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一旁的版權編輯拿了紙筆幫他們記錄下來,順便指出了幾個需要修改的點。 大神們功底卓越,分分鐘就修改好了bug。 版權編輯道:“可以,這樣先給我十個人物簡介,中心題設,三千字簡介……再一萬字開篇吧,這些整理好之后給我,我覺得這個可以投出去?!?/br> 候子瑜目瞪口呆。 神特么可以投了?。?!這樣就出一個版權了?! 在座大神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群口相聲,表達欲得到了抒發,心滿意足,對編輯說:“也不用多了,我們這么多人呢,一人20萬吧,算是寫了個小短篇?!?/br> 其他人紛紛應和。 版權編輯也是兩眼放光,一副賺大了的樣子,生怕大神們后悔,立刻草擬了合同讓他們簽字! 說相聲的小哥在臺上痛哭流涕,表示自己要退出演藝界,也想加入網文圈,求巨巨帶一程。 候子瑜看向安遲瑾,安遲瑾剛把最后一個字寫完蓋上筆帽,見他看過來立刻把那疊簽名甩過去,大聲道:“不可能!我跟你講,簽50個是我的底線!候子瑜你別想得寸進尺,不會再給你簽了!” 候子瑜拿著那疊簽名,心情復雜,瑾哥剛才只顧著給他寫簽名,沒有參與故事的討論,他現在看著這摞簽名覺得不是紙,是錢。 聚餐之后有其他大神相邀續場,郝正午作為男頻交際一枝花立刻就活躍在了第一線,他問安遲瑾道:“一起去?” 安遲瑾搖了搖頭,道:“我碼字?!?/br> 郝正午勾著他肩膀,笑呵呵道:“都帶著筆記本呢,一會喝完酒也碼字啊,你看看這邊哪個不是碼字狗?” 安遲瑾猶豫了一下,看著候子瑜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去了,我習慣在安靜一點的環境里寫,你們去吧?!?/br> 郝正午也不勉強他,跟其他人去了。 安遲瑾帶候子瑜回了房間,因為之前報名的時候他私心只寫了家屬,進去之后果然是一張大床房。安遲公子面不改色,把外套脫下來,拿了自己的筆記本擺在桌上一副準備干活的樣子,道:“我先碼字,你自己在房間玩兒?!?/br> 候子瑜從小爬安遲瑾的床都習慣了,前幾天還翻窗戶進去跟人家睡在一起,這會兒瞧見大床房也沒覺得哪里不對來,跑去沖了個澡,然后裹著浴袍在房間里跟家里人打了電話報平安——他還給兩家都打了電話,特別的有孝心。 候子瑜爸媽反應平淡,只叮囑兒子在外注意安全,不要給安遲瑾添麻煩。 安遲mama卻感動的不得了,她兒子出去這么多年,從來沒像一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告訴mama平安落地,也沒一臉新奇地跟她視頻說這個酒店里有多好玩,這種體驗簡直讓她眼眶濕潤,這才是養小孩的樂趣嘛! 兩個人小聲聊了一會,還是候子瑜小聲說“安遲瑾要碼字啦”這才不聊了。 安遲瑾一邊盯著筆電屏幕,運指如飛,一邊平淡道:“你可以繼續聊,不會影響我?!?/br> 候子瑜在床上滾了兩下,趴在那笑呵呵道:“不了,我也找點事情做?!?/br> 安遲瑾手指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問道:“哦?什么事?!?/br> 候子瑜掏出手機,一臉期待的道:“蘇月月今天更新了,我要去追連載!” 安遲瑾:“……” 安遲瑾努力按耐住砸鍵盤的沖動,一遍遍在心中告訴自己是一個佛系作者,但如果心情是一種顏色,他此刻可能是綠的。 安遲瑾連著更新了三章,才略微把心里的怒火消去一部分,果然還是工作的時候全身心投入進去,內心才有一片寧靜。 他略微休息了一會,起來喝了一杯水,拿起手機看了下就瞧見群里已經刷了上百條信息。 郝正午發的最多,連打字帶刷照片,一排排閃過去,就看到一群中青年男人們在酒吧拼了三張桌子,擺開一排筆記本在碼字,桌上擺著一個鬧鐘,還有好幾瓶洋酒。 郝正午發道:“十分鐘不說話碼字比賽,計時了啊,輸了的請客!” 群里發信息的人瞬間少了,也有沒去的隔著網看熱鬧,不停追問到底誰輸了。 沒一會郝正午就發來了一張照片,他們幾個人推杯換盞,臉上都是笑容,只留了一個一臉敦厚相貌的大哥在那繼續苦著臉碼字。 群里人紛紛留言,不信是日更萬字聞名的體育競技大神輸了,指責郝正午他們作弊! 郝正午道:“說了是‘不說話’碼字比賽,誰說比字數了?老郭自己不長眼,先說話了哈哈哈哈!” 老郭捶胸頓足,打字罵他:“郝正午不要臉!” 