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梁秋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仿佛毒.癮發作了一般,只神經質地重復著:“沒……沒有,她就是不見了。我發誓,她真的不見了,不是我們藏起來的,我們藏她干嘛??!” 其余三人的口供也都咬死了陳潔雅不見了的事實。他們原本是商量到底怎么從這女的手上撈一筆錢,一回頭,人就不見了。 黃志額頭上不斷地冒著汗珠,身體神經質地顫抖著:“我們的意思是想直接問她拿□□里頭的錢花花??墒橇呵锊煌?,她想讓這女的搞色.情直播掙錢。我們吵了起來,再回過頭時,人就不見了?!?/br> 盯著監控錄像看的趙處長皺起了眉頭,拿出手機撥打周錫兵的電話:“小周,你們那邊有沒有什么新發現。這幾個小兔崽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br> 這種說法有點兒搞笑,然而接到電話的周錫兵笑不出來。目前他們手上掌握的證據太少了。那幾個小混混常年出入派出所,根本就不容易從他們嘴里頭掏出實話來。他們有篤定,篤定警方沒有多少證據。 有王小敏這只小間諜的存在,王汀輕易就能知道周錫兵的通話內容。作為一位通靈師,她也沒有隱瞞這一點,直接招呼對方:“走吧,人只要來過了,就肯定會留下痕跡?!?/br> 兩人沿著迪廳門前的路朝陳潔雅被扶走的方向去。陳潔雅的確在路邊吐了,不過沒能吐出來,就又被拉走了。迪廳的語氣很是不耐煩:“沒看到了,誰知道她們去哪兒了啊。光線那么差,我又看不到玫瑰花了,干嘛還要看她們?!?/br> 王小敏被迪廳的不要臉給氣得差點兒又哭鼻子,還是王汀摸著它哄了半天,它才勉強咽下了這口氣。 迪廳得意洋洋:“喲喲喲,小哭包,又掉眼淚咯?!?/br> 王汀忍不住懟了它一句:“你挺大的塊頭,欺負一個小姑娘,你要不要臉!” 迪廳嚇得直打嗝,結結巴巴道:“臥槽,王……王小敏,這人類為什么能聽懂我們說話。媽呀,見鬼了!大白天的怎么還會見鬼啊?!?/br> 王汀被它甕聲甕氣的大嗓門兒震得耳朵疼,她剛皺眉,周錫兵就丟下一句:“你上車里頭待著去?!?/br> 遠遠的,前頭有個穿著羽絨棉服的男子一見到周錫兵就撒腿拼命跑。周錫兵立馬跟上。無聊了一夜的迪廳立刻亢奮起來,大聲鼓勁:“快點兒,加油!往左邊跑,左邊有巷子,加油!加油!” 王小敏顧不上害臊,生氣地大吼:“你快點兒說那個壞人跑哪兒去了,你怎么可以幫助壞人。你應該幫助警察抓小偷的!” 迪廳十分不屑:“關我什么事情,作惡的是人類自己。我們只要在邊上看著就好。好了好了,王小敏,你好吵??!我說就是了,在那邊的巷子里頭。對對對,沒有其他人,就一個警察跟一個壞人。那個灌木叢的后頭啦!” 王汀發動了警車,直接將車子開到了巷子口,橫放著堵住了去路。 遠遠的,那個穿著羽絨服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恰好撞到了車身上。他也是圓滑至極,直接一個打滾,從車身后面的縫隙往外頭擠壓,結果迎頭接受了滾動垃圾桶的洗禮,落了一身的避孕套跟成分不明的垃圾。 周錫兵追上前,將他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直到此時,王汀才發現他的臉稚氣未脫,看著應該不超過二十歲。這少年被逮著了還高門大嗓地抱怨:“你干嘛呢?光天化日的,你還敢搶劫?” 周錫兵二話不說銬住了他,冷聲道:“警察搶劫?你小子倒是挺能跑的??!” “那是,我可是在全市中學生長跑比賽里頭拿過冠軍的?!?/br> 少年一臉得意,直到周錫兵厲聲呵斥“跑什么跑?”時,才變了臉色,昂著腦袋道:“誰跑了?腳長在我身上,我愛怎么著是我的事情?!币娭苠a兵臉一沉,他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結結巴巴道,“我……我看錯人了。我以為你是補習班的老師,在這邊逮人呢。我一個禮拜就休息這么一天,我媽還硬逼著我上補習班,我都快煩死了?!?/br> 周錫兵瞇起了眼睛,死死盯著少年的臉,沉聲道:“你事情不少啊。煩了就去扎人的車胎,煩了就逃課,現在還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小伙子,不該碰的東西別碰!” 