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只有我覺得那個背影很眼熟嗎?】 這條評論莫名成了“破案”過程中的關鍵性線索,指引著眾人往一條離奇的方向發展。 熱度漸熄的“背影照”幾經沉浮,又一次被放到了最顯眼的位置。各路形體比對專家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又有某知情“帝都人士”爆料,夏爾維親王近日已離開帝都。 到了最后,無論是身形、發色、行蹤,納倫全都同視頻中的“墨鏡人士”一一對上了。甚至連韋林也難逃幸免,被扒出“很像是塞爾斯手底下最矮的小弟”。 雖然期間也夾雜著一些反對意見—— 【我去了審判庭現場,親王絕對不會是欺凌幼童的人!】 或者“似乎”無關的題外話—— 【唉,戴墨鏡嗎?這倒是讓我想起了曾經在下午茶時邂逅的美人?!?/br> 但無一例外的,這些異聲很快就被淹沒在輿論大勢之中,徹底沉寂下去。 兩人相對無言,內心對這股可怕的黑暗勢力嘆為觀止。 所謂八卦,捕風捉影,可次次都被捉個正著的親王陷入了對自我的懷疑之中。自從和塞爾斯牽連過深后,他就成為了輿論的寵兒,在風口浪尖中輾轉沉浮。 塞爾斯給出評價:“他們很有想法?!?/br> 納倫:“……”那群人到底是怎么從打了馬賽克的圖像上認出他的? 塞爾斯:“可能是因為只給正臉打了?!?/br> 納倫:“……” 塞爾斯饒有興趣地瀏覽起其他評論,順手將人很自然地攬到身前一起看。 元帥看了一會兒,發現這群人字里行間都帶著某股心照不宣的意味,將他和納倫捆綁在了一起。然而事實上,兩人還從未正式公開過。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純粹的“推論”,未經證實的“傳言”。 怎么才能讓納倫坦率地接受兩人已成伴侶的事實,跟他一起公之于眾?這也是縈繞在塞爾斯心頭的難題。 不過,看了看悠閑靠著自己,身心放松的某人,他想,也許事情沒有設想中那么艱難。 在表明心跡后,納倫的態度一直處于軟化狀態,仿佛一只收斂利爪的貓,只會在生氣的時候沖他喵嗷幾聲,卻從來未曾真正拒絕過他。 塞爾斯笑笑,將終端扔到一旁,湊過去捧住對方的臉。 納倫還沒回過神,手已虛搭在他的腹部:“干什么?” 塞爾斯低聲道:“今天份的早安吻,殿下?!?/br> “……” 納倫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塞爾斯卻已經吻了上來。唇舌交纏,將他未盡的話語悉數推了回去。 他原本想耐著性子配合一下,冷冷靜靜地等塞爾斯吻完,然而這個過程卻出乎意料的漫長。 塞爾斯半瞇著雙眼,眼周處隱約掛著沒有休息充分的黑影,神色慵懶且放松,像一位不緊不緩的國王在逡巡著領地。 這個早安吻似乎溫和而細致,不急切不熱烈,看起來毫無傾略性。然而納倫卻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這漫長的親吻中了,理智有些飄,盤旋在腦中的疑問被塞爾斯的唇舌攪成漿糊。 他努力拉回理智,將手按在對方的胳膊上,好不容易做出制止的準備,卻遲遲做不出下一步動作。 塞爾斯的呼吸早就亂了,他的初衷只是單純的一個吻,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更低估了對納倫的渴望。他忍不住將人擁進懷中,直到對方發出不堪忍受的哼聲,才停止了親吻。 額頭抵著親王瘦削的胸膛,塞爾斯低低喘息了片刻,眼角余光落在了某件熟悉的物件上。 納倫穿的是睡袍,此刻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前襟敞開,隱約能看到圓形戒指。 塞爾斯眼神變得暗沉,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蒙特家傳承了數代的信物,是他親手穿上去的東西。既代表了兩人關系轉變的開端,也是他借以確認對方的證據。 此刻,它正隨著那具漂亮的身體微微起伏。 他伸出手,將衣襟扯得更開些,讓那枚家主戒指完全暴露在視線之中。 第98章 【重要的東西】欺負的代價應該會更慘重。 納倫呼吸頓停, 注意到塞爾斯的目光后, 忙拉起衣物, 企圖遮掩好。 “讓我看看,可以嗎?”塞爾斯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詢問他。 納倫臉一紅, 眼神閃爍地躲開視線,“啪”得打掉某只手。 塞爾斯:“……”他沒有氣餒,順勢將手往下滑動, 停留在細韌的腰間。 納倫一板一眼道:“我要起床?!?/br> 塞爾斯傾身壓在上方, 幽深的雙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身下的人。 納倫起初面不改色,漸漸感覺頭皮發麻, 僵持了幾秒扭過頭去。 “有什么好看的?” 變態。 他暗罵一聲,然而當塞爾斯重新伸手拉扯衣襟時, 猶豫片刻便順勢松了手上的力道。 