼續說什么了。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醫生要找老鄭的家屬談話簽字,警察皺了皺眉頭,領著吳蕓出了臨時借用的院方辦公室。

    那扇小窗戶又開了,這一次,出現在窗戶邊上的是位戴著帽子口罩的中年醫生。他語氣平靜地宣布了患者鄭東升死亡的消息。頸動脈被銳器切斷了,人送來的時候其實已經沒生命體征了。他們盡力了,但沒辦法起死回生。

    白色的紙上印著黑色的字,她明明應該認識這些字的,她接受了資助上學,她識字,她真的識字??墒乾F在,那些字全都變成了一只只小蝌蚪,在白茫茫的天地中游來游去,她怎么也抓不住。

    醫生好像不耐煩了,又沖著她說了句什么,然后將筆塞到她手里。簽字,她知道要簽字,反正不管她愿不愿意高不高興,她總歸都是要簽字的。吳蕓的手在顫抖,抖得幾乎抓不住筆了。醫生見慣了生死別離,絲毫沒有惻隱之心,只給她指點了簽字的地方就不在說話。

    周圍哭聲不斷,一張張臉在吳蕓眼中都成了疊影,哭聲也出現了連綿不斷的回響。她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不是老鄭的親朋,也許他們是在為其他人哭泣。就算為了老鄭哭,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呢?她才是老鄭的妻子,她跟妍妍才是老鄭的家人。

    對,她要簽字。她是老鄭的妻子,她才有資格簽這個字。

    她哆哆嗦嗦的手終于握緊了藍黑色的簽字筆,在醫生引導著的空白處開始寫自己的名字?!皡恰弊种粚懥艘粋€口,她的身體就被人猛的推開了。來人有張跟老鄭五分相似的臉,氣勢洶洶,簡直是殺氣騰騰。

    “這個賤貨害死了我大哥,她算哪門子的鄭家人?賤貨帶著野種糊弄了我大哥這么多年。我大哥要不是人善心軟,至于被這種賤貨騙的妻離子散嗎?”老鄭的弟弟一把將吳蕓推得老遠,然后硬是將在邊上拍著女兒的背安慰女兒的梅麗拽了過來,“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這才是我大嫂!我們鄭家人只認正正經經的大嫂!”

    吳蕓身子一個踉蹌,如果不是警察出手攔了一下,她簡直要立刻摔倒在地上了。警察皺著眉頭看老鄭的弟弟,沉聲問:“怎么說話呢?你怎么還動起手來了?”

    大約是警察身上的制服天然具有威懾力,老鄭的弟弟明顯瑟縮了一下,然后悻悻道:“本來就是。正好,警察同志你們在,抓這個女的走。她騙婚!當初她騙我大哥說她肚子里頭的野種是我大哥的。我大哥這人重情重義,立刻離婚娶了她,對她肚子里頭的孩子負責??晌掖蟾缫活w心坦坦蕩蕩,卻不想被這sao娘們給騙了!那個野種明明是陶鑫那個吃牢飯的!”

    他最后一句話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就連小窗口里頭催著喊吳蕓趕緊過去簽字的醫生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陶鑫他知道,另一個跟著一塊兒過來搶救,還找不到家屬拿死亡通知書的人。難怪這兩個大老爺兒們都渾身是血,原來還有這樣一出家庭狗血劇。

    在場的幾位警察齊齊變了臉色,帶隊的人嚴肅道:“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講。你大哥人才剛走,你不能空口說瞎話,胡亂冤枉人啊?!?/br>
    老鄭的弟弟嗤之以鼻,冷笑道:“我污蔑她個鬼,是我大哥親口跟我說的?!?/br>
    “你胡說!”吳蕓總算從丈夫去世的打擊中反應過來了,厲聲呵斥,“你大哥根本就不認你這個浪蕩鬼。他會找你說話!老鄭啊,你看到沒有,你才剛走啊,他們就這樣欺負我?!?/br>
    吳蕓捂著臉不停地哭。

    還被老鄭弟弟硬拉著的梅麗總算掙脫了對方的糾纏,皺著眉頭道:“我不是你們鄭家的人,我帶女兒過來不過是成全我女兒的一片孝心。你們鬧你們的,不要扯上我?!?/br>
    警察沒有心情看這出家庭倫理糾紛。人死了,第一個跳出來主持正義的人往往都有利所圖。要真跟他大哥有感情,要為大哥打抱不平,現在人都走了,這個鄭二怎么會連眼眶都不紅一下。

    先前為了鄭妍的失蹤案,警方調查過她父母的周邊關系,確認老鄭跟其弟弟關系的確不怎么樣。后者因為好賭欠了一屁.股的債,沒少給老鄭惹麻煩。兄弟倆基本上已經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因為這個緣故,警方一度將鄭二列為犯罪嫌疑人,懷疑鄭妍的失蹤跟他有關系。后來盯了好幾天,警方都沒發現可疑之處。

    這樣的兄弟關系,老鄭會在得知女兒并非自己親生的第一時間通知關系極度僵硬的弟弟?從邏輯上講,這件事難以成立。老鄭從內心深處就極度看不起自己的弟弟,因為后者游手好閑,一事無成,讓老鄭抬不起臉來。對方還以老鄭的名義對外借過錢,給老鄭捅了不少簍子。被戴綠帽子,幫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對老鄭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這件事他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么會主動告訴自己一直輕視的弟弟?這簡直就是生怕對方不會嘲笑侮辱他一樣。

    鄭二的反應也證實了警方的推論。這人反復強調鄭妍并非自己兄長所出,每次都言辭夸張,表情激動,生怕不能吸引到更多的人圍觀一樣??纯?,他大哥多可憐,看著那么風光,原來不過是只烏龜??!也許在鄭二的一生中,都沒有比現在更風光的時候。他可以借著給兄長討回公道的名義,明目張膽地將兄長的陰私公之于眾,大肆嘲笑。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警察將鄭二帶了回去正式訊問。鄭妍的生父之謎是一樁隱藏了多年的秘密,知道的人極為有限。鄭家兄弟二人都知情,既然不可能是老鄭告訴弟弟的,那么很有可能反過來,是鄭二告訴了老鄭。

    從兩人的個性與處事風格來看,后者成立的概率極大。鄭二不知道從何處知曉了這件事。他自然會拿出來告訴大哥,一方面是為了狠狠打大哥的臉,另一方面也有討好對方的意思。不管怎么樣,他都不太可能憋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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