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至于杏散是去找孫大娘,還是去找傅青滿,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并且她并不認為會有人相信一個下人說的話,前世懦弱的性子成了這一世最天然的保護色,說起來,她還得感謝自己。 傅瓷自嘲一笑,以最快的速度將淀茶埋葬在院子的桂花樹下。 倒讓她沒想到的是,在自己回房之際,孫大娘竟真的來了。 傅瓷意外的看著候在一旁的兩人,最后目光落在杏散身上:“我乏了,去幫我把褥子鋪好?!?/br> 杏散應了一聲進屋,院子里孫大娘識色出聲:“聽說三小姐您找老奴?!?/br> 在她面前自稱奴才的人很少,淀茶之后,孫大娘是頭一個,傅瓷神色不明的應了一聲:“淀茶死了,孫大娘能幫我帶些紙錢之類的,讓我吊唁她么?” 孫大娘聞言驚了一下,淀茶的死訊來的太猝不及防,但老人終歸是老人,反應力是杏散之類的奴婢不能比的,她低頭垂目,姿態恭敬:“三小姐哪兒的話,您有什么事直接跟老奴說一聲便好?!?/br> 這算是討好,傅瓷心知肚明。 孫大娘的投好是她沒想到的,前世是她將自己拋尸荒野,就算是受人指使,也決不能一筆勾銷。 她傅瓷是個異常記仇的人。 不過記仇是一碼事,用人又是一碼事。 孫大娘是府中老人,但一直為二房做事,只是近日出了些事情,陳氏不知突然發了什么瘋,對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奴疑心起來。 孫大娘也逐漸失勢,如今正是她憤恨最濃,又最孤立無援的時候。 如果能將她收入髦下,那日后她在府中的種種作為就有了很大的擴展空間,她不可能放著這么一個好處不用。 那么為今之計,只有暫時放下恩怨,放長線釣大魚方能長久。 想到這里,傅瓷面色緩和下來,她對孫大娘點了點頭笑道:“那便麻煩孫大娘了?!?/br> 大家都是聰明人,往往協議在無言中達成。 孫大娘眉眼帶笑的應下來,心中舒了口氣。 這些年她為二房嘔心瀝血,但陳氏聽了旁人一句話,便對她冷處理,如今她要是想出頭,只能投靠三小姐。 希望她沒看錯人,這位三小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對了孫大娘,你知道大哥現在在哪兒嗎?” 傅瓷突然問了句,她也是在見到杏散時,才想起一件事,前世傅長川就是在杏散成為填房丫頭之后,被送到遠在江南從商的二伯身邊學經商的。 按道理說,傅長川雖然是庶出,但國公府就他一個少爺,傅騫若想在朝廷站穩腳跟,還得讓他入政,可最后卻讓他從了商。 這不像傅騫的性格,若她猜的沒錯,定然是今年里發生了什么事,導致傅騫寧愿放棄朝政,也要將傅長川支走。 且不說她前世便與這個哥哥交好,這一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他仕途沒落,就算是為了自己日后在府中能有個人倚仗,她也要將傅長川的命格給改了。 傅瓷這問題問的突然,但在孫大娘這里,似乎剛剛好。 孫大娘面色凝重的回道:“三小姐若是想幫大少爺一把,現在得去一趟南院老夫人那里?!?/br> 第九章 他做的事只有畜生才能做的出來! “南院?”傅瓷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面色一深。 說到老夫人,估計史冊里都有一兩筆偉績。 國公府四世同堂,是難得的大宅院,上至祖母老夫人,下至二伯父的小孫兒,而老夫人,則是四代人里無一不敬重的人物。 據說年輕時是位英勇善戰的女將軍,與祖父伉儷情深,同仇敵愾,實乃一段佳話,兩人愣是將傅氏一族從落魄中拉回來,雖然依舊架不住傅騫的敗壞,但這是后話了。 總而言之,這老夫人對于前世的傅瓷來說,那是絕對與神明并肩的人,今日卻要去見她? “大少爺犯了什么事?怎么會在南院?”傅瓷問著重點。 孫大娘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了:“具體的老奴也不知,只知道早上大少爺從璧山回來后,便被國公叫了去,下午便被送到了南院,由老夫人管教?!?/br> 傅長川到底觸碰到了什么樣的禁忌,引得傅騫如此反應? 傅瓷冷靜了片刻,恰好杏散此時整理好褥子出現在視線里,她順勢道:“杏散,拿上外衣,去南院?!?/br> “現在?!”杏散吃驚的揚起聲音,而后似忽的想到什么,忙閉上嘴,小心翼翼的看著傅瓷。 傅瓷只當不識,倒是孫大娘沉聲教訓了一句:“主子吩咐,你就只管做到位,不可多嘴?!?/br> 杏散連連點頭:“是?!?/br> 孫大娘滿意的掃她一眼,對傅瓷說話時,面上又堆滿了笑容:“那三小姐,老奴便先回去了?!?/br> 傅瓷淡笑著點頭,領著杏散往出府的方向走。 去見老夫人是她計劃外的事,不過眼下她倒想到一點。 老夫人是這個家里最有地位的人,就連傅騫這個國公,也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娘,她若是能討得老夫人歡心,那日后爬上巔峰將會是輕而易舉的事。 然而老夫人可不比一般人,年輕時叱咤風云的人物,老了也不會弱勢到哪兒去。 硬來肯定是不行的,得需要投機取巧。 傅瓷柳眉一挑,計上心頭,她問杏散:“今日二姨娘與四小姐可有來過南院?”