高中男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樣,嚇得身子一抖,聲音都打起了哆嗦:“沒沒沒,我什么都沒有碰過?!?/br> 周錫兵冷笑:“你最好什么都沒碰。上次扎人家快遞員的車胎,我們姑且念在你年紀小,是初犯,又馬上要高考的份上沒抓你。再有一次,就是你在高考考場上,也照抓不誤?!?/br> 這話大約是嚇到了這個少年。他眼神躲閃著,反復強調自己什么都沒做。 周錫兵聯系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將這少年帶回去驗小便?,F在毒.品的滲透性越來越嚴重。他自己經手的案例中,就有小學生生日聚會,主人拿出毒.品來請同學一塊兒吸。 王汀搖了搖頭,好奇的代價有的時刻,沉重到讓好奇的人完全承受不起。 周錫兵的目光落在了車頭上,車燈處還掛著兩個從垃圾桶里頭掉下來的避孕套,流淌出的液體淅淅瀝瀝。 王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輕聲咳嗽:“這個,特殊環境的特殊狀況?!?/br> 迪廳旁邊的小巷子里,地上丟滿了用過的安全.套跟垃圾,骯臟不堪。附近的清潔工要到下午才能過來打掃。防止一大清早的時候,萬一來早了,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遠遠的,迪廳發出了一陣爆笑:“哎呀呀,王小敏,你的主人好奇怪啊。竟然還會為了幾只避孕.套臉紅。正常的大人不都是不當回事兒么。對了,上個禮拜六晚上,他們也在這里玩啊。那三個男的跟那個玫瑰花一塊兒玩,還有個女人在邊上看著?!?/br> 王小敏氣急敗壞:“你為什么不早說?” 迪廳的語氣相當無所謂:“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每天晚上都有好多人在這里玩,嗯,他們管這個叫撿尸體。有男的玩也有女的玩。我哪里還能每一件都記得啊。那個小姑娘啊,好像是沒氣兒了。他們嚇壞了,就將人拖到那邊的灌木叢中去,指望她被其他人撿走。嘿,還真有人撿走了。他們沒看到,轉過身發現沒人了,還以為是見鬼了,嚇得要死。其實啊,這里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都不知道他們怕什么。怕他們自己嗎?” 王汀打斷了迪廳的禪語,輕聲道:“撿走那個小姑娘的人長什么樣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钡蠌d的語氣很干脆,“我每晚都要看那么多出戲,沒意思透了。要不是他們以為撞鬼了,我還沒印象呢。嗯,好啦,你這個人,讓你的手機別再嗚啦哇啦地叫了,我仔細想想還不行么。嗯,是個男人。我都沒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天太黑了,灌木叢那邊沒有燈光,我都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后來還是車子開走了,我才反應過來。車牌,看不到,型號,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賣車子的。黑色的,我就只記得是一輛黑色的車子。真是的,小手機,你好好當你的手機不就好了,干嘛摻和人類的事情?!?/br> “維護世界和平,人人有責!”王小敏義正辭嚴,“如果大家都置身事外,那么災難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我們又該怪誰?壞人放火燒你的時候,還不是消防員來救你嘛!” 王汀放任著自家小話癆進行宣傳工作,轉過頭看周錫兵:“有一輛新的車子,黑色的,現在不知道車型。也許我們晚上過來還能再試試。到了晚上的光線效果下,靈說不定能辨認出車型?!?/br> 迪廳驚恐地發出了絕望的聲音:“不要??!晚上我還要看戲呢,你怎么可以毀了我的生活樂趣!” 王汀的面色十分糟糕,她沒有理會迪廳的抱怨,只輕聲轉述它對上周六晚上發生事情的描述:“他們分別與陳潔雅發生了性.關系,或者說,同時。陳潔雅的身體應該受傷了,大約會有血跡留下來。對了,照片,好好搜一下他們的手機。