底下一排人跟著罵,郝正午一點羞愧之心也沒有,笑嘻嘻的繼續和大家喝酒玩樂,只留了輸了的老郭在一邊苦兮兮的干活,努力把酒錢當場寫出來。 第十九章 出去喝酒吹牛的一幫人直到晚上才回來,郝正午走錯了房門,睡在了老郭那。 老郭是一個比較二十四孝的人,在家照顧老婆孩子,在外多半還是他照顧朋友,自己早上起來洗漱完了吃了早餐,又好聲好氣的去喊郝正午起床,“12點集合了,你再不起來,隊伍都出發了??!” 郝正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到一身整齊的老郭嚇了一跳,把被子拽到自己胸口問他:“你怎么在我房間??!” 老郭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啐他一臉:“不要臉,這是我的房間!你昨兒非要睡這,拖都拖不走!” 郝正午拽著被子一臉懷疑的看向他:“你沒趁我睡覺的時候做什么羞羞的事吧?” 老郭拿枕頭一路從床上把他打出房間,憤憤道:“你這么愛演怎么不去拍戲????你怎么不去當個演員??!” 郝正午穿著褲子披著襯衫,懷里抱著外套站在門外,老郭毫不留情地當著他的面甩上了門,一點都不屑于看他那張英俊的臉。 隔壁房間有提前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門的男作者,看到郝正午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口,舉起手機就要拍照。郝正午立刻把頭發往后耙了耙,倚著門口衣領大開的舉起手指比了個v,特別配合地笑出一口白牙。 老郭打開門的時候,這不要臉的貨就一個倒仰摔進老郭懷里,給老郭氣的夠嗆,把人一把推開! 郝正午措不及防,對他道:“你干什么!昨天晚上白睡了嗎!一點兄弟情都不講!” 老郭罵他:“臭不要臉!”說完把他落下的錢包扔他身上,砰地一聲又甩上門! 對門偷著樂,問他道:“老郝啊,昨兒一晚上花費不低吧?” 郝正午把錢夾收起來,道:“沒多說,主要是老郭便宜……” 老郭隔著門板罵他:“滾滾滾!” 郝正午看了一眼時間,跟大家擺擺手,笑嘻嘻的上樓去收拾自己行李了。 年會根據去的地點分組去機場,男頻網站的作者一般都選擇去日本,提著箱子跟著導游走了。剩下的最后一組是零散的幾個選擇去泰國小島的,安遲瑾和侯子瑜坐在一起,侯子瑜大概是昨天晚上有點太興奮了,沒怎么睡好,這會兒眼底帶了一層青色,困的有點睜不開眼睛。 安遲瑾把個帽子扣在臉上,一半遮擋窗口的陽光,一半遮著自己眼底那一點青色——他和侯子瑜一張床,侯子瑜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折騰,最后還是他忍不住出手把人按住了,這小祖宗才消停了會兒,倆人睡了那么三四個小時。 郝正午最后一個上來,這會兒收拾的光鮮亮麗,手腕上又換了一塊百達翠麗,sao包的不行。他在車里看了一圈,看到安遲瑾他們,立刻走過去挨著他們一起坐了,瞧著還挺高興的,“你們不去日本啊,我還以為就我去泰國呢!咱們正好一路!” 安遲瑾點點頭,道:“想去看海?!?/br> 郝正午道:“對,我也是奔大海去的,??!多么熱情、浪漫,廣闊的一片海??!” 安遲瑾毫不留情地吐槽他:“小學生會的形容詞都比你多,你寫文也這樣描述,好意思收錢嗎!” 郝正午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哥注重的不是文筆,是爽點,爽,懂嗎?你換了別人試試,一樣的字,能跟我寫的這么shuangma?”也不等安遲瑾回答,自己又接了道:“肯定不能啊?!?/br> 安遲瑾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郝正午就坐著跟候子瑜聊天。 郝正午問他:“哎公司不是說白金大神可以帶家屬嗎,我還以為安遲帶家里人呢,怎么帶你一起了?” 安遲瑾大半臉都蓋在帽子下面,但是聽到這句也唇線繃緊,豎起耳朵來聽。 候子瑜絲毫不覺得哪里不對,回答道:“因為就我有空啊,阿姨他們都可忙了,我就跟瑾哥來玩兒了?!?/br> 郝正午道:“哦,也對,你倆這么多年交情也算是一家人了?!睕]一會又得意洋洋地跟候子瑜炫耀:“我就不一樣了,我將來是要帶我媳婦一起來的!” 候子瑜哇了一聲,道:“真好,等將來瑾哥有媳婦了,我就不來了?!?/br> 安遲瑾嘴巴動了動,把罵人的話憋回去,他怎么就喜歡了這么一個智障!