反正只是看一眼,又不會少塊rou。 納倫索性放松身體, 十分大方地任由塞爾斯的下一步舉動,同時心里醞釀著說些什么。 塞爾斯對他的配合很受用,勾起嘴角緩身而下, 雙手輕柔地褪開睡袍的前襟, 讓熟悉的銀色戒指再次露出。 納倫諷道:“什么樣的特殊喜好會讓人隨身攜帶這類東西?” 塞爾斯沒說話。 納倫繼續說:“某些時候我都要懷疑是你蓄意主使?!彪m沒有明說是哪件事,但雙方心知肚明。他瞇起眼,不客氣道,“拜你所賜,這個仇我還記著呢?!?/br> 面對責難, 塞爾斯只是伸出了食指輕輕勾住環心,低聲詢問:“想要我怎么補償?” 納倫視線下移,落到某根手指上,臉色逐漸變得微妙。 “放、放開?!?/br> “嗯?” 塞爾斯笑了笑,很快放開手,然而卻沒有退離太遠。他下傾身體,鼻翼貼近納倫的胸膛。在那雙灰綠眼睛的注視下,他輕輕地,在戒指處落下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納倫:“……” 塞爾斯始終看著他,目光專注而柔和,從神色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猥褻下流的影子,甚至透著股莊重圣潔的意味,仿佛信徒留在神座上的虔誠之吻。 ——有著一張正直英俊的臉,有時候真的能夠為所欲為。 納倫的呼吸漸快,感受到傳來的觸感,腳趾忍不住蜷縮在一起,整個人都變得很奇怪。 強烈的羞赫感席卷而來,近乎于冒犯的舉措并沒有令他產生任何反感的情緒,相反,塞爾斯的目光快要將他灼傷了。 他既覺得難以忍受,又說不出半句阻止的話,最后只能發出一聲微乎其微的催促,想要盡快結束眼下的情狀。 “塞爾斯……” “嗯,我在?!睂Ψ降穆曇舭祮〉每膳?。 納倫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對塞爾斯有多么可怕的影響力。深黑色睡袍衣襟半敞,大片白皙的肌膚上逐漸染上一層淺紅,左乳處的銀色戒指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上次只是為了確認身份匆匆看了眼,如今才是塞爾斯真正第一次近距離地觀摩戒指。雕刻著暗紋的戒指并不華麗,歷經幾代,這枚戒指早已經過無數次的重整加工,但整體風格依然保持著古典端莊。 ——蒙特家的人估計想破腦袋,也料不到自家正直可靠的年輕家主竟然給戒指開發出了如此不莊重的作用。 此刻,它掛在親王的左乳上,呼吸起伏間,微微晃動。 “穿環”處的傷口依舊有些痕跡,但痕跡已經很淡了。塞爾斯眸色變深,最初他回想起某些片段時,曾驚訝于自己內心深處的暴虐因子,但見到如今的情景,倒覺得有些理解了。 端莊矜持的親王殿下,其實很適合被欺負。 納倫瞇眼:“在想什么呢?” 塞爾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欺負的代價應該會很慘重。 納倫問:“能取下來嗎?” 塞爾斯一頓:“不能?!?/br> 納倫幽幽看著他,對這句話的真實性表示懷疑。 塞爾斯真誠道:“沒騙你,只有蒙特家主才能打開戒指?!?/br> 納倫:“???” 塞爾斯只是但笑不語。 很顯然,蒙特家主并沒有替他解開的打算。 納倫小幅度翻了個白眼,拉好衣襟,把人推開,眼神暗藏鄙夷。 ——等等。 “戒指?” 被推開的元帥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開始解釋起戒指的來歷。親王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上的“乳環”竟然這么意義深重???關鍵是塞爾斯為什么能順手地把傳家戒指套到了別人身上? 塞爾斯近乎無賴:“我喜歡把重要的東西放一起?!?/br> 納倫:“……”有些時候,元帥說起情話來真是讓人招架不住?!爸匾摹庇H王梗著脖子道:“重要的東西自己保管行不行?” 塞爾斯笑著將人抱在懷里:“當然了,我會護得嚴嚴實實?!?/br> 納倫:“???” 他覺得自己不宜再糾纏下去,忙轉移話題道:“既然昆蟲人的事進展得順利。那我們這幾天就啟程回帝都吧?!?/br> 既然塞爾斯不愿意說,那他就自己回去看。 軍事機密? 親王忍不住內心冷笑,鬼才信。這謊撒得半點沒有水準,輕易就能反擊回去,也就只有他勉強地配合下。這么一鬧,他睡意全消,小幅度瞪了塞爾斯一眼,翻了個身,準備起床洗漱。 塞爾斯的目光追隨而去,半晌才回應:“好,是該回去了?!?/br> 達爾及正值冬春交際,早晨的陽光泛著冷意。 臨行前,兩人再次游玩了一圈。途經某條街道時,納倫再次遇見了那位昆蟲人幼崽。他趴在二樓的窗前,“啊啊”揮著手,頭上的須須激動地打著晃。 塞爾斯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你可真招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