當時有人拍了照片。光線太暗了,靈看不清具體是誰拍的照片。我估計當時他們是想用照片勒索陳潔雅。也許在發現人不見了之后,他們覺得害怕,將照片給刪除了。但如果手機在的話,應該還能再恢復照片?!?/br> 說到后面,王汀已經忍不住開罵:“垃圾!”話音一落,她又覺得自己虛偽。在此之前,她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了陳潔雅可能遭受到的命運。一個遭人下了藥的年輕女性,被人丟在迪廳這種撿尸體人群酷愛集中的地區,等待她的命運是什么,其實每個人都很清楚。 然而,當猜測轉變為現實的時候,王汀依然覺得有種濃郁的悲哀。 王汀微微吁了口氣:“這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從慢吧開始,到后面的迪廳,這個人選擇的對象一直是那三個小混混。如果說是偶然,那么也未免太巧了一些。開著車的神秘人,很可能是尾隨著這三個小混混一路到的迪廳,或者說,他清楚這三個人的行蹤。 “販.毒?!敝苠a兵輕輕敲著方向盤,目光落到了王汀的臉上,“他們很可能是下線,散賣的小毒.販子,在慢吧里頭是為了拿貨,前往迪廳是為了銷售?!?/br> 王汀點點頭:“黑光舞時間段就是他們交易的時間。沒有了光線,監控也拍不到,剛好完成交易工作。這些人應該有默契,不會輕易招供對方。陳潔雅的出現對他們而言,是個意外。而且我有種感覺,陳潔雅還沒有死。這個人處心積慮折騰著她,不會愿意就讓她這樣輕易地死了。如果是為了讓她名譽掃地,這個人完全沒有必要帶走她。嗑.藥,被撿尸體,裸.死街頭被曝光,這絕對能夠讓陳潔雅在目前的社會環境中,被釘在恥辱柱上不得超生?!?/br> 她說話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睫毛微微垂著,目光中的諷刺一閃而過。 周錫兵沒有反駁她的話。身為警察,他見過的社會陰暗面更多。不少強.jian案的受害者不愿意站出來指證兇手,甚至不肯承認強.jian案的發生,就是因為周圍的輿論壓力集中在受害者身上。 人性有一點很荒唐,往往對壞人寬容,卻對好人無比苛責。大約是因為人性的本質中就有自私與惡的成分,所以能夠輕易原諒壞吧。受害者不夠完美,就成了輿論最好的攻訐對象。 “現在的關鍵是,這個人究竟要做什么?他為什么選中陳潔雅,又為什么選中這幾個人,除了輪.jian以外,他到底還想讓陳潔雅經歷什么?!蓖跬《⒅苠a兵的眼睛,“他是不是心中有一張計劃表?!?/br> 你所說的一切都將報應到你身上。 周錫兵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立刻打電話回局里。查,馬上查陳潔雅的朋友圈跟微博記錄。她到底說了多少不當的話。 第59章 能干的人(二十) 女大學生被拐賣到山里, 逃跑無望, 憤而殺夫。評價:蠢貨,果然是農村出來的沒見識, 這么好騙。無能,不會趁機在村里的水源里頭投毒,毒死全村人啊。這年代誰沒手機, 不知道用手機聯系外頭啊?;钤? 蠢成這樣怪誰。 年輕女孩參加轟趴,結果被人下藥□□拍下視頻勒索。評價:這是想釣凱子反而被騙了吧。不然好端端干嘛參加派對, 不就是想去找個有錢人包養自己么。果然人窮就是賤!免費找人呢。 小女孩被當成狗牽著在公園里頭走, 遭受羞辱。評價:這么窩囊, 死了也活該。也許她就愿意當狗呢, 被主人寵愛。 技術員一邊瀏覽陳潔雅的朋友圈跟微博,一邊抽氣:“這女的腦子實在有毛病吧?!?/br> 陳潔雅斗志昂然, 在網上經常跟人發生爭吵。最近的一次大規模爭吵事件圍繞著邱暢發生。作為邱家兄妹的鐵桿粉絲,陳潔雅戰斗力十足,一人就是一支戰斗小分隊。從她留下來的話語分析,她的情緒非常激動。她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她的偶像的美好與純粹。在她眼中, 所有反對派都愚蠢又狹隘, 根本就沒有理解人性的真諦。 六子皺了皺眉頭,小聲嘀咕道:“真是一只瘋狗。這女的實在是……”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 大約是覺得身為警察, 這樣說受害人實在不合適??墒窃倏纯搓悵嵮艑Υ渌讣芎θ说膽B度, 也許她會用更惡毒的話去嘲笑與她有著相同遭遇的人。 