這一刻他忽然非常想用蘇月月常用的咆哮體,最好再抓著候子瑜的衣領吼他:白金大神帶家屬!他帶的!不就是!家屬嗎??! 內心情緒再豐富,此刻也無法表達的安遲大神,只能閉上雙眼努力把火氣降低,試圖在內心創造一片寧靜,告誡自己要做個佛系寫手。 侯子瑜在那邊還跟郝正午一問一答的說話:“……女朋友?我還沒找啊,瑾哥也沒有,我以后比著他的來吧。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也是挨著一起,就跟我們兩家一樣,房子啊孩子啊都在一起,多好。以后我負責送小孩去幼兒園,瑾哥就輔導兩家的小孩功課,哈哈哈!”想了一下,又轉頭問道:“對吧?” 安遲瑾把帽子扶正,陰沉沉看他一眼,道:“對個屁?!?/br> ——去你的佛系寫手,今天就殺了你祭天! 第二十章 安遲瑾一路上都繃著臉沒怎么說話,候子瑜小心翼翼地哄了兩句,連祝他“兒女雙全”的話都厚著臉皮說出來了,把人哄的臉黑成鍋底。 候子瑜也有點懵逼,他不知道哪里起了反效果,只能安靜下來。 他一不說話安遲瑾心里也不那么生氣了,瞥他一眼,瞧著候子瑜小媳婦似的揪著安全帶低頭摳著玩兒,想他是第一次出遠門,除了自己身邊又誰也不認識,另一半還堅硬著的心也跟著軟了幾分,伸手碰了碰他的,道:“冷么?” 候子瑜帶了點驚喜,反手握住他的,笑呵呵道:“不冷了?!?/br> 安遲瑾那句“要不要給你拿條毯子”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候子瑜別的事兒一般不太敏感,神經粗的跟樹一樣,但是在感覺安遲瑾心軟的時候,簡直像安了雷達,靈敏異常,安遲公子這邊剛松口一點,這皮猴子就順桿爬上來,跟他手拉手地讓他靠近了窗口看云彩。 候子瑜坐在窗邊,捏了他手心一下,笑瞇瞇道:“你看,像不像另一片大陸?感覺能踩上去哎!” 安遲瑾也捏了捏他的手指,神情緩和了許多,湊近了過去一本正經道:“我看看?!?/br> 兩個人挨著彼此,親親密密的,外人看起來好的跟倆兄弟一樣。 郝正午在一旁看到了,心里有點羨慕,他是家中獨生子,身邊也沒有這么一個從小到大一起成長起來的發小,向來都是一個人,看到人家成對的,甭管是情侶還是兄弟啥的都有點冒酸水。不過轉頭想著馬上就要見到小情不吃草了,心里又高興起來——他要見的是老婆啊,安遲瑾一個兄弟在身邊的怎么能跟自己比! 郝正午得意洋洋,嘴角咧開一個笑容,一路上都沒合攏。 他們從s市一路過去,等過了廣州機艙內的氣溫就明顯熱起來,尤其是候子瑜靠著窗邊,帶著一個北方人初到南方的驚奇,不時往外看一眼。 還有最后半小時的時候,候子瑜再也按耐不住了,活蹦亂跳地提了自己的行李包去了洗手間,沒一會就換了一身白色體恤和帶椰子樹的花短褲回來,熱帶風情十足,顯然已經做好了一切度假的準備。 安遲瑾不過看個報紙沒抬頭的功夫,就看到一棵“椰子樹”晃回來。 安遲瑾:“……” 安遲瑾捏了捏眉心,有點頭疼道:“你別這樣,你看這里誰跟你一樣還換了……”他扭頭試圖指給候子瑜看正常的,離著他們最近的郝正午也換了一身,瞧著比候子瑜還興奮,已經提前帶好了大草帽,手里還拿著旅游攻略。 安遲瑾:“……” 候子瑜立刻道:“郝正午也換了!” 安遲瑾惱羞成怒:“你跟個正常的人比!郝正午他正常嗎??!” 種馬文的王者立刻看過來,張口反駁道:“我哪里不正常了!安遲瑾你是不是融不到集體里才這樣說我們,你不會沒帶花褲衩吧?”郝正午用懷疑的視線掃了他一遍,帶著鄙視與高傲。 安遲瑾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穿個花短褲竟然還穿出了自豪感,哪里來的自豪啊這人!他把帽子拉低一點遮住臉,呻吟一聲懶得管他們兩個了。有人陪著候子瑜一起犯二也可以,兩棵移動的椰子樹比一棵要好一些,可以平分一些注意力。 安遲瑾想過落地之后,有候子瑜在一定會發生一些什么事,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事件來的如此突然和迅猛,海關還沒出他和候子瑜就被扣下了。 他的皮箱過安檢的時候被單獨拎到了一邊,候子瑜的箱子因為和他款式一樣,也被泰國警察認真小心地捧到了一邊,然后招手讓他們過去。警察小哥看他們的眼神帶著疑惑,又有些為難,盯著候子瑜的時候視線格外放長了幾秒鐘,特意問了問:“成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