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但反過頭來一想,周信也就明白了。他與周延需要四皇子周義的支持,因此沈貴妃就將沈梓荷與周義撮合在了一起。至于真心這種東西,他的母妃素來不會過問! “她婚后生活還好嗎?”周信沉默了良久,才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盡管周延這段時間從未踏進四皇子府,但朝堂上,四爺周義寵妻是出了名的,想來沈梓荷不會過的太差,遂而說到:“梓荷與老四琴瑟和鳴?!?/br> 周信聽到這話使勁兒扯了個微笑出來,努力的將原來的話題拉回來,“大哥有何打算?” “以母妃的名義讓梓荷進宮,打探虛實?!敝苎诱f道。 聞此一言,周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沈梓荷的婚嫁就是一樁交易,結下的是沈氏與四皇子的情義,而這之間的犧牲品就是這個女孩兒和一段還未的感情。 “聽大哥的”,周信說道。 說這話,周信心中是存有私念的——他想再見一見沈梓荷,也想聽她親口說一聲她過得很好。 周延見周信如此反應,心頭也覺得一酸。沈梓荷與他們兄弟二人感情不錯,在周延看來,想沈梓荷性子這么野的女孩甘愿給他與周信墊腳石需要莫大的勇氣。 更何況,周信與沈梓荷的感情甚于自己與沈梓荷的感情。在周信看來,這個小丫頭,如同他的親生meimei一般。為了儲位,將這樣一個小丫頭卷入一場是非爭斗,無論如何周信都是于心不忍。 “我去安排,明日讓梓荷在母妃宮里用午膳。屆時,我們下了早朝就去母妃宮里?!敝苎诱f完后看著周信這副神情,還不忘叮囑一句:“切勿因小失大?!?/br> 第一百零八章 犧牲品 異日,早朝過后周延與周信就來到了沈貴妃的宮中。 沈貴妃有點難以面對自己的小兒子。周信出征前叮囑過自己,切勿將自己兒女的姻緣也算計在這場儲位之爭里?,F如今,沈梓荷成為周義的正妃,沈氏心中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周延看著自己母妃這副坐立難安的樣子,開口解圍說道:“老四對梓荷體貼的打緊,必定不會虧待了他?!?/br> 周延這話說出口后,沈氏與周信一直都沒接話。這樣的局面在周延看來多少有點尷尬,沉思再三,最終還是如周信一樣悶頭喝茶。 日頭偏南,快到晌午沈梓荷才姍姍來遲。 看著坐在一旁的周信,沈梓荷心中有點五味俱全。先前,因為周信的緣故,沈將軍才允許女兒習武、讀書,允許自己做許多官宦之家的小姐們不能做的事情。于她而言,如今這個出色的沈梓荷是周信一手培養的。 沈梓荷一步一步靠近這三人,待屈膝行禮后,沈貴妃才讓沈梓荷入了座。 周延。周信對沈梓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的緣故才將這個姑娘推進了火坑。 沈貴妃見這兄弟倆不開口,率先問道:“近日,四殿下待你可好?” 這個問題讓沈梓荷無從回答。周義在璽王府小住的消息弄得滿城皆知。她不相信沈氏沒有得到消息。但轉念一想,周義與蒼璽手足情深,蒼璽斷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害周義。 想到這兒,沈梓荷起身跪在了沈貴妃面前,說道:“四殿下已經在璽王府住了多日,一直未歸。荷兒若不是別無他計,也不敢進宮麻煩姑母?!?/br> 沈貴妃沒讓沈梓荷起身,而是板著臉問道:“四殿下當真被璽王爺軟禁起來了?” 沈梓荷看了周延與周信一眼,回答道:“確實如此?!?/br> “荒謬!”沈貴妃拍了一下桌子。 沈梓荷嚇得趕緊低下頭,周信不由分說的上前將沈梓荷扶了起來,沖著沈貴妃行了個禮,說道:“兒臣有話跟四皇子妃說,先行一步?!?/br> 說完,拉著沈梓荷的手就沖著門外走去。這一路上,沈梓荷如何掙扎周信就是不松手,直到到了溫泉,周信才松開了沈梓荷的手。 沈梓荷抬手就給了周信一個巴掌,“三殿下請您自重?!?/br> 沈梓荷那個巴掌不重,卻打到了周信心里,周信冷笑了兩聲,吼道:“我勸舅父讓你同男兒一般習文學武,不是讓你做個犧牲品!” 沈梓荷也冷笑了聲,直勾勾的看著周信,“三殿下多慮了。妾身與四殿下情投意合,并不是三殿下口中的犧牲品?!?/br> 周信對沈梓荷沒有非分之想,但從她口中聽她說與周義感情十分融洽時,心中還是咯噔一下。 這本就是他最想聽到的結果,然而真的聽到時,他卻寧愿這是假的。 見周義不語。沈梓荷又說道:“三殿下,瞧瞧您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為了儲位殘害手足,為了名利草菅人命……” 沈梓荷接下來說了什么,周信一句也聽不進去。自己這么久的奮力掙扎,在沈梓荷看來竟然是殘害手足、草菅人命! 到底是自己做錯了,還是這個小女子被保護的太好,根本不曉得什么叫弱rou強食?想到最后,周信堅信在世上向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人過得好不好,與自己有何關系? “你閉嘴!”周信吼道。 沈梓荷聽到這句話后,當真不再說話。 周信往沈梓荷跟前走了一步,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說道:“四皇妃謹記,他日我必讓周義在我腳下匍匐?!?/br> 周信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溫泉。沈梓荷站在原地,眼中打轉許久的淚最終還是掉了下來。 今日的話,沈梓荷故意說的絕情了些。在她看來,周延與周信絕對不是蒼璽的對手。她想保護周義不假,但他也想讓周信平安。 沈梓荷在溫泉呆了一會兒。盡管天氣已經轉涼,但這兒依舊暖和。曾經,這里是她、周延、周信玩耍的地方,然而此時此刻,這兒卻冷清的看不到人影。 沈梓荷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走出的宮闈。今日在貴妃宮里鬧上這一鬧,定是觸了沈貴妃的霉頭。日后若要在這些人的權勢下討生活,恐怕是更加艱難了。 想到這兒,沈梓荷倒是真的想與周義雙宿雙飛,再也不理這朝堂紛爭。 得罪了沈貴妃無疑是將沈氏的人得罪干凈了。沈梓荷倒是不害怕沈貴妃找自己的麻煩,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擔心的是沈貴妃會將之前說的話變成現實。 要么臣服,要么去死。 這句話,沈梓荷記憶猶新。 沈梓荷將披風攏了攏,朝著璽王府的門口走去。周義已經在璽王府呆了四天了,她派去的人一個個兒回來都說連璽王府的門都沒進,更別提將周義請回來。這樣的結果,沈梓荷并不意外。要么,蒼璽與周義信不過她,因此這兩人謀劃什么都不肯告訴自己;要么,周義想要保護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往往最安全。 但今時不同往日,有些話必須要跟周義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