趙處長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些內容, 微微皺了下眉頭,敲了敲桌子道:“盯著車子,盡快找出車子的去向。陳潔雅當時處于暈厥的狀態,沒有車子,這個人肯定沒有辦法帶走陳潔雅?!?/br> 禮拜天本來應該是休息的時候,專案組的所有成員卻都在不停地忙碌著。一個年輕女大學生的失蹤背后,已經牽連出販毒、輪.jian、勒索詐騙等好幾項罪名,她的生命就像是陷在湍急的水流中,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被數度提審的梁秋已經疲憊不堪了。她與同伴的攻守同盟在警方關于主犯從犯的強調中,漸漸土崩瓦解。 梁秋在抽根煙的要求得到滿足后,狠狠抹了把臉,跟自暴自棄一般承認她當時認出了陳潔雅:“這女的很煩人,特別地跳。我在網上看過她,成天一副白富美高高在上的德性。我知道你們警察最喜歡這種出身好,長得漂亮又上名牌大學,噢,最近還要出國留學的白富美。她不過是失蹤了才一天,你們就大張旗鼓地成立專案組調查。我們這種賤民,死了都沒人管?!?/br> 趙處長敏銳地捕捉到了“死了”這個詞,立刻追問道:“誰死了?” 梁秋狠狠吸了口煙,慢慢吐出來:“我一小姐妹。我估計已經死了,反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就跟這個陳潔雅一樣?!?/br> “你們報警了嗎?”趙處長盯著她的眼睛,強調道,“你們有沒有報警?” “報了?!绷呵锿铝藗€煙圈,自我解嘲,“人家警察同志說了,說不定是自己跑到外地去了。我說不可能,當時我們約好了要一塊兒過生日的,小玉是一個唾沫一個釘的人,不會說話跟放屁一樣。后來,就是走個過場登記了一下,沒有下文。人家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人不見了多少警察忙著轉悠啊。我們這種賤民,哪里能勞駕警察尊貴的身子?!?/br> 趙處長讓她將小玉的信息跟當時報案的情況都提供一遍,然后繼續說陳潔雅的事情。 梁秋不過二十出頭,跟陳潔雅一樣的年紀,言語中卻是見慣了世面一樣:“她這人挺惡心的,對就是那種道德婊。其他人在她眼里頭都是又窮又賤。有一次,我逛到了南城大學邊上,想進去看看。她從門里頭出來,我又沒惹她,她就冒了一句,什么雞都能進大學了?!?/br> 趙處長突然冒了一句:“她不是說你,她跟她旁邊的同學起沖突了,跟人吵架?!?/br> 警方去陳潔雅的寢室調查時,丁麗萍提到了這件事:“她以羞辱嘲笑人為樂趣。動不動就說我是從雞窩里頭出來的,以為自己是什么金鳳凰呢!我跟她沒什么聯系,我們本來關系就不好?!?/br> 梁秋愣了一下,旋即嘲諷道:“她同學在她眼里頭都是雞。我這種真雞在她看來豈不是活著都污染了空氣。反正我挺煩這個人的。后來我在網上找到了她的微博,越看她越惡心。不過,這世上惡心的人還少么,她跟我又不是一個世界的。這次我真沒騙你們,我又不是成天不干活就有錢花的大小姐,我就是惡心她,也不會專門針對她的?!?/br> 趙處長輕輕敲了下桌子:“你討厭她,這事兒有多少人知道?” 梁秋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有,我沒跟人說過。說這個干嘛,人家跟我又不是一個世界里頭的,說了跟嫉妒她一樣。像我們這種賤民是沒資格說白富美不好的,人家嘲笑我們是理所當然,我們要敢反擊那就是人窮事兒逼,丑人多作怪!” 趙處長并沒有放過這件事,再一次強調:“你再仔細想想,到底跟誰透露過?” 大約是對面這位老警察的表情太過于嚴肅,梁秋遲疑了起來,結結巴巴道:“黃志他們不算吧。我們雖然一塊兒玩,可他們也不會真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男的不就是那樣嘛,吃著我的喝著我的睡著我,心里頭放著的還不是白富美白月光么?!?/br>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堆自怨自艾的話,最后還是趙處長努力將話題拉到了陳潔雅身上:“真的沒有嗎?陳潔雅上過新聞,就是之前那位邱家小姐跳樓事件,她上過新聞?!?/br> 梁秋愣住了,手里頭的煙卷燒到了夾著的手指頭,她才跟反應過來一樣,立刻甩開來,嘴里“嘶嘶”抽著冷氣,手抓著頭發:“等一下,你讓我想一想。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有點兒亂。那天,嗯,我應該看過那個直播視頻,在哪兒呢。對,在ktv里頭,我去推銷酒的。嗯,當然,免不了要陪人喝兩瓶。當時我不太舒服,看那女的德性架子我就煩的慌,估計是發xiele幾句吧。不過具體說了什么我也不記得了,喝高了斷片了,您要是不提這一茬,我根本想不起來?!?/br> 趙處長朝老吳使了個眼色,后者趕緊出去安排人調查了。趙處長再度將時間線拽到了上周六的晚上:“那天你為什么覺得是陳潔雅拿了你的奶茶?” 梁秋抽了下鼻子,煩躁地揪了揪頭發,才勉強回答問題:“沒什么,就是我一轉頭,奶茶不見了。旁邊有個女的說剛看到有人拿著奶茶出去了。我一追到門口,就見那位小姐躺在臺階上,褲子都要脫掉了,sao勁兒上來了,哪還有平常那斗雞一樣的架子。她不是說所有被迷.jian的女人都在享受么。我就讓他們三個將人給拖進來了,好讓她慢慢享受。多的是人讓她享受?!?/br> 坐在監控室里頭的六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嘟囔道:“這女的也真是夠狠的?!?/br> 趙處長敲了敲桌子:“后來,你們改變主意了?” “嗯?!绷呵锊荒蜔┢饋?,口氣中充滿了埋怨,“黃志想嘗鮮,說這樣的女學生肯定是雛兒,他還沒玩過雛兒。他們三個要去洗手間,我怕黑光舞的時候,陳潔雅會被其他人拽走,就帶著她先出去了。我不是主謀,跟我沒關系。我一女的也不可能強.jian誰。她自己藥勁兒上來了,就有了欲望,根本不用他們動,她自己就想要了。后來,他們玩盡興了,就把陳潔雅丟在路邊了。撿尸體就是這樣,自己磕.了藥跑到迪廳門口,會發生什么事情,難不成心里頭還沒有點兒逼數么。說不定,她自己就是來享受的呢?!?/br> 趙處長沒有打斷梁秋企圖為自己辯解的絮絮叨叨,又問了一次:“你們什么時候發現陳潔雅沒氣的?” 梁秋臉抽了一下,矢口否認:“沒有!既然是撿尸體,誰管尸體有氣沒氣啊。嗯,我們沒商量好下一步要怎么處理她。黃志想帶她回我的房子接著玩,我不高興。我倆吵起來了,大剛他們拉架。等我們?;鸬臅r候,一轉頭,人就不見了。說不定她是自己醒了,覺得沒臉,偷偷跑了呢?!?/br> “砰”的一聲,趙處長拍了桌子,冷笑道:“跑了?她當時已經沒氣了,跑了,你當是詐尸么?” 這兩個字似乎刺中了梁秋,年輕的女孩面孔扭曲起來,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結結巴巴道:“我不知道啊,說不定是被別人撿尸體了呢。反正那里等著撿尸體的人又不止黃志他們三個而已。多的是人去那邊碰運氣?!?/br> 趙處長冷冷地看著她,輕聲道:“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尸體。當然,斷了氣以后,自然就是尸體了?!?/br> 梁秋的態度強硬起來,梗著脖子道:“法治社會證據說話,你們警察也不能隨便亂抓人。說她死了,證據呢?拿出證據來。今天我錄了口供又怎樣?連人都找不到,哪兒來的強.jian?之前我是被你們給嚇到了,根本就沒有強.jian,她是自己自愿的!” 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警察送了宗卷進來。 趙處長翻開后推到了梁秋的面前:“你看看,這是你說的小玉的失蹤案卷。我們警方不是沒有調查。你提供不了小玉的真實姓名,也找不到她的身份證件。我們警方花了一個多月才調查出她的身份信息。但是,她離開家鄉已經好幾年了。我們想要找你再了解一些她的情況時,發現你已經換了號碼,留給我們的身份信息跟登記住址也是假的?!?/br> 梁秋的臉色變了變,半天才嘟囔了一句:“你們找我干什么。有我什么事兒啊?!?/br> 趙處長的表情依舊平靜:“我們想要知道,你的另一只手機去哪兒了?希望你能坦白交代。那只拍了錄像的手機,到底去哪兒了?!?/br> 第60章 能干的人(二十一) 審訊室里頭, 梁秋試圖負隅頑抗:“我要求當污點證人。我可以配合你們調查, 但是你們要減免我的罪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